太子的作精胞弟 第29章

“不行~”胤€€比出两根手指,“我要两份!”

他自己一份,太子哥哥一份,上次的糖太子哥哥没有吐掉,应该也挺喜欢吃的。

那糖是他让人偷偷跑到府外的糕点铺子买的,得自己掏钱,胤€€虽然肉痛,但为了保宁,他还是愿意忍受的。

“……行行行!两份就两份!那你先叫我一声大哥,代表你已经原谅我了。”

“那不行!你都没有把糖给我,万一你耍赖了怎么办?”年纪虽小,但胤€€可不是那种会被人随便一句话就骗到的小孩。

“我才不会耍赖!”胤€€又羞又急,他特别不想保宁误会他是个那样品行不端的小人。

最后只能妥协道:“那行吧,那你明天再叫我大哥也可以。”

这一幕看得太子都忍不住想摇头,胤€€都六岁了,心智还不如保宁一个三岁的小孩,实在是太蠢了,他上辈子是谁给他的自信,去参与夺嫡的?

幸好如今是阳春三月,并不炎热,否则怕是要更难熬了。一个月后,康熙给继后赐谥号孝昭,梓宫也送去了巩华城安置,至此总算是不必再去守灵致哀了。

不过,就在康熙从巩华城回宫之后,太子却发现了一个秘密。

回宫后,按照常理,皇阿玛会去御书房批折子,召见内阁大臣一同议政,但实际上,却并非如此。

皇阿玛确实秘密召见了一个人,但此人却并非朝中官员,而是太医院院判€€€€袁寄怀。

正因是秘密召见,其他人都退至乾清宫殿外,所以太子去找皇阿玛的时候,正巧在门口听完了二人全程的对话。

“袁院判今年也快六十了吧?朕记得前年你还为了家中孙儿的周岁礼特意向朕告过几日假。”

本是最平常不过的寒暄,可偏偏那袁寄怀却颤抖着双腿,直接跪下了。

“奴才自知已活不长久,只是还请皇上饶恕奴才家中亲眷,奴才定会誓死守住孝昭皇后的真正死因。”

听到这里,门外偷听的太子瞳孔放大,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发出任何的动静,即便他是太子,这个秘密也是他不该知晓的。

“你是个聪明人,先帝在位时,你便已经入宫侍奉,朕又怎么会真的对你赶尽杀绝,袁院判多虑了。况且孝昭皇后不是操劳过度,阴气侵体才骤然病逝的么?”

坐在龙椅上的帝王,背对着窗外的阳光,整个人隐匿在阴影里,如同鬼煞,令人畏惧胆寒。

“皇上、皇上说得极是!孝昭皇后的真正死因正是这个,请皇上放心,直到奴才被埋入黄土,也不会有人从奴才的口中听见第二个答案!”

那老太医的额头还有后背上,全都被冷汗浸湿,伴君如伴虎,他小心翼翼了二十多年,谁知还是在最后被皇室辛密所累。

“孝昭皇后生前所服的方子,你都留着?”

“启禀皇上,奴才每次都是特意准备两份药方,一份留在太医院存放,真正的那份奴才今日已经带来了,请皇上处置!”

他从暗袖里掏出几张折叠过的纸,膝行至御前,双手高举过头顶,将东西放在御案上之后,又立马退了回去。

康熙并没有立刻查看那几张方子,而是定定地盯着下方的老太医看,眼神深沉,几经变换,最终带上了笑意。

“行了,瞧你吓得,朕今日找你来,是觉得你为皇室尽心竭力,劳苦功高。如今年岁也大了,不如就此归乡养老,含饴弄孙去吧。”

此时射入殿内的阳光改变了些许角度,龙椅上的帝王半边面孔被照亮,袁院判抬头看着他,发现皇上确实只是像平日里那般与他正常说笑,似乎刚才真的只是他误会了而已。

“奴才叩谢皇上隆恩!”

“你下去吧。”

那袁院判,哦不€€€€如今他不是院判了,他只是袁寄怀。

袁寄怀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谨慎小心地从御书房里退了出去。

太子闪身一避,侧身躲在一樽摆放在御书房门口用作装饰的大花瓶后,那花瓶比他整个人都高,将他挡得严严实实。那老太医经过时,竟丝毫没有察觉到那后边藏了一个太子。

那老太医前脚才出去,梁九功就快步走进来了。

“皇上,您就这么放他走了?”

康熙抬了一下下巴,眼神淡漠,说道:“把这些方子都烧了,你要亲自看着它们烧尽,别叫旁人瞧见。至于袁寄怀,毕竟侍奉过皇家多年,等他离开京城的时候,突然染上了急症,他那一家子亲眷就不要动了。”

“奴才明白。”梁九功拿起桌上那一沓纸,转身退了出去。

花瓶后的太子,这才悄悄返回自己的书房,他默默在心里分析:孝昭皇后之死恐怕并不简单,真的会是€€€€皇阿玛做的吗?

那可是他的枕边人。

皇阿玛是为了保宁?还是为了背后更深的原因?太子感到有些窒息。

二十出头的皇阿玛心机竟已如此深沉,几十年后的皇阿玛只会更让人难以招架,喜怒不形于色,好恶不言于表,悲欢不溢于面,谁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难怪自己跟另外的八个人最后都被皇阿玛玩弄在股掌之中,这如何斗得过?

此事之后,接连几日,太子都神思倦怠,频频走神,他的乳母孙嬷嬷将一切都看在眼里,还以为是孝昭皇后的灵侵扰了太子。

特意悄悄去宝华殿向大师请了一枚驱邪的平安符,路上恰好遇到了之前在坤宁宫当差的一位老熟人。

“你怎么在这儿?”

那人左顾右盼,将她拉到无人的角落。

“我跟你说,你可别告诉别人。”

“我的嘴你还信不过?”孙嬷嬷没好气地说。

“不是不相信你,就是这事儿吧,不能随意声张,孝昭皇后生前,有个极为信重的嬷嬷,前几日,孝昭皇后的梓宫离宫,她突然半夜里暴毙了!”

孙嬷嬷从衣襟处扯下帕子,捂着自己的嘴巴鼻子,颇为忌讳这样的事。

“她死得蹊跷,大家私下都在传,是孝昭皇后半夜里回来把她给带走了,要她到底下去继续伺候,我这心里毛毛的,总是觉得发慌,就过来拜一拜,求个心安。”

“原来是这样,那你确实是应该好好地拜一拜,宫里还有事,我得赶紧回去伺候太子殿下了。”

孙嬷嬷回到乾清宫后,也开始魂不守舍的,太子便问她怎么了。

“奴婢无事,只是今日在宝华殿,听说从前孝昭皇后信重的一个嬷嬷没了,一时有些恍惚。”

她看着太子,又想起自己也是他的嬷嬷,便补了一句:“若今后奴婢有幸能够在地底下继续侍奉太子,也是心甘情愿的!”

“嬷嬷待孤尽心尽力,孤心里知道,那嬷嬷是怎么死的?”

孙嬷嬷没想到太子竟然丝毫不害怕,还主动细问。

“半夜里突然走的,据说这个嬷嬷懂得一些医术,平日里无病无痛,当晚也没有发出什么声音,一早才被发现。”

“懂得医术€€€€”太子沉吟,若有所思。

“怎么了太子殿下?可是有何不妥?”

“没什么。”太子朝她笑了笑,面色恢复如常。

晚上就寝之前,太子看着身旁的皇阿玛出神。

康熙一把将他拢入怀中,笑着问他:“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太子突然生出一个大胆的念头。

“今日孙嬷嬷去了一趟宝华殿,替儿臣求了个平安符回来。”

“平安符?保成最近哪里不舒服么?”康熙蹙眉追问。

“儿臣最近总觉得提不起精神,总是迷迷糊糊会看见€€€€一些奇怪的东西。”胤€€盯着皇阿玛的脸,连他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也没有放过。

康熙面露凝重,紧张地看着他又问:“什么奇怪的东西?是男是女?保成看清楚没有?”

不对!皇阿玛他的提问很不对劲!为何听见他说起奇怪的东西,下意识就问男女。

“儿臣并未看清,只是一团很模糊的影子,兴许是儿臣看错了。”胤€€不敢再继续试探下去,他怕皇阿玛会察觉到他在说谎。

“保成别怕,朕不会让那些污秽的东西沾染到你身上,就算她们要报复,也该来找朕,不该找你,朕明日再让萨满大师过来一趟。”

太子垂下眼帘,遮住眼底的震惊之色,皇阿玛方才的话里,泄露了一个秘密,他们还是她们?她们为什么要报复皇阿玛?是皇阿玛做了什么对不住她们的事情吗?

太子就在康熙怀里躺着,他的身子变得僵硬的那一瞬间,康熙感知得一清二楚,如此一来,他更担心太子了。

“不怕不怕,朕在这儿呢,谁也伤害不了保成。”

尽力安抚着怀里的太子,直到他整个人重新放松,慢慢在自己的怀里睡着,康熙才松了一口气。

他眼中露出一丝狠戾。

最好不是钮祜禄氏在作祟,否则即便她即便化成了鬼,他也会想方设法令她魂飞魄散!

但很快,又发生了一起重大事件,令康熙无暇顾及其他,吴三桂在衡阳称帝了。

不但如此,他还纠集大军,于永兴击败了都统宜里布、护军统领哈克三,夺取了清军的营地。

前锋统领硕岱、副都统托岱、宜思孝所率领的援军也被他所击败,领地接连失陷,清军被迫一路退回到广东。

消息一传回京城,康熙震怒。

接着便是召集大臣商议应对的良策。

虽然同住在乾清宫,但太子却见不到他的面,天色刚蒙蒙亮,他还未醒,康熙已经起身去御书房了,等到晚上,他都已经扛不住睡着了,康熙才回到寝殿中。

第27章

战况堪忧,康熙每日只睡两个时辰,时时刻刻关注着前线,传回的战报无论什么时辰,他都会第一时间起身查看。

可光是朝廷积极也没有多大用处,除了兵力,打战关键的就在于财力和物资。偏偏这个时候朝廷最缺的就是银子和粮食。

太子私下认真琢磨过:如今朝廷的主要财政来源于田赋、盐课、关税和杂赋这四项。

可因为连年战乱,不少地方根本就不在大清的控制之下,即便如今属于大清,但当地的百姓流离失所,青壮人丁又都被征去打仗去了,许多地方的田赋根本收不上来。

至于盐课,越是动乱之际,贪官污吏就越多,层层搜刮下去,送入国库的时候能剩下四五成,已经算是好的了。

还有关税,他做了近四十年的太子,即便最终被废,但也曾多次代为监国,对历年关税的实际数目也算了如指掌。

别看大清总共有将近五十个关口,但真正收缴大头的,也就是设立在江苏的浒墅关、淮安关、扬州关,安徽的凤阳关、芜湖关,还有广东以及福建的海关,如今海上的寇贼肆虐,海关还未正式设立,但就算其他几个吧,也远不及康熙二十年之后的一半。

至于最后一项杂赋,那就更不用说了,杂赋分多类,茶课、旷课、渔课、田房契税、牙税、当税以及田租等,如今这世道,谁还会去使劲把钱花在这些上头,宁愿少些享受,都把钱拿在手里,万一要跑,也方便些不是?

所以目前来看,皇阿玛根本无法筹集出银钱来。

别说什么要富人捐钱这些,朝廷早就把这一步想到了,县官及以下品级,都是可以通过捐官获得的,能从这个渠道获取的银钱,这些年也基本差不多了。

既不能从银钱方面着手,那就只有靠人心,靠上位者去鼓舞士气,也就是为底下人画饼充饥。

不出太子所料,今年连万寿节都没有大,两日后,康熙便离开了京城,去往近京及周围地区巡视,不仅如此,还为战亡殉国的官员安排祭葬、立碑并赐下谥号,荫蔽他们的子孙。

若换作是太子他自己,也找不到比这更好用的办法了,皇阿玛他能够开创盛世,自有他的过人之处,前世的自己看的还不够透彻,学的还不够多,想的也不够深入。

虽嘴上说着这辈子不争不抢,但太子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在下意识弥补己身不足,试图变得更好。

虽然康熙不在宫里,但身为太子,也是要去给长辈们问安的,他也有两日没见保宁了,结束了当日的课程,胤€€召了轿撵,前往慈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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