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作精胞弟 第33章

“嗯,保宁放心,朕不会怪罪你大哥,勤能补拙,你大哥虽然不及太子和你聪慧,但只要勤学苦练,终究是能够学有所成的。”

“哦……”胤€€只知道大哥要更惨了,皇阿玛真是好狠的心。

“朕是想问你,要不要从明日起,让陈廷敬当你的老师,跟着大阿哥一起开始读书?”

毕竟今天就是胤€€主动的,康熙想着这孩子应该会一口答应。

谁知胤€€飞快地摇头。

“不不不!不了,皇阿玛,我只是帮乌库玛嬷来给大哥送吃食的,当时大哥正在读书,保宁不敢打扰,这位老大人便把我带进去了,我等到大哥下学之后,才跟他说话的。”

“是这样吗?”康熙疑惑地看向陈廷敬,这老家伙方才明明说的是,保宁仰慕他的才学,喜欢听他授课,所以才留下来听课的。

“咳咳!”

为了收下二阿哥这棵好苗子,陈廷敬不过是略微亏大了那么一点,谁知道这二阿哥在皇上面前,口齿竟这般伶俐,不但直接一口回绝,还一下就全给说破了。

“二阿哥说得不错。不过二阿哥天资聪颖,实在是有读书的天赋,老臣以为,尽早开蒙对二阿哥是有益处的,年纪越小,记性反而越好。”

“你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保宁啊,不如你就€€€€”

胤€€越听越觉得后悔,他就不该馋嘴,为了一顿晚膳,非得把自己往火坑里送,这下好了,被人盯上了。

不过他可不是坐以待毙的性子,他得赶紧想法子,这越是着急,脑子就越是一团乱麻,越是什么都想不出来,然后就更着急了,如此循环往复。

“咳咳咳咳咳咳!”胤€€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怎么了这是?”康熙皱着眉头,亲自走下来,把小家伙抱进怀里,轻拍他的后背,“梁九功,快倒杯温水来。”

就着康熙的手,胤€€小口小口喝了半杯水,整个人总算是不咳了。

“上次的病还没好全吗?怎么咳得这么厉害?”

见皇阿玛如此担心自己的身体,胤€€灵机一动,想到办法了。

“今天跟着大哥一起上课,说话说得太多了,嗓子就开始很不舒服,皇阿玛,保宁是不是很没用?”

他顺势趴在皇阿玛的肩膀上,将自己的小半张脸藏在皇阿玛的怀里,这样谁也看不见他眼底的狡黠之色,只听见他柔柔弱弱的声音。

“怎么会,保宁才大病一场,所以身体才不好,谁敢说你没用。”

当初两个孩子同时出生,康熙本来以为保宁是养不活的,谁知他竟坚强地撑到了现在,都是他跟发妻的孩子,他也是疼他的。

陈廷敬这才想起,似乎二阿哥几个月前才得了一场天花,险些夭折,想必身体还未完全养好,此时让二阿哥入学,确实不大妥当。

“皇上,老臣也觉得二阿哥稍微有些年幼,不如等到明年再看。”将养上一年,明年五岁,虚岁也满了六岁了,正好当他的学生,甚好,甚好!

“那便一年以后再议。”

胤€€悄悄松了一口气,差点他就跟大哥做伴去了,虽然很同情大哥,但是这样的苦还是留给大哥自己吃吧,他还想再开心地玩耍几年。

至于皇阿玛刚才说的一年,一年哪够啊,再说了,一年后他还不能又病了吗?

“皇阿玛,我想回慈宁宫去了,就不打扰皇阿玛跟这位老大人说正事。”

他连晚膳都不敢留下吃了,太子哥哥也不打算见了,急着跑路。

“好,朕让人抬着轿撵送你回去,回去好生歇着,别累着自个儿,去吧。”

梁九功从康熙的怀里接过二阿哥,亲自安排人送他。

胤€€彻底离开了乾清宫后,一整个摊在轿撵上,可算是死里逃生了,他决定,以后要离那些看起来面容慈祥、和蔼可亲的老大人们都远远地,不然他们说不定就要拉着他去读书。

陈廷敬走后,太子也来了御书房。

“皇阿玛,不是说保宁来了的吗?怎么不见他?”

“哦,他今天跟着大阿哥一起读了一会儿书,累着了,觉得不舒服,朕就让人把他送回慈宁宫去了。”

“保宁怎么跟大阿€€€€大哥走到一起了?”

“保宁替你乌库玛嬷来给大阿哥送点儿吃食,对了,保成啊,你今日的书都背完了吗?”

“……背完了。”

康熙笑着开始抽查太子今日的课业。

从此,大阿哥算是彻底上了太子的黑名单。

于是乎,从第二日开始,大阿哥读书的时候,太子便会前去探望,顺便坐下听课。

陈廷敬早就听说太子早慧,岂能放过这样的好机会,便时不时提个问题,抛给太子,可无论他提的问题有多刁钻,太子竟都接住了。

才华横溢、过目不忘的太子花样炫技,把大阿哥打击得都快钻进地底下去了。

大阿哥哭着回到东三所,捶床发泄:“太气人了!为什么太子那么聪明!天底下的聪明人那么多,为什么不能多我一个!”

说完,往嘴里塞了一口胤€€上回给他带的牛肉干,吸溜了一下鼻子,说道:“嗯,真香!”

第30章

“好€€€€!太好了!”才看完最新奏报的康熙龙心大悦,猛地拍了一下站起来,兴奋地在御书房中踱步。

梁九功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正一头雾水呢。

“召索额图、明珠……还有兵部尚书喀代过来,朕要即刻见他们。”

被点名的自不用多说,都是如今朝中手握实权的重要人物,只是陛下这一下子召了七八位大臣,看来是有大事宣布。

不敢再多耽误,梁九功赶忙打发人去各位大人府中请人去了。

待人都到齐之后,康熙才将手里的奏折让他们轮流看了一遍。

“依尔等看,这上面说的消息是否可信?”

索额图:“启禀皇上,臣以为此消息多半为真。几个月前,吴三桂的结发妻子病死了,吴三桂本人精神恍惚,极为受挫,还得了中风,再加上他年岁也不小了,大病一场抗不过去,也实属正常。”

明珠随后发言:“衡州天气酷热,夏日里多雨,湿气重,吴三桂心情不畅,焦虑过重,极易肝火过盛,引发恶疾,臣也觉着可信。”

也被一起叫了过来的陈廷敬捋了一把自己的胡须之后,说道:“吴三桂是军中之人,喜欢大鱼大肉,这奏报上说他因饮食不善,染上了急性赤痢,上吐下泻,高烧不退,症状描述十分详尽,并没有不合理之处,应当可信。”

除了兵部尚书喀代为了显示自己与众不同,觉得这是敌军故意传递出的假消息,其余大臣都一致认为此为真。

康熙扫了一眼喀代,没说什么。

反倒是他自己背后一寒,开始想他是不是说错话了。

“既然吴三桂得了痢疾的事情是真的,那咱们就得做好准备,一旦吴三桂病死了,叛军必乱,你们都说说,咱们现在能做哪些。”

多年战乱终于马上就要结束了,康熙心中极为激动,但他却把自己的这些情绪全都压下,眼下最重要的,是提前部署好一切,不能错失了这样的天赐良机。

明珠这次抓着机会,开始主动表现自己了。

“启禀皇上,吴三桂的孙子吴世€€尚且年幼,镇不住吴三桂手底下那批老将,到时候各方势必会进行切割,咱们可以分而划之。”

索额图瞥了他一眼。

在他后边紧接着说:“皇上咱们不可不必等到吴世€€继位,若是这样,黄花菜都凉了。吴世€€如今在云南,吴三桂此时必定会派遣心腹将他接到衡州来,此时在途中设下埋伏,将其一举击毙,才是上上之选。”

陈廷敬也赞同索额图的观点。

他说:“吴三桂手下有个将领,叫胡国柱,此人还是吴三桂的女婿,如今就在衡州,臣以为,多半会由此人前去接应吴世€€,可事先安插探子,盯着此人,跟着他一定就能找到吴世€€了。”

明珠遭了反驳,便静下心来,这时候又想到了一个新的可能。

“皇上,吴世€€未必真的会去衡州。就如同方才几位大人所说,前往衡州容易涉险,即便他不去衡州,只要吴三桂一死,他必定就是下一任的继承人。”

思绪一开,便开始往更深的层次发散,明珠滔滔不绝。

“如今留守在云南的大将郭壮图,他还是吴世€€的岳丈,若这将来的继承人换成了旁人,那他岂不是什么也落不着,即便是为了他自己的利益,他也一定会极力阻拦吴世€€亲自去衡州。”

康熙点了点头,明珠这次的分析倒是值得深思。

一个多时辰后,人人都说了自己想到的点子,唯独有一人一直未主动开口。

康熙眯眼将视线射向兵部尚书,慢悠悠地问他:“喀代,你有什么想法,也说一说,朕想听一听。”

众人喝茶的喝茶,垂眼盯自个儿脚的盯自个儿脚,实际耳朵都竖着呢,谁都知道,这兵部尚书的位子怕是很快就要换人了。

“臣、臣以为€€€€诸位大人所言皆有道理,可提前多做几手准备,不管吴世€€到底会不会去衡州,只要吴三桂真的死了,叛军都会自乱阵脚,因此€€€€臣以为可以提前散布一些消息出去,就算吴三桂没死,也会引起人心浮动。”

康熙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随后收回目光,心中暗骂:蠢货!

这奏折能传回来,就是安插了探子在吴三桂的身边,如今主动把消息泄露出去,岂不是明摆着告诉人家。

到时候这好不容易安排过去的探子必定会被清除,今后再想知道最新的消息,比登天还难,他到底有没有脑子!

最后喀代提出的建议自然没有被采纳,一到年末,兵部尚书的职衔就被康熙毫不留情地给撸了。

事实证明,果真如他们所想的那样,吴三桂病死了,胡国柱去云南接人,在郭壮图的阻拦下,吴世€€并没有去衡州,而是在贵阳迎接吴三桂的遗体。

虽然他也确实是成功登基了,但叛军开始出现无法逆转的败势,他下发出去的政令没有几个人照办。

清军趁机大举进攻,吴世€€一路逃到了昆明。

多年叛乱,一朝得胜,康熙不胜欣喜,最能够感觉到他的喜悦的就是跟他日夜朝夕相对的太子。

授课的时候,康熙突然大笑,太子定定地看着他,心里叹了一口气,到底是年轻,不够沉稳,还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

除了偶尔大笑,发痴,病人还表现在大半夜兴奋过度,不睡觉,起来要看舆图。

看就看吧,还非得拉着太子一起,跟他从康熙十二年说起。

“藩王势大,不听朝廷的调令,不上交税赋,又手握重兵,对京城虎视眈眈。朕二十岁那年,决意撤藩,平西王吴三桂、平南王尚可喜还有靖南王耿精忠,这三个人就反了,他们当时最开始的势力范围就是从这儿到这儿。”

他记得特别清楚,还把范围给太子划了一下。

“后来啊,这个吴三桂确实是厉害,他率军由云、贵一路攻打到湖南,几乎占据了这整个地盘,后来连四川也被他拿下了。”

虽然是敌对的关系,但康熙心里是认可吴三桂本人的,他确实有行军打仗的才能,但就是因为他太有才能了,雄踞一方,才会格外让康熙忌惮他。

康熙八岁登基,十几岁就擒了鳌拜,他是个不允许别人站在他身边可能会威胁到他的性子。

“最后,就连福建、广东、广西、陕西、湖北、河南还有台湾这些地方都开始跟着他叛乱,反抗朝廷,反抗朕,朕一开始很气愤。”

康熙顿了一下,又继续说:“朕那时不明白为何,直到后来朕渐渐经历得多了,看得多了,就终于明白了。”

“保成啊,这块地方数千年来,都是汉人住的,咱们要想治理好这片土地,就得融入他们。”

“虽说八旗贵族与咱们爱新觉罗同属一脉,但你要记住,不能太过依赖他们,而轻贱汉臣,但凡是有真才实学的,你就得提拔他们,重用他们,这样大清的江山才会越来越稳固。”

太子听完康熙这一席话,眼神闪烁,内心复杂,皇阿玛这是在教他为君之道。

连皇阿玛自己都是这样摸着石头过河,一步一步自己摸索着走到现在的,可如今却毫不藏私,尽数掰碎了说与他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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