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作精胞弟 第64章

“恶念€€€€成魂?是说我吗?我是恶念?谁的恶念?”明明是很荒谬的说辞,但胤€€在冥冥之中总觉得他说的是真的。

“凡事皆有因有果,天机不可泄露,施主性情纯善,心如明镜,贫僧只能告知这些。”

本来还想继续追问的胤€€抿着唇,双手合十,郑重朝他行了一礼。

虽然乌库玛嬷和皇阿玛都崇尚佛法,但他本是不信这些的,可今日之事,却叫他乱了心神。

他回去之后,一晚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一直反复念着那位老僧所说的那几句话。

“非人非物,此生不宜有过多世俗牵扯,否则恐遭灾祸,连累至亲之人。”

“恶念聚之成魂,须一心行善举,一生供神佛,方能化解此身不详,扭转乾坤,正清溯源。”

“我会连累至亲之人?扭转乾坤和正清溯源又是什么意思?”

他想了一晚上也没想明白,本来都已经下山了,又忍不住与皇阿玛说了一声,转身上了山。

只是当他再次去到藏经阁,却不见那位提点他的老僧,他找了个在附近洒扫的小沙弥询问,结果那小沙弥却告诉他。

“施主,藏经阁从未有过什么人值守,您肯定是记错了。”

“什么?”胤€€下意识松开了他,扭头看向身后那座大门紧闭的藏经阁。

第62章

皇上奉太皇太后前往五台山,留太子坐镇京中,虽没有明面上直言令太子监国,但内阁的大臣们都知道,折子是太子代皇上先筛过一遍,然后才送到山西去的。

索额图春风得意,这些时日过得极为舒心,尤其是看见明珠气歪了鼻子,却无可奈何的时候。

在众人眼里,索额图一派一家独大,毕竟是太子母家亲缘,旁人再怎么眼馋也没法比。

嫉妒最容易滋生怨恨和不满。

风光之下也少不了污秽,多少是有点见不得光的,躲在暗处的人在等恰当的时机。

圣驾才刚回到京中的第二日,便有人开始发难了。

索额图再度被多人连番弹劾。

“启禀皇上,索额图的弟弟心裕行为不端,心裕屡次无故翘班,之前臣就参奏过,皇上当时说是交给索额图议处,谁知索额图以权徇私,只罚了心裕的俸禄一年而已。”

“谁人不知,赫舍里一族是名门望族,区区一年俸禄,这对心裕而言,压根就不痛不痒。”明珠暗戳戳地讽刺了几句。

“不错,他也确实丝毫没有记住教训,不仅之后屡次再犯,皇上不在京中的这段时日,还变本加厉,本来是交给他的事务,竟全都压在臣的案头上,更是口出狂言,说他有索额图这位当内阁首辅的兄长护着,臣只配给他当替墨小厮。”

心裕的这位同僚可是真的气得不轻,脸跟脖子都红了。

“皇上,臣也有本启奏,索额图的另一个弟弟法保,生性懒惰,之前已经被皇上革去内大臣职务,但仍旧不思该如何为皇上效力,替自己之前的渎职行径赎罪,反而终日跑出去涉猎玩乐,索额图身为其兄长,未能尽教训之责,反而助纣为虐,还请皇上一并惩处。”

“启奏皇上,索额图好古玩字画,家有巨财,前几日有人跑到臣的面前状告,说索额图强买强卖,将他一友人先祖收藏用以传家的宋代名人字画夺去,他那位友人四处申诉无门,自觉愧对先祖,竟一病不起,就此身死,着实骇人听闻。”

作为被弹劾的当事人,索额图整个后背都湿透了,他悄悄抬头看了一眼上头龙椅上坐着的皇上,正好对上皇上暗藏怒火的双眼,顿时惶恐不已。

这回,看来皇上是不会再将就着他了。

康熙确实气得不轻,一次也就罢了,可索额图治家不严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回了,他这个皇帝光替赫舍里一家擦屁股,都已经到了厌烦了的程度。

他本想让索额图好好辅佐太子,谁知他竟如此不堪大用,叫人连番弹劾,捏住了那么多的把柄,实在是叫他生气!

到底康熙还是顾念着太子的面子,再怎么生气,也没有当场发落,只说要详查。

下朝之后,把太子叫到跟前,询问了他是否知道此事。

太子最近确实用了些索额图一派的人,对于某些职位,只要资质不是太差的官员,人人都可以胜任,这种时候换成容易使唤得动的,用起来会少费些精力。

不过他也没有刻意打压与索额图对立的派系,只是多少防备着些,没想到索额图这么快遭到群起而攻之。

“启禀皇阿玛,儿臣不知这些,索额图虽是皇额涅母家的亲戚,可儿臣鲜少与他会面,只是皇阿玛离京的时候,儿臣遇到奏折上所写的不解之处,便会召大臣们为儿臣解惑,但也从未单独召见索额图,对其为人了解不深。”

见太子神情自若,所言应该不假,这时候康熙欲言又止,他就怕太子把索额图当成了自己人,他若处置了索额图,太子会跟他心生嫌隙。

“那保成以为,朕该如何处置他们?毕竟终归是你皇额涅的长辈。”

“皇阿玛,皇额涅已经嫁入皇室,便不再是赫舍里的族人,索额图跟他的两个弟弟是为大清办事,而非为皇额涅,此乃公事,理应公事公办。”

“好,不愧是朕的太子,你能有这样的见识,证明所学没有白费。”

不过他既然当着朝臣们的面,说了要详查,那该查的还是得查清楚,免得冤枉了谁。

事情的结果出来之后,康熙的旨意也颁下去了。

“索额图及其两个弟弟自恃巨富,日益骄纵,不思及替朕尽忠,为朝廷尽心,屡次犯禁。革心裕銮仪使、佐领,仍袭一等伯,革法保一等公,革索额图议政大臣、内大臣、太子太傅,仍任佐领。”

圣旨已下,很快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个消息,明珠悠然盘着手里的两颗文玩核桃,不免替自己的老对手唏嘘。

“此番,索额图是栽了大跟头了。”

“其实说起来索额图也不容易,虽然出身赫舍里这样的世家大族,可他是庶子,嫡出的兄弟又多,他阿玛索尼的爵位怎么也轮不到他头上,这也就不说了,还被他那两个不中用的嫡出弟弟拖累,现在身上只留了个四品的佐领职衔。”

“当真是成也因为赫舍里这个姓氏,败也是因为赫舍里这个姓氏。”

他对面坐着的倒也是个熟人,徐乾学,胤€€的老师。

“说起这个,明相不也与惠妃娘娘出自同一族吗?”

明珠瞥了他一眼,笑了笑,语气却暗含警告。

“慎言,前朝后宫勾结,是大忌。”

“这怎么能是勾结呢?索额图也未曾与仁孝皇后有什么过多的联系,不过是借着姻亲关系,亲近太子,这也确实为他自己谋夺了不少好处,明珠大人就不眼馋?”

“你是想让老夫扶持大阿哥?”

“大阿哥是皇上的长子,且文武双全,比之太子不过是出身稍微低了那么一点点,太子如今都开始参政了,大阿哥也该跟上才是,明相说是不是?”

“阿哥们的事,皇上自有定夺,不是你我这样的臣子,可以轻易置喙的。”

明珠嘴上满口的仁义道德,君臣本分,可徐乾学知道他的性子,他被索额图压了那么久,一直心有不甘,他如今不过是把明珠的心里话,点明了而已。

“是下官妄言了。”

“€€,不过是咱们私下闲谈,老夫知道你也是在替老夫打算,你可别往心里去,喝茶喝茶。”

不久后,大阿哥的谙达多次在康熙面前,对大阿哥多加褒扬,甚至还说,大阿哥如今的骑射功夫已经胜过军中寻常的士兵,可以上阵杀敌,为君分忧了。

康熙看了一眼自己今年还才十一岁的长子,很是为他骄傲,还特意赏赐了一把上好的弯弓给他,鼓励他继续勤加练习。

却并没有答应要让他去军中历练。

反倒是太子,一直深得康熙的喜爱,在诸位大臣面前不止一次夸赞他,就这,还觉得不足以让大臣们充分了解太子的优秀。

议事完毕之后,又领着大臣们,去太子的毓庆宫,亲自当面考察太子读书。

“尔等可在书架上,随意抽取,向太子提问。”康熙比太子本人都要自信。

被长辈推出去四处炫耀,太子有种莫名的羞耻感,可他又不能拒绝,只能坐端正,面无表情地目视前方,等待着大臣们对他发问。

皇上非要他们抽问,大臣们不得不问,只能各自去找了一本书,随手翻开,然后针对篇章里的内容进行提问。

前面那两个起初问的问题还稍稍简单一些,不承想太子对答如流,甚至还更为深入地说了几点。

这下大臣们心里也略微有了底了,太子确有真才实学,不必刻意递简单易答的问题。

提问也是能体现一个人的学识的,大臣们也想在皇上面前表现自己,所以越到后面,提的问题越是刁钻。

太子面不改色,依旧声韵清远,句读铿锵,贯穿古今,着实出人意料,叫人惊艳万分。

“太子殿下天纵聪明,学力深至,臣拜服。”

“太子天资聪颖,学问渊通,实在是社稷万年无疆之庆。”

虽然是恭维,但也确实是实话,一时之间君臣尽欢,其乐融融。

当日之事,后来在京中广为流传。

人人都道:“面对学识渊博的诸位大臣,即便提问艰深,却应对自如,优雅从容,太子殿下今年不过九岁之龄,远胜我等读书几十载的寻常人。”

“太子天资卓绝,气表不凡,即便是在这炎炎盛夏,也能端坐怡然,不挥扇,不解衣冠,丝毫不见惰容,实属我辈读书人之楷模。”

太子声名日盛,明珠再怎么想扶持大阿哥,心里却也明白,大阿哥远不及太子,别说皇上会偏宠太子了,要不是索额图那厮与太子有亲缘关系,连他都想转投太子门下。

太子得知此事后,站在阁楼上远眺,张良敬候在他身旁,一时也摸不透这位殿下的心思。

“鲜花着锦,烈火烹油,有人将孤捧得高高的,不知又有多少人,在等着看孤登高跌重呢。”

“太子殿下,可需要奴才吩咐下去,令百姓不得妄议储君。”

“不必了,随他们去吧,孤虽是储君,却也比不得皇阿玛,连皇阿玛都不曾禁止百姓谈论他,孤又怎能越过皇阿玛。”

“是奴才考虑不周。”

太子不再开口,其实若换作是前世的他,必然一开始先是会感到自傲,只是盛名之下,就得付出更多的努力,让自己担得起这份好名声,一旦之后行为言语有所疏漏,必定遭遇众人更猛烈的抨击,他便会恼怒。

可如今的他心态更平和些,他并不在意旁人说什么,他唯独在意一个人对他的看法而已。

“张良敬,你是皇阿玛替孤选的人,你应该知道,皇阿玛希望孤声名显赫,今后该如何行事,孤不想再多说,你若做不好,有的是人替你。”

“奴才知道!定不再犯此等错误。”

他不过是想着借此卖太子一个好,便于与太子拉近关系,谁知竟弄巧成拙,惹得太子不快。

第63章

这时候,太子的乳母孙嬷嬷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太子殿下,二阿哥的贴身太监求见,说是有急事。”

太子眉头一皱,顿觉不妙,压低嗓子道:“让他赶紧进来。”

“奴才叩见太子殿下,您快去救救咱们二阿哥吧。”听风伏地请求,神情焦虑。

“怎么回事?细说清楚。”不能急,得先问清缘由,太子死死地攥紧拳头,指甲都深陷到掌心的肉里去了,他克制着,尽力保持理智。

“回太子殿下,方才皇上前去查阅二阿哥的功课,发现二阿哥走神,还以为二阿哥故意不敬师长,一心只想着玩乐,顿时勃然大怒。不但亲自打了二阿哥手板子,还要二阿哥跪着抄写一百遍师傅所教的文章,抄不完不许离开。”

“什么?”只是走神,皇阿玛不至于如此生气,定是还因为别的什么。

“二阿哥如今只抄了不到一半,今晚怕是回不去了,可殿下您是知道的,二阿哥生来体弱,那读书的屋子里又闷又热,今儿又没吃晚膳,奴才担心二阿哥的身子受不住。”

“张良敬,你去乾清宫找御前的人打听一下,看今日皇上可见过什么人,说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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