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 第84章

他快马向前,走到了镖局门口。

镖局很大,飞檐两层,很是雄伟。

门口坐兽,廊柱浇铜。左书“交结五都雄”,右书“一诺千金重”。

牌匾烫金,笔锋稳当,落书“四海镖局”。

他仰头看了许久,脸上泪水跟雨水交汇。

随行的镖师,不知江家出了事,越过他去敲镖局的门。

江致微没拦,喉间发紧,心脏急跳。

他看见门开了一道缝,是他认识的张佑来开的门。

他止不住笑,笑声传出好远,引得过街的百姓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

有人认出他是江家大少爷,跟着“嚯”一声。

没赶上“大戏”,可赶考途中回来,何尝不是重情义?

他调转马头,趁着街上人少,一路跑到江府,看见大门上贴着的封条,又给愣住。

情绪两头急转,他险些跌下马,门口看守的兵卒已换,现在是县衙的衙役。

他们跟江家的人熟悉,隔着门下台阶,就大声吆喝:“府上好着,禁足查办!”

江致微下马,走几步,摔在石板上,被雨冲打,他只感畅快。

还好没事。

他回得不晚。

七月十六,丰州变了天€€€€雨过天晴。

这天,赈灾的粮草排成一条长龙,招摇过市,再转道,送往农庄。

也是这天,农庄赈灾的沈观,跟一县之主常知县,两头宣布了同一个消息。

“江家无罪,赈灾有功,即日解封!”

农庄和县内,都有好几个识字的文书,大声宣读查办结果:“江家无罪!赈灾有功!即日解封!”

而李家,也并未被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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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办的是沈观,沈观说:“李家因嫉妒检举,李家父子杖三十,东区早市执刑。李家捐银五千两,功过相抵,不计功德,挂牌道歉,示众三十天。”

五千两的银子,数额很高。

枫江百姓也不能忽略它。

红榜初贴时,他们把捐赠人记了又记。

杖刑这天,东区人挤人,热闹非凡。

李家父子当众检举,两人都逃不掉,也无法找人代替领罚。

东区是江家产业的聚集地,江家的府邸、镖局、铺面,甚至二房的书斋,都在东区。

江李两家积怨已久,由赈灾抄家之祸,分出了胜负。

李家现任家主、下任家主,在江家的地盘上受刑,围观百姓何止只有丰州人?

他家的府邸、铺面,甚至油料坊门前,都挂了大幅面的幌子,上面写着“给江家认错”。

简单,直白。

惩罚虽小,侮辱性极强。

老李头当天上街,就气得吐了口血沫。

三十杖挨完,奄奄一息的被抬回府。

常知县在附近酒楼的二楼厢房观刑,神色冷冷。

逃得了抄家,逃不出他的五指山。

他倒要看看,李家这地头蛇,怎么翻身。

江府的封条被撕掉,观刑时冷漠的常知县,笑意融融去接人。

今天是个好日子,宋明晖醒转,王管家能下地,他们一家齐齐整整的渡过难关。

大门从外被推开,宋明晖居中,左右手被搀扶着,一边是他家小哥儿,一边是他家哥婿。

两头散开的,是家中共患难的家仆。

门外的人数十个,以常知县为首,县内有许多人来祝贺,眼熟的商户家,除开李家,都来了。

在他们之外,是镖局、铺子里务工的人,连带家属。

人群里,还有晚了几天回来的江致微。

今天谢根没带着陈冬来凑热闹,让徐诚带着小豆子来接人。

他们俩在家张罗了一桌席面,给人压惊庆祝。

那天探访过后,他们从米缸里,掏出来了三百两银票。

这钱是谢星珩入赘的聘礼。

他早给了大哥大嫂,留一条后路。

此次劫难,如果人定不能胜天,这便算他尽孝了。

好在平安度过了。

积压数日的阴云消散,雨过天晴了。

第037章 老江回府(捉虫)

百废待兴, 家里动土。

江府人少,江知与叫徐诚帮忙, 在镖局后院收拾了几间空屋子,他们一家暂时搬过去住。

谢星珩承诺过,此次渡过难关,会把卖身契还给家仆们,也就是还他们自由。

江知与照办,王管家父子没有卖身契,其他人都叫过来, 一一把契据给他们。

江家发家时间短, 不存在家生子。

家仆里,几个小丫鬟、小哥儿,是常在府中走动的媒人介绍的,多是乡里穷人家的孩子。

他们拿了卖身契,有家可归。

其余的人,是宋明晖在牙行挑的,都是些孤苦伶仃的人。

或是家里没人了,或是被拐来的。离开江家, 他们无依无靠, 不知道能去哪里,做些什么。

都知道恢复自由身以后,就不再是奴籍。捧着卖身契,茫茫然不想还, 又对未来充满未知的恐惧。

江知与有安排。

“在府上婚配过的, 就一家商量着, 看要不要去我家农庄上帮忙,家里新得了几个挣钱营生, 能安排你们过去,到时就拿月钱,当个普通百姓。早些商量好,庄上好动土盖房子,也算有个去处。”

另外没有婚配的适龄人、单身的,看愿不愿意跟镖局的汉子们相看相看。

男人娶亲不好办,他们从家里出来,手里有点银钱,却无家资,好人家的孩子很难看上他们。

就看府上的哥儿姐儿相处久了,有没有感情,愿不愿意到外头重新开始。

阿华叔不走,他是跟着宋明晖陪嫁过来的。

给谢星珩新买的书童,还有调去他身边伺候的来喜,都还在府城。暂不做安排。

江知与不习惯叫人近身伺候,听风轩的人流动性强,他跟来巧、来宝熟悉。

来巧要跟王管家走,去农庄休养。

来宝胆子小,放在内院合适,搁在外头,性子不定,容易慌张。这回问过,还是决定离开。

走之前,他们为东家做最后一件事,帮着搬家,移居镖局后院。

府中动土,要再请人修缮房屋。

江知与拿捏不准分寸,不知是只修缮,还是一并改改。

宋明晖说:“要做就做好,以前是东拼西凑,一年一个样的增添,这回便整个儿翻修吧。”

免得江承海回家,看见一处破房子。

他气性大,现在年纪不小了,气出毛病可怎么办?

江知与就请人量尺寸,主体格局不变,把各院的景致重新协调。

爹爹爱花,花花草草是要有的。父亲闲来无事就爱比划两下,院内活动空间要足。

他的听风轩就雅致着来,种点树,挖个池子,盖个凉亭,把小谢的“自闭间”重修,方向要找好,把院内和花园那头的景都能瞧见。

闻鹤轩是客院,二房常住的。

江知与暂时不知道二婶拒收家财的事,没见着二婶,就找堂哥问,看他有无需求。

江致微匆忙回丰州,没赶上正事,心里发虚,总想着做些什么来补偿。

因不读书,又是赶考途中回来的,他娘发了好大的脾气,母子两人没吵过架。江致微体谅母亲辛苦,也不会跟她吵。

只在忙碌之余,看书更加刻苦,好让他娘安心。

问起闻鹤轩,江致微没别的意见,让江知与按照整体格局来就好。

“我也到年龄了,你别看我娘总说不考上举人就不说亲,她不舍得我拖成老光棍的,今年年底、明年年初,我就可能说亲,到时也有自己的家庭,两家也离得近,不会常来住。你看着装点就行。”

江知与心中有数了,那就一切从简。

招工信息刚传出去,农庄那头就有好多枫江百姓组队过来。

他们是盖房子的熟手,木匠、泥瓦匠,也来了好些。

现在都未安定,免费干活他们耗不起,只说还是十文钱一天。

比市价便宜,他们感恩,也不会偷工减料、故意拖慢进度。

来的人多,江知与叫杨高去县衙请示过。

枫江百姓有自由务工的权利,工钱两边商定,就能正常雇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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