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殷轻轻摇头，目光定定看向苏牧之：“苏牧之。你本是贤亲王的家生奴仆，父母双亲都被贤亲王的管家坑害致死，你又因觉醒异能，被送去造神研究所，饱受折磨。”
“你跟贤亲王、天启帝国本该深仇大恨，现在为什么要替敌人卖命？不如加入我们，共同推翻天启政府。”
霍殷很清楚，眼前这年轻人，就是天启政府最近频频大动作的幕后黑手。
他非常欣赏苏牧之的决策力。
如果能拉到他们阵营，革命军就能拥有一个最强大脑。
说不定要不了几年，苏牧之就能带领革命军反攻京城！
然而。
苏牧之听到自己那段不堪的经历被道破，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从一开始，他挂上的笑容就是最完美的面具。
等霍殷说完。
苏牧之才微笑道：“上将又何必让我难做？我好不容易才爬到今天这个位置，你今天这一席话，可又要叫陛下猜疑我了。”
霍殷听到这个回答，不由眉头轻皱。
他有些遗憾地摇头：“是我唐突了。人各有志，我不会勉强你。”
霍殷这些年，见过形形色色各种各样的人。
像苏牧之这种选择的人不在少数。
他们明明饱受制度迫害，可一旦爬上高位之后，就会翻脸成为制度的最强拥护者。
人性，着实是一种难以琢磨的复杂存在。
霍殷收敛起招揽苏牧之的心思，公事公办道：“我这次来，是要回我的东西。”
苏牧之也不含糊，微笑着挥了挥手：“早就为上将准备好了。”
很快。
旁边的宫殿后面，走出来二十多名侍卫。
他们艰难扛着一个铁质的大担子，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血液和骨头在颤动！
这些机甲碎片别看只有小小的一坨。
但密度高得吓人！
当初为了运送这几坨东西，坦克都被压坏了好几辆。就连路面都被压坏了好几段！
这长乐宫内的地面自然不允许损坏。
所以便让这些侍卫充当人肉坐垫，将碎片给扛了过来。
霍殷看着侍卫们几乎要充血的脑袋，无奈地摇头叹息。
天启政府，真的不将人当做人。
区区一道地面，竟然比二十多条人命更重要。
霍殷怜悯地看了一眼那些侍卫，却没有主动帮忙。
苏牧之说得很多。
若是太上皇因为他的言行，对这群侍卫起了猜疑。
那他这可就不是帮忙，而是害人了。
霍殷将目光集中在碎片上。
碎片数量不错。
只是每一块碎片的表面，都多了几道划痕，显然是研究所搞的鬼。
但他们的技术，也就只能划这几道痕迹了。
这时。
侍卫们终于艰难地将碎片抬到霍殷面前，小心翼翼地放到地上。
苏牧之：“上将可要检查一下？”
霍殷蹲下来随意扒拉了几下，确认里面没有被加什么料：“不错。都在这里了。”
旁边的侍卫看到霍殷这动作，眼睛陡然一瞪，全都都跟见了鬼一样，惊恐地看着霍殷！
他们这二十几人，可全都是力量型觉醒者！
他们那么多人，都差点扛不动的碎片。
结果到了霍殷手里，就跟普通的铁片没什么区别？！
这恐怖的力量，是真的存在的吗？！
苏牧之眼底也闪过几抹亮芒：“上将的实力，果然恐怖如斯。”
霍殷没接这一茬，又问道：“还有呢？”
苏牧之微微一笑：“自然不会忘。”
他又一挥手。
很快，就有一大群侍从推着几个大冰柜过来。
这里面装得，全都是一个个死不瞑目的人头！
透过冰柜透明的柜门，可以一眼看清这每一个人头的五官。
可以说是非常“方便”。
苏牧之：“上将没来之前，陛下都命人要好好保存这些东西。999个，一个不落。请上将检验。”
霍殷点头，也不含糊，认真地一一看过去。
小安也在同时进行面部对比和扫描
忽然。
霍殷在一个人头面前停了下来，有些诧异：“这个人…”
苏牧之走过来：“怎么了？”
霍殷回眸看他：“你们杀错人了。”
苏牧之脸上闪过明显的诧异：“怎么可能？这所有人的身份我们都核对过很多次，连DNA测试都用上了，绝对不会有错的！”
太上皇那老家伙可是相当惜命。
他就怕一个人头弄错，就给了霍殷取他项上人头的借口。
这堆人头，绝对是太上皇关注的重点中的重点！
霍殷没有解释，直接打开冰柜的玻璃门，一个水球术砸过去。
“哗啦啦”一声。
那人头上突然蒸发出一团黑色阴气！
然后，人头的五官样貌瞬间大变样。
原本是五大三粗的国字脸，结果现在变成了猴尖嘴腮的瘦小男子！
这一张脸，完全无法跟999个士兵中的任何一个人对上！
苏牧之看到这一幕，是真的惊呆了：“这…是法术？”
他很快反应过来，连忙表情严肃道：“上将，此事我们绝对不知情！请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这就去调查，一定会将那家伙揪出来！”
霍殷轻轻颔首。
他也不觉得太上皇会用自己的性命，去冒险救一个普通士兵。
“三天。”霍殷给了个期限。
苏牧之郑重点头：“放心。三天之内，我们必定会将这漏网之鱼的人头奉上！”
霍殷应了一声，继续往下检查。
结果，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999人中，竟然有正正好100人都是被假冒的！
霍殷看着这被单独拎出来的100个人头，眉头紧皱，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这绝对不是一件小事，也绝不可能是偶然的随机事件。
背后的主谋，很大概率是想要借此激怒霍殷，让他出手杀死太上皇！
这个圈套非常简单，但绝对不是普通的鬼怪能够想到。
在他们被常阳县厉鬼吸引开所有注意力的时候，恐怕有别的上古鬼怪悄然复苏了！
苏牧之的神情也十分凝重：“上将，这绝对是有人在背后蓄意陷害陛下。此事绝对不能轻易放过！请你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必定会拼尽全力，查个水落石出！”
霍殷转头看向苏牧之，眼底却带着淡淡的怀疑。
不知道为什么。
苏牧之从出场之后，一举一动看似很正常。
可霍殷总感觉苏牧之在伪装。
就连他现在的愤怒与凝重，都仿佛是精心准备的表演。
但霍殷并没有当场发难。
他轻轻摇头：“此事事关重大，你们抓紧时间吧。”
说完，他拎起地上的机甲碎片，一个闪身就没了人影。
苏牧之看着霍殷离开的背影，脸上的表情仍旧十分凝重严肃。似乎是真的在担忧这件事情会造成的影响。
忽然。
苏牧之仿佛背后长了眼镜一眼，转身恭敬地行礼：“陛下。”
太上皇不知从哪个角落走出来。
他没有理会苏牧之，径直走向那100颗假冒的人头，脸色格外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