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十几秒,夏安就来到关押清湖老鬼的牢房前。
“咔哒”一声。
房间门锁打开。
夏安一抬头,就看到一面透明的水墙,挡住了房间内的大半面积。
不,这不是一堵水墙。
而是一个完全由水打造“棺材盒”!
而且这盒子里三层外三层,水墙层层叠叠,比千层底还要紧实!
就算厉鬼能忍受剧痛闯过一层,也绝对不可能闯得过这整整六层!
这是关押厉鬼的最结实囚牢!
夏安一走进去,就看到清湖老鬼缩在牢饭的正中央,整个鬼格外颓靡。
听到开门声,清湖老鬼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缓缓抬头。
它看到夏安那张脸,又是呆愣了好几秒,面上才露出几抹喜色:“你是来杀我的吗?”
夏安听到这熟悉的话语,并没有意外。
他以前研究所里的许多实验体,在进来一段时间之后,每次见到夏安,都会问这个问题。
但很显然,它们完全低估了自己的利用价值。
夏安在榨干它们最后一滴血肉之前,有千万种方法让它们继续活下去!
死?哪有那么容易?
所以那些存活年限长的实验体,每次看到新来的一次实验就被弄死,眼底的羡慕根本藏不住。
而现在的清湖老鬼,显然还没有成长为老实验体的自觉。
依照它之前在常阳县犯下的罪孽,就算夏安想要轻易弄死它,霍殷都不太可能答应。
夏安没有浪费时间,也没有回答清湖老鬼的问题。
直接将蟒蛇和一号未知能量,还有暴走打工人的事情快速说了一遍。
然后问道:“你知不知道类似的事情,或者相关情报?”
清湖老鬼:“……”
它沉默了十几秒,才缓缓张嘴道:“我回答完,你能杀了我吗?”
夏安:“……”
他有些不耐烦地轻啧一声:“看来龙丽他们还是没教会你规矩。”
话音落下。
夏安指尖突然迸射出一道闪电,只一眨眼就跳跃到第一面水墙中。
清湖老鬼看到那明亮的光芒,猛然抬眸,瞳孔陡然一缩:“不,这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掌握雷霆之术?!”
它话音落下。
闪电已经连续跳跃,穿透几面水墙,径直狠狠穿透清湖老鬼的心脏!
“啊€€€€!!”
前所未有的凄厉哀嚎声瞬间穿透厚厚的隔音材料,传遍这一整层楼!
其他牢房里的实验体不由浑身陡然一颤!
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意瞬间蔓延全身,让他们忍不住瑟瑟发抖。
十几分钟后。
在其他实验体要被自己的脑补给吓死的时候,那哀嚎声终于缓缓停歇了。
清湖像是死狗一样趴着,声音气若游丝地回答了夏安的问题:“你说的那种能量,很可能是妖气。”
“妖气?”夏安眼眸微转,将这个词给记下来。
清湖老鬼勉强撑着一口气,不敢有任何隐瞒,将自己知道的合盘托出:“上古时期,动物植物也能吸收灵气,修炼成妖。”
“但是妖族大多肉身强悍,法术和脑子都不太好,只能龟缩在妖族大陆,不敢在人族的地盘放肆。”
“等了末法时期,天地间灵气衰弱,妖族没有足够的灵气修炼,智慧一代比一代退化。最终沦为没有智慧的凶兽。”
“人族发现妖族孱弱,直接攻进妖族大陆,彻底打散了妖族文明。从此以后,妖族沦为人族的炼丹炼器材料,再也无法翻身。”
“我们那个年代,妖已经非常少见了。所以我对妖族的了解不多。”
“你说除了灵气和阴气之外,还有一股不同的能量。再加上蟒蛇爬行的声音,我就猜是妖气。”
“而且妖气和阴气一样,都是污浊之气,天生被雷霆克制。”
夏安听到最后一句话,心中也对妖气这个说法也多了几分认可。
他若有所思:“可是妖族也是吸收灵气修行,怎么修出了个妖气?”
清湖老鬼抬眸看了他一眼,才缓缓道:“不仅是妖气。人族如果练了魔功,那修炼出来的就是魔气。这些说起来都是修炼出来的法力,但是种类不同而已。”
“魔气?”夏安听到新名词,精神一振,连忙追问。
清湖:“是。修炼魔功只需要吃人,就能快速提升修为。但这么做有伤天和,所以魔气也是最污浊的气息。雷霆之力对魔气的打击也是最大的。”
“你说雷霆对那能量的效果,跟对阴气差不多。那应该就是妖气,不是魔气。”
夏安:“?!”
他十分惊讶:“吃人?”
清湖老鬼:“不是字面上的吃人。魔修会利用人类的血肉魂魄,炼制法器丹药,来加快自己的修炼速度,以及炼制强力的法宝。一个成长起来的魔修,背后至少有百万条亡魂。”
它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倒是非常平静,并没有多少厌恶嫌弃。
或许它生前不屑与魔修为伍。
但它死后为了复活,早已经成为比魔修更加残忍的厉鬼。
夏安听到这段描述,脑海中立即浮现出以前百思不得其解的一个疑问:“为什么吃人就能加快修炼速度?普通人的血肉有什么特别的吗?”
变异动物吃了人血就能变强,可是觉醒者吃肉却没有这个效果。
这个问题可是困扰了夏安好久!
清湖老鬼声音幽幽道:“人是天地之灵,为天道所钟爱,当然是特别的。就算是普通的凡人,血肉中都藏着不少的大补。”
“据说远古时期,不仅魔修吃人,妖族也喜欢吃人。而且妖族是真正的生吞,效果据说也很不错。”
夏安听它说那么一通,眉头却不由皱了起来。
因为它好像什么都说了,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说。
什么天地之灵,天道所钟?
这也太抽象了吧?!
就因为天道喜欢人族,所以人族的血肉就是大补之物?
什么乱七八糟的?
夏安表示不能理解。
但不管他怎么追问,清湖老鬼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或者说,在这些上古修士的观念中,一句“天道所钟”,就已经是非常正确的真理了。
至于其中更加内在的原理?
那是什么东西?
能吃吗?
夏安最终不得不放弃这个牛角尖,暂时将这个疑惑压下。
他重新整理思路:“也就是说,魔修其实也是利用灵气修炼的,只是吃人会让他们的修炼速度变快而已?”
清湖:“对。”
夏安目光微动:“那现在的变异动物吃人,也是类似的原因?人都血肉只是个催化剂?所以觉醒者吃普通的动物肉,完全没有效果?”
清湖:“……或许吧。”
“原来如此。”夏安不需要清湖老鬼的确认。
他将所有的信息和推论全部组合在一起之后,思路豁然开朗。
“也就是说,灵气是源头,其他超凡能量都是经过二次加工的产物。”
“而我丹田里的灵气,也是经过了二次加工,所以跟天地间的灵气也有了明显的区别!”
而这些二次加工的能量,可以统称为法力!
但不同属性的法力,肯定会有不同的特点和偏向!
就比如阴气自带阴冷的气息,灵气则可以千变万化…
那么妖气的特点是什么?蛊惑人心吗?
还有魔气呢?
这一瞬间,夏安脑海中就浮现出了许许多多的疑问和灵感!
灵气经过分化之后,可以演化成那么多的不同的状态。
如果他们能够将这些阴气、妖气…等等全部研究透彻,那到时候必定能够反过来,加深对灵气的研究和理解!
夏安精神大振,继续追问道:“除了这几种气之外,还有什么吗?”
清湖又反应了好几秒,才缓缓摇头:“到我那个年代,万法凋零。天地间就只剩下道修和魔修了。”
它神情带上几分回忆:“我倒是曾经在一处古迹中看过隐约的记载。”
“在远古时期,还未绝天地通的时候,修真界的修行方向百花齐放,光是能够明确成仙的道路,就有数十条!”
“不仅有道修、佛修、魔修。还有儒修、器修、丹修…这每一条道路走到顶尖的大能,就算到了仙界也是能呼风唤雨的时代。”
“只可惜…我们这些后人再也找不到关于那些道法的只言片语了。就连传承最多的丹修和器修,也没落到只能修炼到金丹期。”
说到最后,清湖老鬼脸上也不由带上几分落寞和不甘:“若是我能早生一万年,说不定最后也能畅游天地之间,羽化登仙!又何至于落魄到如今的地步,人不像人鬼不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