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旭再次怔愣：“你说什么？”
钟博飞和三子也有点吃惊：“你不知道？你不是和苏晚川孟不离焦的……”
说到这，他突然拍拍额头：“对了，那个时候你是回爷爷家了吧。学校开填报志愿的指导课，你没来。班花就是那天向苏晚川表白的。”
周旭在意的却不是这个：“苏晚川说他有喜欢的人？”
钟博飞和三子对视一眼，笑着点头：“是啊。也是巧，给我俩撞到现场，我俩都躲着没敢出去。不过现在想想，大概是拒绝的托辞，给女生留个面子嘛。”
周旭点下头，没再问。
班花和苏晚川没说多久话，很快就神色如常地回来，这边三人自然没多问。如今都不是高中时的愣头青了，大家也算半个社会人，情商在大学里得到不少提升。
AA分账，五人愉快地结束这次小聚。
回家路上，周旭一边开车，一边状似随意地问：“特地找你出去，是说什么秘密？”
苏晚川的回答却是出乎他的意料：“我上两次直播，有个号跑进来骂我，你还记得不？”
周旭：“啊？”
苏晚川：“她说，她是我的粉丝，一直看我的直播。本来是没在意的，后来偶然在别的地方见到那个号，随手点过去看了看，结果碰巧见到那号发新动态，里面拍的是我们学校大门。
“那条估计是发错的，很快删了。她觉得可能是学校里有人针对我，就提醒我一下。本来她打算等我下次直播再和我联系，但今天见到，当面说更清楚。”
周旭“嗯”一声，过了片刻，又问：“那条动态，她保存了吗？”
苏晚川：“我没问。无所谓，那种只敢躲在网络背后的怂货，不值得浪费时间在意。”
周旭就没再问。
两人回到周旭家休息一下，就搭周父的车去高铁站。先找家饭馆吃饭，吃完又去买了大大的冰淇淋球。
高铁站里人不多不少，他们习惯性找偏一些的位置坐下。
苏晚川拿出平板，戴上单只耳机，一边吃冰淇淋一边上网。
周旭则是边吃边看手机。他点进高中班群，进成员列表找了找，发现班花还在群里，便dj申请添加好友。
没有回应，对方估计没在用手机。
周旭退出微信，点进学校论坛，随意看帖子。
他的心思却没在这上头，而是一直惦记着中午听来的大消息€€€€苏晚川竟然高中毕业的时候就有心上人！
周旭知道，那不是托辞。苏晚川拒绝人一向不留余地，不喜欢就说不喜欢，不会找借口。
所以，苏晚川当时真有心上人……是谁？
难道前阵子那个目标不是突然有的，只是自己从没察觉到？可是，大学两年多，他完全不像有心上人的样子……他总不能暗恋一个人这么久吧……
周旭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乱成一团麻。
“干嘛，我脸上沾东西了？”
苏晚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周旭一个激灵，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竟然看着他发起呆。
桃花眼笑弯成月牙，苏晚川指指周旭手中冰淇淋：“赶紧吃，要化到你手上了。”
周旭转眼看过去，连忙将冰淇淋拿到嘴边。
吃过几口，周旭瞥一眼苏晚川。见他看视频看得认真，就用仿佛随口提起的语气问：“对了，你的那个目标……”
苏晚川眼睛没离开平板，只回他一个音：“嗯？”
周旭尽量装得像闲聊：“最近怎么样，有什么进展吗？”
苏晚川：“还不错。”
周旭心里一紧：“怎么不错？”
苏晚川：“至少我现在能确定，他对男人和男人的那点事不反感。”
周旭有些五味杂陈：“那你……”
后半句“要开始追人吗”，他想问，又实在不愿意问。
苏晚川等了一会儿，没听见下文，不解地转头看来，却是一下笑了。
“怎么回事啊旭哥，难得见你跟个小孩似的。”
一边说，他一边伸出手，拇指在周旭嘴角边抹过。
周旭顿时僵住：“什、什么？”
不过，不用苏晚川回答，看就知道€€€€他拇指上沾着点冰淇淋。
苏晚川很自然地把拇指移到嘴边，伸舌舔掉。
“哟，我还以为抹茶味会很苦，没想到还不错啊。”
周旭眨眨眼，片刻之后，感觉耳朵开始发烫。
苏晚川好似完全没察觉到周旭的异样，再次伸手过来，握住周旭手腕往自己面前拉，就着周旭的手咬了一口抹茶球。
周旭看着苏晚川双唇沾上一层淡淡的青色，又被冷得红艳的舌尖舔干净，心脏开始不由自主地怦怦加速。
此刻，先前的什么心上人什么目标，已经全被他抛到了脑后。
他看看自己手里的冰淇淋，再看看苏晚川的。苏晚川刚吃过左边，现在换吃右边，吃得很均匀，香草球整个缩小一大圈。
周旭喉头滚动一下：“要换吗？”
“嗯？”苏晚川也两边看看，“可是你的剩得多，我都吃一半了。换了你亏哦。”
周旭：“我刚想起来，吃抹茶的晚上我会睡不着。”
既然这样，苏晚川当然是大方交换。
周旭接下苏晚川的香草球，在他吃的位置上慢慢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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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眼神
周旭和苏晚川回到D市，从高铁站出来打车。
出租车先到D传，结果周旭又把平板继续留给了苏晚川，毕竟往来两市的时间不够看完一部电影。
苏晚川冲周旭飞个吻：“明天真还你。”
周旭站在车外叮嘱：“到家了记得给我消息。”
出租车开走，周旭进校门扫辆单车，骑回宿舍。
宿舍里三个舍友都在，周旭从包中掏出一饭盒周父做的卤味：“今晚吃完，别留过夜，惹老鼠。”
舍友们欢呼着坐在一块分吃。
周旭冲澡出来，见手机在闪灯。开锁一看，是苏晚川的报平安消息，以及，高中班花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
他先回复苏晚川，再给班花发消息。
班花很快回复过来。两人沟通片刻，周旭收到了她截屏保留的动态图片。
周旭抬头问舍友们：“你们有人认识gg学院的人吗？”
“gg学院”这个关键词三人上周五才听过，这时一下就联想到了。
谢文浩问：“怎么，你要找那个孙和炜？”
周旭先把苏晚川直播间的事情原委说了，再把刚才拿到的图发在宿舍群里。
“我感觉，这种躲在网络背后骂人的做法，和孙和炜背地里怂恿人找我们麻烦的风格有点像。所以想找认识他的人，帮忙看看他的微博或是朋友圈，有没有发过这张照片。”
苏晚川不在意，但既然有线索，周旭还是想试试把人找出来。
舍友们都点开大图细看。
那照片拍的是D传的正门，东大门。东大门建得很宏伟，但因为那边交通不太方便，而且进门就是个长坡，学生们通常都不会走那边。这图片的拍法，就很像是发到社交圈里炫耀的那种。
周旭继续说：“当然也不一定是孙和炜。总之吧，群策群力，找找这是谁拍的。麻烦你们了。”
吕哲志笑道：“小事，别这么客气。”
孟弘和谢文浩也点头附和，孟弘又说：“不过，直播间骂人的事不好往外说，会影响到苏美人。我们得想个合适的借口。”
于是四人一边吃着卤味，一边把事情商量好。
随后是宿舍周末团建时间，打过几把游戏，就轮流洗漱睡觉。
孟弘这个八卦王突然和周旭提了一句：“周旭，你看论坛了吗？周六那天舞蹈系搞的活动，简直燃爆全校。”
周旭先前在车站里看过，但没上心，此时就问：“什么活动？”
谢文浩也凑过来：“斗舞，在学校里拉观众投票。请了不少毕业的学长学姐回来指点，然后自由分组PK。”
吕哲志笑着接话：“我们都去凑热闹了，真是很燃，论坛里传了好多视频。”
周旭“哦”一声，随口应：“那一会儿我看看。”
孟弘：“主要是吧，时非和盛严太顶了，双人组合现场编舞，把对面一个学长带的组合杀得落花流水。校草投票帖里，当天他俩的票数就猛涨一大截。”
听到这两个名字，周旭有点意外。于是点进论坛，专门挑他们的视频点开看。
周旭不懂街舞，不过两边对比，还是能看得出高下。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里面火药味很浓。当然也可能是他没见识，斗舞就是这样。
看着看着，周旭的思绪开始放飞。他记得，上大学没多久，苏晚川就交到时非这个朋友，那时时非还单身。
其实他问过苏晚川，是不是对时非有意思，但苏晚川斩钉截铁地说他和时非不可能。当时周旭没多想，现在看看，应该是两人“撞号”。
时非和盛严是大一下学期在一起，周旭没有特别留意过他们，只是印象中他们感情一直很好。
周旭以前虽然对gay没偏见，但因为查过的那些资料，一直对同性情侣很不看好，因此非常担心苏晚川。也是见到时非和盛严一路安稳走过来，他才渐渐改观。
却是没想到，现在他自己也弯了。
就不知道他和苏晚川，会不会有走到一起的一天？如果苏晚川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