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季青?”顾永乐眉头微蹙,抬眼对上陈季青刚毅硬朗的脸。
还没看清他长什么模样呢,倒是先被他额头打上,印堂处一大团的黑煞给怔住了。
顾永乐看仔细了些陈季青印堂上的大团黑煞,觉得奇怪了,这煞气看着虽然浓重,却又跟别的恶魂阴煞不一样,一大团浓得散不开的黑雾,大摇大摆飘在陈季青的额头上,寻常人要是被这样的阴煞缠上,早就暴毙身亡,运气好的,怎么的也会生场大病,常年卧床不起了,可他倒好,身体非但没啥异样,脸色红润,红光满面的,好似家里有大喜事那样。
陈季青天庭饱满,面红菲菲,五官端正,颇有几分吉人天相的面相,印堂处不该有大团黑煞才对的啊!
如果一定要说运气这么好的人,怎么会被如此浓重的煞气缠住,顾永乐只想到一个可能,陈季青的夫妻宫黯淡,大抵是这个缘故。
陈季青见顾永乐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有些着急了,连忙说,“怎么,顾大师,难不成我的面相有问题?”
顾永乐看真了些,还没说话,人群中突然走来一个穿破洞牛仔裤的高大男生,个高体长的,手是手,脚是脚,腰以下全是腿!
朱志远大步流星来到顾永乐身旁,伸手就搭在他的肩头,朗声道,“乐哥,原来真的是你!刚刚看直播的时候瞅见你,我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呢,这不,瞅见你,我就坐车赶过来了。”
顾永乐见是朱志远,问他现在学校开学了,他怎么还在外面闲晃,不去学校读书?
朱志远听了,笑着甩手说,“哈哈,乐哥,我可不是啥读书的料子,在学校里,老师看见我啊得头疼。”他是六中出名的扛把子,学校里大大小小的打斗,几乎都跟他脱不了干系。
“不说这个了,乐哥,最近你咋样,单子接的多不?”朱志远有意偏了下头,“走,我这有个单子,包你接了,赚大发了。”
朱志远说着,就要拉顾永乐走。
陈季青赶忙叫住朱志远,“诶,这位小兄弟,凡事讲个先来后到,是我先找的顾大师,你可不能坏了规矩。”
朱志远轻瞥陈季青一眼,没耐烦说,“你算哪根葱,我朱志远想怎样就怎样,你一边凉快着去!”
陈季青怒了。
他是电子上市公司的老钟,平日里哪受过这样的气。
陈季青没出手,站在他身旁的助手倒是伸手拦下朱志远了,厉声道,“站住,你没听见我老板在跟你说话?”
穿黑西装的男人很凶,朱志远扯扯嘴角,火气爆的他撸起袖子,一言不合就要和男助理干起来了。
很多媒体记者瞅见人群里发生争执,特别是陈季青,他们都知道陈季青是上市公司的总裁,急忙跑过来,想要全程直播上市公司总裁和中学生打斗的新闻。
他们一伙,起码得有十几个记者,急忙忙冲跑过来,叫他们大跌眼镜的是,哪有什么打斗事件啊,就刚刚领奖的调查科新人跟上市总裁,在握手谈生意呢。
急忙忙跑过老的记者:“……”
一伙人瞅见没啥劲爆新闻,很多唏嘘几声走开了,也有的记者嗅到新闻价值,急忙递录音笔到陈季青的面前。
“陈总,听说你这两天在忙你亡妻的丧事,今天怎么会出现在特授颁奖典礼现场?”
在场的人听女记者这样问,很多人朝陈季青投来异样的目光,女记者抓住话题,继续追问,“对了,听说你老婆死的诡异,大着肚子呢,一尸两命,社会上很多人都说是你在生意场合上过于不留情面,才会祸及妻儿,对此你有什么要说的?”
女记者的问题十分刁钻,在场很多人纷纷侧目,人家刚死老婆没两天,你就是想新闻劲爆,博人眼球,也没必要问的这么直接吧。
一旁的几个男记者见新闻劲爆,也赶紧参与进来,纷纷问陈季青今天特意过来倒查克的颁奖典礼,是不是要请庄景西去他家,给他家看风水啊?
在场的人以为陈季青会怒火中烧,雷霆大怒的,可他并没有。
前来阻拦记者的助手也被他拦下。
女记者见陈季青不是很反感,继续问,“陈总,你刚刚和他聊的热乎,难不成你想请这个小新人帮你看住所风水?”
女记者嘴里说的小新人,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在说顾永乐。
顾永乐:“……”呵呵。
陈季青说,“我今天确实是特意来请顾大师的,不过具体原因不方便透露。”
陈季青说完,他的助手很会察言观色,立即上前拦下记者。
朱志远站在边上,还想叫顾永乐跟他走,顾永乐说,“志远,确实是陈先生找我先的,我听下他找我做啥先。”
朱志远抖抖肩,站在边上,当真就不说话了,很挺顾永乐的话。
陈季青请顾永乐借一步说话。
顾永乐见陈季青脸色刷的下就变了,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跟陈季青走到大厅的铝合窗边,陈季青欲说又止,最后还是伸手进西装裤袋里摸出来一包上好的烟,抽两根出来,递跟给顾永乐。
顾永乐本想摆手说自己不抽烟的,可一看这可是上好的中华啊!
想都不想,直接接了,随手架在耳郭根上。
他是不抽烟,可庄景西抽啊,这样上好的烟,拿根等会给景西,顾永乐心里这样想着。
陈季青用打火机点燃烟尾,慢慢抽一口,然后说,“顾大师,我见鬼了,这次是真的见鬼了。”
他说的有点急,顾永乐叫他慢下来,把具体的情况详细说一遍。
“我老婆死了,两天前死的,一尸两命,她死的当晚,我就给他发丧了,葬在我花了一百万买来的墓地里,可当天晚上你猜怎么着?”
顾永乐拧拧眉头,“怎么?”
陈季青说,“当晚都已经发丧,下葬了,是真的下葬了的,我亲眼看见棺材都埋进土里面了,可当晚,家的院子里,居然有口一模一样的棺材,就在之前停我老婆寿材的灵堂前打竖放着。”
顾永乐抓耳郭上的烟下来,在指间悠悠转动着,“棺材盖你有推开不?里面有没有你老婆的尸体?”
“有,不过跟我给她发丧的时候,看着有点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在下葬前,我专门请了化阴容的人回来,给我老婆画了个妆的,可推开棺盖看的时候,尸体还是那具尸体,脸上的妆容都没有了,脸色死白死白的,瞳孔附近两团黑黑的眼圈,对了,还有那嘴唇,黑得发紫。”
“之后呢,你怎么做的?”
“我怎么做?这么恐怖,我肯定叫送葬队伍再次抬棺材去墓地里埋了啊。”
顾永乐转转食指和中指间的中华烟,“埋的了吗?”
陈季青惊讶了瞬,“大师,你是怎么知道埋不了的?”
顾永乐没直接回答他,不过智商在线的人都知道,如果棺材埋了,陈季青的老婆安息了的话,那她还会来找顾永乐么?显然不会。
陈季青说,“大师,你说得对,第二天晚上,大半夜的,我听见哇哇啼哭的声音,一开始以为是邻居家小孩的哭声,可我几次确认,声音不是从外面传进来的,就是在家里传出去的,更诡异的是,我问我的几个助理,他们说没听见哭声。”
“哇哇啼哭声?”顾永乐转转眼珠子,话锋一转,“告诉我你的生辰八字。”
陈季青说了后,顾永乐立即起了阴阳八柱算法推陈季青的生平,很快就摸清他的身世了。
陈季青瞅顾永乐抬起右手,飞快掐指诀,千万指诀后,久久不出声,心里越发急了。
“顾大师,怎么?我会不会很快就会死啊?”
顾永乐说,“你这个单子很凶,跟你小时候的一个经历有关。”
“大师,有办法不?我不想每天晚上起来撒尿,不是看见棺材,就是听见婴孩的哭声,很吓人啊。”
那画面的冲击确实渗人,试想一下,大半夜的,起来上厕所,却被一口棺材给吓一跳,别说是撒尿了,很多人恐怕都跑回房间,躲在被窝里,浑身发抖,就是尿急了,直接尿了也不敢再出房间外面,去上厕所了吧。
“你这单子我可以接,只是……”
“大师你放心,酬金方面你不用担心的,尽管提,我都可以满足你。”
顾永乐:“…………”
他还真没想现在就谈价钱,一来一开口就谈钱,会显得俗气,掉价,二来这个单子的凶险程度非同一般,钱往多拿了,可能会被同行人诟病,可万一拿少了,永乐会心痛。
思来想去,“我不是要说这个,你这个单子会需要用到很多冥币纸钱,对了公鸡也要好几只,还有棺材,我要你准备一口喷红漆的棺材,最好是用陈年的老木材做的新棺材,一定要是白硕硕的木材,从外面看,一整副棺材都是一片白,没半点其他颜色。”
陈季青一一记好,问顾永乐还需要准备什么不?
顾永乐说,“请个送葬队伍吧,要风风光光送你老婆去下葬,不能马虎。”
陈季青觉得奇怪了,“前天晚上,我也是请了送葬队伍送她去下葬的啊,可大半夜的棺材还是自己长腿回来了。”
顾永乐说,“其他的,等下我再跟你说,我刚刚说的东西,你叫人去准备吧。”
一切都交代好后,顾永乐回头找庄景西,一眼就在人群中看见他了,身高体长,俊朗不凡,气质出众,确实很容易就看到。
庄景西踱步走过来,和顾永乐一起站在铝合窗边,“有单子?”
“嗯。”顾永乐嗯了声。
庄景西说,“这次的危险不?”
顾永乐手搭在庄景西的肩膀上,风轻云淡说,“不危险,我去去就回了。”
庄景西偏头看顾永乐,见他不知何时,耳根处搁着根烟,他说,“你又不抽烟,干嘛总喜欢随身带着。”
顾永乐从耳根子处取下烟,笑着说,“给你带的啊。”递烟到庄景西面前。
庄景西心窝一暖,“你不喜欢我抽烟,我也不抽了。”接过来,放进裤袋里。
顾永乐伸手抱住庄景西的肩膀,和庄景西一起往大厅门口走去,“景西,你别担心了,这个单子完成,小爷我就又有一笔钱进账了,到时候把国师道观的大门给换了,那木门这么多年了,虽然说是上好的沉香木做的,可还是有虫子啃食了。”
“你需要换门,跟我说啊。”庄景西从钱包里取出一张无限度银\行副卡。
顾永乐没接,反而也拿出三四张卡,金色的,黑色的,银色的,都有,每张卡里面多多少少都有几十甚至是上百万。
“钱我有,不过这些钱我还有别的用处。”顾永乐说,“等我攒够钱了,景西,咱们一起……”
顾永乐干净的黑眸看着庄景西的脸,迟疑半会儿,硬是没爸后面半句话说出来。
“不说了,等我完成这个单子,我有件事要跟你说。”说的很认真。
“什么事?”庄景西问。
顾永乐说,“很重要的事,等我回来再跟你说。”
说完话,他们刚好走到酒店门口,陈季青的白色奥迪A8已经等在大门口了。
朱志远见顾永乐有单子了,他抢着要跟顾永乐一起去,顾永乐说这次凶险程度很大,不带他,他说,“乐哥,是你说要教我道学的,你可不能藏着掖着,有真本事不肯教我啊!”他嬉笑着说。
顾永乐知道朱志远说的是玩笑话,也没当真。
“乐哥带我去嘛,给你打个下手也好啊。”
顾永乐这次确实需要个助手,思来想去,也就朱志远最合适了。
他们上了陈季青的奥迪轿车,很快来到陈季青家,是€€独立别墅,小三层高,装修风格偏西式,别墅外面有个院子,游泳池,凉亭都有,院子里还种着各色花草树木。
顾永乐刘鑫看了看别墅四周的风水,抬脚走上石阶,来到大门前,抬腿哟啊走进去时,被一只跑出来,黄梭梭超凶的狼犬吓了一跳。
“大师别怕,这狗是我老婆养的。”陈季青说。
顾永乐长吁一口气,特意离狗远一点,那狗的两个尖牙很长,咧开嘴,还流着涎水,看着就像是要冲过来狂咬一口那样,很凶!
顾永乐继续往宅子里面走,偏头看向陈季青,“你不是说你老婆的尸体在大厅么?怎么没看见?”
“我请了化妆师给她化妆,这会儿估计在偏方吧。”
顾永乐跟着陈季青,走到他说的偏方,走进去,看见陈季青老婆的尸体,他震惊的朝后退了小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