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天下有敌 第9章

但顾绛并不会走这条路。

一身白衣的男子站在高处眺望着一望无际的旷野,这里有草原,有沙漠,万马堂建立在这里,就是为了逐水草牧马,马空群手下有许多马师,他们一辈子都在和马打交道。

骏马在草原上奔腾,牧马的人吆喝着,浑厚的声音在苍茫的天宇下回荡。

沈三娘跟在他身后看着这熟悉的景象,这样的风景她已经看了许多年,早些年她也会被这样空旷辽阔的天地所打动,可渐渐的,这样的辽阔只让她觉得人在不断迁徙漂泊,心没有可以依存的地方。风吹人散,年岁也像失去水草后的土地一样干涸沙化,你越是想要去抓住什么,手里的沙流逝得越快,最终空无一物。

明明边城就在这里,这里的人依旧在马背上浪迹天涯。

“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

沈三娘没有念出最后一句诗,因为她此刻倒也称不上“断肠人”,她含笑看向公子羽道:“公子觉得,有花满天在,万马堂中人心彻底溃散,还要多久?”

公子羽望着边城的方向,没有回答她,反而提起了另一件事:“西门春虽然死了,但他手下的杀手还在,他们已经去信请人来对付傅红雪了,这个人你也许听说过,他叫路小佳。”

且不论杀手请杀手来杀人这件事有多荒诞,只说他们重金请来的人,路小佳。

沈三娘神情紧张起来,但看到公子羽八风不动的样子,她又没那么紧张了,她缓缓抚摸着自己垂在身前的秀发:“三娘当然听说过他,作为一个可以花钱收买的杀手,据说他去年一年,就杀了三四十个武林高手,已经是江湖第一流的剑客,连昆仑山神龙四剑和点苍派的掌门都不是他的对手。”

“是他。”公子羽神情有些兴味,对他而言,路小佳和傅红雪一样,是未来可期的晚辈,所谓“未来可期”即指现在还算不上对手,他现在感兴趣的是路小佳的师父荆无命,“你不必为傅红雪担心,他不会和傅红雪动手。”

沈三娘明眸流转,她没有在公子羽面前避讳自己对花白凤母子的在意:“看来这位快剑杀手的来历并不一般,而公子已经知道其中隐情了。”

“当年丁白云对白天羽一见倾心,两人在一起后,她有了身孕,她出身三大武林世家的丁家,自然不愿一直不明不白地跟着白天羽,所以她要白天羽和他的夫人和离,娶她,白天羽不肯,两人才就此闹翻,丁白云回到丁家后,还是生下了他们的儿子。”

沈三娘浑身一颤:“那,那路小佳是?”

公子羽摇了摇头:“丁乘风那么宠爱自己的妹妹,怎么会让她的儿子过这样江湖漂泊、赏金杀人的日子?十八年前梅花庵那一日,他受了剑伤,腿上的伤至今没有好,那伤势出自路小佳的师父之手,从那以后,荆无命的身边就多了一个孩子。”

沈三娘蹙起了眉头:“丁庄主如果舍不得妹妹的儿子,那€€€€”她沉默了片刻,灵心慧质如她,当然猜出了公子羽的言下之意,“那路小佳,本该姓丁?按他的年纪,他本该叫做丁灵中么?”

公子羽不置可否,沈三娘却觉得多少有点离谱:“丁老庄主就算疼爱妹妹,那也大可以将两个孩子充作双生子,若是因为两人生产的时日不同,无法认作双生,也可以将其中一个认作义子,留在身边教养照顾,怎么能为了妹妹的儿子,就抛弃自己的儿子?”

“你错了,在这点上,丁乘风倒是有远见。毕竟他疼爱妹妹,愿意一直为了妹妹隐瞒孩子的身份,可他的妻子就不见得了。纵然一时间心疼丁白云,愿意作出牺牲,可亲生儿子在身边长大,日夜相见却不能相认,反而要将小姑的私生子认作自己的亲子,天长日久,丁夫人能够一直忍受吗?”

公子羽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何况丁乘风与荆无命交手后,钦佩他的剑法超绝,真心认为,自己的儿子能跟在他身边学剑,是一个极好的出路。”

“荆无命当然不会隐瞒路小佳他的身世,所以在路小佳看来,傅红雪是自己表弟丁灵中同父异母的兄弟,正是他的姑姑带人杀了傅红雪的父亲,若非必要,他不会和傅红雪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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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城浪子》中有两对被交换的孩子,其中一方都是白天羽的儿子。

白夫人用傅红雪换了叶开,为的是不让花白凤抚养亲子,可她偏偏还觉得白天羽的儿子不该泯然众人,用白天羽当年和李寻欢的承诺,换他将飞刀绝技教给叶开,而另一边,白天羽心疼花白凤和生来有缺的“儿子”,将白家的神刀诀交给了花白凤,让她教给傅红雪。

丁乘风用路小佳换了丁灵中,为的是让丁白云能光明正大地看着儿子长大,为此他一直藏着自己的孩子,终于在见到荆无命后,将路小佳托付给了他,让路小佳学会了荆无命的剑法,而丁白云的儿子就成为了他的三儿子,在丁家过着世家子的富贵日子。

白家满门被杀后,叶开的养父也在他三岁时就过世了,从那时起,他就再也没吃过糖,养母独自拉扯着他长大,可这也没过几年,叶开就成了一个孤儿,背负着自己身世的秘密,他独自在世上挣扎着生存,还没学会打架,就学会了挨打,甚至去做过小和尚,就为了学点功夫。

傅红雪因为天生的残疾和病症,在花白凤近乎疯狂的压迫和灌输中长大,自从能拿起刀,每天就要拔刀、挥刀一万两千次,他既然有弱点,那就用平常人三倍的努力去填补这份差距,花白凤自己躲在黑暗的房子里,没日没夜地诅咒着仇人、诅咒着世人、诅咒让她痛失所爱的命运,如果儿子不能报仇,她甚至会诅咒自己的儿子。

路小佳呢?古龙虽然没有写他经历了什么,但他自幼的经历,都写在了他无情的眼睛和快剑中。

这三个在困苦中长大的孩子被打磨出了一身好本事,也有着傲骨和仁心,倒是在丁家长大的丁灵中,看似风流潇洒,却盲目听从丁白云的话行阴暗事,连年幼的孩子都杀;想要杀马空群灭口,又被他口中的神刀堂宝藏吸引,反而被马空群暗算;路小佳为了阻止傅红雪杀他,不得已说出丁灵中本是傅红雪同父异母的兄弟,却被丁灵中反手偷袭,恨他说出真相。

好色无胆,贪财无骨,轻狂无智,真正的“三无”公子,空有一派世家子的架子,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从这个角度来说,荆无命好歹比丁白云会养孩子,路小佳没有在丁家长大,或许并不算一件坏事。

顾绛想了想这四个小孩,难免又想起了在自己身边长大的任盈盈,真要说起来,任我行是被东方不败关起来的,顾绛没有放他出来,任盈盈和他也有父仇,但她在顾绛身边是无忧无虑地长大的。

日月教中人虽性情古怪,但都尊重爱护她,顾绛自己好武,却并不勉强她也一心武学,武功能够自保就好,他只要求任盈盈多读书,能自理,不要养出骄奢之气。

所以任盈盈自幼饱读诗书,擅长琴箫,武功也不错,进能管理日月教中事务,退能女红烹饪打理屋子,能诗会酒,善解人意,有才有德,明辨是非,愿意付出自己的情感去爱一个人,却不会强求对方的回应,更不会为了这段感情放下自己的原则和骄傲。

江湖上之所以赞扬侠义仁爱,正是因为太稀少,这个地方更多的是恩怨情仇和弱肉强食,武功高的人能够杀死武功低的,你杀死我的亲人,我就要杀你报仇,我杀死你,来日你的后人也来找我报仇,如此循环往复,各有说辞。

而女子生来体力就弱男人一筹,能够生育的天然条件更给她们带来了许多桎梏,所以在这风云诡谲的江湖上,女人要生存难免比男人更艰难一些,尤其是生得美的女子。

连仪琳这个小尼姑都因为貌美惹来许多麻烦,林家灭门之祸的导火索,就是林平之阻止余沧海的儿子骚扰伪装成店家女的岳灵珊。

所以江湖中美丽还能自保的女人,都是极有本事的。

任盈盈当然生得极美,她本人也很有本事。

顾绛离开前将任我行放了出来,还把整个日月教都交给了任盈盈,加上令狐冲这个丈夫,足以保她一生平安。

这么一对比,在教育和对孩子的照顾上,顾绛深觉这些人加起来都比不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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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教育家以及护短十级大师无法理解这些人自己做事还牵扯下一代的行为,毕竟他骨子里就不认同封建社会“君臣父子”的那套。

长年累月的相处是情,用心养育当然是恩,可要说什么生下这个孩子,带他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恩情,那父母在决定生下他们的时候,也没有问过孩子是不是愿意来到这个世上,经受这样的痛苦。

一个人活在世上,本就不该问他的父亲是谁,母亲是谁,重要的只有他自己是谁。

顾绛这样的想法在物资充裕,人的想法相对开放的现代都未必人人都能认同,更不要说是在以孝治国的古代了,说他离经叛道都是浅的,无君无父、罔顾人伦简直可以贴在他的脑门上。

所以当看到翠浓追着傅红雪走在荒原上的时候,即便知道傅红雪打算砍了翠浓生父马空群的脑袋,顾绛也没觉得这有什么,让自己的女儿去卖笑收集消息,这样的人也配被叫一声“爹”吗?就算傅红雪未来真杀了马空群,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沈三娘却惊讶极了,因为距离太远,她没有顾绛的眼力,看不太清,但傅红雪走路的姿势和翠浓的风姿都太过显眼,她还是猜出了两人的身份:“那是,那是翠浓?她跟着傅红雪做什么?”

在沈三娘的眼里,翠浓是以雅妓为身份掩饰的情报贩子,在边城里经营着萧别离留下的小店,虽然还是个年轻姑娘,却已经是风月场上的老手,她有过许多男人,今天你拿钱来时对你笑,明天她心情不好就能把你拒之门外,沈三娘和她关系不错,才更了解她烟花之地里培养出的无情。

而傅红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这点,沈三娘也最了解,她在傅红雪来到边城住下后,就去陪他在黑暗中过了一夜,这一晚和感情没有任何关系,她只是希望借着男女之间的欲望纾解来缓和他身上的压力,从小到大心里只有练刀和报仇的傅红雪就更是什么都不明白了。

公子羽像是知道她在惊讶什么,挑眉一笑,道:“久经江湖的浪子游遍芳丛,还是会为天真的姑娘心动,那见惯了风月之事的美人,喜欢心如冰雪的少年,又有什么可奇怪的?”

沈三娘怔了一下,她明白公子羽的意思,可还是觉得颇为费解。

而在更远的地方,天真可爱的姑娘,正追着游遍芳丛的浪子,来到了这片边城。

第13章 明月 8

沈三娘离开了一趟,顾绛知道她是去收拾首尾了,既然她已经决定跟随公子羽,不再纠葛于旧事,那她负责协助傅红雪的事,以及那一晚去接头的经历,她都要找一个人接手,隐去自己的踪迹,而她选择的对象就是翠浓。

对近乎没有自我情感的傅红雪而言,他本不会在杀人的这条路上注意到身边的女子,哪怕翠浓再温柔美丽,他都不会在意,是因为这场阴差阳错的误会,他才正视了这个身不由己的姑娘。

但他会爱上翠浓,又和这段误会没有关系,因为当他真正把这个姑娘放在心上之后,自然能够分辨出她不是那一晚的女人。

假作真时真亦假,人心的幽微与际遇的离奇,都在真假之间,更在两情相映,若是情意相通时,过往种种都可不必再提。

然而对叶开来说,他从一开始跟着傅红雪来到万马堂,就是带着目的的,他接近马芳铃更是想要探知马空群的底细,养母临终时虽然告诉了他,他是花白凤和白天羽的亲子,但对白天羽的仇人到底是谁,他并不知情。

叶开在李寻欢身边学武有所成后,才决心回到一起的起点€€€€边城,想要探查当年的事,却恰好遇见了傅红雪,看到了他手中的黑色长刀。

因为傅红雪直奔万马堂而来,他才确定了,他父亲的结拜兄弟就是谋划杀人的凶手。

所以叶开及时拒绝了马芳铃,他一直都知道,马芳铃并不是真的爱他,她只是害怕寂寞,害怕孤单,她只是在没有爱的环境中长大,觉得没有任何人关心在意自己,所以想要死死抓住一个人罢了。

他其实挺喜欢这个女孩,但这种喜欢是对她身上美好一面的欣赏,不是男女之情,他也不会爱上仇人的女儿。

他喜欢的姑娘脖子上戴着一个金圈,金圈上挂着两个金铃铛,手上也戴着两个金环,金环上也有铃铛,她走起路来,浑身上下叮叮当当。

这个叮叮当当的小姑娘找了叶开三个月,不愿意将她卷进自己身上仇恨往事的叶开到底还是被她找到了踪迹,所以她气呼呼地从江南一路赶到了关东。

然后在荒野中见到了极为诡异的一幕。

一个高大的中年汉子站在一个白衣人面前,他的脸几乎在剧烈的情绪波动中变了形,她说不出那是什么表情,只觉得世上所有的怨毒和恐惧都凝聚在他的脸上,仿佛从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

他大声嘶吼着扑向那个白衣人,就像一头熊,一只虎在扑向自己的猎物,下一秒就要将对方撕成碎片。

而那白衣人只是伸出了一只手,那魁梧汉子赤红的脸就瞬间变得惨白,浑身血肉都似乎被抽干了一样,从比门还高的关东大汉变成了一具枯朽的干尸!

白衣人一掌落在他肩上,翻手抽出了他的臂骨,那节较常人要长许多的臂骨,在壮汉最后一声惨叫中化为了一柄带血的白骨长剑。

手持骨剑的白衣人用剑尖敲了敲已经倒下的尸骨,慢悠悠地道:“不错,你的骨头倒是比他们硬一些,还敢和我动手。”

他用骨剑挑开死者的胸口衣物,在他胸口写了几个字,就将骨剑随手插在了地上,跟在他身后的女子脸色煞白,却还是保持着冷静,抽出手帕上前:“公子,擦擦手吧。”

那女子看了地上的尸体一眼,眼神复杂。

死者也是经年成名的高手,却在白衣人手下没走出一招。

他身边的书童侧目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沙丘,问道:“公子,有人看见了,要去追她回来吗?”

白衣人,也就是做白天羽打扮的公子羽擦掉骨剑沾染到手上的血迹:“不必去管,通知花满天,让他来把公孙断的尸体收拾了。”

王书笑道:“他也是真好运气,在这荒野上策马乱跑,还撞到了咱们这儿来,我看他见到公子这副模样时,好险没把自己给吓死。”

沈三娘则叹道:“公子用的这是《大悲赋》中的搜魂手和白骨剑吗?自离开教中后,好多年没有见过这一招了。”

“教中的高手,只有教主兼修了化血刀、搜魂手和移穴法,其中化血刀是教主的绝技,所以当年他才会与白天羽大哥比刀法,没想到却输了一招。”提起旧事沈三娘依旧对白天羽充满了敬仰,眼中的神采都不一样了,“可这是教主修习了五十年的成果,公子拿到《大悲赋》还未满一年,就有这样的成果,真是天纵奇才。”

公子羽却没有回应他们俩的捧哏,只摸了摸下巴,突然道:“你们看这搜魂手的效果,像不像是恶鬼索命?”

王书看着全身精气都被抽离的公孙断,干巴巴地回道:“确实有些像,刚才偷看的那个女子都被吓了一大跳,我看她失魂落魄地跑了,一下都没敢回头。”

其实王书自己都被吓到了,在沈三娘开口后,才缓过神来,这《大悲赋》的武功当真诡异到了极点,简直让人怀疑,这是武功能导致的结果吗?

本来就不太喜欢《大悲赋》的小孩越发下定决心,不练上面的功夫了。

这是什么邪门儿武功。

倒是沈三娘本就出身魔教,而且这些武功的奇诡效果防不胜防,她想要学上面的一门摄魂法来压箱底防身,世人本就对她这样外貌柔弱的美丽女子放低防备心,再配合摄魂法,哪怕她的功力不济,不能长时间控制对方,也足够她反击或者逃走了。

现在她已经不会再害怕独自面对江湖风浪了,就算遇到了天大的事,只要能让她找到机会逃走,她就能回到公子羽身边,公子羽会庇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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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灵琳见到叶开的时候,“哇”的一声哭嚎着扑到了他身上。

她是个十分坚强的姑娘,只是在江湖上找了三个多月,刚刚还受到了莫大的惊吓,现在见到叶开,心中的委屈和惊慌恐惧一起涌上来,才忍不住哭了出来。

叶开却教她这一嗓子哭慌了神,刚想调侃她的话都咽了下去,抱着丁灵琳,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背,就像是他小时候,母亲哄他一样:“这是怎么了?谁这么可恶,惹丁大小姐哭得这么伤心?”

他都做好准备,被丁灵琳顺着话头骂一顿了,没想到她抹着眼泪,给他讲了一出活似见鬼的残忍画面。

听到丁灵琳说被杀的汉子身材极为魁梧时,叶开隐隐猜到了这人是谁,可丁灵琳口中一身白衣的中年男人又是谁呢?

发泄完的丁灵琳想要像以前一样搂着叶开的手臂,却像是想到了什么,浑身一颤,改为牵着他的手,细细打量了分别多日的叶开一通,才莫名地开口道:“仔细看,那个人居然和你长得有几分像呢,果然是坏东西!居然一句话都不说就这么跑了,害我找了你好久!”

“我告诉你,你就算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你的!”

叶开见她能够和自己算账了,知道她缓过了神,心底也松了一口气,笑道:“怎么长得像我就是坏人了?那人既然能一招杀了公孙断,必然是个绝顶高手,他能发现不了你这一身叮叮当当的声响?说明那人根本没动你的意思,你别怕。”

丁灵琳想想也是,她又安心地抱住了叶开的手臂:“我还没问你,你跑到这小镇上来做什么?”

叶开眨了眨眼睛,露出了丁灵琳熟悉的、让她联想到小狐狸的神情来:“你来的还真是时候,帮了我的大忙了!”

丁灵琳面上警惕,心里却开心得很,问道:“你又要我帮你做什么坏事?”

叶开摇摇头:“不是坏事,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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