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沈晏也就直接坐下，打开吹风机吹头发。
裴渊合上笔记本电脑：“我刚才大概看了下现在的风向。下午CP粉在各平台扩散一支我们的安利向视频，出圈小爆了，许多人在期待我们的一公舞台。现在，就看这个节目能不能征服观众。”
沈晏一手晃动吹风机，一边轻轻拨散着头发，嘴角微扬：“那便等着看吧。”
裴渊注视他片刻，突然问：“你今后，是什么打算？”
沈晏抬眸回视：“嗯？”
裴渊：“你合同马上到期，等这个节目全部结束，是准备另签公司，继续当明星，还是淡出圈子，过清净一点的生活。”
沈晏沉吟：“这个嘛……先录完这3个月，再看吧，目前还没考虑过。”
他本来只想一轮游，不料遇到了裴渊，才认真起来。至于以后，倒也不着急决定。这次节目的酬劳足够他逍遥好一阵子，到时再慢慢想也不迟。
沈晏回问：“你呢，是打算以后一直在娱乐圈发展？”
如果裴渊有这想法，那他留下也无妨。两人可以相互帮衬扶持，就像上一世那样。
这盛世的一切对沈晏而言都极新鲜有趣，这一世他又无牵无挂，恣意随心便好。
不过，裴渊却是难得现出些许犹豫：“其实……我手里面，有几家公司的股权……就是，我每年光拿分红，也能衣食无忧……”
沈晏调低一档风速，继续仔细听着，并且暗暗记下“股权”这个词。尽管他能猜到大概意思，但还是决定等会儿搜索确认一下。
裴渊看沈晏没什么反应，放松了些，继续说：“所以我对以后的发展比较随意，就和你一样，想等录完节目，看情况再考虑。”
沈晏笑道：“那挺好，没有后顾之忧。这节目蛮有意思的，我们好好享受，玩得开心就好了。”
裴渊点下头，停了片刻，又道：“你既然还没有签其他公司的想法，要不要先和我一起开间工作室。如果以后你想走，可以随时解约。”
沈晏不解：“工作室？”
裴渊：“你离开公司以后，就是个人和节目组签约，我现在就是这样。有了工作室，则是公司业务，两者在税金方面的规定不一样。我先前签得急，没来得及办，现在已经准备好，你要不要一起。”
沈晏想了想，问：“你的意思是，你签下我，像我上一家公司那样？”
裴渊一愣，赶紧摇头：“不，我是说，我们是共有人，各占一半。”
沈晏：“可是我没多少钱可以投。手头也就有这次节目给的第1期款，够吗？”
裴渊：“够，注册资金不需要多少。到时我的经纪人和助理会挂在工作室名下，他们的工资由我来出，账会算清楚。”
沈晏笑笑：“不用分这么清。你的经纪人也会处理我的合同，你的助理现在也连着一起服务我，直接算在公账内便好。而且，说不定日后我也想请人。”
听他这么说，裴渊也不坚持：“那行，以后要有什么变动，我们再讨论。等一公结束，我就让经纪人带合同过来，你可以找个律所看一下。”
沈晏却道：“不用了，要办什么手续就直接办，我相信你不会害我。”
裴渊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但他很快又将那点异常压下，镇定地点头：“好。”
沈晏重新将吹风机调回高档，垂下目光继续吹头发。想到裴渊刚才那一瞬间的动容，眼里的笑意就一直没散开。
哪怕裴渊真在合同里玩点什么小花招，沈晏也不在意。上一世，裴渊能将命都殉给自己，他实在没有什么理由不相信裴渊。
◇◆
周四晚上，一衣带水的安利向视频全网出圈之后，其他嘉宾的粉丝也赶忙支愣起来，连夜剪视频卖安利。
周五，节目组照计划发布一公预告视频。内容主要是每队的前采和练习室燃向剪辑，其中闪过半秒远距离舞台画面，勾起观众想一览节目全貌的渴望。
节目组给预告买了高位热搜，各家粉丝纷纷在热搜广场卖安利，加上沈晏先前带来的话题度，连许多平常不关注综艺和舞台的人，都被吊起胃口。
周六，直播链接一开放，涌进直播间的人数竟然比节目组预计的翻了一倍还多。而现在，距离公演开始还有足足一小时之久。
总导演看着后台各项数据，不由得和同事们叹道：“我现在有点相信，沈晏和裴渊是咱们的贵人了。”
舞台总监笑道：“照这势头，下一期能拿到的资金应该会比预计多不少。”
总导演：“但是下一期肯定也要比这一期更烧钱。其他队看完沈晏他们的舞台，肯定都想跟着学。”
舞台总监露出一个痛并快乐的笑：“这是挺头疼的。”
宣传组长却说：“一衣带水那个安利视频出圈，我看不像是纯靠粉丝和路人，像是背后有推手。沈晏合同马上到期，他公司不会出手，不知道是谁在帮他。”
总导演倒是不在意：“不管谁在帮，反正也是引流到节目里。”
剪辑组长突然插话问：“泄露内部视频的人，找到了吗？”
总导演摇下头：“场务还在查，这两天太忙，得以公演为优先。不过，基地里到处都是摄像头，所有录像的调取又都有系统记录，人是肯定跑不掉的，早晚的问题而已。”
音乐总监接话：“都能干出这种事，肯定想过后果。要么是后台硬不怕查，要么是赚一笔就跑，以后不在这行待了。”
总导演冷哼一声：“反正我的组里是肯定不敢再留这种人。”
工作人员在紧张地做着各方面的最后确认，众嘉宾这个时候倒是闲下来了，都聚在后台大厅里休息吃东西。
公演在中午12点开始，早上10点现场观众开始检票入场。现在距离开始不到一小时，众嘉宾已经化好妆在候场。
先前各队之间一直礼貌地互不打探敌情，到了现在，才能从各队的妆造上猜出一些节目元素。
而共同直播过两周，许多人也至少在一栋宿舍里同住了四五天，彼此之间熟悉不少，这时后台的气氛就还挺好，各队之间也会聊上几句。
董元韬活泼性格好，在众嘉宾间一直人缘不错，此时直接去和其他所有队伍打了一圈招呼，回来后对许维意使眼色让他看郑佳。
郑佳现在表情有点不好。他先前打听到沈晏队做古韵国风舞台，可现在看到董元韬、许维意和裴渊三人都是现代妆造，哪里还不明白自己是被骗了。
不管他们的新国风是不是有意要和沈晏队打擂台，被骗的滋味总不好受。而且郑佳背后有人捧，出道至今一直顺风顺水，这次突然被同组合队友摆一道，他连表情管理都难以控制好。
许维意瞟过一眼就没再理，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汉堡塞给董元韬：“你赶紧再吃点吧。我们最后一个上台，等下转到外面观众席，就不好吃东西了。”
因为是中午开场，今天众人都吃得早。早上刚吃饱没多久，10点多又吃午饭，就吃不下多少。而沈晏队最后上台，等到上台时估计都要饿了。
董元韬见许维意自己也在吃面包，又看向沈晏和裴渊：“哥，你们不吃点？”
沈晏笑着摇下头：“我们要吊威亚，不能吃太多。”
裴渊：“我刚才问过所有节目的时长，算好时间，我们提前补一小支能量棒就行。”
董元韬想想能量棒那个腻乎乎的味道，吐吐舌头。
*
11点55分，所有嘉宾来到舞台下方的升降台集合。
12点，舞台骤然亮起，站在中央的莫昀举起话筒。
“感谢所有现场观众，以及所有观看直播的观众，来到《挑战，才艺秀！》第1期公演的舞台！我是主持人莫昀。”
音乐声响起，现场3000名观众举着手中荧光棒，一边摇晃一边尖叫。
莫昀说完开场的暖场词，再报过一串赞助商。随后，9支中队依照表演次序升上舞台，接受他的简短采访，再穿过架在观众席上的玻璃廊桥，走到二层的VIP看台落座。
沈晏前两天那一场热搜风波，最后是以“比拼舞台实力”压下去，许多观众今天就格外关注他们队，渊晏粉和对他们有好感的路人粉也就免不了担心。
【怎么只有晏哥一个人穿古装，不是说他们搞古韵国风？】
【董元韬和许维意的服装也太寻常了吧，大街上一抓一大把。虽然看起来是挺帅的，但也留不下印象啊。】
【渊哥那身是连体衣？妈呀，要不是他身材好撑得住，光这一身就直接扣一半印象分！】
【看着有点点太空服的意思，可能是有那方面的设计元素。】
【一个古装、两个现代装、一个太空服？他们那到底是什么节目，不会翻车吧。】
【而且他们是最后一个上，那时候肯定大家都已经看疲了。加上前期拉高了期待值，如果不够炸，会被挑更多的刺。】
【都这时候了，只能祈祷。抢分的时候他们能带来惊喜，希望今天也能。】
在无数观众的期待下，公演第一个节目开场。
第一支登台的中队实力很强，只是在上周的抢分环节没有优势，只拿到第五这么个不上不下的名次。四人一商量，既然别队都想往后排，他们干脆来第一个。
第一个节目，只要实力够、质量高，同样容易给观众留下印象。
而他们也做到了。
他们在节目《相约》中融进了戏曲唱段，以整首歌为背景，展现一段乱世下有情人被迫离散的情景剧。两名实力派唱将的歌声极具渲染力，饰演一对情人的舞者与演员的演技也催人泪下。
两段副歌过后，进入一段激荡人心的RAP。分散的两人参军上战场，在纷飞战火中奋勇作战。接着再次进入副歌，两人都满怀对对方的思念，与对未来的希望，用自己的牺牲带来最终胜利。
最后一个高音结束整首歌曲，舞台灯光暗下，连二楼的VIP座都能听见观众席传出的哭声。
【眼睛哭红了，没想到第一个节目就来个劲儿这么强的。】
【我还以为都是那种唱唱跳跳，爆米花都准备好了，结果给我来这？你们欠我的眼泪拿什么还！5555】
【好多年没看舞台，现在已经发展成这样了吗？感觉还不错啊，这个节目以后可以追一追。】
【茄子的舞美果然一如既往地不会让人失望，背景大屏的画面配得真好。】
董元韬说话的声音也有些哽咽：“这还好他们是第一个，要是在我们前面，我可能情绪都要受影响。”
许维意拍拍他肩膀，抽张纸巾塞过去。
沈晏却是向陈子熙那队看一眼，果然见陈子熙四人脸色有点异样。
他向裴渊示意一下：“估计撞了。”
裴渊也瞥一眼：“这两队的配置很像，他们设计时就该考虑到撞的可能。”
第一个节目将场子热起来，接下来的三个节目都是快节奏劲歌劲舞，带动起现场气氛，所有人都跟着节奏摇晃叫喊。
不过，通过屏幕观看的观众就没有那么热烈的情绪，连弹幕数量都减少许多。
【怎么说呢，如果一开始看到这三个，我会觉得还可以。但是头一个赚了我那么多眼泪，这三个就让我没多少波动。】
【不能说不好，就是，太寻常了，无功无过吧。毕竟不是个个都是唱跳出身，10天能练成这样已经很好。】
【本来我以为新才艺会是亮点，结果他们就是唱歌的学舞，跳舞的学RAP，亮点也没出来。《相约》好歹加了戏曲和乐器。】
【我好像突然有点理解，沈晏之前说的“保守”是什么意思。我还是更期待多点创新。】
第五个节目，是陈子熙队。
他们果然和第一个节目撞得比较严重，也是音乐情景剧，核心内容也是爱情，形式也是两人唱两人演。他们选的歌是曾经风靡全球的一首情歌，故事是经典的错过以后破镜重圆。
如果没有《相约》，或者他们在《相约》前登台，还能凭借新颖和情怀吸引到关注。然而，世事没有“如果”。
【其实撞形式真没什么，前面三支唱跳，说起来也是撞，但是吧……】
【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相约》：怪我太优秀。】
【陈子熙的舞台演技，甚至连周莲生都比不上。】
【开玩笑，人家周莲生可是专业舞者，舞台演技是必备技能。】
【哈哈，前面，你是不是忘了陈子熙是专业演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