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觉半推半拉地将俞庭送出去,反复确定关好了门后,才转身走回来。
他也不好意思去提那个称呼的话题,眼睛转了转,打破了沉寂:“何……哥哥,靳森还有多久才到啊?”
“不清楚。”
“?”
俞觉觉得奇怪,给出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完全不是何秩平常的作风。
而且,这都过去两个小时了,靳森还没到,这俨然也与他自诩的最称职助理名号不符。
俞觉又问:“那……还需要继续按摩吗?”
“不用了,”何秩看向他,温声道:“按了这么久,休息一下吧。”
俞觉点点头。
但何秩继续道:“不如你躺下来,我帮你按摩一会儿。”
他嘴角勾着一个细小的弧度,挂上不易察觉的星点笑意,声线未经修饰,沉沉醉人:“觉觉,你以为呢?”
俞觉耳根有些发痒,升起些烫人的温度。
明明不是理所当然的事,他却忍不住诱惑,也无心拒绝,他定定看着何秩,声音出现了细微的颤抖:“……好,好啊。”
他躺下来,趴在床上,脑袋枕着枕头,偏过头,小声道:“好了。”
他终归做不到像何秩那么坦然,不敢赤身正面对他,即使是这样,他也有些紧张和局促。
何秩侧坐在他身边,将他上半身宽松的衣物折上去,随着那两道完整的鞭痕入目,何秩脸上的笑意慢慢敛去。
如此近距离的观察,何秩才更加感受到这两道痕迹的狰狞。
鞭痕已经淡下去,只有一层不同于周遭皮肤的粉色,疤也已经褪去,也没有突兀的起伏,明显已经恢复得不错。
可这两道痕迹,落在俞觉的后背上,还是如此不和谐、不合适,这两道痕迹,就不应该出现在俞觉的肌肤上。
他感觉心脏被一只手掌紧紧握住,一阵一阵的抽痛让他脸色越发难堪,阴沉到了极致。
俞觉好久没有听到回应,又轻轻抬起脑袋侧过来看他:“哥哥……”
何秩早在上一秒就收敛了情绪,闻言又勾唇道:“放松一点儿,我要开始了。”
俞觉嗯了一声,下巴撑在枕头上。
陌生又有些粗糙的触感贴到他的后背上,那双大掌掌心的温度烫得他浑身一颤,瞬间紧绷了起来。
随着那双手的移动,他觉得整个人都有些昏昏沉沉起来,心脏的跳动却异常清晰,可注意力却不由自主地随着何秩的动作而移动。
他有些担心何秩会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尽力放松自己,想让自己看起来淡定一些。
可他的身体却违背了他的意志,早早将一切暴露在了何秩眼中。
不仅是侧脸,何秩手掌所到之地,那白皙的皮肤寸寸晕染上清晰的红色,宛如即将被献上的礼物,变得生动而诱人。
何秩的手指移动到那两道痕迹上,惹得对方更为清晰地一阵轻颤。
他指尖微顿,低声道:“不舒服吗?”
俞觉嗡声回他:“嗯……有点痒。”
“这两道,”何秩不动声色地接过话锋,问,“是怎么弄的?”
俞觉沉默片刻,模糊道:“家庭问题。”
仅仅是四个字,何秩也能确定了对方的身份,除了俞天图,别无他人。
即使是俞觉的父亲,他心里也给对方暗暗记下了一笔。
他移动着手指,将俞觉已经折上去的衣服又往上撩起来,按摩的动作来到了他那形状十分漂亮的蝴蝶骨处。
指尖划过俞觉细嫩的皮肤,一块细微的凸起却再次吸引了何秩的注意。
如果不是手指碰到,那方凸起很难察觉,指节长度的凸起,颜色已经几乎和周围的肌肤融为一体,而那凸起也十分不显眼,只有定眼仔细去看才能注意到。
看样子,已经是很久之前留下的伤了。
他轻轻触碰了一下,躺在床上的人一颤,不自然地动了动身体,躲开了他触碰那伤痕的手指。
俞觉的声音也有些颤抖:“别,别碰那里。”
何秩心尖微痒,想要违背他更加用力地触碰他的念头只是出现了一瞬,就被他及时收了回去。
他清楚地知道,现在还远不是时候。
何秩挪开了手指,又重新放在他的腰间,淡声道:“我要加些力道了。”
俞觉吞吞答道:“好。”
何秩开始有模有样地学着俞觉的动作按压起来,连力度也控制得和俞觉按摩时差不多,但俞觉的反应却比他想象中要大得多。
仅仅是按了五六下,俞觉就受不了了,他整个人都要弹起来,若不是何秩的手带着力气压在他身上,他甚至可以跳起来。
俞觉逃也似的往一旁躲,扭过手臂去抓何秩的手,一边低泣似的求饶:“不要了,哥哥……我不要了。”
何秩按住他,声音变得沙哑,他问:“是疼,还是痒?”
“痒。”俞觉飞快答道,“我不用按摩了,哥哥你歇着吧。”
何秩却拒绝了他浮于表面明显别有用心的关怀,他按住俞觉挣扎的身子,目光沉沉如无星的夜色,他判断道:“你很敏感。”
俞觉可怜地点点头,想要让他放过自己。
“不过痒是正常的,我还不熟练,会试着避开让你感觉痒的地方的。”
他说得诚恳,一副极为认真的态度,俞觉见他这样,心下有些动摇,犹豫道:“那就再试试吧。”
他躺下去,这次终于坚持过两分钟,但是,也只能坚持两分钟。
俞觉再次试图躲开何秩的摧残,眼眶因为忍耐已经变红了,眸子被一层水雾浸润,他放弃了矜持,哑着声音:“够了,已经可以了……我不要了。”
何秩不为所动。
俞觉往大床一侧滚去,却被何秩紧紧抓紧在手中,如同待宰的羔羊,他动作不停,沉声道:“总这么娇气,以后该怎么办?”
俞觉并没有将他这句含义不明的话听进去,他又努力挣扎了两下,发现依旧逃不开何秩的桎梏,于是偏过头,可怜巴巴地开口:“我不行了,好疼啊……”
“哥哥,秩哥哥,我受不了了,我们下次再来好不好?”
他眼角坠着晶莹的一滴眼泪,眉心微微皱着,眼底也是惹人疼惜的神色,瞬间就将何秩那坚硬如磐石的心破开了一道缝隙。
他松开了手,俞觉跌在床上,整个人松懈下去,凌乱的发丝衬托下,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
可不过只是两分钟的小打小闹。
何秩有些困惑,甚至还有些对未来的担心,他问道:“真的很疼吗?”
俞觉声音还是带着哽咽的,重重点头,“很疼。”
他略有些埋怨地继续道:“哥哥你都不知道控制些力道,动作太粗暴了,根本受不了,能忍两分钟都是极限了。”
何秩眼见他逐渐理直气壮起来,不禁提醒他,“觉觉,你知道吗?我用的力气和你给我按摩时是一样的,后面甚至还减轻了一点。”
“……”俞觉一时闭了嘴,又讪讪道,“这样吗?”
两人面对面坐在床上,何秩沉吟片刻,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以后就由我来给你按摩,总要适应才是。”
“?”
上瘾了是吧?
还要“适应”?一个可有可无无关紧要的按摩,为什么还要适应呢?
俞觉有点不理解,他小声抗议道:“以后……就没必要了吧,光我给你按摩就是了,□□理万机,该休息的时候就要休息,就不必在我身上费这个力气了。”
何秩定定看着他,沉沉的目光突然就让俞觉感受到了一种长辈般的庄严,让他不禁自我怀疑起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
“刚刚是你自己说的,下次再来,现在就要反悔不认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俞觉:做人不能这么偏执
何秩:不偏执我就见不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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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恭候
“……”俞觉一阵哑然。
他刚刚为了摆脱何秩的折磨,能用的措辞几乎都用上了,那句“以后再来”更是他迫不得已的胡言乱语。
以何秩这种手法,他哪里敢让他再来一次。
但是,他已经把话说出口,哪怕是不经意的,也已经落地有声,何秩又在这时提起来,他总不能翻脸不认账。
他将双手举到肩膀前,做了一个求饶的手势,软声软语道:“我错了,我说了下次再来就下次再来,只要哥哥愿意,我随时恭候!”
何秩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俞觉声音又小了点,弱弱提醒何秩:“你可要好好练习一下,再像这次一样的话,我小命都要被折腾掉半条。”
何秩眉峰一勾,“练习?”
“你认为我应该怎么练习?”
俞觉:“就……可以多找其他人操练操练嘛……”
何秩很久都没有回应,黑眸中沉沉的神色让俞觉逐渐感觉到一丝不安,心情不知为何变得凝重起来。
“你真的希望,我像刚才那样,去给其他人按摩吗?”
何秩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到让俞觉心慌,他被何秩那穿透性的目光注视着,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终于,他顺从了自己的内心,吐出了真实的想法:“我……不想。”
一联想到何秩与他人这么亲密接触的画面,他便浑身都不舒服,心脏也仿佛被刺球一遍遍滚过,抓心挠肝地疼麻。
何秩身上那凝结的冷气在俞觉给出回答后瞬间褪去,眉眼间甚至浮上一层轻松浅薄的愉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