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宁说;“是吗?那不成了, 谢相是我的了。”
她说话和和气气,没有炫耀没有显摆的意思, 一张白嫩的脸给她很好的伪装。
清月听后,心里不满, 觉得自己发脾气骂她是不妥当的,可心里憋着气。
“太女与谢相纠缠有十来年了。”
“太女今年不过二十岁,十来年是不可能,五六年怕是有的。”谢昭宁反驳她的话。
清月嗯了一声,提醒她:“开始,谢蕴是少傅,后来有不好的声音传出来,她为避嫌,就辞了少傅一职。后来,陛下给她赐婚,她不要。陛下给她送美人,她也不要,都说她心里惦记着太女。”
谢昭宁想起谢蕴在床榻间的姿态,嘴巴无意识解释:“她就是性子冷淡罢了。”
清月闻言,抿唇不语,她起身,走到少女身前,抬起她的下颚:“我觉得你会被太女杀了。”
谢昭宁被迫与她直视,唇角抿成直线,她闻到了些香味,有些浓郁。
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她拂开清月长公主的手,“殿下,自重些。”
“她性子冷淡,你又不冷淡。”清月不满意,哪个见到她,不是喜笑颜开,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偏偏谢昭宁摆出一副贞洁烈女的模样,让人恶心。
虽说恶心,但心里又有些舍不得。
尤其是谢昭宁这张脸,让人垂涎三尺。
清月再度抬手,捏住她的下颚,道:“我也喜欢你这张脸了。”
谢昭宁不喜欢被人这样碰着,再度推开了,脸皮红得烫人,“殿下,你别闹了。”
她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温柔柔,听得人骨头里发软。
清月见过无数美人,环肥燕瘦,当年废太女承桑茴是京城第一美人,对比谢昭宁,她还是觉得眼前人更为美妙。
“换身衣裳来见我,我可不要你的铺子了。”她改主意了,铺子有的是,人就只有眼前一个。
谢昭宁听到这句话,险些被气死,“不换,殿下,为了我得罪谢相,不妥当。”
“若是旁人,我觉得不妥当,对你,十分妥当。”清月动了心思,她又不管朝政,要一个美人罢了,又不会得罪人。
她说道:“我去找谢相,谈一谈,或许她愿意让给我。”
清月长公主不仅跋扈,脑袋不大灵光。谢昭宁嗤笑一声:“你会失望的。”
“罢了,你去换衣裳。”清月吩咐一声。
随后,她唤来婢女,“去请谢相,再到宫里说一声,告诉陛下,我想要谢御史的女儿做我府上的司丞,望她恩准。”
谢昭宁皱眉,她好像又聪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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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两拨人分开办事,找谢蕴的人刚出府就找到了,其他一拨人去宫里见女帝去了。
谢蕴下马,直接进了公主府,落云慌慌忙忙跟上。
清月刚换了一身得体的衣裳,谢蕴就来了,她笑着上前说话:“你来的可真快。”
“铺子和人都不能给殿下。”谢蕴开门见山,脸色沉了下来。
“我不要铺子,就要人了。”清月扫她一眼,自顾自在主位坐下,“我就没见过那样的人,说话和和气气,却又是那么聪明的人,说温柔的话,办狠事,主要是她太好看了。”
谢蕴含笑一句:“西凉荣安郡主入城了。”
清月挑眉:“与我有什么干系。”
谢蕴说:“她是您的长姐与西凉质子的女儿,由巴邑王送去西凉的。”
清月纳闷:“那和我还是没有干系。”
“她长得和谢昭宁一模一样。”
清月惊得站了起来,“你骗我?”
“骗殿下做甚,今晚陛下替她洗尘,殿下可入宫去看看,不过,听说她的脾气很差。不比我家昭宁,说话温柔。”谢蕴也学着谢昭宁温和的语气,“殿下,您想惹祸上身就试试。”
清月脸色白了,嘴中倔强道:“一模一样又怎么样,天底下相似的人那么多,她二人一个在我朝一个在西凉,也是巧合。
“好,是巧合,还请殿下将谢昭宁放了。今晚陛下要见她。”谢蕴压着自己的怒气。
清月不肯,“见就见,我带她入宫,谢相,你与阿梓的事情还没闹结束,你拿她做挡箭牌,有些不合适。”
谢蕴怒到极致,“清月长公主,臣与太女殿下并无越矩之处,望您慎言。我与谢昭宁已成亲了,您抢夺她,御史们会咬着您不放。”
“咬就咬,又不是没咬过。”清月不怕了,这么多年来又不是没有弹劾过,再来一回,怕什么。
她的口吻让谢蕴彻底压不住怒气,“殿下,当真不放?”
“不放!”清月睨她一眼,眼神似在挑衅。
谢蕴三两步近前,靠近之际从袖口里拔出匕首,直接搁在了对方的脖颈上,“殿下,臣的手不稳,万一划伤了,留下疤痕,您欢好之际就会感激遗憾的。”
“谢蕴,你放肆!”清月未曾料谢蕴胆子那么大,当即怒吼一声,“来人,给我拿下她。”
屋外的仆人鱼贯而入,谢蕴呵斥:“谁敢靠前,万一我不小心伤了她,就是你们的罪过。”
靠近的仆人们都惶恐地停了下来,领头的管事上前说和,“谢相,有话好好说,不小心伤了就不好了,您先放下匕首,有话好好说。”
“殿下,你可以放人了吗?”谢蕴无视管事的劝说,匕首紧紧贴着清月长公主的肌肤,“臣冒犯了,会去陛下跟前请罪,还望殿下想清楚,京城内貌美的女子那么多,您却也不缺谢昭宁一个。”
“你说得好听,是很多,你也不缺谢昭宁一个。”清月咬牙。
谢蕴说道:“那不一样,我们拜过天地,喝过合卺酒,更是洞过房,是正经的夫妻。”
清月吃瘪,人为刀狙我为鱼肉,她不得不放弃,吩咐道:“将谢昭宁带出来。”
说完,她又恐吓谢蕴:“那你将她守好了,万一哪日我心情好了,将她掳来,可不会再轻易还给你。”
“是吗?那我会在此之前,让殿下,一无所有!”谢蕴凑近清月长公主的耳畔低语,“殿下,您可以试试,看看您这位皇女有能耐,还是臣说到做到。”
“谢蕴!”清月倍感屈辱,长这么大,她要什么没有,这回被臣下踩在脚底下侮辱。
谢蕴含笑:“谢殿下成全了,待我二人补上成亲礼的时候,您记得来观礼。”
言罢,她收下闭上,退后一步,揖礼问罪:“得罪了,殿下。”
她转身大步离去。
清月气得不轻,抬手砸了桌上的摆设,怒骂屋内的仆人:“你们都是废物、她要杀我,你们竟然还干站着,都是废物,要你们有什么用,连个文弱的女子都拦不住。”
人都已经走了,到手的鸭子竟然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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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昭宁衣裳换了一半,落云就来了,拉着她就走。
“你等我穿好衣裳。”谢昭宁手忙脚乱地去穿衣裳。
走到马车前,谢蕴已在车里等着她,马上还是她的,公主府的人连马车都给她了。
甚好、甚好!
谢昭宁爬上马车,脸蛋红彤彤的,整个人散发着光,一点都不知刚刚一场大战。
谢蕴自然不会和她说肮脏事,就说道一句:“陛下让你入宫参加晚宴。”
谢昭宁傻眼:“为何?”
谢蕴说:“金镶玉说了你与荣安相似的事情。”
谢昭宁生气:“她不长脑子,说这个做什么?”
谢蕴:“你以为瞒得住,待太女回朝见到荣安再告诉陛下,你的危险就更大了,不如直接坦白,让陛下打消怀疑。”
谢昭宁哦了一声,心里感觉怪怪的,她没见过荣安郡主,不知是怎么个像法。
她刚想开口,就听谢蕴说:“衣裳丑死了。”
谢昭宁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紫色的裙裳,嘴角撇了撇:“她还给我准备了纱衣,就是很透的那种,穿了等于没穿。”
谢蕴听了都不眨眼睛:“你穿了?”
“没穿,刀架脖子也不能穿。”谢昭宁乖巧的摇首。
谢蕴松了口气,不想,这人又说:“下回,你穿?”
谢蕴听后,脸皮瞬息就红了,道:“你说什么?”
给你一次改过的机会,重新说!
谢昭宁跃跃欲试,不怕死地又说一句:“下回,你试试穿。”
谢蕴扶额,心里一口气,险些堵着出不来。她说:“你敢。”
谢昭宁笑眯了眼睛,有些得意:“就敢。”
谢蕴不理她了,转身看向车外。谢昭宁突然靠过去,靠在她的肩膀上,说道:“我猜到你会来。”
“我若不来呢?”谢蕴问她。
“没想过。”谢昭宁说道,“你辛辛苦苦把我带来,怎么会不管我。”
她从利益方面着实去想,谢蕴不会不管她的。谢蕴不做亏本的买卖,且清月不过是长公主罢了,女帝花钱供养。谢蕴却不同,她是实打实的权相。
所以也可说清月脑子不灵光。抢谁的未婚妻不好,竟然抢谢蕴的。
马车在相府门口停下,谢昭宁要下车,谢蕴提醒她:“换身衣裳,穿澜袍,丑死了。”
谢昭宁无奈,道:“我能穿着衣裳出来见你,已经不容易了。”
谢蕴:“……”
这是什么混账话!
谢蕴跟着下车,追上谢昭宁,“陛下对你的身世必然会起疑,但你不必害怕,如今看来,你不会是宫里的孩子,同样,荣安郡主也不是。我会让陛下相信你不是。”
既然杀不了,那就迎面直上。也让陛下觉得真的那个孩子在巴邑王封地内。
谢昭宁点头。
谢蕴领着人去换衣裳,挑来挑去,选了一件绯色圆领澜袍,新做的,还没穿。
谢昭宁疑惑:“有必要这么骚气吗?”
谢蕴却说:“一张脸,不同气质,谁丑谁丢人!”
“有必要去争吗?”谢昭宁不理解,争什么不好,争这个?
谢蕴俯身坐下,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你想过了吗?万一她说你我相似,但你还是太丑了,没有我好看,你怎么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