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蕴:“……”
一副沉迷美色的样子。
浴室与卧房连着,两人就势回到了卧房,谢蕴刚躺下,人就跟着来了,她说:“衣裳呢?你拿了吗?”
换洗的衣裳都在浴室里,谢蕴指望后走的人会拿,殊不知谢昭宁压根就没穿衣裳的觉悟。
凑上来的时候,贴在一起,谢昭宁扯开她身上的毯子,道:“怪热的。”
“谢昭宁,该睡了。”谢蕴皱眉,却又笑了。
说说笑笑,将那股不近人情的模样撕开了,谢昭宁也笑了,俯身吻着她的而后,慢慢地,唇角贴在了肩膀上。
谢蕴轻颤,没动,任由她贴上来。
她只想了一句,年少气血热,精神倒是好得很。
刚想完,谢昭宁咬着她了,疼得一抽,她勉强打起精神迎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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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风雨后,谢蕴忙得不见人,成亲的日子忘了说,谢昭宁索性定了十月的日子,还有两三个月呢。
定下日子后,新宅那里重新修缮了,各个角落里都要改,谢昭宁每日里就在新宅里忙。
两人各自忙各自的,谢昭宁答应的钱,也给了谢蕴。
相府门口每日都有拿着帖子求人办事的人,站在后门口,巴巴地等着,这些时日,莫说是主子,连个管事都没出来。
谢昭宁每日回家都要看到他们,心中纳闷,问蓝颜怎么回事。
蓝颜笑道:“谢相忙成那样,哪里有时间见他们。”
谢昭宁好奇,吩咐她:“你将人都唤进来,我问一问,横竖我闷得慌。”
蓝颜没多想,让人排队进来了。
谢昭宁先问了事情,多是求人办事的,各方来的人,还有外地的,京城的也不少,打了人,杀了人,想要求谢蕴帮忙走一走。
多是些私事,没有涉及到朝政大事。若是大事,就不会站在门口等了。就算朝廷来人,问了一问,也不会有人吃饱饭没事干去弹劾谢蕴的。
谢昭宁问了一通,发现没自己可插手的事情,都打发走了,办不了。
第二日,依旧是这么多。
第三日、第五日,她发现多是家里人被抓起来的。
仔细算下来,不下十余人,她好奇问蓝颜:“他们都是无辜的吗?”
“有的无辜,找不到门路就在这里蹲着,不是无辜的,花钱走门路,想要减罪行。以前谢相管过两回,后来没什么精力去过问了。他们听了旁人的指点,就拿钱在这里蹲着。谢相又不缺钱用,哪里会搭理他们。”
蓝颜叹气,谢相忙得半夜回来,哪里有时间过问这些小事。
谢昭宁点头,拿来一本册子,将这些人的名姓都记录下来。
刚过半月,册子就写满了。
她讲册子交给浮清,说道:“让他们去安排,有些囚犯在外地,花些精力挪到京城来。”
浮清糊涂:“您挪这些囚犯做什么?”
谢昭宁不说:“我自由用途。”
浮清出去传话了。
谢蕴没有回来,谢昭宁打开顾漾明留下的册子,各个地方的暗探,就连禁卫军内都有人,职位最高的一人……
看着熟悉的名字,她笑了笑,须臾后,她将册子塞到床底下去了。
谢蕴又是半夜回来,谢昭宁趴在床上睡得正香,谢蕴皱眉,自己累得慌,她倒好,睡得香甜。
谢蕴伸手,去戳她的脸,“你的脸,可真软。”
睡得正香的人,没搭理,脸埋进了自己的臂膀间,谢蕴掀开被子,老样子,伸手拍拍她的屁股。
人醒了。
谢昭宁模模糊糊地睁开眼,谢蕴笑姿悠闲地站在自己的面前,她迟钝了一息,而后朝里面挪了挪,趴着,继续睡。
谢蕴轻笑一声,转身去洗漱。
回来的时候,谢昭宁动都没动,还有趴着睡。
谢蕴眉眼骤然软了下来,昏暗的光线下,不觉低头,亲吻谢昭宁的发顶。
她又觉得不累了。
她贴着谢昭宁静静的躺下,没有吵醒她。
一夜好眠,谢蕴醒了,谢昭宁还没有醒来。
谢蕴要走的时候,谢昭宁迷迷糊糊地爬了起来,裹着被子,睡眼惺忪地看着她,突然说了一句:“晚睡早起,会老得快。”
谢蕴伸手就拍她一脑门,“你想怎样?”
“谢蕴,你辞官,我养你阿。”谢昭宁眯眼笑了。
谢蕴冷哼一声:“那我还得看人脸色,你应该让我做最显赫的人,还不用晚睡早起的。”
“不过,你是谢蕴,辞官就埋没你的能力,算了,我还是睡觉。”谢昭宁嘀咕一句,转头就躺下了。
谢蕴矜持地笑笑:“傻。”
说完,谢昭宁又爬了起来,说道:“我与谢夫人定了十月十二的日子成亲,你放心,你的事情我来安排,你只需出席即可了。”
“听你的。”谢蕴记住了,十月十二,“你继续睡,多睡会长高。”
婢女们听到这句话都笑了,谢昭宁羞得钻进被子里,听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黑暗中的神色添了些阴翳。
谢昭宁爬了起来,走到窗下,看着远去的人,那人一袭官袍,身姿颀长,背影坚立。
谢蕴啊。
谢昭宁在想,她的脊背永远都是那么挺直。
若让她弯下脊骨,怕是会要了她的命。
谢昭宁淡淡一笑,随后关上窗户,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随后,她又打开窗户,迎着晨曦的光,扬起笑脸,清晨,是一日间最美好的时候。
当然,夜里是最美妙的。
谢昭宁洗漱更衣,吃过早饭就提着鹦鹉出门去了。
鹦鹉在宫里饱受折磨,见人也不喊卖瓜了,甚至会口吐恶言,“看什么看,薅秃你的毛。”
“再看我一眼,薅你的毛。”
小甜甜不甜了,成了‘小恶恶’。
谢昭宁提着鹦鹉走街串巷,按照礼单上去购置聘礼,先送去谢家,到时约定良辰送去相府。
黄昏会提着鹦鹉去接谢相。
谢相出来得晚,时常一等就是两个时辰,鹦鹉挂在车窗外,趾高气扬地看着进进出出的人,看它一眼就要骂一句。
比街上的泼妇还要凶。
接连骂了两日后,整个朝堂都知晓谢小娘子的鹦鹉进宫一趟后,从小甜甜变成了爱骂人的小混蛋。
谢昭宁无奈极了,拨弄它的羽毛,“你的瓜不甜了吗?你的瓜呢?”
“不许摸、不许碰,薅秃你的毛。”
“看什么看,薅秃你。”
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谢昭拧不得不捂上耳朵,这是受了多大的折磨,才会改了心性。
谢昭宁叹气,谢蕴提醒她:“丢了,要不就找个人回来重新教一教。”
“你说得也对,我去试试。”谢昭宁拍掌叫好,心情好了许多。
谢蕴沉默,静静看着蔫了的小甜甜。小甜甜自从回来后,吃得少了,羽毛也不如以往光鲜亮丽了,像是失去了精神一般。
这样的鸟,像极了人从沼狱回来一般,受得了非人的折磨。
人会说,鸟又不会说,好在它还会骂上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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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渐渐凉快了,选了吉日,谢家将聘礼送到相府,一路上敲敲打打,格外热闹。
谢蕴让人收了聘礼,装入库房。
喜庆的日子里,谢大夫人哭着回来了,她一头撞进来,惊到了宾客。
宾客们望着她,不知所措,谢大夫人擦擦眼泪,走到谢蕴跟前,说:“裴暇不肯认我、阿蕴、他不肯认我……”
谢御史夫人眼疾手快的上前拉过她,与宾客们含笑说了两句,拉着人走了。
走到门外,谢大夫人不肯走了,“你别拉我,我有要紧事找谢相。”
“要紧的事也到等宴席散了再说,今日下聘,你糊里糊涂闯进来,作甚?”谢御史夫人不高兴了,活到今日,就没见过这么没眼力见的人。
坏人好事,好比作孽。
谢大夫人被推了下去,不情不愿地去客院先休息。
等到宾客们都散了,谢蕴喝了酒,晕乎乎地睡下了。大夫人来见,依旧没有见到。
一直到天黑,谢昭宁将人喊了起来,喂了醒酒汤才辗转醒来。
谢蕴酒醉头疼,瞧着没什么精神,大夫人等了半日,终于见到她,立即说了出来,“我去见裴暇。他说他不信,我又拿不出证据来,阿蕴,我说什么他都不肯信。”
没有证据,确实不容易让人信服。
谢蕴望向谢昭宁,谢昭宁无辜道:“我回头去问问她们,不过这等紧要的事情,未必有人知道。”
一路上的人都死光了,连户籍小吏都没有放过。
谢蕴琢磨道:“莫急,陛下有意招裴暇为婿,此事慢慢来,你先留下。”
“招裴暇为婿?那是天大的好事呀。”谢大夫人欣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