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相的桃花债 第108章

“散、散开吧,别站在这里。”领头的婢女吩咐一声,或许明早就好了。

婢女们听话的散开了,屋外一片寂静,同样,屋内也没有人说话。

谢蕴深深无奈,“你气什么呢?你先说说,你生气的点在哪里?”

“那就是伤害。”谢昭宁咬牙切齿。

谢蕴叹气,说道:“随你,你说是伤害,那就是伤害,我的人都给你了,你还想要什么呢?”

一句话,让谢昭宁哑口无言。

对呀,人都是你的了,你还吵什么,闹什么。

谢昭宁戛然失声了,坐下来,半晌不吭声。谢蕴挨着她坐下,欣赏她失落的模样,脸上笑容就没有停下来。

“谢昭宁,我那不算将你赶出家门,我不过是让你换个身份回到谢家罢了。你如今还在谢家呀,你如今的地位,可比嫡长孙高多了,你要家主的位置,我给你弄来,一句话的事情罢了。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江州比起京城,繁华多了,有什么可惦记的,老夫人喜欢二房,大夫人惦记亲生儿子,没一个真心喜欢你的人,你想什么呢,惦记什么呢?”

“还有,若说是伤害,我带你回京城也是伤害……”

唠唠叨叨的话还没说完,听客谢昭宁忍无可忍的用自己的嘴巴堵住了她的嘴。

怎么会那么聒噪呢。

肯定是心虚了。

唇角相碰的瞬间,屋里安静了,落针可闻,渐渐的是呼吸声。

谢昭宁的怒气随着呼吸声加重而消散了。

谢蕴的嘴角有些疼,她望着始作俑者,道:“这才是伤害。”

谢昭宁解气了,不搭理她,高高兴兴地开门去洗漱了。

谢蕴失笑,这样的生活莫名有趣多了。

洗漱后,谢昭宁爬上床,果断地躺在里面,默默等着谢蕴来。

谢蕴没有来,她去了书房,巴邑王回信了。

巴邑王的信中所写,孩子是先帝给他,而后送到西凉。且这个孩子不是西凉后代,当年误杀质子,恐引起两国战乱,故而将错就错,如今的荣安郡主并非是质子的孩子。

其二,便是他否认追杀谢蕴,追杀牙侩小吏。

巴邑王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谢蕴看着书信,良久没有出神,此刻若揭露荣安不是质子的女儿,西凉以此为借口发兵,便又是另外一重麻烦了。

至于他否认的事情,谢蕴并不在意,杀人者怎么会承认自己杀人了。

如今证实一点,先帝当年冤枉长公主,碍于两国之间的微妙关系,并没有还长公主清白。

谢蕴心中七上八下,此事牵连重大,涉及两国,确实不可胡乱行事。

荣安又是谁呢?

谢蕴也猜不透,想来巴邑王也不清楚,笃定一点,荣安身上没有西凉的血脉。

谢昭宁的父亲是谁呢?

这件事至今都是个谜,顾漾明不知道、巴邑王不清楚,想来只有长公主自己清楚了。

到了如今这一步,谢昭宁的父亲是谁,已然不重要了。她身上没有西凉血脉,就可以继承帝位。

谢蕴凝眸,悄然吞下一口气,心中悄然了有了想法。她带着书信,连夜入宫去见女帝。

深夜入宫,女帝还没有睡,看到巴邑王的书信后,她并没有惊讶,只说道:“朕知晓荣安身上没有西凉血脉,不必惊讶。”

谢蕴浑身僵硬,陛下知晓?

她问道:“陛下至今为何不肯澄清呢?”

“澄清做什么?引来西凉发兵?”女帝不屑一顾,靠着宝座,淡淡一笑,“无关紧要的小事,何必在意。荣安愿意蹦€€,就让她蹦€€。你也看到了,数年来,两国边境安宁,百姓安居乐业,这样的情况,不好吗?”

谢蕴唇角张了张,烛火将她的身影拉至颀长,“那、荣安郡主的父亲是谁?”

女帝一颤,闻声望向谢蕴:“卿问此事作何?”

“臣、好奇罢了,既然不是质子,又会是谁?且荣安郡主的相貌不似长公主殿下,臣在想,对方必然是个芝兰玉树的郎君。”谢蕴故作玩笑道。

女帝摆手,“卿何必多问,时辰不早,臣让人开了宫门,放你家去。”

谢蕴领旨,匆匆离宫。

回到家里,谢昭宁趴在床上睡得正香,谢蕴心中杂乱无章,脑海里浮现女帝平静的面色,平静、不屑。

她深吸了一口气,挨着谢昭宁躺下。

女帝从始至终都知晓长公主被冤枉的事情,但她从不曾想过澄清过。

谢蕴在想,这是帝位平衡之策,还是贪婪呢?

一时间,她也想不清了,心里空荡荡的,像是被拿走了什么,徒留一腔热血。

深夜静谧,她翻身看着熟睡中的人,伸手,抚上对方的脸颊,心中有话,却又不能说。

她想了许久,收回手,平躺下来,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夜色深深,耳畔无声,心乱了,怎么都睡不着。

谢蕴又睁开眼睛,面对谢昭宁,伸手去摸她的耳朵,谢昭宁没有醒。

她叹气,凑到谢昭宁的耳畔喊她:“谢昭宁,天亮了。”

她使坏,谢昭宁慢慢地睁开眼睛,有些迟钝,扭头看了一眼窗外,黑漆漆的,她又要睡,甚至往谢蕴的怀里挪去。

谢蕴伸手揽住她的腰肢,手搭在她的小腹上,轻轻揉了揉。谢昭宁的软肋在哪里,谢蕴很清楚。谢昭宁很快就醒了,握住她的手,先是迟缓地看了她一眼,而后眼睛睁大了,“你回来了。”

不等谢蕴回应,谢昭宁翻身,伏在她的身上亲亲她的眉眼。

谢昭宁彻底醒了,谢蕴也不用睡了。

巫山一场梦,搅弄风云,待醒来,酣畅淋漓。

谢蕴到后半夜才睡下的,很累,睡得很沉。谢昭宁望着她,伸手去抱她,徐徐合上眼睛,继续睡。

谢蕴到了时辰就醒了,身上懒怠,不想动,婢女来催了两回,她才不情不愿的起身。

沐浴后,她匆匆去上朝,望着近在咫尺的宫门,第一回,她有了厌恶的心。

下车后,她深吸一口气,照常去上朝。

没有秦思安,她失去了闲聊的同伴,再多的话也只能藏在心口上。

朝会散后,女帝留下她,询问裴暇的事情。

谢蕴照常回答:“裴氏在江州是大姓,也算有名望,苦心培养良才,如何甘心让他回谢家,我大嫂去见过裴暇,他不愿认祖归宗。大嫂哭着回来,至今还在相府内不知所措,只怕一时认不回来的。”

女帝纳闷,“为何不愿认祖归宗?”

谢蕴回道:“我那大嫂令他放弃裴家,与裴家断了。”

女帝皱眉:“你这阿嫂也是厉害。”

表面夸厉害,实则是贬低她不长脑子。

“阿嫂不肯让步,且她替我那侄子定了娃娃亲,与秦氏晚晚定亲,如今僵持着呢。陛下,裴暇若为驸马,只怕裴谢两家会闹得不安宁,就算两家放手了,那帮子老臣也会说三道四。”谢蕴故作无可奈何,“朝中良才众多,陛下不如重新择一良婿,裴暇身份多疑,会惹来朝臣反对。”

驸马便是将来的皇夫,身份需清白,家世相当,裴暇的身份,朝臣们一抓一个准,肯定会闹起来。

女帝不甘心,凝着谢蕴:“卿不愿与朕做亲家?”

“陛下说笑了,那又不是臣的儿子,臣做不得主。臣长兄因臣而去,大嫂对臣心中有怨恨,臣说什么,她都反对。臣压根无法说话,臣说什么错什么。”谢蕴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样,“臣愧对大嫂,她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女帝听后,想说什么,又停下来,总不好说,你这个大嫂愚蠢得很。

不管怎么样,这个大嫂是太女未来的婆母,她还不能贬低了,传出去,朝臣们又添一个反对的理由。

光是这么一想,婆母爱找事,将来日子也不好过。

女帝迟疑了。

谢蕴见状又说道:“臣这个大嫂做了许多糊涂事,没想到,儿子这么厉害,也算是她的福报。”

话说到这里,女帝更是不悦,摆手说道:“朕再考虑考虑。”

谢蕴不再多言,揖首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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粮食来了,谢昭宁亲自去接,运回新宅。一路上,百姓们好奇打量,一车一车粮食拉进门,门口卸货便花了半日时间。

新宅有一地库,上面放粮食,下面也堆放了数船粮食。谢昭宁仔细查看一番,也不怕粮食发霉,嘱咐一番后,问浮清:“旧宅里的阵法是谁做的,你还会吗?”

浮清奇怪:“会,当初是少傅吩咐我去办的,我只会依样画葫芦,其他不会。”

“那你试一试,让进来的人都出不去。”谢昭宁低头说了一句。

浮清不懂其中原因,应声答应下来。

谢昭宁出府,回首看着匾额上的字:谢宅。

是啊,自己姓谢,这里就该是谢宅,谢蕴也姓谢,也可称是谢宅。

谢昭宁走到马前,翻身上马,头也不回地打马走了。

婚期将近,新宅日日有人进出,布置宅子的人进进出出,深夜也不见停歇,隔壁邻居都知晓这是谢昭宁买下的宅子,即日将成亲。

眼看着婚期将近,谢蕴忙得半夜才回来,谢昭宁一人躺在美人塌上吃秋葡萄,等上许久也不见人回来。

谢昭宁等到亥时就不等了,自己洗漱睡觉。

新宅重新修缮一番,用了一月的时间,等谢昭宁再进门的时候,府内的设置都变了。

十月初,谢宅就开始散米粮,来的人都有份,每日里都有定额,发完了就没有了。因此,新宅门口日日都有等候的乞丐,吵吵闹闹,左右邻居都不满,可人家背后是谢相,只得忍耐。

谢昭宁提前将小甜甜送来新宅,教会它说好听的话,日日跟随发粮的管事发粮,一来二去,各种好听的话应接不暇。

鹦鹉爱说话,周围都跟着闹起来,整座京城谁不知晓谢家的小娘子要成亲,为了成亲好兆头,发粮半月,谁不说一声谢家小娘子阔气。

就连下朝,同僚们都打趣谢蕴,找了个有钱的小娘子。

谢蕴自己也纳闷,就谢昭宁那个铁公鸡,一文钱都要还半天,怎么会这么大方发粮。

谢蕴也是云里雾里,回去后,好奇问谢昭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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