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几户人家找谢昭宁商议,这样闹下去,他们出行就不方便。
谢昭宁闻言后,笑了笑,诚恳道:“不如我多设几处,人流分开了,就会好一些,如何?”
几户人家一听,这也是办法,总不好不让人家做好事,人流分开了,出入自如,就不管人家的事情了。
谢昭宁又同几位道谢,待成亲后就撤了,就这么几日了,到时候左邻右舍,有事互相帮忙。
谢昭宁没有什么身份,御史的女儿,在京城内不打眼,谢蕴就不同了,她一句话,抵得上人家跑断腿都办不成的事情。
得到这样的答复后,谁人不高兴呢,担忧而来,高高兴兴而归。
谢昭宁喊来管事,在附近路口又设了几处,将原来的定额分散到几处,分流处置。
做完这些,她提着鹦鹉回家去了。
巧的是路上碰到了陆白红与她新过门的媳妇。
谢昭宁下马,同陆白红见礼,陆白红望着她,“从哪里了?”
“谢宅,大人这是去何处?”谢昭宁口中问着,抬头看上天空,秋阳淡淡,这还没到下衙的时辰,陆白鸿就跑出来?
陆白红说:“今日下衙得早,出来走动一番,你这是要回相府了?”
“回去了。不叨扰二位了。”谢昭宁两位道别,翻身上了马背,她勒紧缰绳,目光从陆夫人身上扫过。
陆夫人面上没什么表情,瞧不出情绪,可以感觉出来,她并不自在。
谢昭宁不再在意两人,打马走了。
回到相府,果见谢蕴回来了,她大步进屋,“今日怎么回来那么早,我在路上碰到陆白红了。”
谢蕴靠着美人榻,听到脚步声,说道:“长公主今日又跳城楼了,她说她要出宫去找先生,吓得陛下丢下满朝文武就走了。”
今日这么一闹,谁都知晓陛下在意长公主。
谢蕴想起今日满朝文武不知所措的模样就觉得头疼,她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这回,若是哪个宠妃,陛下必然被冠上被美色迷惑的帽子,偏偏是长公主。”
谁能想到当今陛下对自己的亲姐姐有那种不堪的感情。
谢昭宁听后,冷笑一句:“我当你们为何回来那么早,原是这个原因啊,她跳楼,你们回官衙。怎么回家了呢。”
“陛下召我们说话,就没回去了。”谢蕴揉着额头,心道:女帝这样,迟早会出事。
帝位无错,到时候掀起风雨,首当其冲的是长公主。
言官们不敢去骂女帝,便会将罪责放在长公主身上,到时候口诛笔伐,长公主又会被推上风口浪尖。
谢蕴心烦意乱,乱糟糟的事情,都叫自己给碰上了。
她倚着美人榻,一条薄薄的毯子盖到腰间,美人倚榻,风情万种。
谢昭宁看着她:“人没事吗?”
“没事儿。”
谢昭宁松了口气,巴巴地跑过去,对上她的眼睛,说:“你这样很诱人。”
谢蕴:“……”
她对上谢昭宁的眼眸:“你这是眼里什么都很诱人,我和你说正经事,陛下没答应。但是她自己会过来。”
“她来做什么?”谢昭宁嫌弃得要命,“她过来,一众人护着,心惊胆跳。”
“长公主丢了,你我都得没命,还是好好过日子吧。”谢蕴叹气,悄悄看她一眼,见她情绪尚算稳定,自己也松了口气。
她起身想走,一双手抱着她的腰,直接将她抱了起来。
“谢昭宁,你做什么?”谢蕴被惊了一下,脸色瞬息就红了,有羞涩,还有惊魂未定。
一番天旋地转后,谢昭宁将人放在床上,目光黏在她的身上,“你在诱.惑我。”
谢蕴百口莫辩,“没有,你想多了,自作多情。”
“那我就是自作动情,当你在诱惑我。”谢昭宁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自顾自继续说道:“我们好久没有在一起了。”
“哪里有很久,你昨夜……”
谢蕴的话再度被堵住了,谢昭宁蛮狠地宣泄自己的喜欢。
谢蕴被她吻得心猿意马,脸色发红,身子也都感觉热了,她怒瞪谢昭宁:“白日呢、外面还是白日呢。”
“你都回来了,说明你就没有事情可做,那我们就做一做私下的事情。”
谢昭宁说得理直气壮,直凝榻.上女子,长长的黑发散下,铺满了枕畔。谢蕴鬓间上的海棠花,添了几分妩媚。她俯身,拨开襟口,吻上那处细腻的肌肤。
她抬手,除去谢蕴鬓上的海棠步摇,往日摄人的威仪,在此刻化为温水。
谢蕴深吸一口气,压住心口上的热意,坚持指着外面:“白日、白日呢。”
谢昭宁已非初见的谢昭宁,对与谢蕴的提醒,只当做耳旁风,她肆意吻着她的肌肤。
谢蕴抵着她肩膀的双臂徐徐落下,她被束缚了,甘愿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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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间,深秋的分带着刺骨的寒,灌入肌肤里,冷得让人发抖。
寝殿内早早地摆了炭,恍若春日。
女帝坐在榻沿,静静看着床榻上安睡的女子,眼中带着痴迷。
承桑茴刚服下安神的药物,睡得香甜,女帝伸手,痴痴地抚过她的脸颊,眼中带着缱绻。
她喜欢她,想要禁锢在身边,有什么错呢。
没有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自己做的没有错。自己对得起先帝,对得起祖先,先帝嘱咐自己的事情,一样样都办妥了。
她确信自己是个合格的君主。
比起长姐,自己更能胜任帝王。
女帝收回了手,心情好了许多,望着长姐安睡的模样,她越发坚定自己的选择是对的。
一个帝位若能让百姓安居乐业,边境安宁,那便是最合格的君主。
百姓跟着自己没有吃苦,边境没有战乱,那就是最好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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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亲在即,谢昭宁要搬回新宅去住了,谢御史要派人去打点,她推脱说谢相早就安排妥当了。
相府的人打理过了,谢御史就不好再插手,象征性要给些钱财,谢昭宁依旧拒绝了,说自己跟着谢相,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两下推辞后,谢御史只得罢休,又因为自己什么忙都没帮上,回家后闷闷不乐。
平白得了个女儿,女儿要成亲,自己没花一文钱,没操一分心,总觉得生分了些。
他夫人听后,白他一眼:“人家小两口过日子,你掺和什么,你要去打点是要安排人手去安排吗?人家还会以为你插手她们小两口的事情,你活了这么多年,就知道挑人家错处,你还晓得什么事。钱给的多,你拿不出来,给的少了,人家看不上,你说说你,做的什么事,不如静静等着新人拜你就好了。”
这么一说,谢御史恍然大悟,一拍脑门,“夫人说得极是,到时准备一份好的贺礼,日后就当亲戚走动。”
夫人又劝说:“我早就安排妥当了,你别插手了,我到时候让儿媳提前过去帮着打点,帮不上就歇着玩玩,给外人做做样子,外人知晓我们是一家人就好了,何必想那么多。”
谢御史放心了,隔日就嘱咐儿媳,提前一日过去。
谢昭宁搬过去了,谢家儿媳闵映也领着人去上门,挑了一间客院住下,亲自与谢昭宁说着章程规矩。
闵映突然搬了过来,谢昭宁不好阻止,只说宅子里许多地方刚修缮过,莫要随意走动。
“你若需要我,就说一声,没有的话,我就偷懒住上一日,尽尽我的心意。”
谢昭宁点点头,没什么让人家忙碌的,心意是好的,她笑着让人答谢。
成亲前一日,她翻墙去找了棺材铺子,见到了一月。
一月在在画纸人,红笔下去,纸人活灵活现,一月放下笔,见她魂不守舍,便说道:“你应该去找谢相,这个时候人家说不定也在想你呢。”
谢昭宁摸摸纸人,说道:“我若是死了,你也给扎几个,我要好看的。”
“呸,说什么混账话,你放心,我们就算拼了性命也会保你活着。”一月吐了口唾沫,拿起笔又说道:“别想那么多,你该想想好日子在后头呢。”
谢昭宁心情不好,出神看着眼前十几个纸人,感叹一句:“你说,我死了,她会伤心吗?”
一月笔下一抖,眼睛画歪了,她生气地看着谢昭宁:“小殿下,你再说胡话,我的纸人可不饶你了。”
谢昭宁说:“我说的真话啊,你说……”
“别说了,回家去,明日要成亲了,心里紧张就去找谢相,床上叙说一番,什么事情都解决了。”
一月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觉得她碍眼,话又不好听,要成亲了,嘴巴絮絮叨叨说个不停,没一句中听的话。
“回家去。”
一月将她推出自己的棺材铺子,扭头看去,自己的铺子里摆了几十口棺材,她叹气,道:“怎么就那么多愁善感了,还是太善良了些。”
门外的谢昭宁牵着马,走了几步又回头去敲门,说:“你给我留一口上好的棺材。”
没人答应。
谢昭宁转身走了。
月色寂寥,月下人影至颀长,谢昭宁一人慢慢的走着,走了几步路,渐入繁华街景。X€€F
她走到糖葫芦的铺子前,要了两串,自己吃一串,留一串给谢蕴。
她吃完了就翻山上马,一路疾驰到相府,见到蓝颜,将糖葫芦递过去,“给她吃。”
说完,她就走了,蓝颜纳闷,大晚上过来就送一串糖葫芦,谁吃啊?
心里泛起嘀咕,蓝颜还是将吃食送到谢蕴跟前。
一串颜□□人的糖葫芦。
谢蕴不大想吃,睡前吃太甜腻腻的食物对身体不好。她有些抵触,蓝颜说:“她送来就走了,好像不高兴。”
谢蕴接过糖葫芦,上上下下打量一阵,普通的糖葫芦罢了,没什么稀奇的。
人家送来的,她还是要吃的,不能糟蹋人家的心意。
一口咬下去,又酸又甜,酸的牙齿打颤。
谢蕴酸得皱眉,“她还说什么了吗?”
“就三字:给她吃。”蓝颜说道。
谢蕴有些拿不准谢昭宁的意思,一串糖葫芦,有什么奥秘,还说她看到了好吃的吃食,巴巴地送过来与自己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