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现在的她们来说,保持距离,应该是当下的最优解吧。
她不如叶笙聪明,想不清楚很多事,她摸索出来的道理就是不给别人添麻烦。
而这个道理,同样适用于叶笙的身上。
每逢深夜时,她常会想起她向叶笙表白的那个午后。
是不是她矜持一点,冷静一点,再理智一点,她和叶笙的结局,也会跟着不一样。
最起码,她们应该可以做很好的朋友。
可世界从来就没有后悔药。
……
程十鸢赶来酒吧的时候,林南语喝得烂醉,像个小学生一样,端坐在吧台。
“我滴个乖乖,这是咋回事?”她一边搀扶着林南语,一遍问着旁边的酒保。
酒吧的人都知道林南语和程十鸢的关系,便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林姐今天过来,好像心情不是很好,就坐在角落里喝酒,一不留神……”
就醉成了狗。
“这家伙,多大人了,还买醉。”程十鸢皱了皱眉,“因为啥?”
周围人一听,纷纷摇头。
程十鸢瞧了眼,瘪了瘪嘴。
“闷葫芦喝闷酒,怎么没把你喝死呢!”
她嘴上吐槽归吐槽,手上的功夫却不含糊,搀扶着林南语去了休息室。
林南语半倒在程十鸢的身上,眉头紧紧地拧在了一起。
一句一个不知声。
进了休息室,把门关上后,隔绝外面的疯狂后,里面的空间顿时安静了下来。
“喂,林南语,你咋回事?”
把林南语放到沙发上后,程十鸢准备套一套她的话。
毕竟林南语喝醉的情况不多,就算是有,那也是她一个人在家里,断然不可能是在外面。
她这个人谨慎得很,像个胆小的兔子,但凡有些风吹草动,她都会逃走。
也得益于此,她才能在这江城有一分立足之地。
“……恩?”
林南语难耐地应了声,抬手解开了脖颈的风纪扣,骤然涌进来的新鲜空气才让她好受了一些。
程十鸢轻车熟路找到了解酒药,又拿来了杯温水。
她扶着林南语,命令道:“吃了。”
林南语缓慢眨了眨眼,一脸醉态,眼尾处染上了绯红。
都说醉酒见人品。
旁人喝酒有的耍酒疯,有的蒙头就睡。
但林南语都不属于以上两者,她即便是喝醉,也不会情绪失控,就在角落里乖乖坐着,哪怕是很困,只是眨眨眼,仿佛眨眼的频率越快,她就能保持清醒不倒下。
林南语乖乖的吃了药,就着口温水咽了进去。
看着她听话的模样,程十鸢忍不住揉了揉她那有些凌乱的头发。
“啧,你小子,喝醉还挺听话的,比清醒时乖多了。”
脸也不臭。
她越瞧越喜欢。
林南语抿紧了唇,艰难的吐出了一个字。
“晕。”
程十鸢收了收手,眼中的八卦之魂正熊熊燃烧。
“你说说,怎么个事?几个菜,给你喝成这样子?”
“……没有。”
“没有来买醉?”程十鸢显然不相信她的话。
林南语喃喃道:“想……想喝。”
她喝了酒,麻痹了神经,回答程十鸢的时候总是慢半拍,但句句都是认真回答,乖巧得很,看得程十鸢那叫一个心花怒放。
“哎呀呀,要不是喝酒不好,我好想天天灌醉你。”
她拿出手机记录美好生活的同时,还不忘让林南语配合一下自己。
拍完,她欣赏了一会,然后起了坏心思。
顺手拍了个林南语的睡颜,发在了朋友圈里,但她设置了可见范围。
仅叶笙可见。
做完这一切,程十鸢给自己竖起了大拇指。
“姐姐我就帮你到这里了,不用太感谢我。”
*
叶笙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许久,她睁开眼,看着天花板。
她失眠了,毫无睡意。
轻叹了口气后,她坐起身来,打开了床头的小台灯。
柔和的光线充盈在小小的卧室里,带来了几分温馨。
看着窗外高挂在天边的明月,她忽然想起了那天晚上,林南语带着自己飞驰在无人的公路上。
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和略夹着凉意的风灌进身体。
想着,叶笙陷入了沉思。
也不知道,林南语回到家了没有。
她拿起手机,想要看一眼时间,结果解锁的那一瞬间,指尖却是先大脑一步,点进了和林南语的聊天界面。
上面还是几个小时前的消息,就这么静静的躺在那里,没有半点动一动的痕迹。
她又点进了林南语的朋友圈。
除了三天可见的字样外,她看不见任何消息。
她到底在期待什么……
叶笙无奈叹息了声,正准备退出页面的时候,却被右下角的小红点给吸引了注意力。
她账号里加的人并不多,基本上都是些老师。
老师们一个个忙于事业,顶多在教师节和有各种行业最新消息的时候,会动一动手指转发动态以外,其余时间,她的朋友圈安静的如同潭水,不起任何涟漪。
而这突如其来的小红点让她心脏骤然一跃。
怀揣着紧张,她点开了朋友圈,发现是程十鸢发的动态。
【程总:记录一下某人的醉态{图片}】
就算不放大看图片,叶笙也认出了照片里的人是林南语。
她点开图片,认真看了看。
照片里灯光昏暗,只能看见林南语满脸醉意地半躺在沙发上,衬衫上的衣扣被解开了,隐隐约约露出了下方的锁骨。
她定定看着,然后长按着屏幕,把照片给保存了下来。
做完这一切,她觉得心里有点酸。
虽然知道林南语和程十鸢的关系,但是她还是忍不住嫉妒程十鸢。
嫉妒她可以离林南语这么近。
但同时,她也感谢她。
程十鸢一定是个很好的人,因为林南语亦是如此。
……
林南语醒来,已经日三竿了。
“哟,终于醒了。”
程十鸢刚好拎着早餐进来,在桌上铺开。
“等会洗漱完,把蜂蜜水给喝了,然后给你点了粥,记得吃了。”
林南语扶着脑袋,消化着昨天宿醉的事情。
“你在这睡的?”
“怎么可能,你这又没我睡的地,还一股酒味,熏的我难受。”程十鸢颇为嫌弃地看着她,“房费要给我报销一下吗?”
“没钱。”
“那你还问。”
林南语头还在隐隐作痛,嘴上不忘问程十鸢。
“我昨天……没做什么吧?”
比如哭得撕心裂肺,然后打着电话找人求安慰……
主要她也是头一回喝这么醉,醉到断片了,以前她最多喝到困就收手了。
“做了哦。”程十鸢淡淡说。
林南语嗓子眼一紧,“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