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安宵一直觉得青春期的小孩总是要保持神秘感,而程迟雨这种话少表情也少的估计很难培养亲密度。本着民主家庭的原则,喻安宵一直都会有意和他保持距离,以免让他产生私人空间被侵占的不适感。
但是此时此刻程迟雨自己提出了,喻安宵当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这可是拉近距离、和他做知心朋友的好时机。
喻安宵的手轻轻搭在他的腰腹间,毛衣柔软,很容易传达热度,喻安宵的手指不自觉地去抓那块温暖的布料。
程迟雨把他的手揣在怀里,一动也不动,北风凛冽,他的耳朵却热得发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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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狗似的
在寒冷的环境中感到暖和,喻安宵很快就昏昏欲睡了。他几乎窝在程迟雨身上,前一秒还在说很困,后一秒和他说话就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了。
程迟雨尽可能用自己的外套裹住他,在室外睡了这么一觉,回去后喻安宵就带了鼻音。
蒋煦的找人业务已经非常熟练了,无人机不到半个小时就传回了有用画面,但是指挥他们返回就用了将近一个小时。
刚回去喻安宵就说头痛,上楼睡觉去了,程迟雨以为他有点感冒,熬了姜茶过去,扶他起来的时候就摸到他额头滚烫。
三个人翻遍了整栋房子也没找到一颗退烧药,蒋煦骂骂咧咧地打电话让人送药,那边很快就接通了,听蒋煦的语气,对面似乎也是熟人,“你在浔城吗?帮个忙。”
也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蒋煦的语气变得有些微妙,“对啊,你那尊贵的公主生病了,你爱来不来。”
蒋娇龙似乎知道什么内情,在旁边起哄似的“唔”了一长声,怪声怪气的和程迟雨耳语,“大孔雀要来了。”
“谁啊?”
蒋娇龙做了一个扇动翅膀的动作,笑说:“超级爱开屏的追求者。”
程迟雨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你也认识?”
蒋娇龙趴在茶几上剥水果糖的糖纸,说:“我小叔的朋友呗,好像是一起吃饭的时候认识的,从去年就在追求……”她说着往楼上努了努嘴,把糖扔到嘴里,有些含糊的说:“你知不知道啊,追求者也是男的,待会见到,你不要太吃惊。”
程迟雨手里一直在捏糖纸,也不剥开,头也不抬,问道:“你说的那个……是干什么的?”
“我小叔的朋友嘛,大部分都不学无术,他嘛,好一点。”蒋娇龙想了想,说,“玩风投的,好像玩得还不错。”
程迟雨慢吞吞的把手里的硬糖剥开,水蜜桃味的糖精在口腔里炸开,他用牙齿轻轻咬了咬,似乎漫不经心的,问:“喻老师不喜欢他吗?”
蒋娇龙晃了晃头,说:“那我就不知道了。”
在等待退烧药的这段时间里,程迟雨一直趴在床边端茶倒水。蒋煦带着那个传说中的“大孔雀”进房间时,程迟雨刚摸完病人的额头。
蒋煦往墙边一靠,说:“萨林,弘源来了。”
喻安宵闻言撑着手臂往上坐了坐,脸颊烧得发红,客气地点点头,说:“麻烦你了。”
大孔雀明显特意打扮了,这么冷的天还穿得西装革履,甚至还喷了香水。程迟雨打量了他一眼€€€€不愧是小蒋总的朋友,长得也是花花公子的模样。
霍弘源提了一个医药箱,说:“药在这里,还有一些家用医药的必备品,放在家里安心。”
他还没走近,程迟雨就把药箱接了过来,就近打开了药箱。他在药瓶盖子上倒了一颗药,连水杯一起递了过去。
房间很宽敞,但是两个成年男性杵在屋子里还是显得有些拥挤。程迟雨一直守在床边,一步也不挪。大孔雀还抱了一束玫瑰花,刚刚插在了花瓶里。
程迟雨看了他一会儿,毫无感情地说:“你们出去等吧,等会儿他好点了我再叫你们。”
霍弘源看喻安宵吃了药又躺下去,就冲他笑了笑,说:“那你好好休息。”
在房间里每个人都客客气气,一出去霍弘源就按捺不住了,压低声音问:“里面那个是谁啊?他交男朋友了?什么时候的事啊!”
蒋煦觉得他莫名其妙,正想说“不就是一个小鬼”,但是转念一想,这个小鬼好像真的悄无声息地长开了,不过半年时间,倒真像个大人了。
他想着忍不住啧了一声,觉得此情此景还挺有意思。
霍弘源脑子都要炸了,急哄哄的,“你笑什么啊?太不够意思了吧,你给我的情报可不是这样的!那我太尴尬了吧。”
“你急什么啊,听我跟你说。”蒋煦一拍他的背,拉他去楼下说话。
喻安宵吃过药后睡了一觉,醒来天已经黑透了,房间里留了一盏暖黄色的夜灯。他垂眼就看见趴在自己手边的那颗脑袋,伸手摸了一下,对方立刻就醒了。
程迟雨轻轻动了动,喻安宵的手也还没有收回去。喻安宵说:“干嘛趴在这里睡,你的房间不也在这里吗”
程迟雨对于自己看护病人却睡着了的事情有些不好意思,说:“我担心你要拿什么东西。”
喻安宵说:“烧好像退了。”
程迟雨给他测了体温,体温正常,他才笑了笑,说:“你饿不饿?”
喻安宵嗯了声,“有点饿。”
“他们说今晚煮椰子鸡火锅呢。”程迟雨仰着头看他,说,“现在应该准备得差不多了。”
喻安宵换好了衣裳,对着镜子整理头发,顺口问了一句,“霍弘源回去了吗?”他说完补充了一句,“就是今天来送药的那个。”
“还没有。”程迟雨的脸耷拉着,说,“他在等你吃饭。”
喻安宵透过镜子看他,笑了笑,说:“怎么这个表情?你不喜欢他啊?”
这个语气像是在问小朋友,程迟雨的心情更加不妙,“就长了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喻安宵被他逗乐了,又摸了一下他的头发,说:“走吧。”
等了许久的霍弘源也不是很高兴,在悄声和蒋煦说话,“既然没什么关系,那个小鬼怎么一直守在旁边,挪都不挪,狗似的,我还没说上两句话呢。”
蒋煦笑而不语,专注地照看火锅,好半天才说一句,“你急什么,等会儿吃饭他就下来了,想说慢慢说。”
说着话楼梯上就传来了走动的声音,底下的几个人齐齐抬头向上看去。
喻安宵脸上病态的红晕还没有完全褪去,但是精神好了很多。他挥手打了招呼,很客气地表达了感谢,“太麻烦你了,晚上怎么回去啊?天都黑了。”
霍弘源脸上的笑意微微僵硬,看向了蒋煦。
蒋煦接话道:“也没客房了,有点麻烦啊。”
程迟雨坐在喻安宵的左手边,默不作声给他夹菜。蒋娇龙一副看戏的模样,她试图和程迟雨互动一下,但是程迟雨脸都不抬。
喻安宵向外看了一眼,说:“山路不好走,不如你们俩挤一下吧。”
霍弘源已经想好了怎么接话,模样从容了很多,“没事,我在哪都能将就€€€€烧退了吗?”
喻安宵点点头,说:“好多了。”
晚饭时光终于正常地进行,这三个人本来就是旧相识,越聊越热络,期间霍弘源还从西装口袋里变了一支玫瑰花,现在还摆在喻安宵的手边。
霍弘源伸手过去和喻安宵的汤碗碰了一下杯,说:“你之前不是在找一部电影的原声碟吗?我给你带来了,待会儿放一下,你看看是不是你想要的那部。”
喻安宵来了兴致,说:“哪一部?”
“安哲罗普洛斯的国境三部曲之一。”霍弘源笑吟吟地看着他,“你猜我给你带的是哪一部?”
喻安宵眼睛弯弯的,说:“我猜是第一部。”
霍弘源做了个很夸张的表情,说:“这么聪明,一下就猜中了,那只能送给你了。”
蒋娇龙遮着脸悄悄对着程迟雨也做了那个夸张的表情,饭后她拉着程迟雨到院子里去,说:“我就说他是个大孔雀,你感受到了没有?”
客厅里关了灯,幕布打开了,在播霍弘源带来的那部电影。
程迟雨低着头看手机,有些敷衍地嗯了一声。
蒋娇龙叹了口气,向后一仰,“你怎么这么闷,要不是为了躲着资方少爷,我才不在这儿消磨时光呢。”
程迟雨把手机按灭,手机界面停留在浏览器的搜索栏上,最后一个搜索词是安哲罗普洛斯。
他侧过头,说:“我也想去看看那部电影。”
蒋娇龙露出神秘莫测的笑,说:“巧了,我也想看看。”
他们进去时,电影正在播放一个长镜头,镜头从老式火车的第一节缓缓向后移动,车门打开着,人们在门前或坐或站。
喻安宵看见他们走过来,拍了一下自己身边的位置,程迟雨就坐下了。
蒋娇龙自己坐在单人沙发上,这个角度能看见旁边那条长沙发上的所有动静。
安静的长镜头仍在继续,希腊语的旁白响起,幕布下方出现了英文字幕。
希腊语翻译成英文,有些语句对于高中生来说还是晦涩了点,程迟雨就低声问喻安宵是什么意思,喻安宵简短地翻译给他听。这部电影喻安宵不是第一次看,有些地方还会附赠背景解释。
一旁的霍弘源有些坐不住了,本来想借看电影产生些肢体接触,蒋煦都识趣的没有出现,谁知道这两个小鬼这么没有眼力见。
还不等他想出办法,喻安宵就打了个哈欠,说:“吃了药就好困啊,今天先看到这儿吧。”他转头问程迟雨,“你还要看一会儿吗?”
程迟雨摇摇头,说:“我陪你上去。”
喻安宵摸了一下他的脑袋,两边打了招呼就离开了座位。
上楼时喻安宵把胳膊搭在程迟雨肩膀上,突然打量了他一下,惊奇道:“长高了吧,量过没有?”
“中考体检是175,现在有178了。”
“还能长呢。”喻安宵故意把重量压在他的肩膀上,笑说,“是不是快能背动我了?”
“现在就能。”程迟雨说。
第20章 讨厌的护卫犬!
霍弘源第二天一早连早饭都没吃就走了,据蒋煦所知,他一大早就收拾好了自己,准备给喻安宵一个印象深刻的道别,结果刚好看见程迟雨把他送的花扔进垃圾桶,当场火冒三丈。
程迟雨似乎有些迷茫,给出的解释是,“花臭了。”
蒋煦笑得前仰后合,霍弘源离开后还发消息控诉,每一句话都用了不少于五个感叹号。核心思想是:喻安宵身边的那只护卫犬什么时候能不在!
蒋煦给出的指导意见是,让他忍到护卫犬开学。
转眼就到了除夕,前几天喻安宵小小的病了一场,好在只是着凉,没有其他病毒的干扰,如今精神已经恢复如初。
除夕当晚又下了一场雪,一行人围炉煮热锅,客厅里的电视开着,吃过饭就围坐着玩飞行棋。
蒋煦坐在喻安宵边上,一边掷骰子一边笑,把喻安宵笑得莫名其妙。蒋煦意味深长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你这几天手机都不看吗?”
喻安宵说:“害怕有人找我,关机了。”
“怪不得。”蒋煦撇撇嘴,装出遗憾的样子,声音里全是幸灾乐祸,“弘源这几天还在说呢,联系不上你,很担心呢……”
喻安宵笑说:“有什么好担心的,他又不是联系不上你。”
蒋煦突然看向了喻安宵的右手边,说:“你看什么呢,该你扔骰子了。大人的事情,你听得挺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