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晚上接二连三的好消息,砸得傅周顾晕头转向,她偷偷抠了一下自己的掌心,很疼,这竟然不是白日做梦?
傅周顾道:“你真的要……给我们投资?”
周迟道:“我说看情况,你先把数据拿来给我看了再说。”
周迟能说出这样的话,跟已经同意投资有什么区别?
傅周顾兴奋地扣紧了手中的香水瓶,她当然不是为了钱兴奋,虽然有了钱确实也很值得兴奋,可她真正兴奋的是,她和周迟的联系又更多了一项,以后她甚至可以拿实验当借口,隔三差五来找周迟汇报情况。
再退一万步讲,就算等几个月周迟真的把她赶出公司,她也能借着实验的事再来找周迟。
还有比这更大的馅饼吗?没有了!
傅周顾实在是太兴奋了,一兴奋就有点飘了,张口就说了句:“我能闻闻你的腺体吗?”
空气瞬间凝固。
周迟眯窄了眼眸看向她:“什么?”
那声音算不上很冷,却比刚才凉了好几度,傅周顾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赶紧解释道:“是这样的,Katherine说在你身上闻到过我的信息素,但是我现在离你这么近都没有闻到,我怕这中间有什么差错。我想再确认一下,这对实验是有帮助的,不过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这确实太冒犯了,我毕竟是个alpha,是我考虑不周了。”
周迟的神色这才缓和了些,自己抬起手腕闻了闻,说道:“其实我并不觉得我身上有你的信息素,不过这个香水确实让我舒服了很多,所以我当时才把香水给留了下来,之后我也买了同品牌的香水,都没有这个效果。”
傅周顾听着周迟的解释,本来还以为只是单纯的给自己解释,可听着听着就觉得有些不对,周迟这不像是解释她为什么留下香水,倒像是在为同意她闻腺体做铺垫!
傅周顾的心脏扑通扑通剧烈跳动,她不确定自己猜的对不对,毕竟闻腺体这种事确实是相当的暧昧,周迟怎么可能真的答应?
刚才她会那么问,也只不过是满心都是实验,加上心里慌乱,所以才冲口说了出来,但凡她稍微动了点脑子,都不会说出口。
傅周顾望着周迟,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的眼底充满了期待,那闪烁着星辰般的眸光,映在周迟的眼中,让找了半天借口,做了半天铺垫,准备点头同意的周迟,突然有些点不下这个头。
周迟知道傅周顾是为了实验,可这眼神也未免太……
周迟抿了抿唇,到底还是说出了那句“可以”,她不想让傅周顾以为自己怕了,既然在傅周顾面前表现的是对傅周顾早已没有感觉的样子,那又怎么会怕呢?
不过是被闻一下腺体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不会有事的。
第152章 穿回去的第152天
周迟是点了头同意了, 傅周顾却突然不知道该怎么下手了,换做以前,她肯定会直接过去撩开周迟的头发, 凑上去就闻。
可是现在……
她隔着桌子朝周迟伸过去了手, 那桌子很大, 她的胳膊虽然挺长的, 可还是有点够不着,周迟偏还不把头探过来,就那么坐在软椅上看着她。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傅周顾总觉得周迟看她的眼神有点像在看傻子。
傅周顾胳膊还悬在半空, 往一边比划了一下,道:“那我……绕过去?”
这话问的等于废话, 隔着桌子够不着, 当然得绕过去了, 不离周迟近一点怎么闻腺体?
傅周顾也知道自己问了废话,可她控制不住,她现在只要一靠近周迟就会紧张, 也不知道是近乡情怯还是怎么, 反正就是控制不住的紧张。
或许是因为以前总是被周迟宠着惯着, 让她太过肆无忌惮, 太过无法无天, 如今周迟终于想开了,不惯着她了, 还疾言厉色的把她赶走,她才终于知道怕了, 再靠近周迟就小心翼翼,生怕周迟再赶走自己。
虽然她知道周迟心里还有自己, 可就是因为知道才更让她紧张害怕,周迟心里有自己都能硬下心肠不要她,她要是把周迟惹毛了,连18年前的滤镜都没了,那周迟岂不是更能狠下心,一辈子都不见她?
越是这么想,傅周顾就越是紧张的腿肚子转筋,走路走的慢不说,走到了周迟身边,那伸向手持头发的手都是发抖的。
周迟看了一眼她的手,又抬眸看向她的脸:“装的?”
傅周顾愣了下:“啊?”
周迟又看向她的手:“好好的怎么突然帕金森了?”
傅周顾的手确实抖得有点厉害,她有点尴尬地攥了攥拳头,指尖还是冷的麻的,她觉得自己夸张了,再怎么样也不至于紧张成这样吧?
傅周顾见她握了拳之后手还有点抖,脸上的神色突然变得凝重起来,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拨开了她蜷缩的手指。
周迟道:“你这不会是神农尝百草后遗症吧?”
周迟坐着,傅周顾站着,本来就已经离得够近了,周迟又抓着她的手腕,整个上身往她这边靠了过来,这下离得就更近了,周迟抬眸看向她的时候,那一根根睫毛仿佛妖曳的花蕊,若有似无搔在傅周顾的心尖。
被周迟攥着的手腕隐隐发烫,空气中依稀浮现出甜腻的香味,有雪的味道,也有桃花的味道。
傅周顾迟钝了好几秒才意识到那是周迟的信息素,可是周迟怎么可能当着她的面溢出信息素?一定是自己闻错了,是幻觉。
然而那幻觉却越来越严重,傅周顾渐渐觉得有些呼吸不畅,心跳都像是不是自己的,一声声如雷鸣般鼓动在自己的耳畔,连呼吸都越来越烫。
她看出了周迟的担忧,那担忧让她的心跳更加的狂乱,也让她禁不住的狂喜。
她怎么可能不狂喜?这些天送了那么多礼物,周迟都退了回来,不见她也不理她,甚至还想赶走她,今天突然就对自己这样关心,还同意她闻腺体,这一重重的惊喜叠加,真的快要把她砸晕了。
她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手为什么抖,也不关心是不是真的因为实验才变成这样,她只是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在周迟面前。
她强忍着身体的奇怪变化,那仿佛易感期的灼热,被她压制到了身体最深处,她的意识仿佛已经脱离了身体,带着明显的延迟感操纵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她的灵魂早就发出了指令,她的身体隔了好一会儿才接收到指令,说道:“我没事,不用担心,就是有点紧张。”
是不是真的因为紧张根本不重要,只要别让周迟担心就行。
周迟似乎真的相信了她的说辞,有点不自然地松开了她的手腕,长睫垂了下去,主动撩开了挡在后颈的长发,低声道:“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你赶紧闻了赶紧走。”
傅周顾看着那白嫩的后颈,微微凸起的圆弧状的粉肉就是腺体,她记得那粉肉的味道,只要轻轻咬上去,牙齿微微刺破薄如蝉翼的皮肤,就能尝到里面香甜的信息素,还能将自己的信息素注入进去。
两道不同的信息素交融在一起,那香味足以让任何一个alpha疯狂。
傅周顾的脑海里已经满是交缠旖旎的画面,神色却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微张着唇,轻轻的呼吸着,努力压制着体内汹涌的情念。
她克制地俯下身,在离腺体大约5公分的地方停了下来,轻轻嗅了嗅,满鼻腔都是她们两个人的信息素融合的糜香。她已经分不清这到底是幻觉还是真的,她的鼻子已经失灵了。
她颤了颤眼睑,眼眶潮红灼热,她特别想朝那粉肉咬下去,最终只是攥紧拳头,缓缓撤回了身,若无其事道:“好像真的没闻到什么,我还是回去好好检验这个香水吧。”
周迟淡淡“哦”了一声,将长发拨了回去,挡住了那诱人的粉润,又看了一眼她的手。
她的手已经没那么抖了,好像真的没事了似的。
周迟这才又道:“一周内把数据给我,有问题吗?”
傅周顾道:“三天。”
从总裁办公室出来,门锁上的瞬间,傅周顾赶紧靠在了门板上,抬手狠狠在自己的腺体上搓了搓,又用指甲抠了无数个指甲印。腺体总算没那么躁动了,可两只手反而抖得更厉害了。
傅周顾十指相扣互相搓着揉着,没敢在周迟的办公室门口待太久,稍微缓了缓就赶紧朝洗手间走了过去。
用冷水冲了好一会儿手和腺体,又洗了把脸,抬起头对着镜子,发梢湿漉漉粘在脸侧,脖颈都是水,衣领染上了沉色的水印,克制了太久的双眼红得充血,连嘴唇都充了血,显得那红唇比平时还要艳丽。
傅周顾按着洗手台看着镜子,看到的不是自己,而是软椅上明明长了一双勾人的桃花眼,却偏偏板着一张脸,白衬衣不带一点设计感,甚至连西装扣子都没有一点花样的周迟。
傅周顾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强迫自己用专业知识来思考。
今天的异常应该不只是发热期的影响,她有吃抑制剂,照理说就算有影响也应该非常小。而周迟根本不可能在她面前释放信息素,就算不小心溢出了一些信息素,那也只应该有雪桃花的味道,而不是那么浓郁的两个人信息素融合的味道。
那些味道都是自己的幻觉,再加上控制不住的手抖和小腿的抽筋,这种种症状都指向了一个结果€€€€信息素依赖症。
可她以前根本没有这种病,她非常确定没有。信息素依赖症是从分化就会出现的,不可能半途才有,她会突然出现这种症状,最大的可能就是实验导致的。
李泰珠因为实验改变了体质,现在已经有了9个同属性不排斥的案例。
她没想到自己也会改变体质,只不过没有朝好的方向发展,而是出现了信息素依赖症的症状。
信息素依赖症虽然发病率不高,但是古往今来一直都有,并不算什么稀奇的腺体病,治疗方法也不难,只要找到契合的信息素,然后做脱敏训练就可以了。
信息素依赖症虽然不难治,但是却很少有人根治,因为它的治疗难点就在于,契合的信息素不好找,就算找到了,也要信息素的主人愿意配合治疗才可以。
傅周顾没想到自己会突然发病,也没想到和自己契合的是周迟。她深吸了口气,突然觉得这或许是老天看不下去了,这是想来助攻一把,所以才让她被实验弄出了这么个病。
傅周顾擦了把还滴着水珠的脸,苦笑。
她知道如果自己把这件事告诉周迟,周迟一定会答应配合治疗,这样她和周迟就会有很多接触的机会,接触着接触着,还愁不能破镜重圆?
可她能说吗?不能。
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借着这个机会和周迟重修旧好,她才不管手段是什么,结果是她想要的就好。
可她听了周迟说了那样的话,知道了周迟曾经受过的苦,周迟在那样的状况下都还考虑着她,她怎么能事事都只考虑自己?
她不能那么自私。
那么好的周迟,就该被认真的对待,而不是用龌龊的手段去得到。
她已经很占先机了,周迟心里还有她,已经很好很好了,她绝对不能再自私的去为难周迟,更不愿意再让周迟为了她做出任何妥协。
她想要和周迟在一起,永远不分开,但是前提是,周迟是心甘情愿和她在一起,而不是被迫无奈的。
傅周顾前脚出了办公室,后脚周迟就是像突然泄了气似的,整个人都失去了力气,软在椅子上狠狠揉了揉自己的腺体。
虽然离发热期还早,可这几天她一直都不太舒服,原本她也没想留下那个香水的,实在是那个香水能够压制心中的躁动,让她可以专心致志的工作,她才明知不可为,还是留下了那个香水。
没想到,那香水还真的有问题。
后颈仿佛还残留着傅周顾的气息,周迟闭了闭眼努力克制着,她知道这是因为自己太多年没有被标记过,所以傅周顾的临时标记才对自己有这么大的影响。
这件事给周迟敲响了警钟,不能为了一时的爽快就放任自己被标记,尤其是她这个如狼似虎的年纪,稍微一个标记就能撩拨得她不能自已,更要谨慎。
幸好她的自制力还可以,暂时还没有对着傅周顾做出什么难堪的事,但是以后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让傅周顾标记她。
席慕蝉已经跟她透露过了,说傅周顾让她帮忙盯着点儿,一旦发现她的发热期到了,就让席慕蝉通知傅周顾。
通常来说,发热期的周期是固定的,前后不差一两天。可周迟因为常年注射抑制剂,周期早就不固定了,有时候可能十几天来一次,有时候甚至半年都不来,所以傅周顾算不出她的发热期,需要席慕蝉给通风报信。
周迟已经告诫了席慕蝉,不准把自己的消息透露给傅周顾,也不知道席慕蝉会不会听。
看来真到了发热期的时候,连席慕蝉她都要避着的。
周迟这会儿已经有些后悔了,后悔不该对傅周顾说出那句投资,她该远离傅周顾的生活,最好是一丝一毫都不要接触。这不仅是对她好,对傅周顾也是好的,一直离她这么近,傅周顾又怎么好再去和别人接触?
不然投资的事还是算了,至少不能以公司的名义投资。
周迟想了想,翻出了存在通讯录里10多年,但是也已经有10多年没有再打过的电话。
周迟拨出了那个电话。
傅一帆接起电话时,还以为是傅周顾的手机没电了,借的别人的电话,上面显示的有号码归属地, C国。
“喂?宝宝?”
周迟抿了抿唇,多年未联络,只是那天在会议室匆匆见了一面,也没说上话,这会儿突然联络,竟然有些局促。
周迟嗓音会有些沙哑道:“是我,周迟。”
对面安静了片刻,很快便传来了傅一帆惊喜的声音:“太好了,这么多年了,你终于肯跟我们联络了。”
周迟和傅一帆聊了会儿近况,一开始的局促很快便消失不见,真正的朋友哪怕多年不曾联络,只要随意说上两句,便又能找回曾经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