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声响了很久才接起来,没等席慕蝉说话,傅周顾就颤着嗓音有气无力道:“来接我……”
话没说完,手抖的手机差点掉地上。
刚睡着被吵醒的席慕蝉一头雾水的问道:“去哪儿接你?你怎么了?你说话呀!别吓我好不好?大过年的!”
乔亚楠赶紧接住了她的手机,看了一眼满头冷汗的傅周顾,手机在傅周顾耳朵边捂了一下,干脆又捂到了自己的耳朵上。
乔亚楠报了地址,傅周顾在一旁几乎是靠着本能挤出了一句:“让她把周迟的枕头拿过来。”
乔亚楠愣了一下,不过还是转达了。
席慕蝉虽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可以知道傅周顾不是随便半夜打电话开玩笑的人,当即喊醒了江辰月,两人一块儿驱车赶了过来。
见到蜷缩在卡座里满头是汗的傅周顾,席慕蝉大吃了一惊,赶紧把怀里的枕头给了傅周顾。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席慕蝉在路上和江辰月也猜过了,傅周顾要周迟的枕头肯定是需要上面的味道。虽然信息素不能保存,但作为信息素的主人,她身上的体香和信息素的味道是很接近的,对伴侣也有一定的安抚作用。
果然,那枕头一到傅周顾的怀里,傅周顾就用尽全身的力气搂紧了它,贪婪地嗅着上面的味道,身体依然在颤抖,可手上的青筋似乎鼓得没有那么高了,脖颈的斜筋也似乎稍微松弛了些。
两人从一众老乡手里接过傅周顾,架着把她架到了她们的车里,席慕蝉开车带着傅周顾,江辰月开傅周顾的车尾随。
傅周顾整张脸都埋了枕头里,那上面只有很淡很淡的雪桃花的味道,可这对已经快要渴死的傅周顾来说,无异于天降甘露雪中送炭,她饥渴地嗅着,每一次喘|息都带着颤音,听的席慕蝉都替她难受。
席慕蝉握着方向盘,看了一眼傅周顾,又看了一眼傅周顾。
平心而论,她和傅周顾并没有多少交情,也就高中的时候打过几次交道,如今也全靠着周迟这层关系维系着,谈不上什么关不关心,心不心疼的。
可看着傅周顾眼下这个样子,铁石心肠也升起了那么一丝的怜惜,何况傅周顾本来就长了一张让人讨厌不起来的脸。
席慕蝉迟疑再三,说道:“你不用憋着,信息素想放就放,我是beta,反正也闻不出来。”
席慕蝉也不知道傅周顾听到了没有,叹了口气,全神贯注的开车往家急奔。
车窗外的夜空阴沉沉的,没有一颗星,依稀有小小的雪花飘落,可还未落到车窗前就已经被风吹散。
凌晨时分,席慕蝉和江辰月将傅周顾架回家里,在客房还是周迟的房间之间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选择把傅周顾架到了周迟的房间里。
周迟的房间都是周迟的味道,置身在里面就像是望梅止渴,虽然没能接触到真正的信息素,却也能让傅周顾好过很多。
这一次的发作时间格外的长,平时20、30分钟就能解决的事,这次拖了两个多小时才慢慢平息下来。
傅周顾疲惫的趴在周迟的床上,嗅着熟悉的味道,睡得格外的沉,她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舒服了。
然而她并没有睡多久便醒了,生物钟精准的让她在上课前半个小时醒来,她茫然的环顾了一圈四周,昨晚的记忆迟钝地浮现在脑海。
傅周顾懊恼地按了按太阳穴,昨晚她真是疯了给席慕蝉打电话,还让席慕蝉拿周迟的枕头,这下该怎么解释?说自己是变态席慕蝉能信吗?
如果不是因为她浑身发抖,估计昨晚会有一堆人猜她是易感期到了,可她发抖了,傻子也知道这绝不正常,没怀疑她沾染d品已经谢天谢地了。
对了,李泰珠!她该不会已经把信息素依赖症的事告诉乔亚楠了吧?!
傅周顾赶紧给李泰珠打电话,接通后第1句就是:“你不会把我信息素依赖症的事说出去了吧?”
话音未落,还没听清李泰珠回了什么,就听门咔哒一声开了,席慕蝉迈了一只脚正要进来。
傅周顾赶紧转头去看。
傅周顾道:“……”
席慕蝉道:“……”
傅周顾按了按头痛欲裂的太阳穴:“你怎么不敲门?”
席慕蝉尴尬道“我、那个……不对呀,你凶什么凶?还不是因为你昨晚那副德性,我担心你,又怕吵醒你,所以才没敲门?再说这是我家,我半夜三更能去把你捞回来已经不错了,你还好意思指责我?”
她哪里凶了?她哪里指责了?她明明只是问了一句而已。
叹气。
傅周顾正难受着,实在没心思跟席慕蝉吵架,听李泰珠把昨晚的事大致交代了下,这才挂了电话对席慕蝉道:“昨晚谢谢你。”
席慕蝉本来还想再吐槽两句,一听傅周顾非但不跟她一样呛声,还这么客气的表示感谢,语气也就缓和了下来。
席慕蝉道:“你昨晚是怎么回事?”
傅周顾在撒谎还是实话实说之间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了说实话。
她已经不想再骗人了,周迟不喜欢她骗人。
席慕蝉听完之后,唏嘘了半天,一会儿说天道好循环,周迟受了这么多年的罪,也该报应到她身上了;一会儿又怀疑她是不是想借着这个和周迟复合?
反正在席慕蝉嘴里,她傅周顾就不是个好人。
傅周顾无奈道:“你怎么能这么想我?之前不是还挺盼着我跟周迟复合的吗?”
席慕蝉道:“那也得看周迟愿不愿意,现在周迟不是不愿意吗?再说这也要看你的人品,你要是敢借这个威胁周迟,我第1个不答应。”
傅周顾原本还担心席慕蝉把这件事告诉周迟,现在看来真是担心多余了。
傅周顾苦笑着叹了口气道:“你放心,我要想说早就说了,我还怕你跟周迟通风报信呢,你可千万别说。”
席慕蝉也就是嘴上这么说,她看到傅周顾昨晚那么痛苦,心里其实也是担心的。
席慕蝉见傅周顾态度这么好,嘴上自然也就软了,清咳了一声说道:“既然你也醒了,下来吃饭吧,吃完之后,你看你是要去学校还是继续睡会儿都行。我爸妈和我姐她们,要过几天才来,周迟也要初六之后才来。你要是难受,这几天先在这住着,能缓解一点是一点。”
这个提议简直太让傅周顾心动了,因为信息素依赖症的关系,傅周顾已经很久没有睡过安稳觉。不发作的时候看似没什么影响,其实还是会有那种说不出的空虚感,睡觉都睡不踏实那种,能嗅着周迟的味道睡觉,那简直再好不过了。
不过……
傅周顾道:“这不太好吧?毕竟这是周迟的房间,没经过同意睡一晚上已经不好了,再接着睡的话……”
席慕蝉道:“想那么多干嘛?如果周迟知道你是为了治病,她肯定不会说什么的。而且走之前周迟也说了,如果我姐她们来了,房间不够住,可以住她的房间,她同意了的。”
傅周顾还是有点犹豫:“我又不是你姐她们。”
席慕蝉道:“现在我已经把你划分到我姐她们里面了,你放心住就是了,初六之前离开就行。”
傅周顾最终还是没忍住诱惑,答应了住下来,也特别感谢了席慕蝉。
席慕蝉也确实够意思,大半夜的去接她回来,还让她蹭吃蹭喝,还让她蹭住,果然还是年少时的情谊最能扛得住时间的考验,哪怕那情谊只有一点儿。
傅周顾吃了早饭还是赶回了学校,虽然请了假,上午的课不上了,下午的课还是要上的,还要抽时间去趟实验室。
傅周顾的时间很赶,这几天要去周迟家住,晚上下了班就不能去实验室了,白天的时间更要压缩再压缩,中午连饭都不吃了,直接去实验室。
去周迟家住其实并不划算,但来回的路程就要耗费两个多小时,不过傅周顾乐此不疲,她可以边开车边听书背书,只要不浪费时间,她就不会心慌,不会有负罪感。
现在每浪费一分钟,她就觉得跟罪大恶极似的,心慌气短的,刷个手机都没办法专注。
她想快点完成信息素的储存实验,只有这个实验成功了,新的抑制剂才可能研制出来,这都是一环套着一环的,哪一步都不能松懈。
在周迟的床上睡了这几天,时间过得飞快,她总觉得自己刚趴到床上,闹钟就响了,只能无限留恋地爬起来,踏着夜色重新赶往学校。
眨眼就是初五,今晚是最后一次在周迟床上睡,上班期间傅周顾一直都很焦躁,一会儿看一眼表,一会儿看一眼表,盼着赶紧下班。
好不容易下班了,傅周顾卡着超速的点儿,飞快的向郊外开去。
到了家,轻手轻脚地进门,席慕蝉她们已经睡了,傅周顾径直上了楼,她在公司休息室已经冲过澡了,不需要再洗澡,直接就上床裹住了周迟的被子。
深吸一口气,周迟的味道好像淡了很多,感觉都被自己吸光了似的,可还是让她觉得很舒服。
傅周顾闭上眼很快便睡了过去,周迟的床对她来说比任何安眠药都好用,可以让她秒睡。
傅周顾做了个梦,梦里周迟原谅了她,还主动解开衬衫的第1颗扣子,诱惑地冲着她笑,那殷红饱满的嘴唇,那迷离的桃花眼,简直要了她的命。
傅周顾在梦里情不自禁释放了信息素,她迷迷糊糊知道自己在做梦,也知道自己似乎真的释放了信息素,可她内心知道房间只有自己一个人,也就放任信息素随便释放。
梦里雪桃花的味道十分清甜,她控制不住的朝着周迟的腺体靠了过去,可周迟就像故意跟她作对,她越是靠近,周迟就越是笑着躲开,像个勾人的妖精,欲擒故纵,若即若离,还半推半就。
傅周顾心知是梦,也就放纵自己扑了过去,搂着周迟先口舌纠缠的一顿深吻,然后拨开周迟的头发,就要去咬周迟的腺体。
眼看就要咬下去了,突然觉得那雪桃花的味道怎么这么逼真?
这真是梦吗?
傅周顾一个激灵睁开了眼。
她不知什么时候已从床上下来,这会儿正扑在房间门口,怀里紧紧搂着一个软玉温香的人,在那人死死按在门板上,拨开了顺滑的长发,正要咬那粉红的腺体。
这、这是……周迟?!
傅周顾大惊失色,真的一瞬间出了满身的冷汗,全身的寒毛都€€了起来!
她赶紧松开周迟,噔噔噔接连向后退了好几步,差点没摔在地上。
周迟喘了口气,拽着门把手才勉强站稳,先把已经被剥到胳膊肘的毛衣往上拉了拉,对襟款的毛衣已经被拽得都变了型,还绷掉了两颗扣子。
第154章 穿回去的第154天
看着梦境突然变成现实, 傅周顾慌得六神无主,再多的脑细胞在周迟面前都不管用了,只能傻愣愣的站在原地, 手抬了又抬, 想搀扶一下虚软的周迟, 可又不敢去碰周迟。
周迟拽好凌乱的毛衣, 原本被傅周顾按压在门板上,拽着门把手终于回过了身,靠着门板看着傅周顾。那眼湿红诱人, 尽管用了很凶的眼神, 却并不让人觉得凶,反而像是撒娇似的, 看得人口干舌燥, 连沙哑的嗓音都性感的让人头皮发麻。
周迟道:“信息素。”
傅周顾:“啊?”
周迟喘了口虚软的气, 气若游丝道:“把你的信息素收一收。”
傅周顾这才反应过来,赶紧道:“哦哦,好好。”
话是这么说, 这信息素一旦敞开了释放, 哪那么容易收回?即便傅周顾停止了释放信息素, 空气中信息素的味道也没有那么快消散。
傅周顾强迫自己把腺体闭合, 信息素依赖症让她在周迟的信息素中激动的血脉偾张, 可她只能强忍着,不敢让自己被欲望操控, 事实上这并不算很难,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惊恐。
傅周顾很怕, 她知道自己在睡梦里做了可怕的事,虽然没有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可看着周迟那崩掉的两颗纽扣,她就知道自己离无可挽回也没多远了。
强烈的恐惧让那些欲望反而没那么可怕,她快步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尽量让信息素快点散掉。雪桃花与傅周顾的信息素混合在一起的清甜香味,好闻的让她毛孔€€开,她真舍不得让它们这么快散去。
可是再舍不得她也不敢留,什么都没有周迟重要。
然而周迟似乎并不觉得好受,屋里的信息素已经散的差不多,可周迟的腿还是软的,靠着门板都站不住,脸也越来越红,眼尾更是红得滴血。
周迟喘着气看着傅周顾,那迷离的眼神仿佛无声的诱惑,颤抖的舌尖鲜红柔软,傅周顾几乎一瞬间就想到了刚才的深吻。
那到底是梦里的吻?还是现实的吻?
傅周顾不敢想。
傅周顾人在窗边,寒夜的空气几乎要冻僵她的肺,阴沉沉的夜空乌云压顶,无星无月,只有零星的几片雪花,连风都静止了,仿佛暴风雪前的宁静。
即便是这样的冷,也没能将傅周顾乱七八糟的想法给冻下去。
这该死的信息素依赖症,真的比易感期还要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