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周顾一觉睡到自然醒,闹钟响的前一分钟睁开了眼,这种感觉贼拉好,被闹钟吵醒和自己自然醒,那真就是不一样。
傅周顾打了个呵欠坐了起来,嫌习惯性的搓了搓手,搓了搓脸,再伸个懒腰,然后撩开被子下床,边下床边继续打第2个呵欠。
等绕过床尾走到了栅栏边,看着那锁着的铁门,傅周顾才终于后知后觉的想起昨晚自己睡在了哪儿。
她拨弄了两下铁锁,这没有钥匙她可真出不去。
傅周顾看向周迟,周迟背对着她躺着,被子隆起一个小山丘,像是蜷缩着身子在睡。
傅周顾是不想打扰周迟的,可是出不去怎么办?没办法,她只能往周迟这边走了走,冲着周迟喊道:“嗨,周迟,给我开个门呗?”
周迟没有反应,这睡得也太沉了吧?
傅周顾又喊了几声,伸手够了够周迟的床单,这间卧室并不算大,两张双人床之间的距离也就是一步之遥,再加上中间的铁栅栏平分,其实只有半步。
周迟的脸贴在铁栅栏上,一手抓着杆子,一手拼命往周迟床上伸,本来正常只能够到床单一点,这样她就能够到了被子。
喊了半天都没反应,那就只能拽被子喽。
傅周顾小时候赖床,傅一帆都是直接撩她的被子还会说“太阳晒p股咯”。
当然,那时候她是真的很小,记得应该是幼儿园。
傅周顾当然不会冲着周迟喊什么“晒p股”,就那俩字儿她都觉得烫嘴,在任何人面前她都说得出口,在周迟面前就是不行。
傅周顾只是规规矩矩的喊着周迟的名字,把被子一点一点,一点一点,拉了下来。
周迟终于被她吵醒了,鼻音很重的,哼了哼,迷迷糊糊转回身看向她。
噗通!
傅周顾的小心脏差点没承受过,周迟这迷离的眼神,飞着桃红的脸颊,粘在唇边的发丝,还有那迷迷糊糊的鼻音,这一幅睡眼惺忪任人蹂、躏的模样……
傅周顾感觉到信息素要变质,赶紧掐了把自己的大腿,冷静傅周顾,淡定,你的信息素可是会出卖你的,你想在周迟面前原地去世吗?绝对不可以!
傅周顾装出一副丝毫不为美色所动的样,语气轻松道:“赶紧给我开门,我急着上厕所呢。”
睡了一晚上,着急上厕所很正常吧?
所以赶紧给我开门吧,周迟。
周迟像是没骨头似的,软趴趴撑起一条胳膊,软趴趴下了床,走了一步还踉跄了下,靠在了一边的墙上,又馋了口,极为涩情的气,像是抽泣似的,这才顶着有些凌乱的长发,绕了个圈走到了铁门边。
所以说为什么不能从铁栅栏这边走呢?这边更近不是吗?
周迟拽着铁杆,帮她把锁打开,开了门之后就靠在了墙上,你手还拽着栅栏门,眼睛却闭上了。
傅周顾从里面出来,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周迟的脸是不是过分红了?虽然红得很想让人欺负,可也红得很不正常。
“你怎么了周迟?”
傅周顾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摸周迟的脸,那绯红的脸颊热得烫手,再一摸额头,这40度都有了吧?周迟居然还能下床给她开门?!
傅周顾赶紧上手搀扶住周迟:“你发烧了!”
也不知道是这句话提醒了周迟,还是周迟终于撑不下去了,周迟膝头一软,直接软在了她怀里。
傅周顾赶紧打横抱起周迟,这轻飘飘的,怎么感觉比18年前还要轻?原本以为只是看着瘦,结果是真瘦,抛开前凸后翘的资本,估计那体重都没眼看。
傅周顾把周迟放躺在床上,伸手要去拽被子给她盖好,周迟迷迷糊糊抬手拽住了她的睡衣领子。
傅周顾一边给周迟盖被子一边问道:“你一直拽我领子干嘛?你发烧了,我现在就去联系医生。”
C国看这种小病是有些麻烦的,得预约医生。
周迟却不肯松手,虽然也没用多少力气,可两只手都拽着她的领子往中间掩,傅周顾也舍不得用力拽开她的手,只能又问道:“我这睡衣怎么惹你了?”
周迟突然就泪眼朦胧了,那泫然欲泣的样子,仿佛下一秒就要掉出眼泪。
周迟带着泣音,含浑不清道:“烦死了……遮起来……不想看……”
傅周顾一愣,迟钝了一秒才明白周迟说的什么意思。
傅周顾的心脏又砰怦怦的剧烈跳了起来,她先摸到手机给医生打了个电话,约好了就诊时间,这才继续撑在周迟的床边,任周迟拽着自己的衣领,问了一句。
“是不想看?还是太想看?是不是想看的都想动手了?你要真想动手,那就动,我是你的,你想怎么动都可以。”
周迟含泪的眸子眨了一下,意识不清的模样和平时的冷淡天差地别,连声音都是黏黏糊糊的乖巧,带着点懵懂的疑问。
“我……的?”
第164章 第穿回去的第164天
周迟做了个梦, 梦里傅周顾成了她的,她高兴地抱着傅周顾亲了又亲,原本还想让傅周顾永久标记她, 可她实在是没有力气, 浑身都在烫, 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经是傍晚,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就见傅周顾趴在她的床边,已经睡着。
也许是梦里情绪的延续, 也许是发烧让她浑身虚软, 人也跟着变得脆弱,那一刻她的心突然软得一塌糊涂, 情不自禁伸出手, 轻轻抚上了傅周顾的脸。
傅周顾睫毛一颤, 立刻睁开了,原本混沌的眸子,再看到她的瞬间, 绽放出璀璨的光芒。
“你醒了?还难受吗?”
傅周顾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已经不烫了, 退烧了。
傅周顾又道:“你都快吓死我了, 这边看病不像咱们那边那么方便, 什么都要预约预约的,以后还是得有自己的私人医生, 不然回回这么吓我,早晚把我吓出毛病。”
以后……
傅周顾歪头探究地看着她:“你怎么不说话?嗓子疼?”
周迟缓缓摇了摇头:“有点饿了。”
傅周顾笑着道:“就知道你醒了该饿了, 怕你没胃口,我只煮了点粥, 你等我去炒个清淡点的菜。”
傅周顾起身要去厨房,周迟突然喊了声:“傅周顾。”
傅周顾回眸:“嗯?”
周迟动了动唇,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摇了摇头:“没什么,谢谢。”
傅周顾啧舌道:“你别跟我说这个,太见外了,再说我就生气了。”
周迟微点了下头,声音轻的就像羽毛飘落:“好。”
傅周顾去了厨房,周迟也称身坐了起来,脚步虚浮地去了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没有用洗面奶,先捧着微凉的水扑了扑脸。
梦里的幸福延续到了梦外,被现实击碎,那种得而复失的失落,让她有点难以承受。
这才第2天,严格说来,其实才第1天,她和傅周顾睡在同一间屋子的第1天,情况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她以为自己已经预判了一切,结果还是高估了自己。
客厅传来了手机铃声,傅周顾从厨房出来接起了电话,周迟在洗手间听得一清二楚,一通接着一通,就炒个菜的功夫,周迟接了三通电话。
第1通是x打来的,似乎是感谢傅周顾的帮助,还邀请傅周顾吃饭,傅周顾谢绝了。
第2通是李泰珠打来的,似乎说她被一个alpha缠上了,还抱怨说同属性信息素不排斥一点都不好,还说就算真和alpha在一起,那也是和傅周顾在一起,只有傅周顾这样的美女才配得上她。
傅周顾笑着回了句:“我可看不上你。”
那亲昵的语气,虽说是对朋友的语气,却还是让周迟很不舒服。
第3通电话是个十分温柔的女声,傅周顾正忙着做饭,开了外放,她清楚地听到那女人在撒娇,说想吃傅周顾做的红烧排骨
傅周顾开玩笑地骂了句“滚”,说道:“我是你的奴隶吗?天天让我给你做吃的,不管不管,自己去对面餐厅吃去。”
那女人道:“不嘛,我就喜欢吃你做的,咱俩不是天下第一好了吗?你忘了上次我教你手工吗?还有那香芬,我教了你多少回?做人不能太双标~”
傅周顾道:“好好好,知道了,真拿你没办法,只吃排骨吗?用不用再做点别的?”
那女人道:“用用用,你最好了,下次换我请你吃。”
三通电话打完了,饭已做好了,傅周顾把饭菜都端到了餐桌,走过来敲了敲洗手间的门。
“还没好吗?是不舒服吗?”
周迟垂下眼帘,突然胸口涌上了难以言喻的情绪,她强忍着,尽量平静地回了一句:“没事,马上就好。”
话音未落,洗手间的门推开了,傅周顾从外面进来,眉心蹙着,一脸担忧地看着她:“怎么了?”
周迟被这猝不及防的举动弄得有些无措:“没、没事,你怎么进来了?”
傅周顾又摸了摸她的额头,道:“我听你声音有点不对,怕你不舒服。”
声音不对吗?她觉得自己克制的非常好,这么多年了,这点伪装她还是做得到的,傅周顾又是怎么听出她不对的?
周迟垂下眼帘,尽量不与傅周顾对视,不愿意傅周顾看到她眼底不受控制的那抹红。
周迟道:“你怎么会觉得不对?我觉得我的声音没什么问题。”
傅周顾道:“你就别嘴硬了,正常我要问你,你肯定马上就回我,这会儿停顿了一下才回我,而且音调还这么低,我是得有多傻才听不出不对?”
有这么明显吗?
可是这些年来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一直伪装的很好,就连Katherine跟她那么亲近,都从来没有察觉过她的不对。
周迟笑了下,突然眼泪就忍不住,半脸的眼眸滴出了一颗泪珠,泪珠悬空落下,没有任何阻碍地滴在了地砖上。
啪嗒。
明明声音细弱的根本听不到,周迟却仿佛幻听到了它溅开皇冠的那一瞬间。
傅周顾赶紧半蹲下来,自下而上看着周迟:“怎么哭了?就这么难受吗?你等我给医生打电话。”
傅周顾伸手擦了一下周迟的眼泪,转身就要出去拿手机,周迟伸手抓住了她的手:“6年。”
傅周顾一愣:“什么?”
周迟缓缓抬起眼帘,长睫沾染着泪花,声音平静,眼泪却蜿蜒而下:“不是要还我18年吗?不用你还18年,就8年,减去前面的2年,还有6年。如果6年后你的信息素依赖症还没有好,我们就在一起。”
6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是个恰恰好的时间,足够傅周顾毕业,也足够傅周顾回归理智。等多巴胺安分下来,爱情渐渐归于平淡,傅周顾如果想反悔,一切都还来得及。
至少傅周顾的人生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
傅周顾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的消息,愣愣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周迟道:“我说,6年。”
傅周顾像是不敢置信的先笑了下,笑容立刻收了,眼底湿润了,脸上的表情有点不受控制,像是要哭,却又笑了一下,笑的比哭都难看。
傅周顾哽咽道:“真的吗?你不是逗我玩的吧?今天也不是愚人节啊,还是说我没睡醒?”
傅周顾的话刺痛了周迟的心,她不愿意看到傅周顾这样卑微的样子,她的傅周顾明明那样勇敢又真诚,为了自己重要的人可以不顾一切,这是多少人都没有的珍贵品质,她怎么舍得她那么卑微呢?
周迟依然过不去心里那道坎,依然怕未来有一天傅周顾厌恶的眼神,怕耽误了傅周顾的人生,可她更不愿意再互相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