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迟没搭理傅周顾。
傅周顾又敲了敲门,最后终于憋不住,吱呀一声推开了门,小心翼翼往里看了看,这才放心的走了进来。
“你睡着了?”
傅周顾的声音轻轻的,像是怕吵醒她,见她没有回答,这才轻手轻脚走了过来,身上带着细微的潮气躺进了被窝。
周迟背对着傅周顾,一股子邪火窜了上来,她在这里边气的不行,傅周顾居然跑去其他房间洗澡?这还真是一点时间都不耽误。
傅周顾微微探头看向周迟,看到了周迟紧皱的眉头,懊恼的呲了呲牙,心道惨了,周迟果然生气了,都睡着了还皱着眉。可这也不能全怪她,她哪知道周迟在换衣服?一般不都是在浴室里直接换好的吗?
随即傅周顾又庆幸,幸好刚才自己跑得快,不然真做出点什么,只怕周迟当场就得跟她翻脸,到时候再一怒之下非要跟她离婚可怎么办?
幸好幸好,幸好自己跑得快。
傅周顾在庆幸中睡着了,周迟的邪火烧的更旺了,她等了半天没见傅周顾有任何反应,终于忍不住转头看了过去,见傅周顾居然睡着了,还睡得挺香,深吸了几口气,真想一脚把傅周顾踹下床!
可周迟到底还是忍住了,那股子邪火烧了好一会儿,自己把自己气得不轻,气完之后又是浓浓地失落。
没想到Katherine一语成谶,好的不灵,坏的竟然灵了。
如果是别的事,不管什么事,周迟都可以找傅周顾好好谈谈,可这种事她要怎么开口?
退一万步讲,她今天都主动送上门了,傅周顾还不要,她要主动说出口,岂不是让两个人都难堪?诚然,她说了傅周顾或许会真的对她做出什么,可那到底是为了安抚她还是真心的?
平时聪明冷静的周迟,面对傅周顾却总是转不来圈,或许是关心则乱,也或许是爱让人变得卑微,她就是钻了牛角尖,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
傅周顾已经睡熟了,估计打雷都不一定能醒,睡眠好的让周迟嫉妒。
周迟实在睡不着,明明很累,脑子却转个不停,越转越头疼。
周迟干脆起身,轻手轻脚下了楼,拿了瓶杨华莹的藏酒,躲到了家庭放映厅,随便找了部电影,边看边喝。
傅周顾一向睡眠很好,可今晚也不知怎么,或许是临睡前惹恼了周迟却没有哄,她没事多大会儿就醒了,醒了一看旁边空了,起先以为周迟去了洗手间,可洗手间黑洞洞的。
傅周顾打着呵欠起来,打开壁灯,看了一眼周迟的手机在床头柜放着,起身出来寻找。
这大半夜的能上哪儿去?
洗手间没有,推门出了走廊,到处都黑漆漆的。
傅周顾顺着楼梯下来,隐约看到放映厅似乎有光,走过去推开了厅门。
放映厅的隔音做得很好,一开门就能听到里面电影的播放声,那是个武侠片,一堆人正打得欢,吵得耳朵疼。
可是放映厅并没有见到人。
傅周顾走了过去,这才看到周迟歪躺在沙发上,地上歪着两个空酒瓶,周迟手里还握着一瓶喝了一半的。
周迟并没有睡,半睁着眼睛盯着大荧幕,眼底映着变幻的色彩,眼神却空洞的纹丝不动。
傅周顾半蹲下来,把周迟手里的酒拿了过来放到一边,又是担心又带着责备道:“怎么喝这么多?是有什么心事吗?心情不好跟我说呀,要是我的错你就骂我打我,干嘛跟自己过不去?”
傅周顾猜着应该不是因为自己不小心撞见周迟换衣服这件事,这是还不至于因为这个就买醉,肯定还有别的事。
傅周顾想问出个缘由,可还没等再开口,周迟空洞的眼眸突然动了动,一点一点看向了她,在看清是她之后,眼神突然变得凶狠又委屈。
没等傅周顾反应,周迟伸手勾住了她的脖子,赌气似地狠狠亲了过来,嘴里含混不清道:“傅周顾,王八蛋!”
傅周顾脑袋瞬间空白,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下,抱着周迟的胳膊骤然收紧,像是要把周迟狠狠揉进自己的骨血似的,紧得周迟咳嗽了声松开了她的嘴唇,可还没等周迟喘口气,傅周顾炽热的气息已经追了过来。
第169章 穿回去的第169天
傅周顾心跳如雷, 娇妻在怀,这种时候哪里还控制得住?尤其今晚还是真正意义上的新婚夜,她就更没有自制力了。
傅周顾顾不得多想什么, 她也确实没有余力去多想, 她的腺体几乎爆炸, 热血在血管奔涌, 她甚至已经不在乎,这算是个公共场合,放映厅的门随时可能被人推开, 她也顾不得了, 她只想……
吱呀€€€€
放映厅的门突然被推开,杨华莹的声音传了过来:“谁在那儿?这么晚了还不睡?”
傅周顾一个激灵, 赶紧掩上了周迟的睡衣, 尴尬地从沙发后面冒出头:“妈, 是我们。”
杨华莹打了个呵欠道:“赶紧睡吧,别看了,才说了不要熬夜, 对身体不好。”
傅周顾赶紧点头, 杨华莹看到了地上的酒瓶, 无奈地摇了摇头, 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转身走了。
傅周顾定了定心神,虽然经过这一惊吓, 腺体都萎缩了,可心里的小火苗哪有那么轻易熄灭?尤其醉酒的周迟实在太软太可口, 那微红的眼尾湿漉漉的眸子,凶狠又委屈的眼神, 换谁谁能忍得住?
不过继续留在放映厅肯定是不行了,太没安全感了。
傅周顾抱起周迟,用胳膊肘关了电影,轻手轻脚上了楼。
回到卧室,先把周迟放到床上,原本还想继续,可低头再看,周迟长睫敛着,已经酣然入睡。
这管杀不管埋的。
傅周顾揉了揉后颈,又是无奈又是宠溺地低头亲了亲周迟,帮她盖好被子,犹豫了一下后,贪心地躺进了周迟的被窝,搂着周迟拱了拱,舒服的也睡了过去。
两人都是大忙人,一个临近期末考,而且试验正到关键期,一个事业刚突破瓶颈,工作正欣欣向荣,两人都没空,因而并没有安排蜜月旅行。
当然忙只是客观现实,要是真想挤出时间还是可以去蜜月的,只是周迟不愿去,傅周顾又不愿意勉强周迟,这才作罢。
原本傅周顾还是有点遗憾的,不过后来也想开了,现在不去,不代表以后不能去,等她和周迟的关系更进一步,周迟想开了,没有心结了,她们再去蜜月,那才是真正的蜜月。
这天和往常没什么差别,吃完饭洗完澡,两人各忙各的,看似没有交流,其实在忙碌之余,抬头就能看到对方,心里便是满的。
11点多,傅周顾就催着周迟赶紧结束睡觉,12点之前两人是必须躺下的。虽然离三个妈要求的早睡时间还有一定差距,不过对于她们这忙工作忙学业的人来说,12点之前已经很不错了。
周迟这些天沉默了许多,傅周顾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可和周迟聊天,周迟的态度也都挺温和的,好像又没什么不对,直接问就更问不出什么了。
其实傅周顾心里多少清楚,这事儿和那天周迟醉酒脱不了关系,换而言之,和她偷占周迟便宜的事儿也错不了关系。
可既然周迟不说,那傅周顾就只能当没事,对周迟更温柔体贴了些,也更不敢随意再占周迟的便宜,好不容易才哄着骗着结了婚,说什么也不能把人给吓跑了。
傅周顾觉得周迟好像真的挺排斥那种事的,或许是还没有下定决心,还想着跟她分开,所以才排斥吧?
傅周顾当然不是瞎猜,被她看见换个衣服周迟都能不高兴的半夜去喝酒,还赌气地亲她,等她真回亲过去了,又推她,还不满的哼唧,最后甚至直接睡死了过去。
唉。
她原本还以为温水煮青蛙,早晚能煮了周迟,谁知道如今反倒是周迟温水煮了她,她是越来越不敢放肆了,现在亲一下周迟都得看着周迟的脸色,亲的都越来越少了。
不过换一个角度想想,人在自己身边就好了,还要什么自行车?贪心不足蛇吞象,以前连人都见不着,现在不仅能天天见,还是合法的天天见,隔三差五的还能亲一亲抱一抱,她该知足的。
傅周顾胡思乱想的睡着了,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睡到半夜她就热醒了,空气中浮动着浓烈的信息素的味道,这并不是安抚的信息素,傅周顾喘了口气,感觉到了后颈又憋又胀。
糟了,易感期!
自从有了信息素依赖症,每次发病都跟易感期差不多,以至于易感期反而不怎么明显了,害得她都忘了有易感期这回事儿。
如今天天被周迟的信息素安抚,依赖症倒是好了不少,只轻微的发作过那么几次,多吸几口周迟的信息素就过去了,可易感期却感觉比之前每一次都要凶猛!
傅周顾的神智瞬间就有点不清了,她猛的晃了两下脑袋,勉强让自己清醒一点,却忽然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铁栅栏的门边,那门锁着,钥匙在周迟那里。
傅周顾的手攥着那铁栅栏的栏杆,她心里十分清楚,一旦自己喊了周迟来开门,她很有可能控制不住扑向周迟。
这次的易感期来势汹汹,她真的没自信能控制住自己。
床头的抽屉里倒是有抑制剂,可是抑制剂对信息素依赖症患者毫无效果,甚至还可能会出现反效果,无论如何都是不能用的。
傅周顾的视线突然落在了床头的手铐上,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当即踉踉跄跄跑了过去。
她先奔到了窗户边,伸手打开了窗户,浓烈的信息素味瞬间被夜风吹散了不少,希望不会影响到周迟。
她也夜风激得又多了几分清醒,果断拿起手铐穿过床头的欧式栏杆,一左一右铐在了自己手上。
傅周顾躺在床上,被初夏的风吹着,冷倒是不冷,就是越吹好像越适得其反。
周迟那边的床头灯突然打开,周迟气弱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在干什么?”
空气中两人的信息素味道全都变了质,傅周顾却心知肚明,自己变质是因为易感期,周迟变质则是被她易感期的信息素给诱导的。
总结来说,周迟并不是真的对她感兴趣了,而是被她诱导的不得不感兴趣,并不是本意。
周迟果然不舒服地皱了皱眉,撩开被子虚软地下了床,眼看已经走到了栅栏小门,就要推门而入。
推了一下没推开,门上的大锁当啷当啷响着,周迟这才注意到了那把锁。
周迟嘴里冷静的说着:“等我给你开锁。”
可周迟的脚步却格外的虚浮,神色也如在幻境,怎么看都不对劲!
傅周顾警铃大作,可她的神志也快不清了,那雪桃花的味道真的太好闻了,能忍到现在,全靠着窗户的风吹散了不少。
傅周顾沙哑着嗓音喊道:“别开锁,你快出去!”
那声音一点都不威武,反倒像是裹着沙冰的蜜糖,仿佛钻入了周迟的灵魂深处,摩挲的每一处都痒。
周迟拿到了钥匙,摇晃着靠在了墙边,抖着手去开铁锁,钥匙对着钥匙孔插了好几次,这才终于进去,拧开了那沉甸甸的锁。
周迟去下铁锁铛啷丢在地上,吱呀呀拉开铁栅栏门迈步进来。
那栅栏门带着一点门槛,周迟神智恍惚地被绊了一脚,这一脚直接把她摔在了地上,呼咚一声,又闷又重。
也就是这一声,把傅周顾差点飘走的理智又给摔回来了点。
手铐相连的铁链刮得床柱叮啷响,傅周顾心急如焚道:“你怎么样?还好吗?摔到哪儿了?”
周迟被床尾挡着,傅周顾是一点儿都看不着人,话音落了半天不听有回应,她这才后悔自己的莽撞,早知道就不锁自己了,大不了抠了腺体,让自己清醒一点,喊周迟开了门再跑,总好过现在周迟摔倒了自己都没办法。
正心急如焚着,床尾突然身上来一只手,那时候用力的扒着床褥,床单被扒出了紧密的褶皱。
先是一只手,再是另一只手,周迟的头终于露了出来,上身也跟着起来,趴在了床尾。
傅周顾呼出了一口灼热的气,见周迟好像没事,心思一放松,那铺天盖地的热意又直冲了上来!
真要命!
傅周顾的意识再度恍惚,她看着周迟从床尾一点点爬上来,湿漉漉的桃花眼,艳红灼灼的眼尾,还有那下垂的睡衣领口,空挡穿睡衣的好处一览无余。
周迟爬的很慢,那动作虚软又勾魂,像只狩猎的狐狸,抖着红棕色的毛发,带着妖娆的气息,一步步靠近自己的猎物。
这样强烈的视觉冲击,傅周顾神志不清地又想去抠腺体,却被手铐铐在床头,根本够不着脖子。
傅周顾折腾的时候,周迟已经爬到了她的身上,撑着胳膊居高临下看着她,像是咬死猎物前最后的审视。
“傅周顾。”
周迟气息凌乱,脸颊酡红,刚刚睡起来头发乱蓬蓬的,几缕发丝粘在唇边,那唇湿润嫣红,像是刚被谁亲过似的,神志看上去是不清的,声音却很清醒。
傅周顾恍惚的“啊”了一声,不像是在回答,倒像是含了别的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