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另一位当事人易景臣,还是个没有自主权的小练习生。
热搜词条挂了一个上午,易景臣没有直接发声,还躲到没有直播镜头的值班室。
直到对方灰溜溜撤了黑热搜,易景臣依然没有出面。
臣家姐姐心情有些微妙,却也知道:
这种时候,躲在粉丝身后安静如鸡,是最好的方式。
遗憾之处在于,他们本来以为:
自己pick的弟弟,就算不挡在他们面前,也会跟他们并肩作战。
.
与此同时,《Super idol》值班室。
范尧舜那边已经撤了热搜,那帮邪教粉丝自知理亏,绝口不提抄袭之事。
估计以后很长时间,他们上网冲浪都会绕着易景臣。
按理来讲,事情做到这种地步,已经算是平息了舆论。
接下来,只需要官博发个声明,怒斥那些不实言论,大家就可以继续欢欢喜喜过大年。
staff没料到,事态已经平息,易景臣却依然坐在* 电脑面前翻阅什么,不肯让自己发布公开声明。
“我认为,范尧舜的作品……”
易景臣坐在电脑前,把范尧舜近些年所有作品,全部拉出来翻阅一遍,得出结论。
[至少找了两个代笔。]
值班室内,其他人俱是一惊,很想知道易景臣究竟怎么看出来的。
奈何易景臣手边没有证据,说了个开头就闭嘴了。
他是文科生,平常又经常跟文字打交道,对于文字风格、排版非常敏感。
新闻台工作的同事们,即使写同一个题材的报道稿,他们分段、遣词用句各有特色。
易景臣长期处理文字,多看几眼就能品出每个人撰写风格。
标注‘范尧舜原创’的那些作品,至少有三种不同风格。
哪怕其中一种,由他本人创作。另外两种,肯定找了其它人执笔。
易景臣十拿九稳,却苦于没有证据,没办法断言。
恰此时,门边响起敲门声。
大家齐刷刷看过去,发现竟然是魏宓站在那里。
“呦,新年好。”魏宓径直走向易景臣,低头瞅瞅他面前的屏幕,轻笑,“我听说事情解决了,还想着你这次那么宽宏大量。瞧瞧,果然不甘于此。”
“魏导师,你怎么来了?”易景臣抬头看向他,悄咪咪嘀咕:
[魏导师迫真吃瓜人,为了吃到最新鲜的瓜,竟然大年初一赶到录制基地!]
魏导师气得磨磨牙,从口袋里掏出几个红包,愤怒地砸在易景臣身上,“为师来给你们送压岁钱!”
“哇!”易景臣捡起压岁钱,感觉非常不可思议,迅速收起刚才大不敬的念头。
魏宓懒得理他,别其它几个红包,交到旁边几位弟弟手中。
“杜星纬,你未成年,红包比别人厚。”
“荒沼十三,过来!领钱呢,有啥不好意思的?”
“都拿着,红包不止是我给的,生肖封面的是顾导师,发财封面的是沫宝宝,还有那个最厚的,是贺导师给你们的。”
柯奈生隔着红包捏了捏,“贺导师包这么大?去年怎么没有。”
“去年没赶上过年呗。”
田西图双手接过红包,受宠若惊地道谢。
他在48系呆了那么久,别说收压岁钱。
每逢过年,还会因为‘你是神七应该给我们发红包的’理由,散出去一大笔钱。
易景臣嘴欠在先,认命地把四个红包捡起来,乖乖请示魏导师还有什么吩咐。
“吩咐倒是没有。”魏宓看到他正在研究范尧舜的作品,懒得管公司怎么警告,直接开口道,“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个料。”
“什么?”大家齐声追问。
“范尧舜的公开演出,全部都是假唱。”魏宓回想起死去的记忆,翻个大白眼,“大概两年前,我刚蹿红的时候,跟范尧舜有个合作舞台。”
“我知道!”
弟弟嘴快地说:
“‘假唱天后’的头衔,就是那个时候传开的。”
“闭嘴!老娘那时候状态好嗓子亮,真唱三天三夜都没问题!”魏宓越说越气,咬牙切齿,“范尧舜那边非说为了舞台效果,必须假唱。结果我对口型不熟练,被观众扒出来,他粉丝还骂我连累他家哥哥。”
“假唱啊……”易景臣对这个瓜不太感兴趣。
内娱假唱的歌手太多,观众被PUA麻了。
就算爆出去,也溅不起太大水花。
易景臣又想了想,问魏宓有没有范尧舜的联系方式。
假如当面听到他的心声,或许能扒出什么猛料。
“那次合作体验特别糟糕,我根本没加他的微信。而且那个人是缩头乌龟,只敢躲在粉丝后面,肯定不会见你。”魏宓拿出手机通讯里,翻了翻,找出一串号码,“我只有当时负责对接的工作人员的号码,你要吗?”
“要!”易景臣立刻窜起来,“手机可以借我吗?”
明星手机、电脑,藏了太多秘密,通常不会交给工作团队以外的人。
魏宓却立刻把自己手机递了过去。
[反正我最大的瓜就是假唱,已经被你爆出去了。]
魏宓光棍地想,自己身上已经没有什么料的时候,就听到易景臣‘哇’了一声。
她右眼皮狠狠跳了两下,有种不祥的预感。
“魏导师,屏保是你的女儿吗!好可爱~”
“魏导师的女儿?”
“让我看看!”
大家立刻围过来。
魏宓震怒,“够了,再看就把手机还给我!”
易景臣顿时蔫巴了,发送短信联系范尧舜的工作人员,想借机接触范尧舜本人。
没想到,那位工作人员早就被工作室开除了。
他对此十分不满,抱怨范尧舜那个巨婴,过度依附粉丝。
粉丝要求重组工作室,他就重组工作室。然后把仅存几个三观正常。建议范尧舜稳扎稳打的工作人员,全部踢出团队。
呵。
劣币驱逐良币的典型案例。
从他的字里行间,易景臣感受到对方的怨气,本以为他会趁机倒油。
没想到他被开除那么久,口风依然很紧。
范尧舜对接:我虽然被踢出来了,还要继续在圈内混。职业道德还是得有,不能出卖前东家。
范尧舜对接:你要想找他黑料,问别人吧?
“他不肯说啊……”岑灏问,“怎么办?”
“不说就不说。”易景臣钦佩这种坚守底线的人,不会非要从他嘴里套出什么。以免让对方因为出卖前雇主,以后没办法在圈内混。
他换了个说法,发消息问:可以把范尧舜的代笔介绍给我吗?
这次,隔了足足三分钟,对接才回复消息。
范尧舜对接:你怎么知道他有代笔?这件事从来没有爆出来过!
“哦,看来真的有。”
易景臣成功把人炸出来,还故弄玄虚的表示:我有自己的门路。你要是继续助纣为虐,我也能换其它途径。
幸好,对接姑且是个有良知的人。
再加上,他被范尧舜工作室踢出来之后,求职非常不顺。
好不容易找到新雇主,没几天雇主就被范尧舜泼脏水。
对接早就看不惯‘宇宙起源’的作风,思来想去,发过来一串号码。
范尧舜对接: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易景臣回复‘谢谢’,不再刁难那位对接,转而联系他发过来的那个号码。
对方不知道太警惕,还是没有看手机。消息发过去好几条,一直没有回复。
直到易景臣主动表明身份,向他发出采访邀请,对方才回了一条:
‘你的采访,能有用吗?’
“居然问我的采访有没有用!”易景臣瞪大眼睛。
[你说这个,我就不困了!]
他迅速列出几个自己采访过的新闻稿,以及后续社会反映。
小到帮助校园流浪猫安家,再到帮助穷困乡村脱贫,大到肃清无良黑医美行业,以及引发全世界对战争格局的重新思考。
代笔看完他列举的实例,终于相信,易景臣是一位厉害的记者,同意接受他的采访。
同意之后,代笔又表示:
‘我只有这一次机会,不要让我失望。’
易景臣觉得疑惑,不明白他为什么说自己只有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