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议结婚的老婆香爆了 第32章

“雪洱,你真的太瘦了,平时要多吃点饭,这样才不会这么容易生病。”

这类话迟雪洱从小到大不知道听过几百遍,耳朵已经起茧子了,却还是努力睁开眼睛,唇角带笑地回复他:“好。”

颜清低头看着他,发现他的脸好像有点红,眼睛里雾蒙蒙的,嘴唇的颜色也比刚才深了些,担心地去探他的额头:“怎么这么烫,雪洱你好像发烧了。”

“嗯……”迟雪洱低吟一声,贴着他冰凉的掌心蹭蹭:“好像是吧,好冷……”

“靠……”颜清闻言忙把他往怀里又搂了搂,还把外套掀开拢住他,这如果只是简单的反胃恶心还好,发烧可就严重了。

抬头往校门外的公路上瞅,啧道:“怎么你家司机还没来,发烧可不能一直坐这吹冷风了。”

想到宋叔平时做事的效率,迟雪洱并不为此担心,忍着头痛宽慰他:“再等一会吧,应该就快了。”

颜清还想再说什么,但看迟雪洱已经阖上了眼,面颊上的潮红愈发明显,显然是难受极了,看得人揪心,便也不忍再说什么,抱着他默默等着。

没过多久,耳边蓦然传来一声鸣笛,颜清抬眼,看到一辆深灰色的宾利从校门缓缓驶进来。

虽然没有任何预兆,甚至车子跟昨天都不是同一辆,但颜清还是瞬间就确定这是来接迟雪洱的。

立刻就来了精神,坐直身体等着那辆车靠近。

车门打开,一个身穿灰色大衣的男人从上面下来,身材高大挺拔,气质斐然,眉眼间更是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奢华贵气。

颜清看得眼睛发直,心想他刚才是给一个叫宋叔的人打的电话,怎么面前这人看起来却跟电话里那个略带苍老的声音全然不同。

还在震惊时,男人已经大步朝这边走来,离得越近便愈发能感觉到他散发出来的迫人气场,尤其当他垂下眼,锋锐的目光更是如一把出鞘的利刃,寒气湛湛,直直贴面压下,让人避无可避。

颜清心里没由来的一惧,注意到他的视线似乎是落在自己搂着迟雪洱的那只胳膊上时,愣了愣,无意识就松开了手臂。

“你,你好……”

颜清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在另一个男人面前如此呆滞傻气。

只是现在也不是他觉得丢脸的时候,迟雪洱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请问你是雪洱的家人吗?”

不确定这是不是宋叔,那称呼家人应该是没有错处的。

陆熵淡淡瞥了他一眼,“嗯”一声。

颜清还想再说什么,却听到他怀中的人突然轻轻哼了声,调子微颤似有痛苦,像是被他们说话的动静吵醒了,抖着睫毛缓缓睁开眼睛。

一道逆着光的高大身影映入他眼底,他现在脑子晕乎乎的,视线也有些模糊不清,隐约觉得这个身影的轮廓极熟悉,内心却不太敢相信。

“……陆熵?”

陆熵屈膝蹲下身,大手覆在迟雪洱烧得红扑扑的脸颊上,温柔地轻抚:“是我。”

刚才还是浮于海面的极寒冰魄,此刻对着面前的少年,那双墨黑的双眸却全都是不加掩饰的柔情。

颜清惊讶于眼前这个男人的巨大转变,呆呆看着这一幕。

这句温柔有力的答复似乎也给了迟雪洱安定心神的力量,他的眼眶涌出一股热意,伸手抓住男人的一只袖子,把脸轻轻埋上去。

颜清看到这个男人的眼神瞬间变得更宠溺温和了,用指腹轻轻蹭了蹭迟雪洱通红湿润的眼尾。

“把他给我吧。”

颜清愣愣,大脑还没彻底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完全顺服于他的气场和指令,松手把怀里的人送出去:“他好像很难受,要小心点……”

男人低声道了句谢,将人轻松抱起离开。

第25章 25

好热, 像是在泡温度很高的汤泉,热气蒸出袅袅的水烟,他的身体在水流内沉浮飘荡, 水越来越深,越来越烫, 他快要被煮熟了。

“嗯……”

他想要出来, 手脚并用得挣扎逃离,越用力身体却越往深处陷去。

“洱洱,迟雪洱,醒醒……”

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像是从水面上飘进来的,断断续续,一声比一声急切沉重。

直到听见最清晰的那一句呼唤时,迟雪洱才像大梦初醒般, 很艰难地掀开眼皮。

昏睡前看到的那张脸再次出现在他眼前,眉骨形状漂亮,轮廓也极深邃,面色一如往常般的冷淡平静, 可望着他的那双黑眸却罕见得没有丝毫凉意。

昏睡前的记忆不是他在做梦, 真的是陆熵来接的他。

“……陆熵。”

迟雪洱怔怔开口, 嗓子却哑得快要听不出是他的声音,喉咙也干涩到疼痛。

陆熵抱着他,手指在他唇周柔软的皮肤轻轻摩挲,低声安抚:“你发高烧了, 先别说话, 我现在就带你回家。”

发烧,迟雪洱睫毛颤了颤, 怪不得刚才他在梦里觉得身体快要烫死了,现在眼眶也热得发酸,鼻子呼出的气息也像是火烧一样。

他好久没有发烧了,这段时间陆熵跟宋叔把他照顾得很好,最严重的情况也不过是偶尔不注意吃饭和休息,会犯一下低血糖。

健康幸福的日子过久了,久违的再次生病时,那种病痛的折磨就显得格外难以忍受,尤其此刻还是陆熵陪在他身边。

不论是在学校,还是刚才他在车里昏睡,醒来第一眼看到陆熵时,那种无法用语言描述,从内心最深处涌起的浓浓暖意和安心感,都让他不得不承认,陆熵如今在他心中或许真的已经占据着一些不一样的特殊地位。

“为什么是你来,我不是打给宋叔的吗?”

陆熵本来正要哄他快点休息养精神,听到他这句沙哑的问话,手上的动作不由停下,微眯了下眼,垂眸盯着他。

迟雪洱也仰着脸在看他,只是他现在发着高烧,脑袋里晕得像装了满满的浆糊,自然看不出男人眼中意味不明的复杂情绪。

陆熵摸着他微烫的脸颊,压低嗓子:“洱洱,你有时候真的很不听话。”

因为生病的缘故,现在的迟雪洱本来就是脆弱且极度缺乏安全感的状态,本来以为陆熵会一直温柔的安抚他,没想到却等来一句“不听话”。

陆熵又不爱笑,说这话的时候表情严肃,眼神也是没有波澜的淡漠,让迟雪洱有种正在被他责备训话的感觉。

可是自己现在在生病啊,烧得脑子都快不够思考了,就算犯了什么错就不能等到他烧退后再好好沟通吗。

迟雪洱越想越觉得委屈,看着陆熵完全没有情绪的冷淡面庞,鼻尖蓦地一酸,嘴角也不由地往下撇。

眼眶好像更热了,他觉得自己现在应该是要哭了,可是又不想在陆熵面前这样,这样会很丢人。

情绪顶得他呼吸变快,怕一会真的会忍不住掉眼泪,干脆把脸扭开,忍着头晕想从陆熵怀抱里出去。

发着高烧的人哪有什么力气,他折腾了半天,在陆熵看来就像是一只刚出生的小猫在他胸口乱蹭,扭来扭去的,把本来不发烧的人也蹭得体温开始急剧上升。

陆熵微闭了下眼睛,圈着他的手臂收紧,把人又往胸口搂得深了些,手指捏住他的下颚抬起,看到一张撇着嘴巴要哭不哭的小脸。

脸颊上的红潮更浓了,乌黑的眼珠雾蒙蒙的,睫毛挂着水汽,眼尾一抹深红,给本就精致的脸蛋更添上一股天然的诱惑和风情,漂亮得惊人。

陆熵眸光愈深,颈间的喉结滚了滚,指腹在他平时总是颜色浅淡,此刻却因高烧而显得像是充血般艳丽柔软的唇珠上轻揉:“说你一句就生气,那你怎么不试着也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迟雪洱虽然被烧得身上的神经都像是没什么知觉了,却还是能感觉到嘴唇被他揉弄时引起的一些酥痒感,麻酥酥的,顺着脊椎神经往下蔓延,浑身都有点软。

“……什么感受?”他呆呆回问,说话时嘴唇上下开合,好几次都像是要将粗糙的指腹含进去一般。

陆熵盯着他玫瑰色的唇瓣,嗓子略微发哑:“早上我是不是说过如果身体不适要跟我联系,不论什么时间都可以,不过一上午的时间,就已经把我的话忘了?”

迟雪洱眨眨眼,这才明白他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有些不悦的原因是什么,刚想像以前那样解释是怕他工作太忙不想打扰,可话到嘴边,却突然觉得有些说不出口。

尤其还被陆熵用像是能洞穿他所有心事的那双黑眸静静注视着。

其实他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些不过是借口,他不想找陆熵的最主要原因,归根结底还是不想欠他太多人情,也怕他们纠缠得太深而已。

可如果把这些原原本本的说出来,又一定会让陆熵不开心,毕竟他已经不止一次在自己面前说过不许跟他见外,如果被他知道这些真正的想法,陆熵会不会觉得他很冷情。

任谁都不会喜欢热脸贴冷屁股的感受,更何况是陆熵这样向来只需要被别人高高捧着的大佬,时间久了,怕是也会觉得跟他相处是一件烦心事吧。

虽然这也不失为是他想要的一种结果,但不知为何,只要想到会那样,内心还是不免闪过一阵刺痛。

迟雪洱微闭了闭眼睛,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原来是如此纠结矫情的人。

见他一直垂着头不说话,浓密的睫毛不时轻轻抖动,脸蛋已经烧成了酡红色,嘴巴微微张着,吐出滚烫的气息,似乎连简单的呼吸都让他很难过。

看得陆熵的又瞬间心软,松开手指,掌心捧着他的侧脸轻轻摁在自己胸前,沉声说:“先别想这么多了,睡一觉吧,马上就到家了。”

又一次,陆熵在他面前选择了妥协和退让。

迟雪洱内心有些感动,鼻尖微微发酸,伸手抓住他的衣襟,缓慢而依赖地深深依偎进他的怀抱。

虽说让他休息,可这种情况下迟雪洱也不可能睡得着,被高热折磨得难受,身体每个部位都酸疼得厉害。

好不容易挨到车子停下,他已经虚弱到连声音几乎都发不出来。

陆熵直接把他抱下车,早就在门口等着的宋叔迎上来,看一眼他怀里的迟雪洱,被他通红的小脸吓了一跳:“这是发烧了吗,怎么没直接去医院啊,这得赶紧去医院吧!”

“不用。”陆熵抱着人继续往里走,脚步很快却异常平稳:“回来前我已经通知了吴医生,他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迟雪洱昏昏沉沉地听到“医院”两个字,刚要努力睁开眼睛,紧接着又听到陆熵后面的话,便又重新安下心来,躺回陆熵怀里,彻底脱力昏睡过去。

*

迟雪洱做了一个梦,梦到他病好之后,没隔多久又在学校里突然哮喘复发,这次他没有逃避,而是直接找了陆熵,没想到电话里的陆熵反应却极其冷淡:“我在开会没空,你自己打车去医院吧。”

迟雪洱不死心,又问:“可是,之前不是你说我有事随时都可以找你的吗。”

陆熵的声音比刚才还要冰冷,没有丝毫情绪:“那是以前,以后你还是不要轻易打扰我了。”

说完也没有给他留任何反应的时间,就这样直接挂了电话。

迟雪洱在梦中对着手机怔怔发呆,他也没有去找医生,就这么任由哮喘复发的越来越重,直到他喘得快要死去了,被濒临死亡的恐惧扼住全身,才蓦然从梦魇中抽离出来。

“唔……”

伴随着耳边的闷哼声,迟雪洱猛地睁开眼睛,梦中那种过于真实浓重的恐惧感依然笼罩在他心头,大口大口呼吸着,挣扎着想要从床上起身。

一双大手却在此时扶住他的肩膀,轻柔又不失强硬地将他摁回去。

这双手掌心很热,隔着衣料传达到他的皮肤,感觉很熟悉,迟雪洱躺在枕头上,因为这阵温度带给他的安心感,意识也慢慢回到现实中。

陆熵的脸随之出现在他眼前,不同于梦中那张像是在看陌生人的漠然面庞,现在的他面色平静,望着自己的那双眼眸甚至也可以说得上柔和。

“做噩梦了吗?”陆熵低声问,用手背在他湿润的额间轻轻擦拭:“怎么出这么多汗。”

迟雪洱胸口还在上下起伏,梦中的情节与眼前的现实差距过大,让他一时有些无法分辨,陆熵的手碰到他满是薄汗的颈侧时,他才像是蓦然清醒过来,抬手一把抓住他。

陆熵微微顿住,垂眸看着他。

迟雪洱已经退烧了,额头和脸颊的皮肤都冰冰凉凉的,可不知是不是真的做了噩梦的原因,眼眶还是很红,乌黑的瞳仁雾气朦胧,像是随时要哭出来。

陆熵神色愈发温和,反握住他的手,慢慢五指紧扣:“放心,现在已经不烧了,你昏睡时我一直都在。”

听了他的话,迟雪洱像是不可置信般,张了张嘴,说话前鼻头已经开始发酸:“我不是不想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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