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议结婚的老婆香爆了 第69章

大致的基础检查全都做了一遍,吴医生最后下出结论,整体是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只是小少爷早上有些低血糖,本来身体就不是在最佳状态,再加上突然强烈的情绪波动,之前的胃炎还没有全好,这会又被紧张的神经刺激到,可能重新胃疼了起来,新病牵动旧患,可以说是buff叠满了。

陆熵在旁边听得眉头紧锁,黑着脸让吴医生赶紧开药治疗,至少不要再这么疼下去了。

吴医生连连点头应了,手脚麻利地配药挂吊瓶。

折腾了好一阵,等其他人全都出去了,卧室里才重新恢复平静。

陆熵坐在床边,看着躺在床上苍白虚弱的小家伙,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才能证明他还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

陆熵轻舒口气,小心托住他瘦削的手腕,慢慢将额头抵在上面。

看护等待的陆熵虽然不好过,但昏睡中的迟雪洱也并没有比他好上几分。

他在做一个很凄惨的梦,梦中有陆熵,许安言,三个人凑到一起,把他能想象到的狗血剧情一字不落地上演了一遍。

虽然他早在跟陆熵签订协议时,就已经预想好了这个男人会因为日后白月光的出现将他抛之不顾,但这一天真的来临时,他却完全做不到一开始预设好的潇洒走人。

在梦里,陆熵跟他说分手的那天甚至还是大雨滂沱,他他为了维护自己那为数不多的可怜自尊心,还拒绝了陆熵让人送他的建议,拎着行李箱走在雨里,一回头就看到了陆熵搂着许安言亲热的画面。

许安言抱着陆熵的脖子,冲他露出一个洋洋得意的狡黠冷笑。

迟雪洱觉得自己好像个傻逼,一气之下就倒在了雨地里,没想到再醒来时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原来的书外世界。

他开心到差点在梦里跳起来,因为过于激动和兴奋,一下就从梦中醒了过来。

一睁开眼看到的就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天花板,闭上眼睛再睁开,却还是同样的画面。

意识到刚才的一切不过都是梦而已,迟雪洱胸口的那份狂喜慢慢减弱,巨大的失落感让他目光黯淡下来,鼻头也开始酸涩。

“洱洱。”

迟雪洱转过头,看到陆熵一脸关切欣喜地看着他,梦里未尽的情感延续到现实中,突然对这张脸产生了一些怨怼。

陆熵不知道他的心思,只是沉浸在他醒来的喜悦中,手在他额头和脖颈间轻探,确认他的体温是否已经恢复正常。

迟雪洱本来还想忍着不搭理他,可被他如此无微不至的照顾,又不禁犯了心软的毛病,撇过脸,心里却止不住的委屈。

陆熵一会察看他手背上吊针留下的针眼,一会又去摸他的头发,短短的两三分钟里,就碰过了所有他能碰的地方,好像怎么都摸不够一样。

任谁都能看得出他对眼前人的珍惜和呵护。

迟雪洱不是没有感知能力的木头,他自然也能察觉到陆熵此刻纯粹的关切,所以内心才愈发纠结,终于还是没忍住,转过头,微红着眼眶看向他。

陆熵握着他的一只手,另一只手在他脸颊上轻抚,嗓音像他的目光一样温柔:“想说话了?”

迟雪洱瞅着他,眼睛不知不觉就变得湿润:“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突然跟你生气吗?”

陆熵静静瞅着他:“洱洱想说吗?”

迟雪洱抿抿唇,莫名觉得他这个表情跟梦里那个冷酷赶自己走的模样有些重合,内心一怆,苍白着脸重新闭上眼睛。

陆熵揉揉他的头发,又沉吟了一会,才轻声说:“上午在陆宅……”

几乎是提到“陆宅”这两个字时,迟雪洱就立刻反应过来他想问什么,心中蓦地一紧,撇过脸:“我头好晕,你先别跟我说话。”

他是在害怕吗,因为不想让书中的情节那么早地到来。

哪怕此刻的陆熵对他表现出多么真挚的关切和呵护,但不可抗力就是不可抗力,他们都是书中被安排好的人物,就算有再多意外发生,最终的生命轨迹都还是不会改变的。

陆熵明显也看出他不自然的地方,垂眸瞅着他,抬手隔着被子轻拍他清瘦的脊背。

“那先睡会吧,睡醒了我们再说。”

可惜时间却没有给他们再次细说的机会,迟雪洱身体才刚好,陆熵就再次投入到忙碌的年底收尾工作,再加上迟雪洱刻意的回避,便也错过了最佳的谈话时机。

周一,迟雪洱又回到学校,在画室跟颜清见面,两个人互损了会就开始练习,忙活了快一上午,颜清才说停下来休息,拉着他去食堂吃饭。

吃完回画室的路上,看到有很多学生乌泱泱往小礼堂的方向走,颜清抓住一个人询问,才知道是他们系请了个设计师来做演讲。

据说这个设计师在国外也很有名气,拿过许多奖,办的展览很多都一票难求,最重要的是这人也是他们b大的毕业生,这次受邀免费做几场演讲,也算是回馈母校。

“听起来好像很牛逼。”颜清回头看着迟雪洱:“反正下午也没课,要不去听听。”

迟雪洱也赞成,这种机会算是难得,两人便也跟着去了小礼堂。

礼堂门口熙熙攘攘,签到桌那边排了一个长队,看起来这演讲确实很受欢迎。

迟雪洱探着脑袋往前面长长的队伍看,担忧道:“这礼堂容座可不算高,不会还没排到我们就没空了吧。”

颜清个头比他高一点,也侧着身子去看,回头时一脑袋撞到一堵肉墙上,整个人被弹得差点跌倒,好在那堵肉墙反应快,及时把他拉住。

颜清人都懵的,刚想埋怨什么人不长眼睛,干嘛站得离他那么近,一抬头看到张熟悉的俊脸,到了嘴边的话瞬间就憋了回去。

“学长?你怎么在这?”

付云霄还是那副闲散的模样,黑色冲锋衣加棒球帽,酷出天际了,垂眸看着他:“今天的演讲活动由系学生会来负责,我来打个下手。”

颜清“哦”一声,这才瞥到他胳膊上圈着的红袖章,虽然这人干什么都不急不躁,有种不着调的松弛感,但其实人家还是学生会的人来着。

前面的迟雪洱也转过身,仰头看着付云霄问:“学长,里面是不是快坐满了,还能排到这边吗。”

付云霄摇摇头,用下巴指了指前面:“到门口的位置就差不多了,排不到你们。”

颜清“靠”一声:“那还等什么,浪费感情,雪洱咱们走。”

不等他转身,就被付云霄伸手拦住,垂眸看着他们:“急什么,既然碰到我了,还能真让你们空手而归吗。”

颜清眼睛亮了亮,朝后面排队的人瞥了眼,捂着嘴巴凑近他耳边:“学长你是要给我们开特权,走后门吗?”

他们本来就靠得近,颜清为了让他听清楚还踮高了脚尖,说话时潮湿的气息洒在他脸侧,撩动皮肤上无数根细小的绒毛。

付云霄低着眼睑,同样压低嗓音:“嗯,学生会的成员提前都留好了位置,可以给你们腾两个出来。”

颜清眨眨眼:“留的位子也是固定的吧,那不是要占了你跟另外一个学长或学姐的。”

付云霄笑了下:“算是学长对可爱学弟的特殊关照。”

看他的表情也不像是在开玩笑,颜清直接忽略“可爱”那个油腻形容,况且他也是真的想听这场演讲,于是又看向迟雪洱:“既然学长都这么说了,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吧。”

付云霄便带着他们去了旁边的偏门,这里平时也是开放的,只是今天因为举办演讲特意锁上了,只有学生会才有钥匙。

迟雪洱往里面看了眼,演讲还没开始,礼堂里顶灯亮着,下面的座位席乌压压全是人头。

付云霄告诉了他们座位号,迟雪洱记下后便先进去了。

颜清进门前犹豫了下,回头看了眼,付云霄懒洋洋靠着门框,长手长脚的格外养眼:“还不进去,怎么,舍不得学长了。”

简直没有半分钟的正经,颜清叹口气,心里头那点过意不去一溜烟地跑远,扭头便要走。

付云霄在后面抓住他的手腕,颜清转身看着他。

付云霄低着眼,睫毛落下的阴影让他漆黑的眼看起来更加深邃意味不明。

“下午画室的练习结束后先别急着回宿舍,一起去吃饭吧。”

颜清“哼”一声:“刚刚还说是特殊关照呢,这么快就跟我讨饭了。”

付云霄失笑,小学弟真是一点亏吃不得,抬手在他鼻子上捏了下,声线含着不明显的宠溺:“学长请你。”

他用的力气可不算轻,颜清疼得一下打开他的手,无辜叫道:“鼻子都被你捏塌了,不知道我整张脸最好看的就是鼻子了吗!”

付云霄闻言挑眉,故意挑高他的下巴左右看:“只有鼻子好看吗,我看学弟天生丽质,哪里都挺好看的,瞅瞅这唇红齿白的,到底是怎么长出来的。”

颜清挥开他的手,故意“呕”一声:“别恶心了人了,我可刚吃完午饭,吐你一身我不负责啊。”

付云霄退回去,抱起手臂看着他笑:“不逗你了,里面快开始了,进去吧。”

颜清也不再跟他€€嗦,进门前又顿住脚步,匆匆道:“那我进去了,下午见。”

这么说也就算是默认了答应跟他一起吃饭,付云霄冲他摆摆手,半边身子陷在光照不到的阴影里,眉眼却轻松愉悦。

演讲很快就开始了,主持人在话筒前念开场白,后面的大屏幕适时出现今天演讲嘉宾的PPT简介,旁边还附着他的半身照。

伴随着场下的学生观众们被惊艳到的兴奋议论声,迟雪洱也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僵在座位上。

“许,安言?”

旁边的颜清念出屏幕上的名字,瞅着照片上的那张脸,皱眉说:“这人看起来很眼熟啊,不是上次在滑板店的年轻老板吗?雪洱,我没记错吧。”

话音刚落,台上念白的主持人便一挥手,大声宣告欢迎今天的重磅演讲嘉宾登场,渲染铺垫了这么久,大名鼎鼎的年轻设计师终于款款现身。

身姿清瘦挺拔,气质温文尔雅,更重要的是那张脸,不仅没有照片欺诈,真人的五官反而比精修的照片更突出好看,场下沉默了几秒,旋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颜清“啧”一声,也随着气氛跟着拍了几下意思意思:“真是一群看脸的家伙。”

迟雪洱却完全没有心思应和这些,甚至根本没听到颜清在说什么。

虽然情绪已经从初看到许安言名字时的震惊缓和许多,但现在反而多了些头疼和无奈,靠到身后的椅背上,微叹口气。

他的命运果真是在被书中情节的发展所硬控着吗,好像自从许安言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后,就总是会在各种莫名其妙的场合和时机再次遇到他。

似乎他到哪里都不能摆脱掉这个必定会让他生活轨迹发生巨变的“白月光”。

那他现在应该怎么办,认命服从这个世界吗。

如果他真的走了,那陆熵呢。

迟雪洱抬手,隔着衣服抚摸到胸前的戒指,再次看向台上正在演讲的许安言,一身白色正装,款款而谈,气吐不凡,似乎天生就是该生活在聚光灯下的人。

抛开他们的私人恩怨不谈,眼前的这个青年的确各方面都优越得令人艳羡。

他跟陆熵就好像是可以完美匹配的两块拼图,不论是外貌还是家世,没有一丝不是严丝合缝的。

这场演讲迟雪洱都没怎么听进去,结束时,台下的学生们有不少都往前面跑,想要跟许安言合影或是要个签名什么的。

他们俩没凑这个热闹,找个不挤的通道赶紧出去了,颜清出门时还有些意犹未尽:“这个设计师有两把刷子啊,怪不得他设计的板子我都觉得还不错,能让顾客心甘情愿掏钱的设计,就是好艺术。”

迟雪洱没接他的话,两手插着外套口袋,下巴缩进衣领内,表情和神态都恹恹的,跟刚才进礼堂前完全是不同的状态。

颜清“哇啦哇啦”了一阵,突然停下来,声音也拔高了些,很惊讶的语气:“许安言?”

迟雪洱耳朵尖动动,抬头看去。

前方果然站着一个青年,身材高挑清瘦,他还穿着刚才演讲时的白色正装,怀里抱着一束花,脸上挂着温和的笑,阳光从他身后打过来,气质出尘。

迟雪洱几乎是掉头就想走的程度,但也知道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看这架势许安言估计是特意来找他的,他就是想躲也不太可能了。

叹口气,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

“迟先生,好巧,又在这里碰到了。”

许安言已经走到他们跟前,笑着先打招呼。

迟雪洱扯扯嘴角:“是很巧。”

颜清在旁边打量着他们两个人,觉得他们现在之间的气氛好像比上次在滑板店时还要微妙,轻轻拉一下迟雪洱的袖子,凑到他耳边低声说:“原来你们真的认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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