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小飞匆匆吃了午饭便离开了,说是要去买个平板。坨坨原本也想跟去,但是听梁小飞说准备坐公交去,他心疼2块钱,就没跟着。
“咱们不是有平板车了吗?还要什么平板。”坨坨嘟囔着和小丛说话。小飞哥刚刚走的急,都没告诉他们买平板干什么。
小丛猜测,“应该是有用的。小飞哥不会乱花钱的。”
三车西瓜只在研究院门口卖,根本卖不完。坨坨、小丛和兜明拉着车走街串巷地到处卖。
兜明嗓门大,坨坨也跟着吆喝,又加上是三个小孩子卖西瓜,很是引人注目。
他们拉着瓜躲到树荫下。一旁打牌的老头好奇地问,“这么小怎么出来卖东西了?家里大人呢?”
“家里大人也卖西瓜呢。”坨坨好奇地站在小桌旁看老头们打纸牌。他在路边见过很多人都玩这个。
坨坨看了会儿,看不懂,他问桌边的四个老头,“我们家西瓜很甜的,你们买不买?”
老张头刚打完一圈,赢了十块钱。他把纸币夹在手里递给坨坨,笑着说,“给你十块钱,你给我个西瓜。”
“好啊。”坨坨抓住钱塞进自己兜里,跑回车边,和小丛说称个十块钱的瓜。
最近他们称瓜写价很多次,大约知道10块钱是6斤多,不到七斤。算是小瓜。
坨坨和小丛从小瓜里找出几个偏小的,挨个放在称上称重。最接近10块钱的是10块3的。
小丛把10块3的瓜装进袋子里,由坨坨提着送给老张头。
桌子上牌局没再开,老张头接了瓜,说要回家吃瓜,直接走了。
“回回赢了钱就走。”老李头在一旁抱怨。现在又是三缺一。他冲着一旁坐着聊天的老太太喊一声,“有没有打牌的?”
旁边的老太太们回道,“没人。你们自己打吧。”
三缺一,凑不齐牌局,老李头惆怅地点了根烟。
“你们吃不吃西瓜?”站在旁边的坨坨又问。
老李头看了眼西瓜车,吐出烟圈,走过去拍了几个瓜。当即“嚯”了一声。他以前种过西瓜,听声音就知道什么样的瓜好。拍了几个瓜,声音都是沉闷地“彭彭”声,都是熟透了的瓜。
“我要这个。”老李头挑了个大的,上称有十五斤,是个大瓜。
想到老张头,老李头拎着瓜也准备带回家给老伴儿吃。
老太太们见老李头买瓜,纷纷也往西瓜车边走。
“这家瓜好。”老李头拎着瓜在一旁推荐道。
没一会儿车边就围了一圈带小孩的老年人。大家凑在一起,你买个瓜,我买个瓜,最后一人拎着一个瓜一起走进小区。
他们车上也只剩下十几个西瓜。
小丛喝了口水,坐在小马扎上休息。看到老太太们刚刚聊天的树荫下有个女孩子站在那,一条腿上裹了白色的东西,咯吱窝下夹着个银色的拐,腿边放着几包行李。
几分钟后,女孩小心翼翼地扶着拐坐在石墩上,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
等兜明他们卖完瓜,女孩还在坐在那,还是低着头。
坨坨和小丛爬上车,兜明拉着车准备回去研究院门口找花旗他们。
路过女孩时,小丛发现女孩子在哭。
女孩小声地哭泣,时不时地用纸擦擦眼泪。
小丛小声地问女孩。“你怎么了?”
女孩赶紧用手抹干净眼泪,慌张地抬起头,看到是三个小孩子,她虚弱地笑笑,“没什么。”
“你哭什么呀?”坨坨跳下车,跑到女孩子近前。指着女孩裹着白色东西的腿问,“你腿上的是什么呀?”
“是石膏。”女孩红着眼睛说,“我前两天把腿摔断了。医生给我打的石膏固定,这样骨头不会长歪。”
“疼吗?”坨坨想问打石膏的时候疼不疼。
女孩的眼睛更红了,哽咽道,“摔断的时候很疼。现在不怎么疼了,有些痒痒。”她告诉妈妈腿摔断了,可是妈妈什么都不问,也不关心。妈妈只怪她走路不小心、耽误了工作,老板会开了。在电话里把她好一顿批评。
女孩很委屈,她也不想摔断腿,可是事故就是发生了呀。为什么上来就是责怪她呢。怎么不问问她腿疼不疼,需不需要人照顾。她一个人在这个城市里打拼,现在腿断掉了,还要搬家,也没人能给她帮帮忙。
半个月前和房东说好今天搬家。谁知道腿竟然摔断了。好在房东人好,看她腿脚不便,帮她把行李送到小区门口。
面对陌生人的关心,女孩子心底的委屈一下子涌了上来,她擦掉眼泪,不好意思地对着三个小朋友笑笑,“我要搬家,和联系的司机说了我腿脚不便,可是司机竟然坐地起价,说帮我搬东西到五楼要200块钱。”
“这不就是欺负人嘛。我这么些东西哪里就要200块钱了。”
200块钱?兜明一想,早上小飞哥他们搬了整整一车货,一个人都要搬好几百包才挣200块。这个女孩子才几个包就要200。确实很多呀。
坨坨看看女孩的行李,又看看平板车,一个主意在他脑子里成型。他问女孩,“你想搬家去哪?”
女孩回答,“离这也不怎么远,大概3公里吧。靠公司近了很多,以后上下班方便。”
“我们有车可以拉你去。”坨坨笑眯眯地对女孩子说,“我们帮你搬到5楼。”
女孩没想到坨坨会这么说。她看着面前的平板车,疑惑地问,“你们能拉得动吗?我这行李别看不多,还是有些重量的。”
坨坨说,“拉得动呀。”他转身和小丛小声商量着,“咱们应该收多少钱?”
他们只知道公交车两块钱一个人。到底该怎么收费呢?
“要不,一个行李当做一个人,再加上人就是8件。”小丛凑近坨坨说,“公交车两块钱一人。咱们这是拉8个,就得16块钱。”
坨坨和兜明听了都觉得很有道理。16块钱不少啦,他们捡一袋瓶子还挣不到16块钱呢。
“收你16块钱,东西给你送到家。”坨坨告诉女孩。。想到那个司机要200,怪不得人家不乐意呢,简直太黑心了。
“什么?”女孩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结结巴巴道,“只,只要16块钱?还把东西给我送上楼?”
“对啊。”坨坨殷勤地拎着一个行李箱把手,热情道,“走吧。”
16块钱也太便宜了吧。女孩真的不敢相信,还有行李加她一个人呢。才16块钱!这是天上掉馅饼了吧。
女孩想了想,咬着嘴唇说,“好,我就雇你们了。”实在是她囊中羞涩,想讨这点便宜。
她前两个月才把这么多年的助学贷款还完。腿上做了手术,又刚交了房租,身上也就只剩下500块钱。这个月才刚开始呢,500块钱省着点差不多够一个月的饭钱。
女孩拄着拐慢慢地挪过去坐进车里,兜明他们已经麻利地把女孩的行李装进车里。
在女孩的指挥下,兜明拉着车很快走到他熟悉的地方。这不就是研究院附近吗?
到了目的地,小妖怪们才知道原来女孩子就住在研究院马路对面的小区里。
坨坨指着马路对面还在卖瓜的西觉他们,高兴地对女孩说,“我们经常在那边卖西瓜。你要是想吃西瓜,可以去我们那买。我们的瓜保证甜。”
“好啊。”女孩笑着应下,心里想,等这个月发工资了,她一定会去三个小弟弟家的摊子上买西瓜的。
花旗早在路对面看到了三个小妖怪,他纳闷地发出一道信息询问。
小丛很快回信:我们在帮别人搬家挣钱。
兜明把车拉进小区里,在女孩的指挥下找到楼栋。
女孩费劲地撑着拐,试了几次没从车里站起来。她红着脸问坨坨,“小弟弟,你能拉我一把吗?”
坨坨把女孩的伤腿先搬了出来,然后站在路上使劲把女孩往后拽。女孩费了好大劲才从车里站起来。
女孩拄着拐,一个楼梯一个楼梯地往上蹦。这栋楼只有6层,只有楼梯,没装电梯。
兜明拎着包在后面看着女孩缓慢地蹦了五个台阶后,忍不住说,“我背你上去吧。”
“啊?”女孩红着脸转身,不好意思地看向兜明。她知道自己走得有些太慢了。
兜明已经蹲下身。
“谢谢。”女孩子害羞地感谢,趴在兜明背上。
兜明一手拎着一个大包裹,背上还背着女孩,快速地上了楼。女孩想着,怪不得这个弟弟能拉得动车,原来力气这么大呀。
“停!咱门到了。”就在兜明还要继续往楼上走的时候,女孩赶忙开口。
兜明只管走,压根没看楼层,也没数。女孩叫他停,他就下了个台阶,把女孩放下。
坨坨没进过小区,好奇地看着女孩从背包里掏出钥匙打开门。
里面是个一居室的小房子,空间很小,基本一眼就能看完。
“东西放在地上就好了。”女孩边说边坐在凳子上。
兜明放下东西,一声不吭地和坨坨一块下去拿行李。这次换成坨坨在下面看车,小丛跟上来看。
新家里除了一些必要的家具,其余什么也没有。女孩艰难地从行李里翻出一个包。里面有她之前买的小饼干。她打算每个小弟弟给一包。16块钱帮她搬家,她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搬完最后一趟东西,坨坨把二维码举起来给女孩扫。
女孩付完钱后,把饼干递给坨坨,笑着说,“一人一包。”
“谢谢。”兜明笑眯眯地插手接过,两只小妖怪体贴地把门关上,一起下了楼。
女孩听着他们下楼的动静,坐在桌子边发了会儿呆。没控制住,她又哭了起来。要不是遇见这三个小弟弟,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真的特别感激这三个小弟弟。他们像小太阳一样,照亮了她接下来一个月的生活。她一定会努力开心度过这个月的。
回到研究院门口,西觉和花旗又拖了一车西瓜回来。梁小飞和花旗忙了块一个小时,终于把一车西瓜的价格贴完了。现在就等着研究所下班。
坨坨刚走近,美滋滋地汇报今天做的事,“我们去给别人搬家挣了16块钱。”
兜明放下车,这才有空撕开包装吃饼干。
“给什么人搬家?”梁小飞好奇地问,“才挣16块钱吗?”
“16块钱少吗?”坨坨反问。他们可是按照公交车的价格来的。
“帮别人搬家挣16块钱肯定少呀。”梁小飞说。
“那应该多少钱?”小丛问。
梁小飞打开拉货搬家软件,研究了一下说,“咱们帮人搬家,5公里内起步价应该30,超过5公里以后的,一公里收3块。要是东西不多的话可以免费搬上楼。东西多就得额外收搬东西的费用。”
“你们要是再遇见搬家,就按这个价格来。”
小丛把梁小飞的话在心里想了两遍,确定自己已经记住了。
云善好一会儿没见到自己的哥哥们,张着小手想要哥哥抱。小丛蹲下身,抓住他的小手,捏了捏,又摸了摸他的小胖脸。轻轻地挠挠云善的小肚子,云善“咯咯咯”地笑起来。
连续拍了好几天痱子粉,云善脖子前后的痱子已经消了。但是这样,妖怪们白天也很少抱他。
“小飞哥,你买了什么平板?”坨坨还记得这事。
“买平板来给你们学习的。”梁小飞把平板拿过来。他刚刚问了林一研究院大楼的无线网密码,已经在平板上下好了学习软件。
家里的电脑他后面要用,这个二手平板就专门买来给孩子们上网课用。等他们愿意上学了,就把他们送进学校里去。现在先让他们跟着网课学知识。
坨坨十分不感兴趣地走过去蹲在小车边逗云善。学习什么学习。
“兜明,坨坨,小丛,这个平板可以和电脑一样上网学习。”梁小飞这么说,只有小丛一个妖感兴趣地站在他旁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