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吐完一口，他换了个方向继续啃，一次只啃下小米粒大小的橙子皮，又嫌苦，自己吐掉。
“都是苦的，还啃它干嘛。”梁小飞在一旁看得颇为不解。但是云善乐此不疲，没一会儿就把橙子表面啃得坑坑洼洼。
“来单子了，你们回去吧。”梁小飞把单子转发给坨坨的号上，“一会儿我卖完水果就回去找你们。”
梁小飞一边卖水果，一边宣传自家的果切，一上午也加了十几个人。他没带多少水果来卖，现在平板车上只剩下几个柚子和半筐砂糖橘。
“媳妇儿，，你知道什么叫果切吗？”所长站在窗口和自己老媳妇儿打电话。
“啥呀？”老媳妇儿正在打毛衣，她把电话放在一旁，一边打着毛衣一边和所长聊天。
“我们所门口卖水果的小年轻，搞了个果切店。就是切好水果送上门。比自己买水果贵好多。”所长说，“我看我们所里一直有人买。”
“谁不想省事啊。”老媳妇儿说，“儿媳妇儿也买那个。上回还给我买了。葡萄都是洗好送来的。到家就能吃，多省事。”
“能省多少事？”所长嘟囔一声。
老媳妇儿翻了个白眼，“我怎么没见你在家洗水果？回回洗好了，你知道吃？”
“怎么不见你洗水果给我吃？你平时不洗，你当然省事。”
“这怎么能扯到我。”所长瞪大了眼睛，知道下面是老媳妇儿的唠叨。这么些年都这样，一般扯到他不干家务活，老媳妇儿总要唠叨几句。
“你上班挣钱知道回家享受，别人挣钱也想享受嘛。”老媳妇儿说着自己最近看到的新闻，“你没看新闻上说现在年轻人多苦，多累么。儿媳妇儿说咱们儿子昨天加班到1点多才回家。”
“我们那会儿哪有这样加班的。天黑都要往家跑的。”
“你对你们所里年轻人好点。孩子们都不容易，就别让孩子们加班了。活干不完说明得招人，不能可着把人当驴用。”
老媳妇儿说完，转了个话题，“那家卖水果的还有没有山里野生的水果了？上次的石榴咱们儿媳妇儿喜欢吃。”
“大冬天的，山里哪有水果。”所长说道。
“也是。”老媳妇儿嘿嘿笑道，“你晚上也给我带点果切吃呗？让我也省点事。”
“行，那我晚上给你带回家。”现在所长不嫌果切贵了，老媳妇儿要吃嘛，他一定给带回去。
挂了电话，所长想了想，现在的年轻人确实苦，压力真的太大。背着房贷、车贷的人连停下歇一歇都做不到。
被老媳妇儿一提醒，所长开始心疼起所里的年轻人。他给管人事的小李打了电话，“小李，咱们同志们最近辛苦啊。现在不是流行果切吗？你就去门口的摊子上给我们同志们每人定一份果切。”
“好的。”小李应下，掏出手机笑眯眯地问办公室里的同事们，“想吃什么水果？单位团建。”
“太好了，李姐。我想吃盒菠萝蜜，再来一个火龙果。”
“我想吃菠萝。”
大家口味不一，李姐灵活应对，给梁小飞发信息，“橙子、火龙果、菠萝蜜、圣女果、菠萝、猕猴桃各来70份半斤的。砂糖橘要47份一斤装的。”
梁小飞摊子上的水果基本卖完，不用等西觉来帮他拉车，他自己就能把车拉回小区。到楼栋下，他掏出手机一看，见李姐下了这么一大笔订单，忍不住笑出声。“开业大吉，开业大吉，哈哈。”
梁小飞抱着剩下的两颗柚子，一口气跑上六楼，激动地敲门道，“宝贝们，来给小飞哥开门。”
西觉抱着云善给梁小飞打开门，见他一脸高兴的模样，好奇地问，“怎么了？”
“咱们来大单了！研究所采购下了大单！”梁小飞激动地把单子内容念了出来，激动道，“咱们今天开业大吉！”
云善不明所以，身旁有人高兴，他也会高兴。他抱着薯片用力地摇得“哗哗哗”响。
梁小飞笑着用两根手指点一下云善的小脑袋，“云善宝宝，节奏再快点。”
云善摇着薯片，自己咯咯咯地笑起来。一个没抱住，薯片脱手，砸在梁小飞的脚上。
“太好了。”小丛抿着嘴高兴。
梁小飞把薯片捡起来，塞进云善的怀里，笑道，“好了，小气氛组，你可以暂时歇一歇。”
“小飞哥，你真的太厉害了。”坨坨大声夸赞，“真的太厉害了，做什么都行哎。”
“都是你们的功劳。”梁小飞高兴地和坨坨抱在一起。连他都跟着坨坨蹦了两下。
他心里清楚得很，不是他厉害。是有这群勤劳努力的人跟着他一起干，他才能做什么像什么。
“不能蹦了，不能蹦了。一会儿楼下该来找了。”梁小飞呲牙笑道，“孩子们，走，咱们去厨房切水果去。”
第一天的大单子十分鼓舞梁小飞和妖怪们。他们每天从早上10点开始忙一直到下午3点半，才坐着面包车重新回到村里。
最近没下雨，梁小飞他们出摊跟上班似的，天天去市里送外卖。好不容易有个下雨天，梁小飞一早就发了今天停业的朋友圈，在家美美地睡了个懒觉。
今年过年在2月初，2月14号是情人节。梁小飞早就想在情人节卖花。他在1月20号那天联系了客户，进了5000朵玫瑰花。准备找个冷库存放，冲刺今年情人节。
1月底，到处洋溢着新春快乐的气息。还有不到10天就是新年。
路边有人摆摊卖对联和各种红色的挂件，小丛跑过去看。有的春联里带着金粉，闪闪的很是漂亮。还有那种小春联，都没他胳膊长，卖家说是贴在车上的。
“咱们今年要买不少春联呢。”小丛边看边合计，“租的房子也得贴春联。”
“我们不用贴。”梁小飞面露难过，“家里有人去世，三年不贴春联。我们三年都不贴春联。”
小丛“啊”了一声，偷偷把手指上的金粉蹭掉，他站起身离开摊位，“那就不贴春联。”
云善手里攥着一朵红色的玫瑰花。自从梁小飞说的给云善买的玫瑰花到家后，云善每天早上都要带一朵玫瑰花跟着去上班。
今天周末，果切订单量少。趁着空闲，梁小飞带着他们在街上闲逛看热闹。
街上很多店里都贴了红纸，甚至已经有人开始放恭贺新年的歌曲。
“咱们什么时候买东西？”坨坨问梁小飞。以前秀娘他们都提前一个月就要开始准备过年的东西。
“明天开始买吧。”明天还是周末，估计生意也不怎么样。
兜明看到街边有挂一只羊在卖肉，他想起梁小飞说已经定了猪、牛、羊，于是高兴地问，“咱们啥时候把猪、牛、羊赶回来？”
“我和他们约一下时间。到时候咱们直接去了直接把肉拉回来。”梁小飞笑着说，“今年咱们再干3天就歇息。”
“还要买烟花。”坨坨喊道，“小飞哥你之前说的，要多买些烟花把今年的霉运炸走。”
“买买买。”梁小飞倒退着走路，迎着阳光眯起眼睛，“还给你们包大红包。”
“哦，随便。”坨坨满不在乎地说。
梁小飞哈哈大笑。坨坨不在乎的原因，就是花旗不让他们花钱。这么看来，这几个孩子有些可怜呢。
第104章 救助孕妇
腊月二十五, 是坨坨他们今年上班的最后一天。今天卖不完的东西晚上都要拖回家，留着过年吃。
梁小飞在群里和社交圈都说明了今天是最后一天上班，还在群里组织了一次点单接龙, 12楼, 27楼免费, 因此有很多人下单。
下午2点, 兜明和小丛出去送外卖。他们先是送了他们小区里的，然后去了研究所，再然后是王琳琳工作的园区，最后是附近的小区。
兜明提着一袋水果走进楼里，按下电梯。小丛坐在外面车上看着剩下的果切。
到了11楼，兜明看到1102号是一个装着密码锁的灰色大门。以前他不懂有密码锁这东西, 跟着梁小飞送外卖的时候好奇地问过为什么门上不装锁，却有个屏幕。
小飞哥说那是密码锁，和手机一样，是输密码开门的。有的密码锁上还有指纹锁呢，一按就可以开门。
有一次他试着按了几下，密码锁响起, “密码错误，请重新输入”的声音。刚好那户人家开门，兜明和人撞了个对脸。他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脑袋, “您好，您点的果切到了。”
“叩叩叩。”
兜明大着嗓门喊道, “您好，您点的果切到了。”这是小飞哥给培训的叫门话术。
门很快打开, 一个耳朵上带着两个黑色鼓包的男人走过来，拿到袋子, 看了上面的价格后，笑着说，“码呢。”这家果切的价格一如既往的实惠，还能省下3块钱配送费，真的很香。
兜明把脖子下挂着的二维码举起来给男人扫，看到转账界面出现梁小飞的头像后，兜明才转身。
在等电梯的功夫，他听到楼下有开门声，然后是女人痛苦的呻吟声，“救，救我。”
“救命，救我。”
兜明拧起眉头，走到楼梯处，探头往下一看，楼下有个房间门打开着，一个女人侧趴在地上叫喊，用一只胳膊撑着往外爬，“救我，救我。”
“你怎么了？”兜明问。
女人听到声音，惊喜地抬起头，看到兜明，她虚弱地喊，“帮帮我，我要生了。我肚子好疼。”
这个男孩她熟悉，是一家果切店的，经常来他们小区送外卖。也给她送过好几次，是个有礼貌又有些冷淡的男孩。
兜明无措地走下楼，站在离女人两个台阶高处，好心地说，“你生吧。我帮你看着。”
他给这个女人把风，一定不会有危险的。这个女人可以放心的生孩子。
女人眼前一黑，不知道这个少年怎么说这样的话。什么叫你生吧。可是今天工作日，楼里的人基本都出去上班，她又没力气再去叫其他。只能靠眼前的少年。
肚子里一抽一抽的疼痛让女人倒抽冷气，她耐下心问，“你能帮我叫人来吗？我得去医院。”
“你生病了？”兜明问。
“我要去医院生孩子！”肚子里的疼和面前少年的愚蠢让女人实在忍不住，她焦躁地喊道，“我要去医院生孩子！我没法自己生！我快坚持不住了，快！”
“哦。”山里的动物们都是自己生孩子，兜明不知道生孩子还要去医院。他快走下楼梯，轻松地抱起女人，一路从10楼冲了下去。
女人没想到，少年竟然这么轻松地抱起她。她连忙道谢。而且少年没有走电梯，居然抱着她一路走的楼梯。
出了门，兜明喊小丛，“她要去医院生孩子。”
小丛赶紧把车上的果切外卖堆到一起，挪出地方给女人躺着。
女人双腿蜷缩，捂着肚子，疼出一脑门汗。
“我们很快就能到医院。”小丛干巴巴地小声安慰女人，“我们知道医院在哪。”
这话说得有些不靠谱。而且面前是两个孩子，女人十分不放心。“要不，你们...... 啊€€€€”
车子在红砖路上倒退，不小心有些颠簸，颠得女人痛呼出声，一下子忘了刚刚的话。
兜明熟练地倒车，一路骑到门口。门口的保安认识他，看到是他，直接给抬了栏杆。
等兜明出门以后，保安才站起身，揉揉眼睛自言自语道，“怎么后面拖了个女人？”
“小飞哥。”小丛给梁小飞打电话，说明情况。“我们要送一个女的去医院生小孩。果切得晚一点再送。”
梁小飞接到这个电话，立马说，“我现在就去找你们。”今天他没出去摆摊，跟着一起在屋里做果切。
“车别开太快，注意安全。”
小丛挂了电话，女人努力憋住要出口的喊疼声，“你能帮我打个电话吗？”
“你说。”小丛把手机调到拨号界面，输入了女人说的手机号。
电话很快接通，一个男人，“喂”了一声。
“老公，老公，我现在去医院，你马上回来。我好疼啊。”女人边喊边哭，“你快来啊，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