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喜欢他这样做，所以不能？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系统：“笙笙，你别忘了我们的任务，是为了撮合主角受和正牌攻在一起，这种事迟早都会发生的，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早点完成任务，你也能早点得到奖励，你就不用辛辛苦苦创办公司，总部这边直接给你亿万资产，包你这辈子都奢侈不完，还有你心心念念的猛1，你不是盼了很久吗？”
牧留笙每次听到任务奖励，都会忘记一切阻碍，慷慨激昂地进行任务。
但这次，他却仿佛没听见似的，几乎没什么反应。
脑子里都是漆陌看他的眼神。
那种受伤，仿佛被抛弃了一般的眼神，让他非常不好受。
“不行。”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说，“他们不是两情相悦，漆陌还没喜欢上正牌攻，只要不是他自愿的，就不行。”
系统还想再说什么，见他态度坚决，也只好闭嘴，最后叹了口气，“好吧，但你得记得，你的戏份不能再拖了，不然……”
系统欲言又止。
它怕再拖下去，会出大麻烦。
第二天早上，牧留笙起得晚了点儿，他起来后，漆陌已经不在家了。
不仅如此，这之后的一个多月，他都没有再回过这里，也没有给他打过电话，或者发个消息什么的。
之前那两个月，他好歹还会打给他，会问他有没有按时吃饭，会强调少吃泡面，会叮嘱他晚上睡觉记得关空调。
习惯了漆陌强硬地不许他这个那个，乍然没有了他的消息，牧留笙觉得很不习惯。
尽管作息已经调理过来了，每天都很规律的上班下班，和河蟹科技的合作也已经步上了正规，他只需要开开会，监监工，完了约上陆元折他们一帮朋友出去大吃大喝。
每天都过得很充实，每天都在按部就班。
牧留笙第一次发现，他的生活居然如此枯燥。
分开快要到两个月的时候，漆陌突然回来了。
当时牧留笙正在家里做晚饭，本来有个饭局，但他突然很想吃饺子，就推了，买了肉馅和青菜回来，自己包。
他做出来的饺子虽然外形不怎么样，又丑又难看，但味道和漆陌做的能有七分像。
牧留笙煮好饺子端上桌，正准备吃的时候，门从外面打开了。
牧留笙灵敏地抬头向门口看，一时间忘了饺子还在嘴里，烫了他一嘴。
漆陌进来，看见他张嘴大口大口呼气的窘迫模样。
他没说话，径自进了书房。
牧留笙心里，突然就有点泛酸，喝了大半碗凉水，才把舌尖上滚烫的感觉压下去。
嘴有点疼，好像有点起泡。
都说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他心情不美妙的时候，连饺子都跟他过不去！
牧留笙有点忿忿，目光不由自主地瞥向了书房。
书房的门开着，漆陌的身影在里面忙忙碌碌，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他连入冬的衣服他都没回家拿过。
牧留笙漫无边际地想着，漆陌出来了，他低头吃饺子。
好在现在天气凉了，饺子的温度很快就降下来了，吃着不烫嘴。
漆陌拿了点东西，又准备回书房。
牧留笙发现他拿着包，大概收拾好了又要走。
他把饺子咽下去，才慢吞吞地说道：“又要走了？”
漆陌拧包的动作顿了一下，没说话。
牧留笙又道：“我有话想跟你说。”
漆陌给包拉上拉链，停下来看他。
牧留笙有机会仔细看他的脸。
一个多月不见，漆陌好像瘦了一点，肤色深了少许，但五官还是精致漂亮，就是没表情的时候格外冷峻。
牧留笙几乎要吞掉接下来要说的话，但理智阻止了他，缓慢又镇定地说道：“我想，我们是时候解除协议了。”
说完，他就看见漆陌看他的眼神更冷了一分。
牧留笙吸了吸鼻子，天气太冷，他好像有点感冒。
“反正你现在也不经常回来，我们还是尽早结束这种关系，免得耽误了你。”
他顿了顿，又道，“也耽误了我。”
漆陌眼里酝酿着浓密的黑云，他声音低低的，听不出情绪：“耽误了你去找更年轻漂亮的小男孩儿是不是？”
牧留笙微微一愣，然后道：“是。”
漆陌眼神紧紧盯着他，看得他几乎头皮发麻。
牧留笙心想，才一个多月不见，他居然会开始害怕漆陌的眼神。
“我不同意。”漆陌语气冷淡到了极点。
牧留笙不去看他的眼神，内心却该死的因为这句话激起了潜藏的悸动，以至于他几乎想也没想，话就脱口而出：“为什么？”
漆陌掀起眼皮看他一眼，又移开视线，语气淡漠：“没有为什么，我不想白白赔钱。”
赔钱？
也是，他们之间的协议解除是要陪违约金的。
牧留笙说不清楚自己的心情，只知道有点莫名的惆怅。
他努力装作若无其事样子说道：“协议既然是我要解除的，你自然不用付违约金。”
漆陌看了他一会儿，忽然走进了书房，拿着当初签订的协议出来，嘴角轻微勾起一个弧度，但没人会认为他在笑。
“你想解约，可以，先赔我二十万。”
牧留笙听到这句话，愣住。
他作为当初掌握主导权的渣攻，想要解除协议还要陪违约金？
这怎么可能？
牧留笙将信将疑地拿过协议，一看，发现上面写的不是漆陌的名字，而是笼统的违约方。
顿时惊愕：“系统，这不是你搞的合同吗？怎么会写成这样？”
牧留笙当初没怎么看合同，全力交给了系统去办，他只负责签字就行了。
系统的电子音听起来有点措手不及：“我是去我们总部下载的文档啊，怎么会下错了？难道总部又遭遇了病毒入侵吗？”
牧留笙感觉胃部隐隐生疼，刚吃下的饺子都抵挡不了胃酸侵蚀胃壁的作用。
“你说说你，我交代你的事，你哪件是办好了的！”
系统委屈：“……这也不能全怪我啊，我哪里知道会出现这种失误，话说回来，你要是当初仔细检查一下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牧留笙冷笑：“所以你现在是要赖在我头上？”
系统自知理亏，电子音弱气了不少：“我没有啦，咳……笙笙，也就才二十万，要不然你就……”
“别说二十万，我现在连两万都拿不出来！”
新项目正在运转，每份资金都是规划好了的，哪里去凑这二十万？
“协议我不会提。”
漆陌将他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没泄露丝毫情绪，他淡淡道：“等你凑够了二十万再来和我提解约的事。”
牧留笙不可能凑得出来二十万。
他公司的项目他一直都盯着。
除非他去借钱，但以牧留笙的个性，他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去麻烦朋友。
尤其，他还很好面子。
牧留笙确实没想过去借钱，他露出了窘迫的神情，觉得非常丢脸。
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点：“也就才二十万，你就不能先……垫付吗？”
好歹都签约千万级别的合同了，区区二十万，要不要这么小气！
“不可能。”漆陌面无表情地拒绝。
牧留笙窘迫得，干脆咬牙：“我赔不出这二十万，就解除不了协议，你也得跟着我一起着急！”
漆陌看着他，一时间没有说话。
牧留笙以为有松动的机会，又道：“大不了你写个欠条，我以后资金充足了立马赔给你。”
漆陌总算动了动唇，他看着他，微微抿了抿唇：“我怎么会着急呢？就这样一直下去也不错。”
他说这话的声音不轻不重，牧留笙刚好能听到，心头仿佛被什么东西撞了下。
“你……”
只一瞬，漆陌再度恢复了冷淡的表情，仿佛刚才看到的，都只是他的错觉。
“总之，我不会解除协议。”
说完这句话，他拧着包走了出去。
牧留笙盯着他的背影消失，心里某个地方却止不住的悸动。
他说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一直？
“太过分了！他居然想一直绑着你，这绝对是报复！”系统跳出来指责道，电子音嗡嗡响着。
牧留笙被他吵得耳朵疼，什么思绪都给吵没了。
胸口重新归于平静，甚至是有点烦躁。
“怎么又成报复了？”
系统掷地有声：“他这么讨厌你，却不肯解除协议，不是为了报复还能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