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书院成为万人迷被迫修罗 第83章

这苏老头到底是要做什么?苏明珏感觉自己从来没有看清楚过苏时谦的想法。

他将心思沉了沉,随后开口道:“家里人派来的,我也不知道缘由,倒是百里公子看起来似乎也不一般。”

百里奚勾了勾唇,将打量的目光收了回来,“只不过在世间讨口饭吃,谈不上什么不一般的。”

苏明珏收回打趣的心思,沉言道:“今夜到底是怎么回事?”

百里奚清润道:“正如你看到那样,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苏明珏闻言,略微思索一番道:“那被砍头颅的是你的仇人?”

百里奚闻言,眼神有些肃穆,“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深仇大恨?非报不可。”

“是,深仇大恨,不能不报。”

“那恭喜你,深仇得以大报。”

百里奚听言,微微一愣,“你不觉得我凶残?”

苏明珏嘴唇勾笑道:“有人造业必有人结果,他若没做那事,又何必落得如此下场。福祸无门,惟人自召罢了。”

百里奚听到这话,眉眼柔和了许多,“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说。”

“怎么说倒是无妨,只是你今日之事可想过如何全身而退。”

“我为今日之事已经精心谋划许久,他施博恩向来树敌众多,说是别的仇家所杀也不是没有可能。”

“大理寺那边不是那么简单就可以结案的。陆少虞心思缜密,判案如神,有他在即使是再多人干扰,怕也是无用。”

百里奚嘴角淡笑,“再厉害的人也会有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时候。”

苏明珏闻言不解地看向他,百里奚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听到此处,苏明珏没有继续再问下去,转而问道:“刚刚有听到你跟你祖父说话,说是在找一块地,如果你有需要的话,我或许可以帮你的忙。”

苏明珏记得去年他生辰的时候,苏老太有送给他一个大庄子,安排一些人进去也不是难事。

百里奚微微向上勾,“你难道不担心我找地是要做坏事?”

苏明珏摇了摇头,“我相信你,我听到你说的了,是为你族人寻找居住地,不知道大概多少人,我正好有一庄子。”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这庄子怕是我用不到了。”

看着苏明珏一脸的不解,百里奚目视前方道:“我们族人并不是没有银子,没有地方住,而是我们现在是流民身份,一般的地方我们住不了。”

若是流民,这事办起来还真是有些棘手。

流民意味着没有户籍,在大兴朝算的上是黑户,一个无法提供自己户籍的人,在古代生活下来基本上没有可能的。

想要解决这件事,首先要做的便是提供给他们合法的身份。

但这合法身份也不是随便就能获得的,前些年发生的事,苏明珏也有耳闻,有他国的士兵借助流民的身份在别国居住,表面上是生活下来,实际是隐藏身份潜伏,一旦两国交战,这些拿到户籍的人便可以和本国的军队相互配合,里应外合,最终将城攻破。

因此,各国对于户籍这事向来管的比较严,以防止此类事情发生。

“流民?”苏明珏闻言有些惊讶,“可你不是还在书院里读书了吗?”

要知道古代书院对于前来求学的人都是查明正身的,就连他也是因为容铮的引荐,才得以顺利进行。

百里奚若只是一个流民身份,又怎么能在书院里待了下去。

百里奚笑道:“那是因为郑伯将他一去世的远房亲戚户籍给了我,又加之法会大师引荐,所以我才留了下来。”

“那你的族人是怎么回事?”

古代能成为流民的,要不是统治者残暴,百姓无法忍受,弃籍逃亡的,要不就是获了重罪,逃亡的士兵或者官员,亦或是原有居住地发生了灾难,这些人不得不放弃原有的居住地出去流民。

而眼下大兴朝虽说不上繁荣昌盛,但维持基本的平稳还是有的,因此成为流民的可能性不太大。

至于发生了特大的灾难,理应由当地的官员处置,一般来说批个地给他们居住也不成问题。

百里奚眼睛望向远处,眼里坚定道:“或许你已经猜出来了,我们是逃亡出来的。”

他看着苏明珏道:“你可听过百里水族?”

苏明珏摇了摇头,片刻他又点了点头,他好像在哪本《民间异事》里看到过。

“传说中探水便知水深的百里水族吗?”

百里奚点了点头,“我们原本是靠水生活,世世代代居住在南溪边,直到有一天天水师的出现,打乱了我们生活的平静。”

“天水师?”苏明珏闻言略感意外,他虽然不关心政事,但也知道这是一支水上的军队,素来有北孟军南天水的说法。

意思是大兴朝的南北就靠孟军和水军守护,强劲的让人不敢踏入大兴朝半步。

苏明珏有些不解道,“他们主管水师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我们族人起初也是你这样想的,所以最开始他们请求帮忙的时候,我们并没有拒绝,谁知道他得知我们看水的本领后,便起了歹念。”

苏明珏有些疑惑,“身为水师,查水勘探不是基本功吗?何故要因此来伤害你们?”

百里奚冷哼了一声,“人心不足,蛇吞象。”

“当时的水师统领正是施博恩,正值水匪肆意流窜接连上岸作乱,他率领部队杀敌,却因为不识水性,接连败仗,眼看就要因为打仗不利斩首示众了,那日他掉落到水里,被我族人恰巧看到了,便好心带了回来。”

第137章 前尘往事

“因为他伤了腿,不宜挪动,又因我族人性子纯良,他疗伤期间也没有赶他走。

他便就着腿伤在我们居住的地方住了下来,期间看到我们族人善识水性,他连连称赞,还假意请教问题,族人见他好学,便也跟他交流一二。

经过我族人一段时日的医治,他的病大好,痊愈后便告辞了,后面他也带东西过来常常探望,说是感恩我们族人的救命之恩。

原本以为这是一桩知恩图报的美事,谁曾想,他得知我们族人对地下水道无不熟悉时,便开始翻脸不认人了。

先是下军令强行将我们族人的男丁征上船,为他们打仗指引方向,天气好的时候我们族人下水判断还算准确,一到下暴雨天,河水浑浊就看不清方向了,那群人只要没有指对方向就甩鞭狠抽,我们的族人因此不少人丧命。

有了我们族人的帮助,他们连击水寇几百里,得到了上面人不少嘉奖,他将功劳独吞不说,反而变本加厉起来。

水寇击退后,他便琢磨着要我们将水族的看水本领上交上去,那是我们祖先一代又一代传下来的,怎么可以交到外人手里,当下就拒绝了。

他得知此事,直接将我们族人关在大牢里,威胁族里人,若是不把那些整理出来,就要杀尽族里人。

我父亲率领众人假意投降,实则暗地里跟我祖父商量逃跑计划,后借着勘测水路的机会,掩护我们进入了水里的暗道,这才逃了出来。

而我父亲为了给我们争取时间,活活地被施博恩的人用鞭子抽死了,我母亲听到我父亲去世的消息,伤心不已,最终也追随他而去。”

苏明珏听完仰头看向百里奚道:“这事你们就没有想到过上报给朝廷吗?”

百里奚闻言一脸的愤怒,“施博恩在我们逃出来不久后,就贴了满城的告示,说我们是水寇余匪,我们躲都来不及,还能往前凑。”

“我蜗居在京城数年,刚开始也曾想过找机会沉冤得雪,后见这京城官官相护,浑浊不清,便断了那念头,只得自己手刃仇人,再寻一处好地方给族人居住便是。”

从京兆尹查案一事,苏明珏便看出这京城里当官确实是黑暗无比,百里奚不信任他们也是正常。

“如今仇人已杀,你接下来准备做什么?”

百里奚看着前方的黑夜,茫茫一片,看不到尽头,“或许只剩下告御状,来给族人谋得一福祉了。”

苏明珏闻言嗓子有些紧,他从对方的话语声中听出了对生命的无畏,也听出了最后的悲怆。

百里奚这是不惜牺牲自己来保全全族来获得一个居住的地方,他当真是一位好的族长。

他沉了沉心,想了很久,或许有一个人能帮忙解决这件事也不一定。

他和百里奚对视道:“你这样做不亚于以卵击石,如果你信得过我,我可以帮你一试。”

百里奚怔愣片刻,抿紧了薄唇,“这事办起来不易,你还是不要被卷入进来。”

苏明珏看向他,“你不相信我?”

百里奚紧闭了双嘴,许久没有说话。

苏明珏实在是不愿意看到这样一个年纪轻轻的人就此丧命,他深呼吸了一口气道:“你可知我是什么人?”

“你刚刚有说过,南边来的富贵闲人。”

苏明珏轻笑了一声:“没想到此刻你还有闲心跟我打趣。”他抓着百里奚的手道,“金陵城金陵王你可听说过?”

百里奚眼皮微微颤抖,看着苏明珏,脸上有些不可置信道:“难道你是......”

苏明珏点了点头,“不错,我是他的儿子苏明珏。”

百里奚看着他眉头有些拧紧,“可是金陵王怎么会放任他的嫡子一个人在京城?”

苏明珏撇了撇嘴道:“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之前说是我不学无术打发我来京城念书。”

百里奚看着他,脸上仍有些质疑:“明珏你其实不必为了我,这样说的,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苏明珏见他不信,直接从怀里掏出了一枚金色令牌塞到他手里:“看这个你总归相信了吧!”

这金牌还是他离开时,他母亲苏夫人硬塞给他的,说什么要是在京城中遇到了危险,就把这令牌亮给别人看,也不怕别人不卖面子。

他拿着一直没用,没想到竟然是在今天这样的情况下使用了它。

百里奚接过手来,仔细打量了起来,这是一枚纯金制作的圆形令牌,两边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团龙,上面有祥云,而中间赫然雕刻着“金陵王”三字,百里奚打量着做工,以及凹槽处却是为大内制造。

百里奚打探完后,便递了回去,同时有些不解道:“这金陵王的令牌怎么会在你手里?”

苏明珏干笑了两声,往慕离方向瞥了一眼,随后收回视线,小声对百里奚道:“这话说来话长,简短点来说是我娘亲给我的。”

百里奚闻言微微一笑:“没想到王妃竟是一个溺爱之人。”

苏明珏接过令牌,塞到怀里随口道:“可不是,要不然我怎么会辛苦北上,来到这千里迢迢的京城来念书。不过我现在也不后悔,在这能认识你们这么多人挺开心的,所以百里奚你可得好好活着,不然我会不开心的。”

百里奚听到苏明珏的话,眼睛微微闪动,自从祖父去世后,他已经很久没有人听到有人这么关心他。

苏明珏感叹一番后,完全没有意识到旁边的人的神色,他起身拍了拍百里奚道:“所以,你要相信我,我一定能帮你解决这个问题的。”

百里奚闻言,脸色恬淡又静然,轻轻点了点头。

他倒是不指望眼前这位少年郎帮他办成事,只是别人对他一番好心,总得收下来才是。

苏明珏安抚好百里奚后,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了下来。

虽然目前还没有具体的办法,他总算是挽救了一个少年的性命。

告御状哪有那么简单,光是京兆尹府那,以那大人的办事态度,恐怕还没来得及敲鼓,他百里奚就被关入了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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