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走吧。”祁肆吸了口气。
薄雁栖朝着祁肆伸出手。
祁肆愣了一下，下一秒勾唇，把自己的手放在薄雁栖的手掌上。
“走吧。”
十指相扣，永不分离。
……
祁肆跟薄雁栖一起来到蒋志杰病房门口的时候，白寒洲跟黎桉也刚好到。
看到两人手牵着手从另一边走过来的时候，白寒洲跟黎桉脸上都露出一抹惊讶。
“你们两个不是早就上来了吗？怎么比我们还慢？”白寒洲问。
祁肆解释道：“刚才有点事，所以耽搁了。黎桉的检查结果出来了？这么快？”
“还没出来，检查都做完了，结果还要等。这不是担心你们这边，所以先过来看看。”白寒洲说道。
祁肆笑道：“我们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刚才悄悄看了一眼，蒋志杰身上插着管子，看上去好像真的快不行了。”黎桉小声地说道。
这个样子的蒋志杰，怎么看都不像是有什么危险的样子。
连抬起胳膊都费劲，这个情况下想给人下暗示都难吧？
祁肆闻言，跟薄雁栖对视了一眼，问道：“你跟我一起进去？”
“当然。”薄雁栖毫不犹豫地点头道。
“那走吧。”
两人牵着的手一直没有放开。
黎桉愣了一下，下意识抬脚就想跟着一起进去。
被白寒洲一把拽住。
“你跟上去干什么？”
黎桉茫然地回答道：“不是去看蒋志杰吗？”
白寒洲无奈道：“三爷跟祁少是去找蒋志杰谈正事的，你跟过去干什么？”
“我……”黎桉想说，我也跟过去听听啊。
白寒洲不等他说完直接打断他的话，“人家邀请你进去了吗？”
“呃……”没有。
黎桉的情绪一瞬间低落下来。
“没邀请你进去干什么？有没有点边界感？”
黎桉猛地抬头，眼神危险地看着白寒洲。
白寒洲头皮一紧，强大的求生欲让他立刻改口，“我的意思是，万一他们要说的事情是什么比较私密的事情，我们在外面也好帮他们守着，免得有人过来偷听，毕竟现在没有边界感的人那么多，你说对吧？”
黎桉面容冷酷地看着白寒洲，让白寒洲觉得自己的小命岌岌可危。
好在白寒洲的话似乎说服了黎桉，黎桉冷哼了一声，转身走到正对着病房门的对面，靠墙而立。
还真打算帮里面的祁肆跟薄雁栖守门。
白寒洲悄悄吐出一口气，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差点就凉了。
病房内，祁肆在病床旁边站定。
病床上躺着形容枯槁的蒋志杰，很难想象，这么短的时间内，一个生龙活虎的人就变成这样奄奄一息。
就像是突然被抽走了生命力的树木，一瞬间就枯萎下来。
感觉到有人进来，蒋志杰缓缓睁开眼睛。
看到站在病床边的祁肆后，原本没什么神采的眼睛里渐渐泛起了光亮。
“你来了。”蒋志杰虚弱地开口说道。
对于祁肆的到来，他一点都不觉得惊讶。
祁肆对于蒋志杰的态度也不感到惊讶，他们双方都知道彼此的目的。
“是，我来了。”
蒋志杰虚弱的连呼吸都困难，可是面对祁肆的态度却不卑不亢，丝毫不落下风。
蒋志杰的目光收稍稍偏移，看向祁肆身边的薄雁栖。
“看来你已经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他了？”
祁肆没有否认，“是，我都告诉他了。”
“你不怕吗？”蒋志杰问祁肆。
祁肆反问：“我怕什么？他是我的爱人，我们之间不存在任何秘密。”
“是吗？”蒋志杰想笑，却连抬起嘴角的力气都没有。
喘息了几声后，对祁肆说道：“但愿你日后不会后悔现在的决定。”
祁肆冷笑一声，“我该谢谢你的关心吗？”
蒋志杰并不在意祁肆语气中的讽刺，或许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对祁肆说道：“年轻人总是冲动地相信爱情，容易被爱情冲昏头脑。以为相爱时说的海誓山盟就是一生一世。可实际上，又有几对恋人能真的从青丝到白头，永远都不会变心？”
祁肆皱眉，不明白蒋志杰怎么会突然说这些。
“你现在相信他，那是因为你们现在相爱，你们之间还没有出现二选一的选择题。”
祁肆打断蒋志杰的话，“停！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我不需要你一个连恋爱都没谈过的单身狗来跟我讲关于爱情的大道理。
以及，你怎么就那么确定真的到了那时候，他不会选择我呢？”
蒋志杰被祁肆的话堵了一下，一瞬间没想到反驳的理由。
因为祁肆说的是真的，他确实是个单身狗，本人根本没有尝过爱情的苦，自然也不知道爱情的甜是什么滋味儿。
须臾后，才缓声道：“我是没有谈过恋爱，可是我比任何人都明白爱情的虚伪。蒋鸿鹄对我妈说过爱，也对钟欣瑶说过爱。可是最后他最爱的还是自己。
为了权势，他欺骗钟欣瑶的感情，辜负我妈的深情。
得势后毫不犹豫地铲除威胁到自己的钟欣瑶，给我妈的那些看似深情，也不过都是因为我妈没有威胁到他，所以施舍的一点感情罢了。
危机时刻，他照样毫不犹豫地舍弃我妈。
爱情，呵呵……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笑话。”
祁肆莫名其妙地看着蒋志杰，“所以呢？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是为了你好，才提醒你不要相信爱情，更不要相信你身边的人。”蒋志杰一副为了祁肆着想的语气说道。
祁肆实在没忍住，冲着蒋志杰翻了个白眼。
“你这人真的很搞笑，我来这里究竟是什么目的，你比我清楚。可你现在跟我说的是什么屁话？”
第431章 两个世界
“你拿你父母的畸形爱情来告诫我爱情都是虚伪的，你不觉得自己像个笑话吗？
你口口声声说蒋鸿鹄辜负你妈，当然，我没有为蒋鸿鹄说话的意思，他确实不是个东西，但是你妈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人。
你妈当初跟蒋鸿鹄在一起是什么目的，你不清楚？你父母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纯粹的爱情，本来就是互相算计和利用，哪来的真心？
你拿一对毫无道德底线的骗子之间的互相利用，来跟我大言不惭地说爱情？”
祁肆讥笑着看着病床上的蒋志杰，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拍手称快，还是同情这个疯子？
不过也是，蒋志杰本身也是个没有道德的人。
否则他当初也不会拿那些小孩子当做试验对象。
蒋志杰听完祁肆的话后，似乎有些激动，胸口的起伏变得激烈起来。
病房内突然响起一阵警报，不出十秒钟，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鱼贯而入。
病房门口，白寒洲跟黎桉一脸懵逼地探头看进来。
对上祁肆的视线后，两人眼底是同样的疑惑。
这是干啥呢？
你们到底都说了什么？怎么把人给气成这样？
不会真一不小心就嘎了吧？
祁肆没有解释，跟薄雁栖一起站到一边，看着医生抢救蒋志杰。
薄雁栖从刚才开始就全程安静无声，充分扮演一个合格的背景板。
祁肆看了一眼医生抢救蒋志杰，突然看向身边的薄雁栖，问道：“你听了刚才蒋志杰说的那些话后，就没有什么想法吗？”
那些话他听着都觉得生气，怎么薄雁栖这么淡定？
薄雁栖看向祁肆，表情确实很淡然，有了点人淡如菊那味儿。
祁肆挑眉。
就听薄雁栖说：“有什么想法？你不是反驳了吗？你说了我想说的话，我没什么想说的了。”
不仅如此，薄雁栖听到祁肆毫不犹豫反驳蒋志杰的那些话，心里甚至有些高兴。
蒋志杰果然是没吃过好的，不懂爱情有多美好。
更不明白祁肆到底有多甜。
他不跟一个连恋爱都没谈过的可怜虫一般计较。
或许是在一起久了，确实有了一些默契。
祁肆一眼就看出薄雁栖的想法，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