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清冷白月光天天咬人腺体啊! 第56章

说完继续看着江澜。

江澜没有拒绝,也没有推辞,痛快地从床上爬起来,将吹风机插好,示意温执言坐下,自己跪在他身后,帮他吹头发。

这是江澜早在许久以前,就揽给自己的责任。

江澜很喜欢温执言的头发。

又软又细,却很多,微微打着卷,不管是披在肩上,还是扎小揪揪都很好看。

温执言刚分化时,想要剪成短发,江澜没让,这个发型就一直留到现在。

那时候温执言说,太长了,吹起来很麻烦。

江澜就主动包揽了这件事,告诉温执言,后半辈子,吹头发这事儿,都交给他来做。

熟悉的触感从江澜指尖划过,他又开始觉得难过了。

湿润的发丝变得干燥,江澜关了吹风机,在温执言脑袋上揉了揉,叫他:“小绵羊。”

乔昕又是一个激灵,从床上站起来:

“去喝两杯吗?”

江澜点了点头,下床穿上温执言的拖鞋,将吹风机收起来道:“走吧。”

温执言低头看了看江澜那双残缺不全的拖鞋,抿了抿唇,认命地将自己白瘦的脚伸了进去。

三人先是鬼鬼祟祟地去客厅里拿了酒和果汁,这才偷偷摸摸地上了天台。

夜晚的海风很凉爽,乔昕给自己和江澜开了酒,把果汁递给温执言。

三人碰了杯,安静地坐了一会儿,温执言才率先对着乔昕开口道:“有什么不开心的,说给我和江老师听听?”

乔昕€€了一声,喝了口酒。

半晌后,才开口道:“我这前半辈子,不说大吉大利,也算顺风顺水了,唯独就是跟这个洗手间过不去,真他娘邪门。”

她看着温执言:“我要说,我就是那个被校园霸凌过的对象,你信吗?”

温执言很难相信。

乔昕高挑,漂亮,性格爽朗,脑子也不笨,这种人一般并不会成为被霸凌的对象。

江澜看着她:“能说吗?”

乔昕点头:“本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说白了,大家都没分化的时候,各方面差距都不明显,只有我。”

她顿了顿道:“格外漂亮。”

这话要换个人来说,难免有些过于自信的嫌疑。

但从乔昕嘴里说出来,倒也算是事实,江澜很难反驳,他问:“他们见你好看就欺负你?”

乔昕想了想:“倒也不是明目张胆的打骂,就是孤立,造谣。”

冷暴力何尝不是各种暴力方式中最让人难以接受的一种。

好在乔昕心理足够强大,难过了几天之后,便开始无所谓了起来,每天该做什么做什么,一副鼻孔朝天的高傲模样。

就好像不是别人孤立她,而是她一个人孤立了所有人。

这难免让那些始作俑者看起来很蠢。

“于是他们找到机会,放学以后偷了我的手机,把我一个人锁在洗手间里,关了整整一夜。”乔昕态度淡然道。

江澜刚想说,那这还真是有点儿难受。

话还没开口,就听乔昕继续道:“但我是谁?这点儿事不足以给我留下心理阴影的。”

她又喝了一口酒:“我知道做这件事的人是谁,第二天出来以后,我就在洗手间里等着她,狠狠揍了她一顿。”

“然后呢?”江澜来兴趣了。

“然后她诬陷我有性病,说我是生化体,那时候所有人看我的眼神......”乔昕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轻笑一声:“不提也罢。”

乔昕说得很简单,实际上她就像陈小梅一样,所说不及所遭遇的万分之一。

被撕烂的课本,被丢进垃圾桶的课后作业,满黑板的丑化肖像,书包里带血的女性omega的卫生棉条。

比挨打更让人崩溃压抑。

泥人尚有三分血性,遑论乔昕这样的人。

“我那时候年纪小,火气大,逮住机会,顺了她的手机扔进垃圾桶,也把她一个人锁在厕所一个晚上。”

“再然后呢?”江澜看着乔昕的侧脸。

“然后......”乔昕偏头,看向不远处的海岸:“她死了。”

第72章 我还没死呢,你俩不能收敛点儿?

江澜愣住。

乔昕回过头来看着江澜:“她那晚分化了,分化异常,信息素暴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没熬到天亮就窒息了。”

江澜沉默了。

温执言显然对此也很意外,半晌没说出话来。

乔昕问他们:“我有错吗?”

江澜说不出话来。

“我常常觉得她那种人就是该死,但我没想过真的让她死。”

乔昕说:“那天我心里畅快,大被蒙头一觉睡到天亮,根本没想过我会成为间接导致她死亡的凶手。”

她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错,偶尔午夜梦回,也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乔昕的alpha父亲很忙,母亲常年在国外,她事事要强,不愿意给家里添麻烦,委屈苦水从不跟人说。

乔父在接到学校通知后,一赶到学校第一件事就是给了乔昕狠狠一耳光。

后来借用了不少关系,欠了不少人情,最后还给了死者家属一笔不菲的丧葬费,才将这件事摆平,将整件事归咎为了意外。

乔父给乔昕办了转学,办手续期间整整一个月,都罚乔昕睡在家里的洗手间里。

如今想来,全是噩梦。

气氛沉默下来,许久之后温执言开口了,他说:“非要怪的话,就怪她命不好吧。”

他一直相信,人的命是有定数的。

一座大桥坍塌,有的人原本没想走这条路,却因为各种原因,恰好赶到那个时候,死于天灾。

而有的人也许临到桥头,从没熄过火的车子偏巧赶上熄火,幸免于难。

同一场灾难,有人生还,有人遇难。

就像他。

说起来好笑,温执言见过自己的死亡通知书。

只可惜,医生还没来得及签字,他原本已经静止的心脏竟又恢复了跳动。

说到底,命不该绝。

他注定该回到江澜身边。

乔昕看了温执言一眼:“怪命吗?”

温执言看着乔昕:“挑起事端的人是她,那么从她招惹你的那一天起,她的命就已经定好了。”

“乔昕,如果你被锁的那天晚上,分化并出现异常,那今天坐在这里的,就只会有我和江老师两个人了。”

他说:“当然,我的本意并非为你开脱,毕竟到了我们现在的年纪,回头去想,就会发现有更多更好更完善的办法可以更无害地处理好这件事情。”

“我只是想说,年少无知不是借口,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无论是你那位时运不济的同学,还是你,又或是我。”

“我们做错了事,那迟早有一天,报应会以各种方式回到我们自己的身上。”

他喝了口手中的水:“等着就好了。”

江澜觉得话题实在是沉闷,他深吸口气,试图缓解气氛,问温执言:

“你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神神叨叨,开始信命了?”

温执言偏头看着江澜,眸子里带着笑意,轻松道:

“上了年纪了,江老师,一转眼,我已经爱了你第十个年头了。”

江澜喉头一哽,责怪道:“你现在长大了,说情话都不打草稿了。”

乔昕喂了一声:“我还没死呢,你俩不能收敛点儿?”

但可惜,江澜觉得自己此时此刻对温执言的想念已经满得快要溢出来了,他收敛不了,还将自己的腿搭到了温执言腿上,吩咐道:

“按。”

温执言便顺从的帮江澜跑了一天有些酸胀的小腿肌肉做按摩。

江澜看着乔昕:“这事已经过去了,温总说的没错,有些事,对得起自己就好,剩下的,就交给报应吧。”

乔昕吸了吸鼻子,觉得温执言的话让自己心里好受了一些:“这话我是信的。”

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一切本就不是非黑即白。

事已至此,这么多年过去了,再执着于对错显然已经没有意义了,如果她乔昕真的有错,那就等着报应就好了。

她长出口气,压抑了一晚上的心情突然就轻松了不少。

她目光在江澜和温执言身上转了一圈,跳过了这个话题:“说说你俩呗?怎么在一起的?”

如果是之前,江澜被提问,或许还要仔细回想一番。

但他昨晚才梦到过温执言,此时便直接不假思索地开口:“他投怀送抱,要跟我睡觉。”

乔昕震惊地看向温执言:“看不出来啊,我以为你挺内敛的,原来这么豪放吗?”

温执言也被江澜说愣了:“不是你追我的吗?怎么成了我投怀送抱?”

江澜啧了一声:“你好好想想,是谁啊?大晚上站在我宿舍门口,给我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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