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执言,你说,我们还有以后吗?”
温执言反问:“为什么没有?”
江澜不想说那些糟糕透顶的假设,他心里很难受,摇了摇头,沉默下去。
温执言主动抬起江澜的胳膊,将自己圈进江澜的怀里,跟他说:
“别怕,我说了,我陪着你,不管你去哪,我都陪着你。”
江澜呼吸着温执言身上干净清爽却又令人着迷的气息,小声道:“别犯傻,要真的到了那一步,我就专心打工,供你上学。”
温执言问他:“不怕我跟人跑了?”
江澜想说,怕的。
但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只要比我对你好,比我有出息,我替你高兴。”
温执言不爱听这话,他用力拧了一把江澜的腰:
“我不听这个,江澜,给你个机会,重新说。”
江澜说不出来,他握住温执言作乱的手:“别闹。”
温执言道:“澜哥,给我表个白吧?我想听。”
江澜说:“那我表白,你会答应吗?”
温执言摇头:“不会,说好了等我分化以后再决定的,我就是想现在听,你不想说的话,可以不说。”
分化以后,江澜都不确定到那个时候,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将表白的话说出口了。
于是趁此机会,正好温执言想听,他便直接道:
“温执言,事到如今大概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我喜欢你。”
“我没有优越的家境,没有可以为我铺路的父母,我原本以为,我还算优秀,上进,有大好前程,可以拿来给你画画饼,但如今看来,怕是也有些身不由己了。”
“说真的,我都不知道我凭什么能得到这个机会,跟你说这些话,我.....”
温执言听着江澜越说越没底气,打断他:“我不想听这个,澜哥,麻烦你直入主题,谢谢。”
第93章 我温家这么大的家业,我会养不起你吗
江澜此刻心跳在加速,他想,也好,反正温执言是会拒绝的,他只要把表白的流程走完,问出温执言想听,自己也想说的话,那或许,也就不算是太遗憾。
于是他闭了闭眼,小声问:“你还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温执言扬起了唇角,看着江澜的眼里满是笑意。
尽管此时光线很暗,但江澜依旧可以从温执言眼中,看到满天星河。
就在他平静地等着温执言的拒绝时,却听温执言突然开了口。
他对江澜说:
“我愿意。”
.......
时光回溯,往日记忆,一幕幕重现在眼前,江澜对乔昕道:
“就是这样,温总骗我表白,他明明说会拒绝,但他答应了,一点脸都不要。”
温执言在一旁闷闷笑出声:
“怎么能是骗?江老师,你心里,真的不希望我答应吗?”
江澜怎么可能不希望温执言答应。
但他那时候太害怕了,严重的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后半辈子就要这么毁了。
他没想到,别人的鲜花礼物跑车都没能将其打动半分的温执言,会在那样一个平静而普通的夜晚。
在他有生十九年里除了父亲去世,母亲再嫁之外,心情最低谷的时候,就那样草率地答应了他的表白。
现在回想起来,他也开始说不清,温执言到底是不是人在年少时一腔热血上头的冲动行为了。
他问温执言:“你那个时候不管不顾,后面回想起来,就没有一点后悔过吗?”
温执言很坦然:“首先,有我在,你不可能被开除,你的前途不会有问题,其次,无论如何,我都不在乎,更不会后悔。”
他说:“我温家这么大的家业,我会养不起你吗?”
别说江澜后来发展到了这一步。
刚分开那时候,江澜他们创业的小公司熬不下去倒闭了,江澜一无所有。
温执言都已经想好了,只等他解决完温家的问题,江澜就是沦落在街头要饭,他也得找到江澜,把他捡回来。
乔昕对两人秀恩爱的举动无感,她倒是对后来的故事很感兴趣,问道:
“那后来呢?那个赵成,怎么样了?”
温执言道:“我母亲连夜派人联系了那家私人医院的院长,清除了监控里所有我出现过的身影,并给海城的警务机关打了通电话。”
乔昕一愣:“你们家在警务上也有人?”
温执言嗯了一声,没否认:“我有个表舅,那时候算是海城警务上的最高领导,现在调回帝都了。”
乔昕听得直咋舌:“合着你才是最仗势欺人的那个。”
温执言不置可否:“有势为什么不仗?”
他和江澜又不是主动挑起争端的一方,况且如果那时候赵成愿意退一步,得饶人处且饶人,温执言也不会主动去仗温家的势。
后来赵成在醒来以后,便报了警。
后果不言而喻,在一番调查以后,责任被原抛回到了赵成身上,说他大概是在脑震荡期间,患了癔症,自己摔断了腿。
至于赵家那边,第二天一大早,温母便派人亲自走了一趟赵家的公司。
当天下午,赵家就撤了诉。
而赵成也因为当众释放攻击性信息素的事,在腿好以后,被关进看守所呆了几天,交了不少罚款,还被记录了档案。
乔昕摸了摸下巴,问江澜:“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温总身份的?”
其实这事儿后来回想起来,早就能通过蛛丝马迹发现端倪,但那时候江澜总对温执言抱有绝对信任,温执言说什么,江澜就信什么。
说到这儿,江澜脸又板了起来:
“温总拿我当傻子耍,临分手前才知道。”
江澜自己说起来都觉得离谱,他跟温执言谈了那么久恋爱,居然快分手了,才知道自己的alpha男友居然是金字塔上的那个尖尖。
乔昕跟江澜碰了碰杯:“你俩可真有意思,不过这倒也足够说明,至少你喜欢温总,不是因为他的钱。”
江澜嗤笑:“谁稀罕他的钱?我现在这么多钱,难道养不起他吗?”
事到如今,两人最怀念的,无非都是那段一块钱都要掰成两份花的日子。
话题到此结束,乔昕看了看时间,对温执言和江澜道:
“时间不早了,你俩回去睡吧。”
江澜闻言一愣:“你不回去吗?”
乔昕摆了摆手:“这么舒服的海风,我何必辜负了这么美好的夜色,去跟你俩挤?”
她说完,使唤温执言:“温总,不过还请麻烦你,帮我拿条毯子上来,谢了。”
温执言对乔昕理所应当的使唤并不介意。
他说了声好,便带着江澜下了楼。
回屋以后,江澜爬上床,温执言从衣柜里拿了条毯子,又上了一趟天台。
他将毯子递给乔昕,对乔昕道:“谢了。”
乔昕放平了躺椅,将毯子盖在自己身上,闭着眼对温执言道:
“温执言,我看得出来,江澜很爱你。”
温执言居高临下看着乔昕:“你想说什么?”
乔昕睁开眼,看着温执言:“你嘴这么严,你不怕江澜知道以后受不了吗?”
温执言沉默了片刻,轻轻叹了口气:“我会找机会告诉他的,但不是现在。”
乔昕问他:“你在害怕什么?怕他不爱你了?怕他怪你?怕你蓄谋已久重逢一次又不欢而散?”
温执言面色平静,毫无波澜:“你不明白,我这辈子,最怕的,就是看他难过。”
乔昕确实不明白。
她不明白,在这个物欲横行的年代,在这个情侣间三天不联系就默认分手的世道,温执言和江澜是如何这样执着的,在毫无联系的情况下,还念念不忘了七年的。
这不是她提问,温执言回答,就能为她解惑的。
而温执言和江澜之间的事,显然也不是她能插得了手的。
她打了个哈欠,再次闭上眼,然后在温执言转身,一只脚踏出天台时,轻声开口道:
“温执言,老娘真他妈的,替你高兴。”
第94章 我能看你手机吗?
江澜躺在床上,做着今日份选择题,和昨晚不一样的是,他给自己和温执言分别打了0分,又给其余所有人都打了满分。
原因无他,他想尽量避免得到选择房间的权利。
与其每次都要找借口把权利送给别人,不如低分苟命,就这样名正言顺的跟温执言住在同一个房间里。
江澜做完了选择题,想了想,又把自己的手机从行李里摸出来,偷偷开了机。
但可惜并没有什么值得一看的消息,就连waves,自打那天晚上之后,也没再回复过江澜的消息。
江澜正想发个消息过去问问waves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房间门便被打了开来。
温执言进门,反锁了卧室门,爬上床,靠在江澜身上,看着江澜手里那部明显与节目组不太一样的手机,扬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