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感期会造成信息素波动,这一点江澜知道。
顶级alpha在易感期的时候还可能会遇到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问题,江澜也知道。
但此刻他听着温执言的话,心中却不敢全信,只狐疑道:
“你确定吗?你的易感期什么时候来?”
温执言摇头,没有再回答江澜的问题,只是困倦道:“快睡吧,澜哥,我快睁不开眼了。”
江澜看着温执言疲惫的模样不似在作假,不舍得继续逼问,只能乖乖躺回去。
温执言困意上涌,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江澜心里却装着事,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他偷偷用一只手臂撑住自己的上半身,然后探着脑袋,往温执言后颈处使劲儿嗅了嗅。
没有半分信息素外泄的气味。
就连温执言头发上洗发水的香气,都比先前他释放的那点儿信息素来得浓烈。
江澜看着温执言的睡脸,试探的释放出了自己的信息素。
温柔的腥甜玫瑰开始在温执言周身打转。
alpha信息素互斥是天性。
对于正常的alpha来说,即便是在睡梦中,碰到其他alpha在自己身边释放信息素,身体也会下意识立刻做出反应。
江澜开始观察温执言。
在发现温执言开始蹙眉,并无意识地伸手按住了自己的后颈时,江澜才勉强默默松了口气,将自己的信息素收了回去。
alpha信息素互相碰撞时,腺体有可能会刺痛发痒,也有可能只是单纯的发热。
温执言的举动说明不了他现在在面对江澜的信息素缠绕时,是什么感觉,但至少他有反应。
那就说明,温执言的腺体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可尽管如此,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在真相大白之前,就很容易生根发芽,让人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用各种方式来验证,又或是推翻自己心底的疑虑。
江澜一边做着自我安慰,宽着自己的心,一边却还是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他偷偷下了床,绕到温执言身后,跪在地上,一手拿起手机,打开弱光手电,另一只手,就试图去撩开温执言散落在脖颈处,将腺体遮得严严实实的发丝。
但他还没得逞,温执言便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翻了个身。
在被手电筒的光照在脸上后,才蹙起了眉头,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声音微哑,带着些难以理解的语气道:
“澜哥,你在干什么?”
江澜将手机的光亮按在床铺上,跪在床边,直勾勾地盯着温执言:
“给我看看你的腺体。”
温执言像是对此很错愕:“你大半夜不睡觉,拿着手电筒,就为了看我的腺体?”
江澜郑重点头:“给我看看,听话。”
温执言道:“澜哥,你放心吧,我是说我这一辈子只会标记一个人,但我也没有被别人标记过。”
他语气显然有些无奈:
“我又不是真的因为取向是alpha,才会喜欢你,我只是因为你是alpha,我才会喜欢alpha。”
“我怎么可能会和其他alpha扯上关系呢?”
江澜担心的,显然不是这个问题,眼下两人无疑是在鸡同鸭讲。
江澜道:“我不是担心你被其他alpha咬了,温执言。”
温执言似是不能理解:“那你在担心什么?”
江澜直白道:“你的腺体,健康吗?”
“当然,澜哥。”温执言毫不犹豫:“我真的,只是易感期快到了,相信我吧,你要想看,明天白天,我让你看仔细,这样行吗?”
江澜听到温执言这样说,心中的疑虑才打消了不少。
他重新爬上床,关了手电筒,躺在温执言旁边,拍着温执言的后背:“你快睡吧。”
温执言嗯了一声,整个人往江澜身边缩了缩,像是困极了,没等江澜再开口说一句话,便再次失去了意识。
江澜原本对这件事还心存疑虑。
心里憋着事,好不容易睡着了,也还是不踏实。
半梦半醒间,江澜觉得自己像是被送进了烤箱,又或是被架在烧烤炉子上,热得浑身是汗,口中干渴。
意识稍微回笼时,江澜以为是自己在发烧,但除了浑身燥热之外,他并没有其他症状。
于是他很快反应过来,伸手摸了摸温执言的额头。
这一摸,江澜整个人瞬间清醒,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打开台灯,又低头用嘴唇吻了吻温执言的额头。
然而此时温执言似乎还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被突然亮起的台灯刺得眼晕,蹙着眉头,小声道:“怎么了,澜哥?”
江澜看着温执言发白的嘴唇,和脸颊上泛起的不健康红晕,有些焦虑道:
“温执言,你在发烧,这岛上有药吗?”
温执言抬手去摸自己的脑门儿,但他此时浑身滚烫,手上的温度和额头上也没什么太大差别,也没摸出来自己是不是在发热。
他只道:“我没什么感觉,澜哥,就是刚睡着的时候,好像有点冷,快睡吧,明早起来就好了。”
第113章 温总,你这是打算包养我们江澜?
江澜开始怀疑温执言是不是今天几次下水,晚上还吹了海风着凉了。
他从床上坐起来,拿手机给季晚星打电话,让季晚星跟节目组要些感冒药和退烧药,拿到房间里来。
然后自己走到餐桌边,烧了壶开水,倒进杯子里,想了想,又兑了少量常温矿泉水,坐到温执言床边:“起来喝点水。”
温执言说:“我不渴。”
江澜道:“不渴也得喝,你在发烧,得多喝热水。”
温执言躺在床上不想动,江澜便先把杯子放在了床头柜上,然后伸手搂着温执言将他从床上抱起来,又将自己的枕头拽过来塞进温执言背后,让温执言靠着。
温执言看起来神色恹恹,他说:“江老师,你要是不叫醒我,我应该都感觉不到自己在发热,不用这么大惊小怪,明早会好的。”
其实感冒发烧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小事。
但是江澜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很怕温执言会生病。
不知道是过去温执言分化的时候那阵仗给江澜留下了心理阴影,还是江澜总觉得温执言很脆弱。
只要温执言一生病,江澜就会开始手足无措,心惊胆战。
他从冰箱里找到了冰袋,用毛巾包裹起来垫在温执言后颈,问他:“这样能舒服点吗?”
温执言点点头,靠在枕头上,看起来无助又乖巧。
江澜一直握着温执言的手,时不时凑近温执言,跟他贴贴脸,贴贴额头,不断地去感受温执言的体温。
温执言被他过分紧张的模样逗得想笑,他用自己的额头碰了碰江澜的额头:
“澜哥,不用这么紧张,真的,小感冒而已。”
江澜还是担忧:“你不是说易感期快来了?万一碰到一起,这岛上又没有医生......”
温执言伸手将江澜揽进怀里:“有医生的,随行怎么可能没有医务人员,放心吧,我都安排妥当了。”
江澜的脸颊,贴着温执言滚烫的皮肤,心头微跳,他喉结动了动,扭头吻上温执言的唇。
比平日里更加滚烫湿热的触感让江澜整个人都在战栗,他正想将手塞进温执言的衣领,却听大门“咔哒”一声,响了起来。
季晚星拿着药推开门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她倒吸一口冷气,震惊地看着抱在一起,嘴对着嘴的江澜和温执言,只觉得大脑轰的一下,一片空白。
手里的药掉了一地,半晌后,她才迅速反应过来,反手锁进了屋门,面目狰狞地质问江澜:
“江澜!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江澜在看见温执言的那一刻起,就知道,自己注定是要跟温执言继续纠缠下去的。
虽然两人重逢时间不长,但短短几天,江澜的心境也发生了莫大的变化。
他甚至好几个恍惚间,都觉得自己似乎从来没有跟温执言分开过。
这种状况,他肯定不能一直瞒着季晚星。
眼下既然已经被季晚星撞破,江澜也没必要再逃避。
他只是有些尴尬地镇定道:
“你进来怎么不敲门?”
季晚星压着嗓门咆哮:
“我幸亏没敲门,江澜,不然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的后果?”
她越说情绪越激动:“你是不是疯了?!”
江澜之前不管怎么胡言乱语,还算是懂分寸的,没给季晚星惹过什么难以收场的烂摊子,季晚星也从来没对着江澜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此时江澜看着气得人都已经快要扭曲了的季晚星,不禁打了个寒颤,往温执言背后缩了缩。
待季晚星停止了咆哮,温执言这才对着季晚星道:
“季小姐,先坐吧,指责质问和发脾气,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季晚星可以对着江澜大呼小叫,但在面对温执言的时候,她还是努力控制住了情绪,咬着牙道:
“温总,您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您家大业大,可以不顾后果想做什么做什么,就算事情败露,舆论也不会影响你的地位和你赚钱的速度。”
“但江澜不一样,他是公众人物,他靠粉丝吃饭,靠舆论活口的!”
温执言并不介意季晚星对自己的恶劣态度,毕竟季晚星是为了江澜好,温执言可以理解。
他只道:“如果江老师愿意,他可以不靠粉丝吃饭,靠我就可以了,我养得起江老师。”
季晚星冷笑一声:“温总,你这是打算包养我们江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