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宗主的女儿,你应怜妹妹,前些日子你们在流云阁应当打过照面了吧?”
殷云度点头:“见过了,应姑娘怎么了?”
“我昨日同应宗主传讯想请他来帮忙……”殷云度揉着太阳穴:“结果他告诉我他女儿丢了,现在正在四处找,根本分身乏术。”
殷云度也有些愕然:“应姑娘不见了?”
“对,应宗主根本不敢声张,只能遣心腹去寻。”殷桓道:“东阙同北茫是一条心的,一样跟仙盟势同水火。此事若是张扬出去大肆寻找,仙盟免不了会落井下石,怕是本该没事的人也要有事了。”
殷云度神色也凝重起来:“父亲是想要我去帮忙吗?”
殷桓点头:“我与你师兄们都走不开,只能辛苦你去一趟了。找到灵琰以后尽快把应宗主请到北茫来,不论是你妹妹的事还是北界的事,都耽误不得。”
“我明白了。”殷云度思忖片刻道:“我还有些事想问……”
殷桓道:“犹豫什么,只管问便是。”
殷云度蹙眉:“应宗主的那位夫人,到底是什么人?他们和殷楹姑姑是什么关系……”
“应宗主的夫人,其实我所知亦不多,只知道那人是他尚在人间皇室里时便倾心爱慕的人。”殷桓拨拨茶沫:“你姑姑那更是个了不得的姑娘,若非殷老头死的突然,殷檐那人心胸狭隘又行事狠毒,现在西渚的宗主该是她才对……”
从殷桓口中殷云度得知,殷氏的上任家主孩子虽多,却只有殷楹这一个女儿,因此宠爱非常。兴许是清楚自己长子是阴损善妒的性子,怕自己死后女儿不被善待,而西渚又与殷氏交好,彼时尚无少主,于是他有意培养殷楹成为西渚新一任继承人,让她有权力立身。
殷楹自己也争气,天赋聪慧不输殷桓,甚至更胜一筹。再加之她脾性坚韧好强,修炼之事从不懈怠,由她接任西渚原本是板上钉钉的事。
但天有不测风云,没能等到殷楹彻底成长起来,殷氏老家主某天毫无征兆便在书房暴毙了。
殷檐接任家主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开始清算自己的那些异母兄弟。
而殷楹作为殷老家主的孩子里最受宠爱的那个,自然不能幸免。
殷桓知道殷檐是起了杀心,他和这个妹妹关系不错,自然是不能看着她被殷檐迫害的。
他与应如许交好,将这事说给了他听,应如许出了个主意。
由他即刻动身大张旗鼓去殷氏求亲,让所有人都觉得殷楹便是东阙未过门的宗主夫人,让殷檐不敢妄动,且先保下殷楹性命无虞。
待接亲时再由殷桓把喜轿调换,殷桓带走殷楹,应如许娶他的心上人,一举两得。
“原来如此……”殷云度继续问道:“那殷楹姑姑现在?”
“救下她后应宗主为她诊脉才发现她已怀胎数月有余,她自己对此似乎也是不知情的,很是恍惚了些日子,我们等了许久,孩子的父亲却一直没有出现。后来她生下了灵琰,将孩子托付给我和应宗主照顾,自己离开了。”
殷桓缓缓道:“兴许是去找灵琰的父亲了,也或许是被那人抛弃伤透了心所以连孩子也不想要,去寻个清静地方过自己的日子了。”
“应宗主和他夫人不会有孩子,便将灵琰视作亲生女儿,一直养到了现在。”
第26章 走远一些也没关系
回去路上, 殷云度在心底问系统:“无论是行事还是人品,应宗主都让人挑不出错来,你要我小心他……”
[我初时和你想的一样。]系统道:[所以我曾说过, 我一开始选中的人并不是你,你猜我选的谁?]
殷云度一惊,心头疑云更重:“你既然选中了他,为何最后成了我?”
[我没法附着在他的灵魂上, 他是不能被选中的人。]
殷云度问:“什么样的人不能被选中?”
系统只答了两个字, 却让殷云度遍体生寒。
[死人。]
系统又重复了一遍:[只有死人不能被选中。]
[虽然不能说他一定入了邪道,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有问题。]
。
殷云度被系统的话搅得心神不宁,回到晴晖苑只觉疲惫, 于是坐在书案旁撑着额头闭目在脑内梳理这一团乱麻的信息。
耳边传来细微的脚步声,不用神识去扫都能知道是岑丹溪从外面回来了。
殷云度没睁眼,想试试岑丹溪会做什么。
岑丹溪猫一样悄无声息走近过来, 挤进他和桌子中间,歪着头打量他, 似乎在确认他是否真的睡了。
殷云度一动不动,面容沉静淡然,似乎真的对周围的一切毫无所觉。
于是岑丹溪凑近过来,带着些淡淡的外面他院子里红梅的浅香。
红梅的香气本就清淡, 这是在外面待了多久才会沾上梅香?
他正想着,忽而那梅香更近了,下一刻一点柔软触上他的唇角, 他身子一僵, 装睡都忘了,就这么睁开了眼, 两人四目相对。
岑丹溪低低的“啊”了一声,半点没有偷亲被抓包的自觉,很平静道:“你醒了啊。”
殷云度回过神来只觉得亏大了,他就应该继续装睡,岑丹溪说不定还会继续亲。
但眼下这情况再继续装睡是不可能了,岑丹溪的脸依旧跟他离得很近,他伸手摸摸岑丹溪的脸颊,故作镇定:“干嘛呢?”
岑丹溪很自然的用脸颊贴上殷云度的掌心:“你能不能不要动,让我亲两下。”
殷云度心花怒放,还有这好事?谁拒绝谁傻子。
但在岑丹溪跟前他还是想表现的稳重点,于是矜持的点点头。
岑丹溪又重新靠近他,在他唇角亲了下,又仰头去看他的反应。
或许是带着点俯视的缘故,这个角度再配上岑丹溪那张天真懵懂的脸,让他看起来更无辜可怜了。
殷云度喉结动了下,他有些干渴。
岑丹溪又挨近过来,这次亲在了他唇上,但一触即分很快退开。
殷云度眼神迷醉,忍不住主动追着靠近过去,想再讨一个吻。
岑丹溪却拿手推着他的脸不许他凑过来。
殷云度去握他的手腕,嗓音有些哑:“怎么了?”
“说了你不要动。”岑丹溪有点不满。
殷云度亲了亲岑丹溪推他的手:“为什么?”
岑丹溪道:“昨天你亲我时我的感觉很奇怪,我想试试我亲你时有没有那种感觉。”
“试过了,怎么样。”殷云度低低的笑:“有没有?”
岑丹溪摇头:“没有,不太一样。”
殷云度笑意更深:“想知道为什么吗?”
岑丹溪点头。
殷云度眼神看向他推着自己的手:“把手抽回去,我就告诉你。”
岑丹溪将信将疑抽回手,殷云度忽然就有了动作,揽着他的后背把他放到了书案上。
毛笔书册噼里啪啦落了一地,岑丹溪想低头去看却被捏着下巴捉回来,殷云度钳着他的下巴迫使他张开口,压着他亲上来。
不同于他平日里惯常的疏懒散漫,殷云度的吻显得那样急躁热切。岑丹溪被亲得不得不往后仰,头碰到了身后的窗子上,又被殷云度掌着后脑勺捞回来。
岑丹溪有些缺氧,头脑发晕,他迷迷糊糊的想,殷云度亲得这样狠,是不是想要吃了他。
殷云度顾忌着他现在体弱,连亲也不敢亲太久,在心里告诫自己差不多得了,循序渐进以后有的是机会,见岑丹溪有些撑不住了,便松开了他。
乍一分开岑丹溪似乎还没回过神来,唇微微张着,眸光潋滟水色。
“你刚刚那根本不算亲,这才叫亲。”殷云度抵着他的额头,缓缓笑着:“怎么样,这回有感觉了吗?”
岑丹溪诚实的嗯了声。
“我今天学会了新东西。”岑丹溪拉他的手,摸向自己额头:“我能控制角了。”
果然,手触到的地方是一片光滑的皮肤,而不是障眼法那种用来欺骗眼睛的幻术。
“很厉害。”殷云度笑:“变一个出来给我看看。”
岑丹溪的角又冒了出来,眼睛也成了绿色。
殷云度看着他的眼睛只觉得有些晕眩,他摇摇头,再睁眼时视线恢复了正常,可似乎依旧有哪里不太一样了。
他看着岑丹溪的角,伸手触碰上去。奇怪的是岑丹溪这次并没有躲,而是乖乖坐着任凭他摸。
手感很好,有些像鹿角,殷云度这般想着。
岑丹溪“唔”了声,表情似乎有些痛,目光含着问询,看向殷云度。然而殷云度却没有理会他投来的眼神,反而手下继续加重了些力道。
“痛……”岑丹溪轻轻道。
殷云度猝然回神,看清楚岑丹溪湿润的眼睛像是才发觉自己做了什么,他后退几步暗骂自己的不当心。
不要长久凝望岑丹溪的眼睛……
他怎么就忘了呢。
前世他就发现了,多看几刻岑丹溪的眼睛,就会被影响。
若是问心无愧,那被激起的就是简单的保护欲。
可殷云度现在心思不纯。
“你怎么了……”岑丹溪轻盈的靠过来,像一阵风,轻轻握住殷云度挡着眼睛的手腕:“为什么不看我?”
殷云度的理智和欲望在打架,金红色的瞳眸朝外飘着红色的轻纱一样的雾,若是岑丹溪离远一点还好,可他却好像故意似的偏要在这个时候靠近过来。
殷云度掐着岑丹溪的下颌去亲吻他,将脸埋在他脖颈间,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
岑丹溪被迫仰起头,哪怕被啃咬也依旧很平静,甚至有些百无聊赖的拿手一下一下梳理着殷云度的额发。
殷云度把他的衣服弄得散乱,在他锁骨处略重的咬了一口。
岑丹溪被咬痛了才终于唔了一声,这才停下了摸殷云度头发的动作,转而去搂他的肩膀。
殷云度几乎可以确定了,岑丹溪就是蓄意要他看自己的眼睛,就是想看他在欲望里挣脱不出来的样子。
殷云度把他按倒,语气笃定:“你是故意的。”
岑丹溪鬓发散乱的躺在他身下,神色茫然,长长的唔了一声,然后撒娇似的用手揪了揪他的衣角。
殷云度捂脸,算了,问他做什么。
他惯是会装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