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狗血文里做返聘老师 第4章

一个老太监,带着四个小太监,笑容可掬:“见过祝学官,我等奉君后旨意前来,君后说,前几日托学官寻两本古籍,具体名字我等也说不上来,不知学官可寻到了?”

什么古籍?他不记得啊。

祝青臣略一垂眸,明白过来,这是谢明月谢君后想要见他的意思。

昨夜在城楼上,谢明月救了他和林星一回,如今他又主动派人来请,自然没有不去见的道理。

祝青臣同样微笑颔首:“寻到了,我正要入宫求见君后。”

“那就好,祝学官,这边请。”

正巧祝青臣准备的礼物里就有两本书,他干脆改了道,提着东西,大摇大摆地进了宫。

坊间传闻,陛下对君后颇为宠爱,赐居关雎殿。

老太监在殿外停下脚步,对祝青臣道:“祝学官,君后就在里面等候,您请。”

祝青臣单手提起衣摆,登上石阶。

殿中宫人打开殿门,只见谢明月端坐在殿中,林星坐在他旁边,正往嘴里塞一块点心,好像是噎到了,着急捧起茶盏,灌了一口茶水。

谢明月温柔地看着他,拍拍他的后背,帮他把点心顺下去。

祝青臣歪了歪脑袋,他们这是……

林星看见他,眼中亮起惊喜的光,“噌”地一下站了起来。

他刚准备喊一声“老师”,却又想起祝青臣昨夜在城楼上叮嘱过他的话,要装作不认识的样子,连忙又改了口:“你……你是何人?”

谢明月同样起身来迎,却没有像他一样,装作不认识的样子,坦坦荡荡道:“祝夫子来了?”

他走到祝青臣面前,如相熟的小辈一般,从他手里接过东西,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解释道:“祝夫子切莫见怪。昨夜城楼,我知道是祝夫子与林星在上边,为免事端,才带着朝臣拦住了陛下。”

“不料这事还没完。宫宴之后,陛下又去了一趟冷宫,闹得天翻地覆,还打伤了林星,我没法子,只好把他接过来了。”

祝青臣明白,这是经典剧情€€€€

渣攻如愿得到了白月光,却始终觉得心里缺了一角,于是在新婚之夜,抛下白月光,去找替身。

他们管这叫“爱不自知”。

祝青臣看向谢明月,轻声道:“君后心善,多谢。”

谢明月笑了笑:“举手之劳罢了,我也是心疼他的。”

祝青臣朝林星招招手:“你被伤着哪里了?”

既然谢明月都看出来了,也就没有再瞒着他的必要了。

“这里。”林星走到老师面前,抬起头,撩起头发,委屈巴巴地露出额头上的一个大包。

“好可怜噢。”祝青臣十分配合,摸摸他的脑袋,“疼不疼啊?瞧这包包,都快比脑袋都大了,跟寿星老公公似的。”

“那可不?可疼了……”林星听见最后一句话,哽了一下,“老师,倒也没有那么夸张,我就是被他推了一把,磕在柜子上了。”

谢明月看着他们亲亲热热地说话,颇为落寞地垂了垂眼睛,转头吩咐宫人:“我与祝夫子讲论文义,尔等暂且退下,不必守着侍奉。”

宫人们应了一声,便退出宫殿,临走时,将殿门关好。

待人一走,谢明月便俯身行礼,向祝青臣做了个深揖。

“我知祝夫子心善,又与林星有师生之谊。今日请祝夫子入宫,不止是想让祝夫子来看看他,也是想请祝夫子带他出宫,还他自由。”

此话一出,祝青臣和林星都愣住了。

第003章 高中穿越(3)

谢明月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要偷偷放走林星?是真心,还是假意?

是有意设局,还是真的坦坦荡荡?

好半晌,祝青臣和林星都愣在原地。

最后还是祝青臣先反应过来,伸手去扶他:“君后这是什么意思?快把话收回去吧。”

谢明月幽幽叹了口气,道:“祝夫子应当也知道,林星在宫中过得很不好。宫人白眼欺凌,陛下对他又爱又恨,每每闹起来,总是林星受苦。”

祝青臣却故意道:“纵使他过得不好,又与君后何干?君后时时照拂,已是仁至义尽。说得再难听些,君后与林星同在后宫,原本就该争宠,林星过得不好,君后不该欢欣鼓舞么?”

谢明月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祝夫子何出此言?!”

他提高音量,言语之间隐隐有了怒意:“此事皆因我二人模样相似而起,他为先,我为后,我才是那个恶人。他是受我牵连,因我受苦,我怎能踩着他的功劳欢天喜地?”

“如今我也身陷宫中,能护着他已是勉强,难保日后如何。我便想趁着尚有余力,将他托付给祝夫子,求祝夫子带他出宫,别留在这吃人的地方,不料祝夫子竟这样想我。”

“倘若如此,我亦无话可说,还请夫子当做无事发生,切莫说与外人知晓。我自会另想办法。”

祝青臣又问:“谢公子既然看出陛下对他又爱又恨,又怎么敢放走他?”

谢明月别过头去,语气不屑:“萧长旭的爱,一文不值。”

他似乎有些赌气,但还是竭力维持着平静。

“祝夫子大可以放心,萧长旭昨夜才闹了一场,他憋着气,这几日不会来找林星。几日时间,足够林星离开京城。”

“待几日后,萧长旭再问起来,我就说是我吃醋嫉妒,把人送走了。索性他现在还算喜欢我,纵使发怒,也不会杀了我。”

“我给林星准备了外边小厮的衣裳,等会儿就让他换上,跟着祝夫子离开……”

“明月。”

忽然,祝青臣唤了他一声。

谢明月只当他还是怀疑自己,回过头,正色道:“祝夫子放心,此事是我一手策划,就算到时萧长旭翻脸,严刑拷打,我也绝不会将祝夫子供出来。”

他没有犹豫,干脆利落地举起右手:“若违此誓,便教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祝青臣却道:“你也是我的学生。”

没有想到祝青臣要说的是这个,谢明月更怀疑是自己听错了,怔了一下,呆呆地看着他。

祝青臣按下他的手,定定地看着他:“我在学宫任职,只要你在学宫念过书,那你就是我的学生,我绝不会抛下学生不管。”

“我知道你是好意,觉得自己牵连了林星。若不是因为你,他也不会过得这么苦。”

“可你从一开始就想错了,此事本就不是因你而起,你无法决定自己的样貌,更无法左右萧长旭的所作所为。”

“他厌恶林星,是因为林星与他相识于微末,见过他所有狼狈的模样。他如今贵为皇帝,而林星还只是冷宫里的小太监,他觉得林星已经配不上他了,所以他才选中了样貌相似,但是身份更高的你。”

“就算没有你,萧长旭也不会对林星有好脸色。”

谢明月神色微动。

祝青臣继续道:“况且,就算今日,我成功带着林星出宫,那之后呢?”

“萧长旭只要稍稍盘问今日看守宫门的侍卫,便能知道今日此时,是我来了关雎殿,你如何瞒得住?”

“就算你我二人守口如瓶,严刑拷打誓不松口,林星只身一人,无所依仗,又能逃到哪里去?不出一个月,他就会被抓回来。”

是这个道理。

谢明月的脸色缓和下来,似乎被劝服了,却又有些不死心:“祝夫子,难道就真的无计可施了吗?”

祝青臣语气严肃:“法子一定有,但绝不是我带着林星走,把你一个人留在宫里。你不想踩着林星上位,我和林星也绝不想踩着你出宫。”

林星用力地点了点头,表情同样认真:“嗯,我也是这样想的,我不会丢下老师和谢公子,自己逃走的。”

祝青臣一手按住谢明月的手,一手牵起林星的手,将两个人的手交叠放在一起,用力拍了拍。

谢明月垂着眼睛,思索片刻,终于接受现实:“我明白了,祝夫子说的有理,是我思虑不周。”

祝青臣朝林星使了个眼色,林星马上紧紧握住谢明月的手,上前安慰道:“谢公子,你不要太自责,这不是你的错。”

“昨天晚上,在城楼上,我想不通,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后来老师跟我说,问题不在我的身上,我当然想不通。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林星抱着他的胳膊,认真地看着他:“你也一样,问题明明不在你身上,你却还是觉得你连累了我,想要帮我,说明你是个大好人。”

谢明月低着头,低声问:“你不怨我?若不是因为我……”

“当然不怨。”林星摇摇头,“老师说的对,就算没有谢公子,萧长旭还是会欺负我。反倒是谢公子救了我好几次,我分得清楚。”

谢明月抬起头,林星傻傻地朝他笑。

两张相似的面孔互相望着对方,就像是照镜子一般。

他们内里是一样的,真诚、善良、勇敢。

罪魁祸首另有其人。

祝青臣早已经退到一边,一掀衣袍,在桌案前坐下,又从桌上拿了块点心吃。

祝青臣啃着点心,一脸欣慰地看着他们:“说开了就好,别总想着牺牲自己、保全对方,就算到了最后关头,也必定有转机。我们再合计合计,说不定有法子保全你们两个人呢?”

两个人对视一眼,不知为何,忽然都有些脸红。

谢明月垂下眼眸,林星抬手摸摸脑袋,结果不小心碰到了额头上的大包,疼得直抽气。

谢明月没忍住想笑,翘了翘唇角,又怕他生气,快走几步上前,走到祝青臣面前,轻轻唤了一声:“夫子。”

他改了口。

先前只喊“祝夫子”,带着姓氏,不过是个寻常称呼。

现在喊了“夫子”,便是要拜师了。

他跪坐在祝青臣面前,端起案上没喝过的茶盏,恭恭敬敬地双手奉给祝青臣:“事急从权,一盏清茶,就当是我的拜师茶了,万望夫子见谅。”

林星震惊地睁大眼睛,还有这一出呢?他昨晚在城楼上都没敬茶!

林星反应过来,连忙上前。

可上茶的宫人哪里知道他们要拜师?就只放了一盏新茶在这里。

林星翻遍桌案,最后学着谢明月的样子,端起一盘点心,奉到祝青臣面前,一本正经:“老师,这是我的‘拜师点心’。”

“好。”祝青臣一手拿起点心,一手接过茶盏,“好好好。”

先喝茶,好像不太对。

先吃点心,好像也不太对。

两个学生伸长脖子,认真观察,他到底要先吃/喝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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