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喟叹。
他轻轻托着小社恐瘦削的蝴蝶骨,墨绿色竖瞳直勾勾盯着毫无所觉的小社恐,神情病态餍足。
似乎是在回味。
色气又惊悚。
………【已删除】
改疯了彻底,我要变成峨眉山的猴子,创死所有人(补字数)
可怜的小社恐在睡梦中的人被扰了清梦,还被欺负了个透,非但一无所知,就连宣泄不满也只是一两声细碎的哼唧。
勾得人生出妄念,只想继续欺负他。
~
后半夜的时候,邱秋睡得并不安稳,一直断断续续做着噩梦。
一会是古时候的村子:谁家出殡,满天飞舞的都是雪白色的圆纸钱,门口插着白色纸幡,檐角挂着白灯笼,随着风一下一下晃动。
下人们战战兢兢站在院子里,血水一盆一盆抬出来倒掉,隔着白色纱帘,邱秋只能看清谁挥舞着尾指粗细的针,房间里只有针头穿过皮肉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床边跪着一个神情麻木的妇人和一个急切的中年男人,他不时回头往院子里张望着什么,偶尔伸长脖子去看床榻上的情形。
粘稠腥臭的血液顺着床榻蔓延到妇人脚边,隐隐约约地,内里传来小孩儿轻声叫唤:
“娘,我疼……”
没等邱秋看明白床榻上的是什么,画面就转到漆黑的山里,乌鸦怕打翅膀掠过树梢,粗嘎的叫声让人心惊胆颤。
像是某种巨大的爬行动物经过,周围尽是€€€€€€€€的声响,伸手不见五指,虫鸣和野兽的叫声时远时近。
滋啦一声,面前燃起香烛。
昏黄的亮光照亮周围,邱秋这才看清,面前是一个黝黑的山洞,内里没有丝毫光亮,洞外站着很多村名,他们跪拜祈祷,邱秋看到的那对夫妻赫然在列。
妇人麻木地跟着众人跪下,又起身,再跪下,合着手睁着眼愣愣看着黝黑的洞口,一副失了智的模样。
这就好像这是某种祭祀,他们刚刚献祭了某个东西,所以在祈祷风调雨顺,福泽绵厚。
洞里传来拖拽声,€€€€€€€€让人头皮发麻,村民们白着脸退开,只有留在原地的妇人从怀里摸出几个馒头,一股脑丢进洞里。
“不要怪我……不要怪我……”
她浑浑噩噩,脚步一深一浅,一边念叨一边走远。
插在石壁上的香烛泛着暖色的光,偶尔发出小声的哔啵声,邱秋听到山洞里传来指甲抓挠木板的声音,用力之大,像是带着滔天的恨意。
这么一想,他就大着胆子凑近了些,再凑近了些,接着,他对上一双墨绿色的竖瞳。
像是一脚踩空,邱秋骤然惊醒,他大口喘息,浑身发抖,身上被冷汗完全浸湿。
他颤抖着眼睑,呼吸急促惹得肺部抽痛,眼前发黑。好半天才发觉眼上覆盖着男人温热的掌,替他遮住了斑驳刺眼的光亮。
“邱秋,不要怕,慢慢呼吸。”
“……”
极度恐慌下,男人的声音像是一道强心剂,邱秋乖乖按他说的做,抓着男人放在眼帘上的手,颤抖着眼睫缓慢呼吸,以此平复激烈的心跳。
€€€€扑通扑通……
等他终于冷静下来,眼上的手也随之挪开,入目的,是昏黄的光亮。
裴斯礼再次打开了壁灯。
邱秋恍恍惚惚还没回过神,杏眼水润迷茫。
“做噩梦了吗?”男人低声询问。
他这才吸吸鼻尖,后怕地点点头。
小脸惨白,身体一直在细细发抖,看来是被吓得不轻。
裴斯礼扯了纸巾替他擦额头和脸上的冷汗,怜爱地摸摸他的发:“不要怕,那都是假的,只是梦。”
“……嗯。”
邱秋说不上自己怕什么,但就是怕,难受得想哭,但又不想在男人面前丢脸,所以梗着脖子不掉眼泪。
看他这样,裴斯礼稍稍掀开被子,绯薄的唇微张:“要抱一抱吗?”
就像很小的时候,小社恐做噩梦后窝进人怀里撒娇,讨要抱抱一样,他也可以在他害怕的时候抱住这块甜滋滋的小黏糕。
抱……抱抱?
和裴先生!!
邱秋小心翼翼抬起湿漉漉的眼,紧张地询问:“可……可以吗?”
真的不是自己太过紧张听错了嘛QAQ?
裴斯礼垂眸,眼瞳晦涩:“只是朋友间的安慰,没关系的。”
话刚落,他怀里塞进一个暖烘烘的小甜糕,馥郁的香气撞了满怀。
“……好!”
胸膛撞在男人硬邦邦的腹肌上,邱秋觉得胸脯有些奇怪的麻痛,但他没多想,抱着裴斯礼的腰把自己团吧团吧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眼。
一时之间,谁也没舍得说话。
鼻腔里是男人身上令人心安的草木淡香,耳畔是对方沉稳有力的心跳,邱秋慢慢冷静下来,他把圆滚滚的脑袋埋进男人宽厚的胸膛,小小声道谢:
“谢谢您裴先生,您真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嗯。”
裴斯礼收紧放在邱秋后背的手,将下颌轻轻靠在他头上,变-/态又痴迷地嗅闻着他的味道,竖瞳微眯:“没关系的秋秋,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
第32章
裴斯礼有些不对劲。
本就沉默寡言的人话语更少,态度变得冷淡,只不过视线一直黏到邱秋身上,直勾勾的,极具侵略性。
偶尔邱秋喝水的时候,放下杯子就能看到对方那双墨绿色的眼。被主人抓包,男人丝毫不觉得尴尬,反而垂眸看着那被含吮过的杯沿,喉结滚了滚。
这被林间食肉动物盯上的感觉让邱秋寒毛都竖起来了,他像只被拎住后颈皮的柔软小动物,无助又迷茫地瞪大杏眼,甚至傻乎乎给男人倒上一杯。
“要……要喝吗?”
修长苍白的手接过瓷杯,裴斯礼垂眸看着因为交替而微微动荡的水面,接着含住邱秋刚刚喝过那小块瓷白杯沿,滑动喉结吞咽。
末了,他用舌根小心舔舐完残存的甜腻气息,将瓷杯原封不动放回邱秋手里,颇有一种多谢款待的意味。
浓密的睫毛颤了颤,小社恐红着耳尖不知道作何反应,那被还回来的,冰凉的瓷杯在这一瞬间变成烫手山芋。
邱秋不明白裴斯礼为什么会对着自己喝过那地方下嘴€€€€是故意的,还是没发现?
他红着脸不敢多想,漂亮的脑袋轻垂,露出来的半截脖颈染上藕粉,青涩勾人。
回家的机票早就已经买好,时间定在下午。出发前,邱秋趁收拾的当口拿着从前台那得到的创口贴进了浴室。
警惕地锁好门确保不会被发现,他这才敢对着镜子撩起白色毛衣下摆,露出那羞耻又红肿的部位。
也不知道是过敏还是被虫子咬了,左边肿得厉害,夸张又怪异地突起着,在粉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触目心惊。
即使秋天衣服厚实藏的住不会被人发现,布料刮蹭着也会带来麻痛,让小社恐又羞耻又恼怒。
因为两只手要协作,他只能用嘴勉强含着毛衣下摆,对着镜子稍稍挺起胸脯,将创口贴撕开再小心翼翼贴上去。
初初碰上,疼得他嘶了一声。
疼痛的源头被小又窄的创口贴束缚住,邱秋觉得更加奇怪和不舒服,他伸出手不放心地按了按创可贴两端,防止它们在半途脱落。
希望可以坚持到他到家。
恰好门被裴斯礼敲响,男人低哑地声音透过门扉传进来:“邱秋?”
语调微微上扬,听得人耳蜗发痒。
邱秋瞬间像干坏事抓包的猫,翘着尾巴匆忙卷下毛衣下摆,洗了洗手才悄咪咪推门探出脑袋。
裴斯礼在门口等着他。
男人长身玉立,眼睑微微下垂,目光直勾勾落到他身上,眉眼很是清冷俊美。
看起来很是不好相处。
邱秋被他看得无端心虚,小脸酡红,仰着脑袋疑惑:“裴先生?”
你怎么会过来?
裴斯礼终于舍得收回一直黏在小社恐身上的视线,喉结微微上下滑动:“准备出发了。”
原来是这样。
邱秋乖乖点头。
机场是沈观云亲自开车送的,邱秋甫一坐上车,就看到副驾驶上臭着一张脸的邱枫。
脾气不好的小少爷不知又被谁招惹了,浑身是刺,冷着脸谁也不搭理,只顾着低头玩手机。
看到邱秋进来,他不动声色地坐直了些,也不顾着玩手机了,余光一直往后面瞥。
小少爷视线太过明显又毫不知收敛,邱秋不自在地动了动,干脆靠着窗闭上眼休息,装作没有看到。
从后视镜看到人闭上眼睡觉,邱枫彻底放下手机,侧身探头往后座看。
以前只知道邱秋是被赶出家门的可怜蛋,邱枫以为他会蠢笨粗鄙,过着连狗都不如的日子,上不得台面,所以他打心眼里瞧不上对方。
但和他想象中的恰恰相反,邱秋这个自己名义上的哥哥话不多但很是聪明漂亮,有自己的小脾气和固执,可爱乖巧的,就是让人莫名被吸引。
他不是那种被赶出温室后渐渐枯萎的娇花,反正靠自己过得很好。
邱枫看着那张薄粉的脸蛋,咬着牙啧了一声,正想开口把装睡的人叫醒,后背就猛然一凉。
抬头,他对上裴斯礼墨绿色眸子。
男人直勾勾盯着邱枫,眼底倒映着对方稍显扭曲的身影,明明对方散漫地撑着下颌没开口说一个字,但就是让人从心底感到畏惧。
邱枫牙齿打颤,慌乱转身坐好,重新低头玩手机,没再发出一点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