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伦斯难为情地回答:“没擦,我才刚进去就摔了……”
“那这一管现在还能用一次,等明天就不能用了,得让医生重开一份。”戴维把那管药拿在手上,情真意切地恳求,“让我帮帮你吧。”
艾伦斯惊慌地摇头,伸手就要去夺戴维手上的药膏,戴维把药膏藏到身后去,用近乎哀求的语气重复了一次:“让我帮帮你吧。”
“到现在为止,我还什么都没有为你做过。”
艾伦斯这次不肯妥协了,很执着地不愿意让步,戴维拉起他的手,贴在脸上蹭:“让我为你做点什么吧……”
艾伦斯眼泪都掉下来了:“你让我怎么把那种地方的伤口露出来给你看啊!”
那地方和身上的伤又不一样,身上伤得再重,缝合一下,上点药,包起来,外面看着也不会觉得有多么可怕。
可是那种地方,根本没办法包扎,只能定时的清洁擦药,艾伦斯每次自己看到都觉得样子恶心可怕,怎么能露出来给其他人看呢。
戴维凑过去吻掉艾伦斯的眼泪:“我不是别人,我是你的配偶,你受伤也是因为我,我有义务照顾你。”
“以后如果有了宝宝,你刚生产完,也是需要我这样帮你的,没事的没事的……”
戴维经过一番努力,终于哄得艾伦斯在他面前躺了下来,戴维上手帮忙往下褪病服裤子的时候,艾伦斯抓住裤腰挣扎了一下,戴维安抚着他,最后还是成功地褪了下来。
戴维起身从床头上取来了那盏小夜灯凑近了照明,艾伦斯觉得羞耻,就闭上眼,把手背搭在眼睛上。
戴维的手握上艾伦斯的脚踝,推开,借着小夜灯的亮度,这才看清了那道隐秘伤口的模样。
医疗鉴定中的轻度损伤,与平时认知中的受伤程度会有些出入,所以艾伦斯这里的伤情,比戴维想得要重一些。
那非常娇嫩的地方,被撕裂了个口子,后续虽然接受了治疗,但是仍然无可避免地在发炎肿胀。
这都是戴维摧.残蹂.躏后的结果,这创口的情状看得戴维心中像被针扎了一下似的,开始刺痛。
戴维取来辅助上药的工具,用镊子夹起棉球先给伤口消毒,棉球沾了消毒药剂,冰冰凉凉的,刚碰着那皮肤,就激得艾伦斯躲了一下。
“别怕,很快就好。”戴维安抚好艾伦斯,把药膏挤到棉棒上,开始动作缓慢轻柔地把药涂抹到那创口上面。
“按道理,都这么久了,应该结痂了的。你不让克莱尔给你帮忙,每天就自己弄,处理不好,这都发炎了。”
艾伦斯还保持着手背搭在眼睛上的姿态,一动不动地接受了戴维帮他上药的全程。
“以后要擦药,你就喊我,我过来给你弄。”戴维嘱咐他。
艾伦斯沉默不语地提上了病服裤子,把衣服上的褶皱都捋平之后才开口:“伤口结痂以后,就会像一条黑乎乎的虫子,你看了不恶心吗?”
戴维他有什么资格恶心啊!
戴维搂住艾伦斯:“我们不都是虫吗?”
艾伦斯固执地嘟囔:“我不是……”
戴维:“你就是!你是虫,我也是虫,我们都是虫;你是我的虫,我是你的虫。”
“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你的伤口就是我的伤口,你的虫就是我的虫,哪有人看见自己觉得恶心的?”
艾伦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我是蝴蝶……”
戴维:“蝴蝶没发育之前,就是一条毛毛虫~”
艾伦斯气得又把他修理了一顿。
艾伦斯揍完戴维之后,已经是深夜,他困劲上来,也就没了力气再去撵戴维走。
于是戴维就蹬鼻子上脸地,和艾伦斯钻进了同一个被窝。
戴维之前信息素一下子分泌过量,导致现在几乎不再分泌信息素了,而且他每天因为要跟克莱尔打交道,所以洗澡也洗的勤快,身上完全没什么信息素味道。
这也是艾伦斯现在慢慢地能接受他的重要原因,戴维深知这一点,所以在怀中的艾伦斯睡着之后,戴维却睡得并不踏实,他神经质地反复嗅闻自己,害怕自己会泄出一点刺莓果的味道来。
这手忙脚乱又哭又笑的一夜,终归还是过去了。
这一夜里,艾伦斯睡得前所未有地平稳,克莱尔的睡眠质量也得到了大幅提升€€€€戴维跑去和艾伦斯挤同一张床,然后他就霸占了戴维的病床。
虽说他平时确实总嫌弃戴维,但是那困顿午夜里,谁会嫌弃一张柔软又宽敞的床呢,克莱尔躺在上面开心地打了好几个滚,然后愉悦地睡去。
直到第二天顶着鸡窝头被戴维从床上薅了起来。
“脏小子!你把你的口水都滴到我的枕头上了!”戴维万分嫌弃地把枕头给扔了。
因为发质太软,所以只要睡觉不戴睡帽,头发就会炸的克莱尔抓了抓脑袋烦躁地从戴维的床上爬起来,打着哈欠地去隔壁准备洗漱。
但是临走之前,他特地多看了戴维一眼。
戴维已经冲完澡洗漱完毕,身上虽然还是穿着病号服,但是仪表已经打理得服服帖帖,胡茬全都刮得干干净净,就连鬓角也修理整齐了。
现在,他正站在卫生间里,对着镜子,左手发胶喷雾右手梳子的,给自己的头发做造型。
顶着鸡窝头的克莱尔:……
克莱尔又环顾四周,打量了一番,确定这是在医院里。
“先生,您今天,这是打算出院吗?”克莱尔诧异。
戴维虽忙,倒也还是搭理他的:“不出院,你有事?”
克莱尔小声嘀咕:“我还以为这是要出院了呢,不出院,瞎臭美什么呀……”
戴维手中动作停了:“你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没事,您忙着。”克莱尔随便搪塞了一句,就走出了戴维的病房。
克莱尔懒懒散散地回到了艾伦斯的病房里,洗漱完之后就拉着盖文去医院餐厅里吃早餐。
途中,克莱尔像是想起了什么,他问盖文:“雄虫是不是一种天生就特别爱臭美的生物?”
盖文:“不是吧,分人。”
克莱尔点点头:“我就知道,谁会跟他一样,和雄虫群体没关系,他就是自己特别臭美。”
盖文疑惑:“你在说谁啊?”
克莱尔:“还能有谁,咱家不就那一个雄虫。”
盖文这下算是明白了,戴维从前是体面的先生,但是前两天整日魂不守舍地,根本没有打扮的心思。
现在听克莱尔说,又开始“臭美”了,这个讯号分明就是,两位家主有和好的迹象。
这是好事情,盖文低下头去笑了一下,最后告诉克莱尔:“我以一个过来虫的经验证明,处于求偶期的雄虫,确实都是爱臭美的。”
克莱尔忽然心血来潮,他笑嘻嘻地装模作样用肩膀捅了捅盖文:“好哥哥,那以你一个过来虫的经验……”
“假如我是一个雄虫的话,就我这样的,能有那种又高大又漂亮的雌虫喜欢我吗?”
“能吗能吗?”
盖文对上克莱尔那双探求的眼睛,诚实地回答他:“你把你眼角上的那颗眼痂擦掉,说不定还有点希望。”
第136章
戴维给艾伦斯换了护工,每天病房清洁打扫消毒都亲自盯着,绝不允许之前卫生间地板有水渍残留这种事情再度发生。
艾伦斯就在戴维、克莱尔与盖文的多重照料呵护之下,日渐康复。
戴维起初只是一天两次的过来给艾伦斯擦药,艾伦斯开始觉得很羞耻,总是扭扭捏捏,戴维为了让他放开一点,于是就变着花样地夸他。
夸他粉粉嫩嫩地特别漂亮。
戴维第一次夸的时候,可是不得了,擦完药的艾伦斯直接把自己包进被子里不出来见人了。
戴维怎么喊都没用。
后来,戴维又多夸了几次,艾伦斯就,习惯了。
艾伦斯最后每次擦药都闭着眼睛躺在那装死,听着戴维把他夸得像朵花,脸颊烫的要着火一样。
他拿这个没皮没脸的流氓毫无办法。
戴维这段时间,也是尤其地爱招惹艾伦斯,哪怕惹得艾伦斯又羞又恼地揍他,他也依旧乐在其中。
戴维其人,有自己的分寸。
不分场合不分对象地耍流氓,那叫猥琐,扰乱公众秩序,应该抓起来;和艾伦斯独处时,跟自家小媳妇耍流氓,那叫情.趣。
他和艾伦斯都年纪轻轻的,新婚燕尔,搞点情趣日子才叫过得有滋有味。
至于艾伦斯一恼了就要修理他€€€€艾伦斯怎么可能会真下手揍他呢。
艾伦斯每次拳头落在他身上,手掌从他脸上擦过去,都把戴维修理得眉开眼笑。
艾伦斯爱他,三分力都不舍得用;好像是在打他,其实就是虚张声势,自己累得出一身汗,戴维一根毛都没伤着。
在艾伦斯的纵容之下,戴维愈发地爱闹他了。
闹一闹,艾伦斯也能活动活动,总比一直躺着不动强。
活动多了,饿的就快,吃饭也有胃口。
艾伦斯从前有心病,吃饭像个猫儿;来了这里住院,胃口更加小,跟个小鸟都有一拼了。
戴维之后除了每天帮忙擦药之外,还要监督着艾伦斯吃饭。
医院配好的营养餐,虽然味道上过于清淡了,但是好在营养均衡全面,戴维就连哄带骗地诓着他吃。
连续吃了几天之后,连克莱尔这么迟钝的家伙都能明显察觉出来,艾伦斯的气色好多了。
时间一晃,他们就在医院里足足住了半个多月。
警方的调查到了什么阶段,戴维不太清楚,只是偶尔从新闻里获知,这半月中,陆陆续续地抓了上百号人进监狱。
为了配合警方取证调查,凯森的遗体在豪格斯星球的殡仪馆里也冷冻了半个多月。
凯森一奶同胞的大哥乔伊不忍亲弟弟死后还要受这份苦楚,略花了点心思令警方放凯森的遗体回家。
因此,作为三弟,戴维不得不跟随着凯森的日程进度结束了住院,准备一路护送二哥的尸身回首都星。
接到贝斯特家允许他回家的消息时,戴维靠在床头上冷笑了一声。
趴在他怀里的艾伦斯也非常不满:“活人还要将就死人。”
戴维摸着艾伦斯的头发:“死都死了,以后没机会跟我们争了,就先不和他们计较。”
有什么好计较的呢,事实上,乔伊这种态度才是正常的吧。
之前他从凯森那里获知,老公爵在他婚后不久就中风了,所以他两个哥哥才有机会把他踢出家门。
现在,公爵家实际上就是他的大哥乔伊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