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勋不敢细看,收在了空间里。
这样的心意,不敢收。
洛勋的本意是想让他们把这件事当成工作,毕竟,一扯到工作,什么事情都会成为折磨。
万万想不到,三人将其做成了日记……
还挺乐在其中了。
这只灵器,是黎渡的手笔,不仅能够传递消息,还能定位。
之前三人在€€乾宗还好,现在到了外面,继续传信的话,很容易暴露自己的行踪。
洛勋大笔一挥:吾心甚慰,徒儿们以后可自行修炼,不必上交了。
总结一句话:作业取消。
跟洛勋想的不一样,三人不仅没有自由的感觉,相反,如丧考妣。
萧星河:“师尊为什么突然取消了这件事,明明半年来都好好的,难道他的伤势更严重了?”
南宫伯年试图分析,“灵器上有划痕,师尊现在应该是自顾不暇,我们修为太低,帮不上忙,如今之计,只有努力修炼!方能有帮上师尊的一天!”
萧星河怒了,“现在师尊危在旦夕,你现在开始修炼又什么用,几十年,几百年?你想用多少时间修到化神?等你修炼到了,师尊人都没了。”
江回生更加悲伤,“昂!”
“昂!
“昂!”
“别昂了,吵死了!”
“安静点!”
南宫伯年心情也十分压抑,“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萧星河道:“有比修仙更快的法子,那便是修魔,邪修之所以让人惧怕,就是因为他们进阶迅速,不到飞升的那一天,就不会有来自天道的惩罚。”
“你说的太轻巧了,”南宫伯年不同意,“想要修魔,就要先叛出€€乾宗。”
“叛出的第一时间,就会受到来自各大宗门的围剿,到时候人间待不下去,只能去魔界,魔界可比修真界残酷多了。”
“我们能不能活下来都不一定,更别论要救师尊了。”
萧星河笑了笑,“你怕了?”
“怕?”南宫伯年道:“不要用激将法激我,对我没有效果。”
“就算是叛出,也不能是三个人都叛出,”他缓声道:“师尊仁慈,若是知道我们是为了他才叛出€€乾宗的,定是会无比内疚,这并不是我们想要看到的。”
“大道三千,未必不能找到两全之法,”南宫伯年警告道:“这件事别说了,别提,我们要走正道,要救师尊,也要陪他一直走下去。”
江回生像是十分抗拒,在原地转圈圈,昂昂昂直叫唤。
“三天后,”南宫伯年道:“你定是要给我们一个解释,不然就是家法伺候了。”
“师尊舍不得动你,但是我们舍得。”
驴子不怕,驴子昂起了脑袋,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们。
傍晚了。
三人趁着夜色去了无双堡。
这个时间没有人,他们踩着剑,掩人耳目,直接进入了柳宅。
柳宅的牌匾已经老旧了,任谁也看不出来,这是最近才发生的凶杀案。
看这府内的痕迹,就好像已经沉寂了几十年似的。
一落地,驴子就抽了抽鼻子。
萧星河也敏感道:“这里有灵力的残留。”
只是一点点的痕迹,并不能直接判定。
南宫伯年拿出了灵器,在里面细细搜寻。
事情是在半个月前发生的,期间下过几场大雨,这使得府内的痕迹微微模糊,只有房间里保存的还算完好。
空气中灵力的残留,还存在着。
或许,他们再晚来几天,这丝丝缕缕的灵力也会消失。
血腥味,戾气,充斥着这个曾经金碧辉煌的府邸。
院子里的血迹消失的差不多了,但是房间里的血迹还是浓重的吓人。
更因为这段时间发酵的原因,气味十分难闻。
萧星河道:“这下手太狠了。”
南宫伯年也觉得如此,让他感到奇怪的是,灵器反馈的消息。
在半个月前事情发生的时候,整个院子里除了普通人的气息,就只有两个炼气期修真者的气息。
这灵器是师尊给的,可以探查到化神及以下。
除非是渡劫期大能,否则灵器绝对不会出错。
据他了解,这个炼气期修真者的气息,很可能是柳府的那对双生兄妹。
案件发生之后,他们的踪迹也没有人发现,是死是活都不清楚,下落不明。
南宫伯年有了初步的判断,这柳府发生的意外,要么是两个修仙者自相残杀,要么是有普通人出现,杀光了柳府。
要知道,就算是炼气期,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普通人杀死的。
这就是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想要修真。
这是一条和人类修行完全不同的道路。
他更倾向于,两兄妹修炼进了岔子,或是产生心魔,导致屠了满门,连一只狗都没有放过。
没有前辈指引,单独修仙,入魔的可能性很大。
就算是散仙,修炼的也是在修真界被验证过的稳妥的术法。
谁知道这柳家的修炼功法是从哪里的来的,若是那些被修真界判断为不可修炼的功法,他们突然走火入魔,也是有点可能的。
南宫伯年将自己心中的猜测说了。
萧星河觉得也有可能。
灵器继续报了,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这个院子里还有别的灵力的气息。
这可能就是任务颁布了之后,那些接了任务来的修真者。
平均每天一两个,这个宅子在主人死后,迎来了更多的访客。
颇有种黑色幽默的感觉。
灵器一直播报到了现在,在三人来之前,还有两个人的灵力出现过。
南宫伯年皱了皱眉头,进城的时候,没有感觉到这个城镇还有别的修真者,“不会是慕容府邸的那两个人吧?”
南宫伯年道:“很有可能。”
“他不是邪修?”
南宫伯年皱着眉头,“事实上,我们并没有看到他拿出万魂幡,也不排除只是故意吓唬我们。”
更重要的是,“我没有在那个人的身上觉察到戾气。”
作为一个邪修,还自称手里有万魂幡的人,他身上的戾气应该无法掩饰,还有看人的眼神,
他看人的眼神,没有杀意,被江回生惹怒的时候,也只有怒气。
现在想想,他说的惩罚,也只是将江回生变成了驴子而已,既没有伤他的经脉,也没有伤他的身体。
这个前辈有点奇怪。
萧星河突然道:“ 像是在恶作剧。”
说起恶作剧,他们倒是想起来了在树林的时候,那个一见他们睡觉就开始扔石头的前辈。
两者有异曲同工之妙。
难道是同一个人?
这个前辈一直跟着他们?
一有这想法,南宫伯年就很萧星河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眼睛中看到了一样的猜测。
江回生:“昂?”
两人怎么又开始不带他玩了?
“这件事疑点太多,我需要将现在的东西记录下来。”
南宫伯年拿着留影石开始在院子里转悠。
这个院子的假山、池塘、松树、梅园,都在叙说着这家主人还活着时候的富饶。
只是,现在东西还在,人没了。
萧星河拽着驴子的耳朵,跟在南宫伯年的身后,“卷宗里,那些人的证词,都在说这家人人缘极好,时常救济穷人,与人和善。”
南宫伯年嗯了一声,“还是个在短时间里成长起来的家族。”
柳泽堡刚来的时候带着妻妾三人,孩子三人,分别是大房的一双儿子,侧房的一个女儿,妾正大着肚子。
大房的儿子已经到了可以娶妻生子的年纪。
于是,这个家族,老子纳妾,儿子娶妻生子,开枝散叶,在短短的十几年时间,家族的人数迅速增加,很快就热闹了起来,可以被称为一个大家族了。
也在这个城镇站稳了脚跟,生活了下来。
萧星河冷笑了一声,“我不信他们家与人为善,有钱人哪有什么好人,这些钱财还不知道是从哪里搜来的民脂民膏呢。”
南宫伯年刚想开口,就听到了墙边传来了€€€€€€€€的声音。
“嘘,”他示意萧星河安静,自己则掐了个隐身的诀,将三人的身形隐藏起来。
在两人一驴的视线中,一个少年在高高的院墙上露了个头。
年纪不大,却带着成年人的流里流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