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束手就擒吧。”
“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呵,”洛勋嗤笑一声,拿出了更多的防护法器,将自己一层层的包裹起来。
这么大的响声,却没有其他人前来查看。
要么是两人在外面布了结界,不让声音传出去。
要么是两人笼络人心的手段太高超,让那些人对此不闻不问。
两种都有可能。
但是,没关系。
洛勋从来也不是期盼别人帮助的人,他更习惯靠自己。
更何况,现在还有裴明怀在身边,已经够了。
看着躲在防护灵器中的洛勋,两人脸上的淡定都快要裂开了。
他们真的是在攻击一个修士,而不是一只乌龟?
还是一只龟壳众多的乌龟。
不是说明栖仙尊光明磊落,风光月霁吗?
他就这么躲在里面?
不迎战?
若是洛勋知道两人的想法,保准要啐上一口。
你们玩阴的,还指望我玩莽的?
想屁吃呢。
洛勋此刻的身体并不好受,那种蚀骨般的渴望时时刻刻想要侵蚀他的理智。
若非有猫猫裴在,他现在估计已经开始发疯了。
一起死算了!
“同为化神,施主难道是不敢跟我动手吗?”
对于这样小儿科的激将法,洛勋乐了,“当我傻?你们两个有备而来,我为什么要顺了你们的意?”
打架可以有,但不是现在。
现在自己中了春/药buff,战斗力不稳。
就算是要拼死一搏,也要先消耗一下对面的灵力。
看着两人着急,洛勋淡定了。
空间里的防护法器不多了,但是还可以再耗一耗对方。
洛勋当即掏出了魔尊洗好切好的果子,往桌案上一放,“来猫猫裴,吃点果子,恢复一下体力。”
虽然他装作无事的样子,但只有贴在他身上的猫猫裴能感觉到他在微微的颤抖。
运用灵力,对他现在来说,还是太勉强了。
猫猫裴一咬牙,竭力运转体内的灵力,经脉都仿佛要撕裂,痛心切骨一般。
但他愣是一声未吭。
但就像是他能关注到洛勋的不对劲一样,洛勋也立马就发现了他的行为。
当即将猫从脖子上扯了下来,抱在怀里,传音道:“不许动,你先缓缓,不要勉强自己,相信我,我可以的。”
洛勋塞了个果子进猫猫的嘴里,果子灵气充盈且温和,能够修复筋脉,现在吃是再好不过了。
不仅给猫猫塞,他自己也吃,吃得很香,吃得很甜,吃得很馋,仿佛在做吃播一样。
不管现在身体有多难受,他都尽可能的不表现出来。
怎么能在两个煞笔的面前,展示出自己的弱势。
“你在拖延时间,”慧德笑了,“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你的其余徒弟不行,你的相好的也不行,他们怕是连你在哪都不知道呢。”
洛勋瞳孔一缩。
慧德恶劣的笑道:“不相信吗?我们现在可不是在絮前峰啊。”
南宫伯年解释道:“师尊是化神,徒儿怎么会大意呢。”
为了消除所有的不稳定因素,他直接整个山头都搬走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洛勋才没有及时察觉到异样。
动静很大,但也可以确定,这个落脚点,不会有人发现,不会有人打扰。
其余两人,修为太低,不足为惧。
而,就算魔尊察觉了,也不能轻易找到这个地方。
这段时间,足够他们生米煮成熟饭了。
更重要的是,修真者在有魔气的地方,可是会束手束脚的啊。
就算师尊现在还能行动,却不能在没有学习特殊功法的情况下吸收掺杂着魔气的灵力。
他们现在很有优势,这就是他们为什么如此胸有成竹的原因。
“我们可以有很多时间。”
南宫伯年笑得完美,眼中却并没有什么感情。
“佛子,快点撕破结界,让我们能和师尊面对面说说话啊。”
“徒儿心里可是有很多话想要和您说啊,有些迫不及待了。”
“有话就说,有屁快放,本尊又不是听不见。”
此话粗俗,南宫伯年却笑得更开心,“能够让清雅绝尘的明栖仙尊说出如此粗俗的话,真是难得啊。”
“对师尊来说,我是不是特别的?”
“特别的蠢。”
南宫伯年道:“现在激怒我,对师尊您来说,可不是明智的选择。”
洛勋乐了,“激不激怒的,你难道还会改变态度?”
“说不定的,”南宫伯年不由自主的舔了一下嘴唇,“师尊要不要试着讨好我?”
“原先是我在卑微的讨好师尊,现在……真想看看师尊讨好的表情。”
“讨好?”洛勋嗤笑一声,“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啊,以前对你们如何,难道都忘记了?”
“你们什么时候需要讨好了?”
黎渡恨不得把心捧给几人,殚精竭虑为三人考虑,就换来一句讨好?
要是那样撒娇般的言语,能换来这样的资源,怕是整个€€乾宗的人都要争先恐后的前去“讨好”了。
骂人要揭短,洛勋当即道:“你是忘了当初是怎么被本尊带回絮前峰的了。”
南宫伯年出生在一个落寞的皇室,外戚干政,权臣掌握朝廷的话语权,皇室只是个吉祥物而已。
内忧外患的国家,资源并不均衡。在宫中,踩低捧高更是常事。
别说他是不受皇上宠爱的冷宫皇子了,就算是皇上喜欢的太子,活的也不痛快。
在遇到黎渡之前,他正在被人欺负。
平时,只要埋头挨打,等他们打累了,他就能休息了。
只是那天,打人的孩子兴奋了起来,竟然要将他推进深井里。
那里葬了诸多冤魂,别说他只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就算是个成年人,掉进去了之后,没有人救也别想活着上来。
南宫伯年知道这次不是沉默就能躲过去的了,当即挣扎起来,将附近的一个孩子推了进去!
随着那个孩子落水,其他的孩子也慌乱了起来,喊人的喊人,拉他的拉他。
趁乱南宫伯年逃跑了,一路跑一路哭。
他杀人了……
可是他不杀人,就要被杀。
他死死咬着嘴唇,口腔里全是血腥味。
那是权臣的孩子,在宫里可以横着走。
他把那个孩子推到了井里,等到被人知道了……
他的死期也就到了。
“我不想死……”躲在佛堂供桌下,南宫伯年泪流满脸,用手捂住嘴,“有没有神仙在?”
“求求神仙,救救我。”
他小声祈祷着:“只要能让我活下来,让我做什么都行,我给您做牛做马!”
看到这一切的明栖仙尊在佛堂中现身,肤白貌美,谪仙一般。
他说:“别怕,你不会有事。”
他说:“那个孩子还活着,你不用有罪恶感。”
他说:“想修仙吗?愿意跟我走吗?”
那个时候的南宫伯年瞪大了眼睛,看着仙人疯狂的点头,“我愿意!我愿意!”
“我会一直追随着您,您让我做什么都行!”
明栖仙尊只是摇摇头,“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你只要好好活着,好好修炼。”
南宫伯年道:“我会的,我会好好修炼,会变得很厉害,会永远跟在你的身边。”
小孩的话真挚单纯,仿佛加上一个永远,就能不会变似的。
只是,当年那个惶惶不可终日,那个承诺着永远的孩子也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