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听了全程的方鹿野沉默站在那,槽多无口,不知从何吐起。
他哥的恶趣味,真的是越来越严重了。
之前还说什么“读心这事被宁骆知道可能会有不好事情发生”,现在自己有充分的理由怀疑是他哥想逗人家玩才不说的。
宁骆跟路庭洲分享完,又去找方鹿野,开心得像只偷偷藏了好多零食超级富裕的花栗鼠。
方鹿野拿了他一块蔓越莓饼干,深沉叹了口气。
宁骆疑惑:“你咋啦?”
方鹿野瞅他一眼:“以后不叫你小矮子了,叫你小傻子。”
宁骆一蹦三尺高:“把饼干还我!”
方鹿野一巴掌糊他脸上把人推远,用牙撕开包装袋三两下将饼干塞嘴里,€€瑟得晃了晃手里的塑料袋:“没了。”
宁骆气哼哼白了方鹿野一眼,走了。
他一转身,方鹿野立马吐出舌头,眉头高高皱起。
我靠,这么甜,加了多少糖啊?
方鹿野想到路庭洲更不爱吃甜,幸灾乐祸去看他哥。
只看到路庭洲撕开包装纸咬了口更为甜腻的马卡龙,略顿了顿,然后若无其事吃了下去。
手去摸旁边的矿泉水瓶。
方鹿野笑得想死。
让你再死装,你俩互相折磨去吧。
这些都是手工饼干,保质期不会太长,宁妈妈还特意发消息来说让宁骆跟剧组的朋友们分一分,大家喜欢的话下次还做。
路庭洲和方鹿野好像不太喜欢甜食,只能拿了一个,轮到苏万潼的时候,她看到各色各样的饼干眼睛都亮了,双手合十搓了搓:“骆宝,我可以多拿点吗?每一个都看起来好好吃。”
“当然可以。”宁骆抓了好多给她。
还分给了安静坐在角落里写东西的宋南一些,对方受宠若惊谢谢他。
苏万潼觉得此时自己就是最幸福一女的,抱着满怀的饼干嘿嘿笑了几声,想起个事:“对了,你给我饼干,我正好有个惊喜送给你。”
宁骆好奇:“什么惊喜?”
苏万潼刚要说,那头场务就喊宁骆,让他别吃了赶紧补妆上场。宁骆应了声赶忙起身。
“那等你下了戏我再跟你说,”苏万潼卖了个关子,“是关于你最近的新墙头方斯宁的。”
宁骆对她比了个ok的手势匆匆走了。
宋南抱着饼干,戳了戳苏万潼:“可是这样对路老师是不是不太好?”
他还谨记这俩人隐婚的事情。
苏万潼伸出根食指,摇了摇:“你不懂,欣赏帅哥是每个公民的应履义务。我们只是看,look,not kiss,又不做别的,路老师生气就是他不懂事了。”
再说了,这俩人左看右看都不像隐婚的样子。苏万潼观察了这几天,发现更像是宁骆自己口嗨。
就像自己也会对着每一张帅哥照喊老婆是一个道理。
宋南似懂非懂。
苏万潼又说:“但你别学哈,让你女朋友知道可不好。”
宋南红了脸:“我跟她,还不是女朋友。”
苏万潼敷衍:“知道了知道了,你俩是网友。没看出来,你小子还思想超前搞个网恋。”
他俩在这边聊得热火朝天,宁骆在那头痛不欲生。
“导演,我真的不行啊啊啊啊啊啊!”
孙学斌也没想到,宁骆最难搞定的不是演技,而是他恐高。
这幕戏是东厂查出了当晚行刺之人的幕后主使,人证物证俱在,新帝下令问斩。男一号丞相杜卿却觉其中有异,暗中让裴驰一留心。
裴驰一伤势未愈便夜探大牢,从行刺之人身上发现线索。往下追查却得知是东厂不满新帝野心,打算除之后快另立幼子登基。
问题卡在了夜探大牢这里。
宁骆死活就是不想上房梁 ,死死攥住道具组老师的手,生怕对方直接给他升上去喽。
孙学斌苦口婆心地劝说:“你想想,你刷一下从房梁上跳下来帅气落地,那身姿,那动作,多好看啊。”
宁骆一听还要跳下来,嘴唇哆嗦得更厉害了:“我这辈子只上一次房梁。”
孙学斌:“什么?”
他咽了咽口水:“绳子一挂上吊的时候。”
【让我死吧让我死吧让我死吧!活着还不如死了,外星人什么时候攻打地球!乌拉圭入侵的袋鼠能不能像老婆饼里的老婆一样一剑刺进我的胸膛让我早登极乐?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上辈子当牛做马这辈子还来当牛马!】
“……”
孙学斌扭头对场务说:“庭洲呢,你去把他找来。”
路庭洲一来,宁骆立马松开道具老师改拽着他的手。
就算这时候,宁骆也不忘占点便宜。
【呜呜呜呜老公,你摸摸我的心慌不慌】
路庭洲看着他惨白的脸,一时又好气又好笑。
还有心思想东想西,看来不是太糟糕。
他拍拍宁骆的背试图让他放松,上下打量了下房梁的高度:“五米……”
宁骆立时打断他:“五米已经很高了,我增高鞋垫穿多了都恐高!”
路庭洲沉默一瞬,无奈开口:“我先带你上去试试,不行我们就找替身。”
孙学斌皱皱眉想说什么,被路庭洲一个眼神制止。
宁骆磨磨蹭蹭。
【我知道这部戏要吊威亚,但我没想到这种高度的会这么快呜呜呜呜,让我做个心理准备】
他看路庭洲在穿装备,说:“其实……我自己调整一下就行,用不着替身,你也不用上来。”
路庭洲没回他,穿好装备后对道具组略一点头:“麻烦了。”
宁骆脚一离地,吓得双眼紧闭,四肢在空中使劲扑腾,捞住身边的东西就手脚并用死死缠了上去。
底下传来一众吸气声。
声音提醒宁骆自己干了什么,但他真的不敢放手,闭着眼连声说:“我就抱一下,我没别的意思,一会就松开。”
随后,他的胳膊被握住。
坚硬的指骨都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握住他,好似个支撑般让人心安。明明是冬天,指尖冰凉,宁骆却觉得整条手臂都高温灼烧起来。
酥麻感顺着两人的接触点蔓延至后背,让他耳根滚烫,一时忘了害怕。
耳边只能听到自己放大的心跳声,和路庭洲的呼吸声,若有似无,时轻时重。
宁骆抿紧了唇,觉得难为情,慢慢松开了对路庭洲的钳制。
却被制止了动作。
“松手干什么。”
宁骆都不敢睁眼,过近的距离让路庭洲说话时的气流拂在耳畔,吹动耳朵上细小的绒毛,带着润湿的木质香钻入宁骆的鼻腔。
连声音都是像是耳边的低喃细语,擦着耳膜,清冽好听:
“不是害怕么,抱着吧。”
宁骆大脑直接宕机。
等到了房梁上都没反应过来,路庭洲让他睁眼就睁眼,让坐下就坐下,傻兮兮看着对方。
路庭洲略带担忧:“吓傻了吗?”
宁骆缓缓眨眼,回过神来。
心底的一声高分贝尖叫差点把路庭洲送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靠!这就是右心室把全身的静脉血通过鼓动的右心房进入肺部跟肺泡附近的毛细血管亲密贴贴吸入氧气变成鲜红动脉血流淌在肺静脉中泵入左心房回到左心室的感、觉、嘛!再来一次!】
路庭洲:“……”
这么多年肺循环都没忘,生物老师知道了一定相当欣慰。
宁骆一瞬间觉得自己充满活力,打了鸡血站到了房梁上:“我好了我可以,我能跳了。”
【不就是区区五米吗,算什么东西。来!大不了断条腿!】
“……”
路庭洲还是没忍住,轻笑一声。
事实证明,适当的奖励有助于激发人的潜力,宁骆心一狠直接跳,一条就过了。
剩下的就简单多了,躲避狱卒,追查真相,一口气演了下来。
等下了戏,宁骆已经累瘫了,裹着军大衣喝水。
他喝着喝着,发现苏万潼一直在对他笑,非常不怀好意。
宁骆警惕:“你干什么?”
苏万潼拉长语调,笑着说:“路老师的私教效果不错嘛,这亲自上手指导的就是不一样。”
让她磕到了吧,嘿嘿。
宁骆脸立马红了:“你闭、闭嘴!”
“我不、不闭,”苏万潼学他说话打磕巴,笑着做了个鬼脸,眼看宁骆要恼羞成怒,赶忙说起正事:“哎哎,我刚才跟你聊的事情还没说完呢,就方斯宁那件,你还想不想听?”
宁骆当然想听:“那你说。”
苏万潼:“就是我有个好姐妹来着,她家里特有钱,最近要过生日,听说邀请了方斯宁去,我想着那天咱们放假,也去瞧瞧热闹?”
宁骆眼睛一亮:“当然可以!对了,你姐妹叫什么呀,喜欢什么?我挑个礼物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