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代文里男扮女装 第17章

江柏“嗯”了声后,拾起饭盒就要走。

只抬步时袖上紧了下。

低头看过去,一截细细的指节正捏在上面。

不知道是不是皮子太白,江柏几乎能看见上面的黛色血管,“怎么了?”

宋尔拽着他衣袖的力道紧了紧,“我要两碗。”

江柏想到中午她连一份粥都喝不完,眼神里不觉就带了点质疑。

宋尔看出来了,鼓了下脸颊,“我胃口好不行啊?”

江柏其实也觉得她吃的少,“那我一会儿带两份回来。”

说完就走,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宋尔见他又是这样,扑腾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脸色很有些差。

一直等到江柏回来,都还在气着。

江柏似乎也能看出来几分,递饭盒的动作有些迟疑,“给。”

宋尔不接,“你吃的什么?”

江柏把右手的的油纸包摊开给他看了看,“馍馍。”

“配咸菜?”

宋尔接上。

江柏道:“晚上没咸菜。”

宋尔接过饭盒,连盒盖都没揭开,就说:“我吃不完。”

江柏张嘴,还没开口就被打断了。

“你是不是要问我吃不完为什么还要两份?”

江柏跟个呆楞子似的点了点头。

宋尔本来是很生气的,可看着他这个模样,那些气又被抵消了,“不许问。”

他说不许,江柏就真的不问了。

宋尔吃了一个鸡蛋,又喝了几口汤,接着把饭盒递了过去,“喏,吃不完的,你帮我。”

江柏动作停了下来,看着他。

宋尔被看的不自在,“不能浪费粮食。”

江柏不是笨,他只是情绪相对来说要贫瘠一些,看着递到眼前的饭盒,沉默了下,但还是接了过来。

宋尔托着下巴道:“你把馍馍泡进汤里,会软和很多。”

江柏照做。

宋尔见他对自己的话都有反应,忍不住道:“你刚刚在外面跟周臣都有那么多话说,怎么到我面前,就成闷葫芦了?”

“我有那么讨厌吗?”

他最后那句说的有些小声,听着好像还有些难过的模样,江柏抬眸,“不讨厌。”

只说了这一句,就接着吃饭了。

宋尔等了半天就等来了这一句话,他瞪着眼睛问:“没啦?”

江柏“嗯”了声。

宋尔又觉得自己的气消的有些早了,他指尖点点饭盒,“可是、我跟你说话,你都只嗯嗯哦哦这样子回我的话,我会很无聊的。”

要是旁的人这样说,江柏理都不会理一下,他不想说话的时候通常谁来都撬不动他的嘴,除非是自己愿意。

可面对宋尔,又说不出很严厉的话。

放下饭盒,“要怎么样才不无聊?”

宋尔伸出右手,比了个三。

江柏看不懂。

“三个字,”宋尔眨了眨眼,浅色的眼珠子里透出狡黠来,“每句话都要超过三个字。”

她这样灵动,比先前叫不醒的模样要可爱太多,江柏想了想,直到宋尔忍不住催他了,才说“好。”

“你刚刚犯规了,”宋尔凑近道。

江柏是很少笑的,可现在却不觉就笑了出来,“好,知道了。”

“念在你初犯,就没有惩罚了,”宋尔很有派头的抱着胳膊,“但是俗话也说,事情可一可二,却不可以有三四,你知道的吧?”

第22章

“那、我还有一次免除权,对吗?”

江柏从她的话里提炼出这个信息。

“是还有一次,”宋尔点了下脑袋,“可你之后要是还这样的话怎么办啊?”

江柏想了想道:“你可以罚我。”

宋尔觉得他真的很笨,哪有人这么轻易就把主动权交到别人手上的,“人一开始做自己不擅长的事,就是会很不适应的,循序渐进就好了,为什么要罚你?”

“我答应了你,没做到,那就是错了,”江柏脸上一副很平常的模样,“做错事,就要受罚。”

宋尔有些诧异于他的逻辑,“那万一我提了很过分的惩罚,你也要答应吗?”

江柏说“是。”

宋尔不是喜欢追根究底的人,可听着江柏的话,忍不住道:“你怎么会这样想?”

江柏凝视着他,过了很久,才道:“以前就是这样的。”

宋尔追问,“以前是什么时候?”

江柏看着他,又不说话了。

宋尔也回看过去,眼睛甚至睁的比他还要大,“怎么了,不能问吗?”

气势半点儿不输的。

看着她的气势汹汹的模样,江柏胸中才涌出的那股闷窒感被无声压了下去,“5岁的时候,家里没有吃的了,那个……女人让我去找,我最后没能把吃的带回去,所以罚我晚上不能在炕上睡觉。”

“后来教我认字,说错一个,会被打十下手板。”

“冬天去山上捡柴火,没捡够的话,回家就没人开门。”

……

一桩桩,一件件,具体的不能再清晰。

宋尔听的一阵心惊,“5岁?”

他的声音放的很轻,打心底里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小孩子的经历。

江柏“嗯”了声,他说完又想起答应宋尔的话,想添两个字,可又实在不知道添什么。

宋尔却没注意这个,他手指握紧,以为江柏是被欺负了,很有些气愤,“那个女人是谁?”

江柏身子侧了下,带着自己也没发觉的闪避心理,“爸的妻子。”

他的用词有些奇怪,不说是自己的什么人,而是用父亲的妻子指代。

宋尔刚刚升起的气愤一冷,蓦然觉出了些怪异,按照常理来说停到这里是最好的,但他想起江柏的遭遇,还是问了下去:“那不是……你妈妈吗?”

回忆往往能把人扯进难解的漩涡,江柏闭了下眼,唇角逐渐压平,“她从来不让我跟弟弟叫她。”

宋尔还想要接着说,江柏的情绪却随着回忆,逐渐压抑了下来,“饭快要凉了,以后再讲,可以吗?”

他这样半耷着眼皮,几乎带着种生人勿近的孤独冷峻。

宋尔望着身形高大、眉眼却骤然沉寂的男人,轻声道:“可以过来一点吗?”

江柏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但还是依言往前挪了挪。

宋尔伸出手,放在了江柏宽阔的肩膀上,很亲近的动作,却并不含一丝轻佻,“在地上睡,冷不冷?”

那双藏了琥珀的眸子里带着江柏看不懂的情绪,但并不讨厌,“不记得了。”

“那手呢,疼吗?”

江柏握住手掌,没答话。

“肯定很冷,也很疼,”宋尔跪坐着,轻轻给了他一个拥抱。

带着怜惜的抚慰。

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叫江柏的心也跟着变得奇怪了,明明刚才还在往下沉,可在宋尔抱过之后,好像又慢慢的浮上来了。

就那么自然而然的,想到了以前见过的春天树,在向着阳光时,枯败的枝杈总能发出一点新芽。

自顾发着怔的时候,宋尔已经松开了。

像是一阵温煦的风,吹在树叶上,哗啦啦的响,可也只是短暂停留,来了又走,江柏垂眸,骤然觉出些空落。

“以后都不提惩罚了。”

就在江柏情绪还没抽离的时候,耳边传来了宋尔的话,他抬起漆黑的眸,说“好。”

“但你以后要是很敷衍的回我,我就要叫你江哥,”宋尔大声宣布。

“咳咳……”江柏听到他这个决定,没忍住变了脸色,“等等。”

“怎么还要等等,”宋尔振振有词,“说起来还是你占便宜了呢,平白无故的就多了个美丽大方、温柔体贴的妹妹,旁的人想要还没有这种待遇的,你可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

使劲儿往脸上贴金的宋尔夸起自己来一点儿不害臊。

江柏耳朵有点儿烧,“可是……不能。”

宋尔鼓着嘴巴,“你就知道说这不行,那不行的,问你原因还老是藏着掖着,好像见不得人似的,以理服人的道理懂不懂啊?”

“我不管,今天你不跟我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我是一定要叫的。”

“哥哥、哥哥、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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