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了。”周盛被气笑了,仰起头把高脚杯里那一口酒喝光:“得,给你面子,我不和你计较。”
说着抬起手悄无声息的拍了张耀的臀一下,还极其不要脸的捏了捏。
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想翻白眼,张耀偏开头,耐力极好,硬是忍着没露出破裂的表情。
这时候有人拿着酒杯走过来和周盛打招呼,周盛接过酒,没喝,放在旁边,和那人聊了一会儿,只听对方问起:“听说周公子和秦公子关系不错,我怎么没见你们聚在一起?他倒一直和那位……”
那人说着安静片刻,失笑:“我记得那位是叫白鹤?他们……?”
“他们什么关系你直接去问他们。”周盛眯眼,烦躁的靠着椅背:“都来找我打听,我看起来很好套话吗?”
他今天已经遇到好几个人来问他秦€€和白鹤的关系。
明眼人其实都看得出来,这些家伙就非得找人打听清楚,更甚至还有人奇怪,说为什么没听秦家露出风声。
周盛觉得这些闲的没事干的家伙才奇怪,人谈恋爱,就必须得告知天下是吧?煞笔玩意。
呆在人多的地方就是烦,周盛放下二郎腿站起身,转身拉上还在观望会场的张耀,不容拒绝的扯着对方往人少的地方走。
张耀本来想挣扎,还是算了,他跟着周盛到酒店内部,乘电梯去七楼,冠家的婚宴会进行到很晚,给出席的宾客们都订了房间,周盛拉着张耀回房,关上门就朝张耀压去,埋头在对方脖子上咬。
力度还不小,张耀嘶了一声,周盛动作顿了顿,倒是轻了些。
“你刚刚到底在看什么?”周盛抬头,他又不是傻,怎么没发现张耀刚才一直在观察会场。
周盛有时候觉得自己挺莫名其妙,他总认为张耀给他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压着张耀左爱时,对方也渐渐不会反抗了,甚至那双眼里似乎还有种游离在外的情绪,仿佛对所有的东西都不在乎。
这让周盛没来由心烦,他总觉得张耀这家伙会一个不注意就溜掉,还会溜得很彻底。
“我劝你想好再咬,alpha标记alpha可不是闹着玩的。”张耀后仰,声音淡漠,这让有脾气没处发的周盛心里涤荡起伏,强压住那些莫须有而来的暴躁,他盯着张耀问:“回答我,你刚才到底在看什么?”
张耀面无表情的注视周盛那双满含阴郁的眼睛,偏开头:“没看什么。”
说着不等周盛再爆发,抬手按住周盛的嘴:“嘘,别说话。”
温暖的手掌覆盖在唇上,以及那低声细语,这让周盛顿时呆滞。
只见张耀侧头靠在门上,似在仔细听什么。
酒店房间的隔音效果做的很好,他们刚才进来得匆忙,门前柜台上被撞掉的装饰框卡在门缝隙里,这门其实没关紧。
其实方才出电梯后,张耀发现转角有人,是谁他没看清,但声音听着耳熟。
在房间里听,那声音越来越近,局促的脚步声混合着还有争吵的动静,是两个人。
张耀贴着门,心里预感不妙,拉上周盛往屋内去。
“操,去哪?!”周盛被张耀扯着走,他看看没关紧的房门,想到什么,眯眼拉住要跑进浴室的张耀,将人带过来钳住脖子,压低声:“去浴室那不等于白送?万一遇到乱搞的,他们肯定会洗澡啊。”
张耀蹙眉,仰头:“那藏哪?”
“跟我来。”周盛松开搂着张耀脖子的手,将人往衣帽间最边上那间空置的衣柜领,拉开柜门,双手掐住张耀的腰把人举起来:“进去。”
张耀攀着手藏进柜里,他下意识伸手拉门,不料被周盛拦住了门,不祥的预感犹然而生:“你干什么?”
他以为一人一间,周盛该去隔壁。
“我还没进去。”周盛挑眉,双手攀着柜子,轻轻一跃就上去,柜子不大,两个alpha挤在里面完全是身体贴着身体,柜门好不容易关上,房间的门紧接着就被推开,没一会儿听见关门声,接下来就是争吵声,没吵两句那两人就滚到床上,边滚还边在吵。
张耀在黑暗中摩挲出手机,打开调低光亮,找到录音。
抬眸间,发现近在咫尺的周盛一直盯着自己看。
要是换做平时,张耀完全可以淡定的面对对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此刻两人挨得太近,呼吸交织,嗅得到对方的信息素,他反倒有些不自在。
都是alpha,闻对方的信息素并不好受,这种感觉让两人都有些烦躁。
张耀偏开头,将注意力放在房间里那两个人。
听声音已经能猜到是冠嘉峪和白潞,那两人并没有真的发生什么,只是在床上纠缠了一会儿,接着又开始吵架。
“你明明和我说,不会利用我们的孩子!!冠嘉峪,你变了!你为了得到冠家和公司变得丧心病狂!!”
“白潞,你要我怎么说你才相信?我不是利用我们的婚姻,是只能这样,以后你和孩子才能过上好日子。”
“就算你没有公司没有冠家那个位置,我们一样可以过得很好!!”白潞大吼:“我问你,如果我们没有这个孩子,你是不是就不会这样做?!!他是我们的孩子啊!他还是个没出生的宝宝啊!”
“你先冷静,我们先把今天的婚宴结束好吗?我之后和你解释……”
“你骗我!你根本没和我说会办这么大的婚礼,那么多宾客,我还看见白鹤了!!”白潞边哭边说:“就连记者都来了好多,我是傻子吗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你想干什么?!你之前没和我说过这些……”
“冠嘉峪,你不是很喜欢我吗?”
“你说话啊……”
外面沉默了,又是一阵缠绵悱恻,衣柜里两个alpha万般难熬,张耀和周盛的身上都起了汗水,也不见那两人有结束的意思。
张耀看了眼时间,距离婚宴开始没多久,也该结束了,终于又十分钟,外面安静下来,冠嘉峪哄着白潞离开了房间。
彻底没了动静,周盛一脚踢开柜门,早已快挤爆的信息素一涌而出,张耀撑着身体大口喘气,还不忘怼一句:“他们没去浴室。”
跳下去站在地板上的周盛扯了扯胸前的衣领,挑眉:“我又不是他们肚子里的蛔虫,他们没去就没去呗。”
张耀:“………”真他妈混蛋,果然是故意的。
张耀坐在柜子上缓气,他把录音发给白鹤,然后跳下去,侧身看了看房间,有点乱。
周盛蹙眉:“这是老子的房间,滚床单不去自己屋,随便看到一间房就敢进,真他妈操了。”
“宴会要开始了。”张耀看时间,提醒:“走吧,下去。”
与此同时,一人一只耳机听完录音的白鹤和秦€€面色各有不同,秦€€拿掉白鹤耳朵上那只耳机,掐断录音:“果然,和我猜的一样,冠嘉峪的确想利用他和白潞的婚姻,而且就现在来看,白潞是不乐意的。”
白潞当然不会乐意,一直崇尚高洁的小白花怎么乐意自己的爱情和孩子与利益沾染关系?
白鹤将录音删除,放下手机:“宴会要开始了,我们过去吧。”
第74章
随服务生进内场落座,白鹤瞧见坐在对面的南钰,对方微笑的和他打招呼,方才南哥和秦叔忙得抽不开身,现在才有时间松口气,白鹤对南钰笑了笑,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衣领。
对面南钰愣了一下,埋头看着自己,原来是别针歪了,他抬手要整理,旁边的秦维回过身,帮南钰重新戴好别针。
白鹤收回目光,恰时手里的手机响了一声,点开来看,是南哥。
南哥:[谢谢小白鹤的提醒。]
白鹤埋头打字。
Death:[蓝玫瑰别针很适合南哥。]
那边的南钰脸都要笑开花了,秦€€察觉了微妙,侧过头低声问:“你们在干什么?”
白鹤摇头:“没什么,婚礼要开始了。”
经他这么一提醒,秦€€又将注意力放在婚礼舞台上。
这场婚礼很盛大,该所酒店是当市最著名的酒店,其中,婚礼主题最为出名,光是能提供这么大的场地就足够让人叹为观止。
内场布置以半童话半浪漫式风格装饰,场地宽敞且布置精美,华丽的巨大水晶吊灯精致宏伟,内场遍布花艺装饰,每一处细节都彰显出高贵与优雅。
宴会的菜肴也经过精心设计,菜品摆盘极具艺术,每一道菜都像是一件艺术品,现场的音乐由专业的乐队提供,他们演奏的曲目营造浪漫而热烈的派对氛围,提供给在场每一位嘉宾欢愉的情绪。
一切看似都那么的恰到好处。
但只要仔细看,就会发现,四周角落里,二楼看台上,有不少携带单反摄像机的人,电视台记者、各种各样平台上颇具有名气的博主,藏着的,甚至根本不藏就大大方方拍,处处皆是。
这些人中可能有一部分是宾客中的某些老板安排的,但秦€€白鹤他们都知道,绝大部分准备拍摄上传网络平台的人,都多应该是打算自导自演的冠家安排的。
今天肯定会有场重头戏,而此刻,各平台的直播已经开始。
好像还挺刺激,白鹤转回头,他和秦€€的位置背对舞台,得侧过身才能看到舞台上的情况,那样太费脖子,他一点也不想侧身扭头。
放空目光发了会儿呆,察觉到手心被捏了一下,白鹤抬起眼皮,旁边的秦€€埋头看他:“累吗?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白鹤摇头:“宴会还没开始。”
秦€€勾唇:“不是吃桌上的。”他说着从兜里拿出一块巧克力,撕开包装,掰一半捏着喂白鹤,巧克力轻轻抵着白鹤的下唇,秦€€故意戳了戳白鹤的唇,下陷了,果然很软。
“张嘴。”他笑盈盈的对白鹤说。
餐座上不只秦家这六位人,其他几位业界大老板见状,脸上充满了笑意,南钰双手撑着下巴,他可喜欢看这俩孩子相处。
“……”白鹤盯着秦€€看,顺着对方的话张开嘴。
巧克力入口即化,浓郁但不腻,很好吃。
只见秦€€将另外一半收好,说:“等会儿要吃饭,这一半之后再给你。”
白鹤唔了一声,正是这时候,舞台上,司仪已经开始宣读开场白,白鹤嘴里含着那半块巧克力,没什么心思听那些话,也不想转身,就这么安静的坐着。
司仪讲完一段就热热场,兢兢业业,终于到了最关键的部分,新人alpha与omega在司仪的引导词下缓缓步入婚礼现场。
在一阵热闹掌声之中,白鹤抬眸看见舞台另一端,穿白色高定婚礼服的白潞挽着冠嘉峪的手,脸上盈着浅笑,随旁边身着白色西装的冠嘉峪一同从花门外入场。
白鹤的位置离舞台近,他仿佛发现,白潞目光扫过他的时候,笑容僵硬了一下。
新人出场,场面很是热闹,受邀来此都是有礼节有身份的人,再如何也不会大肆讲话,但八卦之魂人人皆有,不大肆,就压低声音小声蛐蛐,就像白鹤左后方不远处,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小姐,声音压低了在交流。
“那omega,听说是怀孕了,我说怎么冠嘉峪会这么快着急结婚呢。”
“啊?婚前孕啊?那冠嘉峪人品不怎么行啊,怎么不戴套呢?这A有点……”
“得了吧,人冠嘉峪不是负了责吗?都和这个omega结婚了,你知道那个omega是哪家人吗?白家!就白裘家里那个,上赶着巴结冠家都排不上号!我猜怀孕就是故意设的局!”
“你可别乱说,万一他们是真心相爱呢?你怎么把人家omega想得那么坏?心思好狭隘哦。”
“你管我呢?反正我就觉得这omega配不上冠嘉峪!”
“你好傻逼啊操……”
白鹤将注意力收拾回来,转头看着舞台上,白潞站在司仪和冠嘉峪的中间,捧着花,脸上还是近乎僵硬的笑。
小腹的确已经有点显怀了,看样子白潞怀孕的事情,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是白家故意流出消息的?为了让这次婚礼炒得更厉害?还是在暗地里为娶了不门当户对的omega找借口?反正怎么看都是拿白潞和孩子当挡箭牌,冠嘉峪自己倒是落了个负责人的好名声,真是可笑。
婚礼到了交换誓言,冠嘉峪和白潞在司仪的见证下交换戒指,白潞似乎快要哭出来了,不知道是感动还是什么,那表情完完全全是在强颜欢笑,要哭,又仿佛要笑,看起来有几分滑稽可怜,宣读誓言的时候,声音都在打颤,所有人都在拍掌给他鼓励,白潞在冠嘉峪的注视下,只好强笑着说:“抱歉,我太激动了,我今天……太激动了……”
所有人都觉得他是真的很高兴,毕竟能攀上冠家。
只有白鹤他们明白,白潞这是自作自受,到了追悔莫及的时刻。
他可能在想,要是当时坚强一点把这个本来就来的不合时宜的孩子打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