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昔就像被四头饿狼逼到绝境的小白兔,小心翼翼地退到墙角位置,讨好似的看向几人:“主人……们,别生气……”
“主人们?”顾城亦勾了勾唇,“如果四个主人同时发号施令,你听谁的?”
乔昔已经紧张地快要哭出来了。
委委屈屈地望着四个男人,眼眶红红的,仿佛下一刻就要蓄出眼泪:“我也不想这样的啊……”
说到这里乔昔就觉得委屈。
碰上这种奇奇怪怪的女仆店就算了,这四个人居然赶在同一轮齐上阵!
明明点过项目就可以交钱走人的,却非要死缠烂打地赖着不走……
现在还要指责他!
他也很辛苦的好吗?
他们当他想这么费力不讨好地同时服务四个顾客吗!
“我有什么办法!”乔昔眼泪果然落下来了,白皙的小脸被泪水染湿,红彤彤的眼尾可怜巴巴地垂着,睫毛都湿成一簇一簇的,“你们就知道欺负我……”
最后一句话果然已经染上哭腔了。
小女仆就算再不乖巧,恨不得把他捧在手心的四个男人也不会怎么样的。
只是心里有点怨气,没想到这样的怨气居然把小家伙惹哭了。
离的最近的沈郁想要安慰他,正准备伸手去抓乔昔的手腕,就被顾城亦眼疾手快地挡开了。
“好啦好啦,我不生气了。”顾城亦柔声看向他,似乎想走过去抱抱可怜的小宝贝,“就算你还有别的主人,我也不生气……”
然而还没等他碰到乔昔,卢航一突然拽住了他的衣服。
没有对上顾城亦不耐愤怒的视线,而是平静且柔和地对乔昔道:“没关系的,我来并不是为了质问你,只是有点担心……”
宋尧在门口看得一愣一愣的。
这些老男人们一个比一个会啊!刚刚还一副怒气冲冲恨不得把小美人摁在地上打屁-股的表情,现在意识到竞争了,就马不停蹄地示好?
小年轻宋尧虽然没吃过猪肉,被几个老油条上了这么深刻的一课,也该见过猪跑了。
于是他连忙上前,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就想着怎么把乔昔骗回自己的包间去:“这是你的店啊,没人敢欺负你的。”
“正好我想好了新的点单项目,你要不先陪我过去?”
三道凌厉的视线朝宋尧投射过来。
这又是哪来的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什么时候轮到他插一脚了?
顾城亦睥睨了宋尧一眼:“论先来后到也应该是我第一个到的,哪里轮得到你?”
宋尧正打算不甘示弱地怼回去,卢航一突然打断两人的话,提出了一个折中方案:“乔昔服务了这么久也很累了,让他继续一个一个服务也不现实,不如我们几个就凑合一下随便点个项目完成这一轮吧。”
卢航一这么说当然是有私心在的。
他的到店位置排的靠后,真要按照顺序来服务,肯定要好久才能轮得到他,到时候乔昔还不知道要怎么被前面几个狗人吃豆腐。
倒不如大家都在一起,有他盯着,想必这三个混蛋也不敢乱来。
沈郁也赞成:“如此甚好。”
最好能留在他的房间,等把这三人赶走,小女仆兴许还能哄他睡一睡。
四人各怀鬼胎,倒是勉强达成了共识。
就是盯着酒水单吵了半天,不知道该点那一项€€€€
“选撒娇吧……”
“不妥,对每个人都撒娇一遍,乔昔岂不是很累?”
“要不选换装?”
四人一致转头,视线落在乔昔破损的大-腿袜上,然后十分默契地给换装的选项打了叉。
最后还是顾城亦做了决定:“打赌吧,选【女仆之打赌】这个项目。”
“算上小女仆,我们可以五个人一起游戏。”
打赌游戏的规则很简单,属于朋友聚会常玩的小游戏。
每个人伸出一只手,五根手指代表五次机会。
轮流说出一件自己做过但其他人没做过的事情,另外四人如果与提出者有相同的经历就算获胜,如果从没做过这样的事情,就要收起一根手指。
最终五根手指完全变成拳头的人打赌失败,另外四人可以任意提出一个惩罚项目。
乔昔听完规则介绍,觉得这个打赌的项目倒是没那么难。
也许是抱着侥幸的心理,乔昔并不觉得他会是那个接受惩罚的人。
只是他没有料到,这四个男人虽然各怀鬼胎,但目的都是一致的€€€€
欺负小女仆。
嘴上说的什么不会欺负你啊、你不要害怕啊都是骗人的。
男人只会一个比一个狗,用最狗的一面来欺负小可怜,还偏偏装作一副温柔关爱的样子。
终于,随着游戏进入状态,乔昔也终于意识到自己掉入四条狼狗的陷阱了。
宋尧第一个说:“我身高186厘米,没我高的收起一根手指。”
顾城亦耸了耸肩:“我188。”
卢航一推了下眼镜:“我187厘米。”
沈郁也道:“我虽残疾,但曾经平躺着测量过身长,大约有八尺零一寸,不知如何换算成你们的厘米数?”
卢航一打量着他,点头道:“每个朝代一尺的长度不一样,估计你们和汉代一尺长度差不多,就按23厘米算,你也超过186厘米了。”
所有人都朝乔昔看过来。
这几个人肯定是故意的!
他怎么可能跟他们比身高啊!
于是只能可怜巴巴地收起一根细细白白的手指:“我……我只有172厘米。”
下一个轮顾城亦,他先是温柔地安慰了乔昔几句,然后无情地说:“我从来没穿过裙子。”
还穿着女仆装小短裙的乔昔:……这难道不是在针对他吗?!
收起两根手指,乔昔只剩下最后三次机会了。
偏偏卢航一又来了一句:“我十岁之后就没有再哭过了。”
刚刚才哭过的乔昔:……
可怜巴巴的小女仆竖着两根兔子耳朵似的白皙手指,祈求似的朝沈郁望过去,希望他能说出一个没那么残忍的答案。
沈郁垂了垂眼,平静地说:“虽然我双-腿残疾,但小腿还是长了稀疏的毛发。”
哪个男人腿上没有汗毛的?
但……乔昔没有。
这一点是沈郁切切实实体会过的。
光滑、白皙、绵软。
果不其然,乔昔又欲哭无泪地落下一根手指,然后气哼哼地望向面前四个男人。
轮到他了,他必须说出一件让他们四个必输无疑的事情。
只思考了半秒,乔昔就脱口而出:“我穿了粉色的打底-裤!”
四个男人目光同时幽然地落在乔昔被裙摆盖住的腿根处,喉结滚了滚,甘拜下风地各自收起一根手指。
获胜后沾沾自喜的情绪并没有持续几秒,乔昔就注意到了男人们眼底一触即燃的深意。
他好像……说错话了。
他只顾着想怎么赢,只有他穿了裙子和打底-裤,只要说出这一点,对面四个男人肯定会输。
只是没想到……【粉色】和【打底-裤】仿佛踩在了几人的命门上。
好像每个人都想把他裙子撩开看看似的。
乔昔羞红了脸,连忙不经意似的捂住裙摆,转移话题道:“该……该谁了?”
小家伙只剩下最后一根白皙的手指仍然竖着。
也就是说……只需要一个机会,就能让乔昔成为被惩罚的那个人。
四人眼底都闪烁着跃跃欲试的暗色光芒。
顾城亦低声道:“我先来说吧。”
他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也知道自己想听到的那个答案或许永远不可能到来,却还是鬼使神差地看向乔昔的眼睛:“我有喜欢的人。”
另外三个男人也都怔了一下。
或者用炙热的目光看向乔昔,或者垂眸躲闪,但毫无意外的,另外三个男人都没有放下手指。
他们和顾城亦一样……都有喜欢的人。
甚至喜欢的是同一个人。
乔昔怔怔的看着对面四个岿然不动,等待他给出答案的男人。
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有些没来由的心虚。
“就剩你了小昔昔。”顾城亦低声问,“你有喜欢的人吗?”
这是乔昔第一次思考这个问题。
他从来没有恋爱过,懵懂地分不清喜欢和依赖的关系。
如果依赖就是喜欢的话……那他是喜欢徐擎、于深的同时,还喜欢顾城亦和卢航一吗?
不可能的。
没有人能这么花心。
乔昔觉得自己不可能同时喜欢上这么多人。
对他们的这种依赖或许就像是对亲人和朋友的感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