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场风云莫测，12个球员同时动作，而每一个动作的细节谷川又都不容放过，这需要相当的集中力和观察力，几乎没有人能在认真观察时兼顾其他事情。
于是今天的球场上便出现了一道奇观，赛场上热闹非凡，替补区热烈应援，而夹杂在两边中间，位于替补区最右侧的位置却像是凹进去了一小块，炙热情绪在哪里一下停滞，然后极速下坠冷却。
与合宿之前相比所有人的动作都更加流畅了，团队之间的配合也默契了很多。
谷川冷静的观测着一切默默的想着，同时在心里同步更新着所有人的数据。
谷川平静的时候是没有什么表情的，他唇线抿直，墨色的眸子专注的盯着赛场上的一切，溢不出一丝情绪。他就像是一个绝缘体，明明身处热闹体育馆的中心却又离得很远很远。
为场上发挥出色的队友喝彩加油的菅原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谷川€€€€说实话，他不回头看一眼总感觉谷川就要消失了，而且看着谷川一个人站在边上默不作声，呆呆的看比赛菅原总是觉得怪变扭的。
明明是一家人啊！
终于，在菅原第14次侧头后他终于忍不住了。菅原上前一步一把拉起谷川的手朝里边拉了拉。
已经观察完更新完数据，开始百无聊赖猜最终比分会是多少的谷川一脸懵。
“哼哼～”菅原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谷川你怎么可以在一边偷偷偷懒！既然今天不上场，那作为光荣后援的一份子当然要好好加油啦！”
看着谷川满脸的惊恐菅原嘿嘿一笑，脸贴过来在谷川面前越放越大，“来吧！一起喊！乌野！加油哦～！”
谷川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被带着摆出了一个奇怪的，他前半辈子从来没做出过的诡异动作，然后…
看着菅原前辈布林布林的期待眼神，超级不擅长拒绝别人的谷川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他只得抖着声开口，“乌…乌野，加油。”
脸蹭的一下全红了。
嘿嘿嘿，起了逗弄心思的菅原看着谷川心想，真可爱。
第38章 角川1
乌野的第一场比赛结束的较快，他们下一场的对手还在比赛中。众人围在消防门处，一边吃着东西补充体力，一边看着。
赛场上，高大的身躯只是轻轻跳起，脚甚至还没离地多远手就已经超过了对面竭尽全力的拦网，然后轻轻一推，球应声落下。
哨声响起，比赛结束。
日向和仁花不由得同时发出惊叫，一侧的旭更是满脸冒汗，感叹道：“凶器…这样的身高简直就是凶器！”
日向连头发都在止不住的在颤抖，他抖着声说：“唔啊...两米，好高啊啊！”
山口：“201公分对163公分吗…”
果断无视日向'四舍五入我有163！'的抗议声，月岛快速得出了答案，“差了整整40公分啊。”
说着，做为在场唯一一个不需要担心身高的人，他看着还在微颤的日向，勾起一个颇显嘲讽的微笑，“这个身高差紧张紧张也是难免的，不过到时候场上可别又被情绪控制住大脑…阿拉，已经在紧张了啊”
山口忙出来救场，他轻轻扯了扯月岛的衣角，“阿月，可以了，到时候日向真的太紧张就不好了。”
“没事没事。”月岛摆了摆手，“单细胞生物上场就会好的。”
山口还是有些担心：“万一太紧张又变成青城练习赛那样…”
月岛也一僵。
看着逐渐虚脱的日向仁花立刻出言拯救，“40公分也就和hello citty 差不多而已，没有差很多哦！”
月岛：“这算是在安慰吗。”
“不过我们乌野除开月岛本来身高就都不高啦，我们的强大之处也并不是依靠身高的，不要太伤心哦。”缘下一拍日向肩膀，认真安慰到€€€€终于来了个稍显靠谱点的安慰人士。
“的确。”田中摸着下巴，一副正在严肃思考的样子，“我177，大地前辈178，影山181.9，日向和西谷…先省略吧…”
田中话还没说完，西谷先一巴掌用力拍向了田中的后背，“喂！什么叫做把我和日向省略掉啊，再怎么样还是没有到能被省略的地步吧？！在球场上我们可是最显眼的诶！”
田中麻利的滑跪，“我错了，西谷你大人有大量就饶过我吧！”
边上的山口想了想，“这么一说首发里身高在180以上的只有旭学长、影山和阿月啊…诶，不还有谷川前辈吗？他应该挺高的吧？”
谷川正站在一边发愣呢，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他一个激灵，转头看了过来。
“对哦！还有谷川呢。”田中快步向谷川走去，”谷川技术又好又…”
但还没完全走过去他欢快的声音一顿。
诶？田中的视线不断的在自己和谷川之间来回扫动。怎么感觉今天的谷川比自己还矮一点点，今天自己穿的鞋子有那么高吗？
他问道：“谷川你多高来着？”
谷川眨了眨巴眼睛，声音里满是疑惑，“175。”
对于高一男生来说这是一个相当正常的身高，但放在男排里。
…
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隔了好久才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叹声。
“诶€€€€？！”
田中不可置信的凑近，仔细用手比划了一下，的确，谷川是比自己矮了一点，但怎么可能？！在他印象里明明谷川是…
他努力回忆着，谷川总是独立于团体之外，能近身相处的时间好像都是在球场上，在记忆里他更像是一团球技高超的马赛克。
明明相处了这么久，居然连谷川多高都能搞错吗？！田中相当有挫败感。
山口也走到谷川身边，两人并肩站着谷川明显比他矮了一截，“真的诶！”他惊叹着说，“谷川前辈突然变矮了？”
“是因为量的时间太久了，这段时间长高了吧？谷川你是什么时候量的？”
谷川一脸的莫名其妙，但还是回答道，“我一直是175，是上个月末刚量的数据。”
对于自己的身高谷川以前也纠结过，有一段时间还每星期都量一次希望自己快快长高。现在虽然没那么在意了，但作为给谷川拓北报告内容的一项，还是会定期测量的。
“诶€€€€？！”
缘下扶额，“所以为什么你们会以为谷川很高啊，他又不是橡胶人，身高也不会忽高忽低。”
刚刚第一个下意识把谷川归为180+的山口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下意识就觉得谷川前辈肯定很高了。”
“都怪谷川总是冷着脸啦！热涨冷缩…不对哦，冷是缩小啊…反正谷川乍一看上去总是不近人情的样子，当然就会把谷川的形象放大啦！”
西谷叉着腰说着，一副教育小孩要好好和其他人相处的威严架势€€€€明明通俗意义上他才是像小孩子的那个。
日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有时候我也会不自觉的忘记西谷前辈的身高…”
“翔阳！”西谷秒回头
日向忙摆手，解释道，“是因为西谷学长真的很厉害，集中力完全都在球技上了！”
西谷原本抓狂的神色一收，瞬间挂上了感动的泪水，“翔阳！”
“谷川你总是一个人呆着，不和大家一起没有对比当然就没有什么印象了，只远远看的话谁都挺高的。”缘下一把揪住谷川，活像一个担心自家小孩交际能力的操心家长，“所以说要多和大家相处哇！”
菅原总结：“所以说大家之所以会觉得谷川很高，是因为谷川'冷冰冰'的还总是一个人行动，大家对他的记忆都是都是远距离印象，和实际有出入是吗？”
众人大力点头。
菅原一拍手，严肃得像是得出了什么重要的科研成果，“那决定了，为了避免这样的乌龙再次发生，我们得多和谷川贴贴…啊，不对，多和谷川好好相处才行！”
现在的谷川困于缘下手掌心，完全就是只被拎起后颈肉的黑色猫猫，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只能机械点头。
经过刚刚的插科打诨，大家对即将到来的二米巨人的恐惧明显减轻不少，情绪也都稳定了下来，各自找了地方坐下抓紧间隙时间休息。
当然，乌野众人说什么也不会再让谷川坐在边上了，谷川在缘下鼓励的眼光下坐在了最里面的位置，乌野包围圈的中心。
虽然谷川早已把乌野的大家划入安全区范围内，再怎么贴贴也不会应激，但…
谷川从包里掏出一支能量棒撕开，一脸空白的吃着€€€€坐在最中间对于他来说挑战还是有点太大了。
身后，菅原靠着墙，微微眯眼看着眼前的乌野众人。
这样一来应该就没问题了。成功把大家的视线从两米的巨型敌人转移到谷川身上，谷川月岛这种向来稳定的自然不必说，其他人也没有刚刚那么紧张了，应该不会出其他岔子了…吧？
原本还在认真解决能量棒的谷川似有所感，回头看了眼。
*
“哟，两个小朋友还在看啊。”围裙老头早就注意到了边上认真观赛的两个男生。
和其他明显是学校同学应援和走马观花的观众不同，这两个人似乎认准了乌野，乌野下场他们两就放松下来靠着栏杆聊天，乌野上场就认真观赛。
程立迷茫的回头，指着自己，意思是：是在喊我吗？
围裙老头哈哈大笑，“是的是的小哥！你们两是来给乌野应援的吗？”
程立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其实是今天才开始看，还挺厉害的不自觉就一直看下来了。”
“对吧！”围裙老头豪爽的笑着，“那个小个子相当了得吧！跳得那么高，我偷偷和你说，他的绝技还没拿出来呢～”
绝技？一听到这种词程立的中二之魂就开始熊熊燃烧了，他往围裙老头边上凑了凑，“您给详细说说。”
“这种事情当然是要自己看才能体会得出来啦！”围裙老头神秘一笑，“下一局他们对上的正好是两米的高个子，会很精彩哦～”
边上，李知抬头瞥了一眼这边，满头黑线：这个交际能力也是相当恐怖的了。
“您两位也是乌野的粉丝吗？”程立有些好奇，问到。
围裙老头和边上的白发老爷爷虽然看上去精气神都还很足，但显然已经脱离了中青年的范畴，这个年龄段还会来追春高，还是地区的第一轮预选赛，难道说是成员的长辈？
“我的话也算吧。”说着，围裙老头一戳边上的乌养老教练，看他看过来后朝程立介绍道，“这位是乌野的老教练，当年带领籍籍无名的乌野登上全国舞台的传奇式人物～”
乌养老教练朝这边微微致意，程立也忙弯腰鞠躬，“您好。”
居然能在观众席遇到教练！程立有点激动，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
“乌养你也热情一点嘛～好歹也是你孙子带领队伍的第一个粉丝诶！”围裙老头再戳了戳转回头的乌养。
“吸引人的不是态度是实力，看比赛就好了。”乌养老教练一顿，“他们上场了。”
“行行行，你说得有道理。”围裙老头也趴回栏杆上，还不忘回头和程立说，“就站我边上吧，这里视角好。”
“好的！”程立拉着李知匆匆上前。
这一场谷川是首发。
谷川站在场边，头顶的灯有些晃眼。
明明是同一个体育馆，他的感觉却和上一场时截然不同，酥麻的感觉从骨头缝里透出来，心脏遏不住的快速跳动着。
谷川清楚的知道，现在的自己有点兴奋过头了。
他不是第一次上场比赛的愣头青，他经历过太多比赛，甚至不止一次的登上过中央橘色球场，按道理在比赛中情绪失控这件事发生在谁身上都不应该发生在他身上。
但…他又怎么能不急躁、不兴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