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一乱,兰山远的灵力效用就变得一般了。
原本能轻松压下去的魔性,半天都还在为非作歹。
早就习惯的问泽遗倒觉得还好,毕竟这点疼痛他早就习惯。
但兰山远的神色越来越差,手也在微微发抖。
“对不起。”
他突然俯下身,额头与问泽遗的额头相贴,眉心红钿微微发亮。
问泽遗安慰的话噎在了嘴里。
意识总比行动来得直白,更能反映他真实的念头。
额头相贴的瞬间,他的识海自觉地同兰山远的识海接触。
他识海中的水火灵力不明所以,还朝着另一片识海欢快地流动,而充沛的木灵力涌入他的识海,以极其强硬的态度压住魔性。
他头皮一阵发麻,呼吸急促。
识海彻底交融,这是双修中灵修的第一步。
魔性带来的不适褪去,取而代之的生理性的快//感,从颅内顺着神经往下。
识海内作乱的魔性眨眼间消散,他的识海内恢复了山清水秀。
识海本能地朝着另片识海靠近。
可问泽遗还没来得及看清兰山远识海的模样,兰山远便触电般迅速地起身。
他的识海想要贴过去,可兰山远的识海却迅速瑟缩退缩,像是在恐惧朝着他敞开。
可就算这样,快//感依旧缠绵着挥之不去。
他五感尚且麻木,不清楚自己身上如何,但能看出兰山远身上,现在满是属于他的灵力。
水灵力还算安静,可隐约冒头的火灵力在兰山远身边绕来绕去,像是在占据领地,又像是在炫耀。
幸亏没做到最后,他不敢想象真的彻底交融,会有多么失态。
勉强还能自持,问泽遗定了定神,看向兰山远。
兰山远面色瞧着还好,可透过昏黄的光线,能看到他站得非常僵硬,显然并没表面上这般自如。
剑修的灵气极其活跃,横冲直撞钻进他的识海,一定会刺激到兰山远。
“我没事了。”
问泽遗的声音已经恢复,只是还带着藏了情欲微哑。
兰山远没看他,只是往后退了几步:“早些休息。”
问泽遗也没说话,只是目送他走入门中,轻轻关上门。
他站起身来,打开窗户深呼吸,迫使自己冷静。
难怪兰山远之前会提议双修,双修远比他想得更有效。
只是不知兰山远的识海究竟为何回避,他分明也想要靠近。
夜风吹得他冷静下来,问泽遗想去屋外打些水洗脸,却在路过墙边时,隐约听到了微弱的声音。
已经极其微弱,明显是在压抑着。
按理来说不该去窥探师兄隐私,可他头脑乱作一团,鬼使神差地贴着墙去听。
像是难捱的轻哼声。
问泽遗如遭雷击,微微瞪大了眼。
这声音他听过。
梦里的兰山远不安分地磨蹭得湿漉漉时,他在兰山远的腰上,坏心眼地掐了下。
兰山远也是这般轻声地低吟。
带着兴奋,淫//靡、乖顺又压抑。
第64章 天道
问泽遗没敢再听下去。
一方面冒犯了师兄,一方面冒犯好不容易冷静下的自己。
没人能听到这种声音还坐怀不乱。
尤其发出声音的人,还是平日端庄的兰山远。
他心慌意乱地走到桌边,茶杯里的水还是兰山远给他倒的。怕他睡不着,所以兰山远没放茶叶。
已经放了有会的水早已发凉,问泽遗一股脑喝下去后,喉咙登时有些痒。
他轻轻咳嗽了声,连忙捂住嘴。
心中有鬼,做什么都觉得奇怪。
这墙连隔壁的低声呻//吟都听得见,更何况是咳嗽声。
屏住呼吸后,原本就敏锐的五感再次提升。
纵使他不想再听,也被迫听到了墙外传来的声音变了。
低吟声戛然而止,可似有似无的呼吸突然粗重了些,又很快被压抑住。
眨眼间,兰山远的卧房再没传来声音。
此时,问泽遗无比恨剑修极强的感知力。
他甚至能猜到刚刚发生了什么,以及兰山远现在的模样。
刚刚隐约有布料摩擦的声音,兰山远应该是躺在床上,正在平复心绪。
他口干舌燥,可又没法堂而皇之出门去接水。
一墙之隔,兰山远远比他想得更难熬。
他太想要了。
想要问泽遗。
想要他粗暴地对待,使两人得以最紧密的相贴。
只是声轻咳都能让他难以自抑,兰山远蜷缩成一团,贪婪地挽留身上问泽遗的灵气。
问泽遗的灵气比他本人还主动些,亲昵地蹭着兰山远,笼罩在他身边。
他的嘴唇被咬出血,极力不发出声音。
兰山远仍然有些不满足,但还是强撑着捞起干净的衣物。
刚和问泽遗接触过,衣服上似乎也有他的气息。
问泽遗不喜欢熏香,但身上常年有很干净的淡香。
像是刚晒过太阳的草地。
听到换衣服的声音,问泽遗坐在床头,背挺得比修炼时还直。
又过去会,隔壁传来开门的响动,像是兰山远出了卧房,不知要去做什么。
听到关门声,问泽遗松了口气,直挺挺躺在床上。
兰山远一走,他身上被迫压下去的火也不受控地起来了。
就着梦里的画面,问泽遗蒙着被子,也潦草地对付了下。
很难想象有人能单纯地灵修,能忍住不滚到一起去。
清早,阆山下了场雨。
天才蒙蒙亮,问泽遗神清气爽地起床。
昨夜瞧着狼狈,实则他最后睡得很好。
庭院里的落叶昨日才扫过,但由于雨带着风来,又垂下不少。
抱着本剑谱坐在屋檐下,问泽遗随意挽起发,只堪堪让银色长发不会垂落在地。
他的薄唇轻轻勾着,脸色红润,有几缕乱发遮着眼睛,被草率拨到一边。
胸口处坠着避水珠,问泽遗向来喜欢改从各处得到的饰品,可兰山远送的项链,他却一直没动过手。
这些天他被兰山远带来的吃食胖了几斤,但瞧着并不明显。
手腕处凸出块骨节,白皙的手背隐约可见青筋。问泽遗的手指修长,带了很薄一层剑茧,恰好被书页遮得严严实实。
哪怕天上阴云密布,他的眼睛总是亮的。
像是没有杂质的灵石,只要略有些光,就能析出剔透的质感。
问泽遗看了会书,背后传来开门的声音。
“下着雨,先进屋去。”
兰山远语调一如往常,像是昨夜并未发生任何事般。
问泽遗回眸,也露出个笑。
“我感觉挺好的。”
他拍了拍身畔:“师兄,坐。”
好歹安分调养这么久,兰山远记他吃药的时间记得比他都牢,怎么都该有成效。
瞧见他手腕处白皙,关节也不见薄红,兰山远这才坐在他身畔。
“最近天太热,难得有凉快的时候,就想出来透个气。”问泽遗继续翻着书。
其实还有层原因,两人要是在昨夜灵修的屋里碰到,怕是免不了多想。
兰山远微微点头,只是陪他坐着。
细雨带起薄雾,薄雾中隐约冒出缕艳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