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句话,主角受为我抛弃孽徒 第129章

在场的不光有中土的修士,也有北境宗门,和一些其他地方的大宗。

赐翎代表着苍雀族,也在修士们之中。

兰山远取出透明的卷轴,交于问泽遗手中。

卷轴上不断浮现出各大宗门的名字,忽明忽暗。

抬眸看向满堂修士,问泽遗目光如炬。

“魔荼毒我人族修士,欺我人族子民,而今更是公然挑衅人妖二族,使两族立于危难之地。”

“摧元丹不除,九州一日不得安宁。”

“今日我与诸位道友在此立誓。”

他松开手,卷轴浮动在空中,缓缓地展开。

“持明宗上下一心,誓定北境、破魔障,取作乱者性命,还九州清明太平。”

他提起玉笔,毫不犹豫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持明宗问泽遗,愿以身为焰,入虎狼之穴、百丈魔窟。”

莫且行咧嘴笑了笑,也签下龙飞凤舞的字。

“持剑之人不畏敌强,唯怕己懦。”

“持明宗莫且行,且听副宗主差遣。”

赐翎咬着牙,低声说妖族话,也歪歪扭扭签下名字。

“苍巽山,赐翎。”他搁下笔,大声喊着。

他要还苍巽山彻底的安宁。

其他宗门的修士们被氛围感染,也纷纷承诺签字,原本黯淡的卷轴登时发出耀眼的银光。

卷轴转了一圈,落在兰山远怀中。

“今日在此,我为诸位作见证。”

兰山远垂眸掐诀,宛如出世谪仙。

“违天契者,将受天命责罚。”

卷轴上覆盖着灵力织成的锁链,锁链缚紧,将天契彻底密封。

签了契,原本踟蹰犹豫的各个宗门没了顾忌,情绪反倒高涨起来。

“多谢诸位。”

北穹剑阁的修士眼眶微红,朝着众人行一礼。

上下一心,万难皆平。

其他宗门的修士先行离开,偌大的议事堂空空荡荡,只剩下了四人。

“现在,我们走!”

赐翎兴致高昂,巴不得马上收拾行李直捣魔族老巢。

“臭小子,哪能说走就走。”

莫且行瞄了眼他,恭敬地问兰山远:“宗主,请告知我们该何时出发?”

遇到不好定夺的大事,向来都是让宗内修为最高的术修进行卜算。

“我卯时已问过卦,后日最合适。”

“这么快?”

问泽遗收敛住脸上公式化的笑。

“才不快,我还想马上走。”赐翎反驳,“早点走,早点抓住他。”

“师兄说后日,那就后日走。”问泽遗不理他,只是示意莫且行先带着赐翎离开。

早些走也好,能提早适应北境苦寒的天气。

莫且行得令,干脆地拎着赐翎出了门:“走了,出发前我再教你个刀法。”

赐翎闻言,果然不挣扎了。

“真的?我要学!”他眼睛发亮。

重重闷响过后,两人的大嗓门被隔绝在外。

“我给你备了纳戒,放在桌上。”兰山远全然不在意刚才的巨大动静,只是看向问泽遗。

“纳戒里面灵石足够,你们到底不是同族,一路上住店挤在一间屋,终归不合适。”

问泽遗心领神会:“我知道了,到时候要是得住店,我们单独住一间。”

虽然他只听说过男女不能住一间,没听过不同族不能住一间。

“路上当心。”

兰山远把情绪收敛得很好,就像只是单纯地关心问泽遗。

问泽遗环顾了圈四周。

议事堂早已无人,外部嘈杂的声音也渐渐远去。

他往前了半步,轻轻抱住兰山远。

兰山远面上温柔又公式的表情骤然碎裂,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会早回来的,也会多给师兄写信。”

温热的怀抱很快抽离,问泽遗笑得眉眼弯弯:“我会想师兄,师兄也记得想我。”

“嗯。”

兰山远像是忘了接什么词合适,连着嗯了几声。

“那我先走了,还有行李要收拾。”

“好。”

等到眼前人离开,兰山远垂眸看向自己的手臂。

师弟刚才揽过,很轻很轻地抱着。

他的眼中全是欢欣,低着头都难以维系住表情正常。

与此同时,远在数十里外的水年镇里,男孩在暗巷中睁开眼。

他的瞳中漆黑如墨。

眨了眨杏眼,男孩整理好破旧的衣衫,控制着傀儡躯体,跌跌撞撞朝着阳光下走去。

问泽遗正在小筑收拾行李。

兰山远得去忙着和其他宗门修士打交道,所以这回只有他自己收拾。

因为是暂离,他没打算把自己的书和笔墨搬走。反正兰山远的隔壁屋是给他的,现在是往后也是,和沈摧玉没关系。

纳戒放在桌面上,被午后的阳光一照,刺目得极其显眼。

问泽遗拾起纳戒,看了眼其中内容。

饶是早知道兰山远有多少灵宝,他还是被纳戒里的内容惊到。

各种御寒和驱魔的法器琳琅满目,最低也有三品,最高甚至有九州都没几件的九品灵器。

而且兰山远怕他看不懂怎么用,还用正楷字写了厚厚一册说明,说明详细到来个赐翎都能看得懂。

而纳戒里藏的灵石,更是多到问泽遗都无法快速清点。

这不像是拿来给他住店的,倒像是给他盘下百来间客栈挣钱用的。

兰山远像是志怪书中带着宝石珍珠回巢的上古灵兽,把天材地宝都塞在了纳戒里面。

见不到兰山远,没法让他把灵石取出来。

问泽遗只能等着遇到兰山远,再和他商量。

可兴许是兰山远刻意不让他还纳戒,整整两日,问泽遗都没见到兰山远。

离开的日子如约而至 。

不知兰山远何时归来,问泽遗压了张道谢的字条在砚台下。

他也有小金库,到时候回来把灵石全数还给兰山远也不迟。

拿上笤帚,他最后替兰山远扫了次院子里的落叶,再给自己养的花浇了水。

灵鸟眼巴巴地从窗外探头,问泽遗撬开二三十个松塔,装在篮子内,满满当当放在窗外。

“等我回来再喂你。”问泽遗趴在窗口,看着灵鸟啄食松子。

“师兄就算不理你,你也不能和他生气,知道了吗?”

灵鸟忙中抬起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做完一切,已经是深夜。

问泽遗换了身夜行装,将银发收拢在斗篷下。他趁着夜色下山,朝宗门口去。

哪怕两日没见,问泽遗知道,兰山远今夜一定会出现。

他刻意放慢了脚步。

外面万籁俱寂,只偶尔有蝉鸣风动,沿路上的小亭却点着灯。

灯下,有人在等他。

“师兄。”

问泽遗压低声音,面露惊喜。

兰山远冲他颔首,熄灭石桌上的灯。

“我送你一程。”

漆黑的夜里,两人并肩而行,亦如之前那般。

兰山远今夜同问泽遗一样束着发带,导致被风吹得青丝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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