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句话,主角受为我抛弃孽徒 第144章

问泽遗也是头次知道穹窿给他的传承,居然是独一份的。

“可我不觉得魔族有信誉,魔尊的言外之意像是要空手套白狼。”他冷笑。

“您兴许忘了起初是您来寻我,而非我有求与您,着急的人也不是我。”

听到他的话,讼夜脸上的笑容淡了些。

“想必觉得三爷碍眼的不止我们,还有魔尊殿下。”问泽遗一手攥着十七,语调愈发不客气。

十七的情绪渐渐平和,用力回握住他的手。

问泽遗的心情转好:“若是他们搅得三族不得安宁,到时候人妖两族清算起来,罪责会被一律安在您身上。”

魔尊的位置在魔族至高无上,但同时也要承担背锅的责任。

毕竟在别族眼中,魔尊与任何一只魔都密不可分,谁犯了大事魔尊都得倒霉。

更别提讼夜这魔尊的位置本就摇摇欲坠,无数双手想把他拉下来,他压根经不起折腾。

许多魔尊热爱杀伐,坏事做尽,本质上也是为了转移矛盾,好让下边的魔听话。

而讼夜显然不爱这么做。

或许是想到之前被迫背的无数黑锅,讼夜脸上表情有一瞬像是吃苍蝇般难受。

“问泽遗,你真不怕我把你修魔的事传出去。”

他笑得阴恻恻,舌头顶了顶后槽牙。

“贵为魔尊,也不能空口白牙诬人清白。”

问泽遗气定神闲地挑眉:“我何时提及我修魔,难不成您要没凭没据,跑去各大仙门告我的状?”

对于他身上的魔性,问泽遗选择不听不认,问就是不知道。

讼夜能看出来他修魔,但眼下他要求他们合作,讼夜也不能揭发出来。

就算说出来,魔尊的话又有几分可信度。

“您与其与我勾心斗角,倒不如先说明实情,我们好联手解决掉三爷。”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哪怕对面是魔尊,他们之间也有互相利用的价值。

眨眼间,魔尊阴沉的脸色骤变。

他不怒反笑:“......也行。”

“不过你不肯信魔,我也一样不想信人。”他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问泽遗。

“所以我暂且只能给你们透点风声,剩下的事你们自己去查。”

“请说。”问泽遗回望他,眼中毫无惧色。

“三爷不是一个魔,而是一群不自量力的东西。”讼夜见威慑无用,颇感无趣地坐回原位。

“他们组织严明,分工明确,导致难以察觉其行踪。”

修士们查到的三爷有高有矮,有男有女。

这并非是因为三爷极擅易容,而是因为三爷压根就是一群人。

他们仿照着同一人的一举一动,内部极其团结,同生死共进退,生生把卖禁药做得天衣无缝。

“你认为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讼夜轻嗤:“不知道,只能确定他们吸纳帮手时,是打着什么让我下台,让穹窿上位的旗号。”

“可老东西已经死了,倒像是他们借着老东西的名,在满足自己的私欲。”

问泽遗若有所思。

难怪当时在南疆,下家遗落的黑袍上有穹窿的气息。

他奇道:“他们现在就躲在魔域内,居然连你也抓不住他们?”

如果是挟前任魔尊旗号兴风作浪,讼夜应当比他们更着急,更早采取行动才对。

而讼夜就算再不得魔心,也是名正言顺的魔尊,抽调人手还是绰绰有余。

“抓住过几个,可能抓得了一个却抓不住一群。”

“抓住的那个还怎么用刑都不招,口口声声喊着为穹窿。”

分明是很棘手的情况,可讼夜居然还有心思说笑:“说真的,我很想招安他们,毕竟比我那群不成器的手下团结多了。”

“......”

问泽遗觉得这新魔尊有点可怜。

魔族如今青黄不接,他在摇摇欲坠的魔尊高位上,不能稳固住,却也下不来台。

虽说就他这轻浮散漫的性子,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恶之处。

可光凭他不带着魔族到处烧杀抢掠,问泽遗就认为讼夜比九成魔尊更利好人族。

“当心有人篡位。”他好心提醒,“我们查过贩卖摧元丹的大致得利,得出的数目惊人,若是放任下去,他们囤积的灵石足够掀翻魔界。”

“听你的描述,像是有狂热的老魔尊追随者被有心人利用,给他当了盾使,这种人最为难缠。”

“言之有理。”

魔尊若有所思,随即一笑:“副宗主是在关心我?”

问泽遗颇为无语:“请您别自作多情。”

“我只是怕魔族内里失火,殃及我族人。

他不想看到规则单纯为了给沈摧玉抬轿,弄得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北境百姓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书里能潦草带过的几个字。

他们的命数,不该掌握在规则手里。

讼夜像是没听到,厚着脸皮伸出双手去:“我会多加留意,感谢副宗主提醒。”

“期待同副宗主下次再见。”

明知两人双手相握是魔族的礼仪,但问泽遗还是没伸出手。

他一只手攥着十七,另只手明目张胆放在桌上一动不动。

“希望摧元丹带来的麻烦能尽快解决,这样我同您都省事,不必再见第二面。”

问泽遗语调冷淡,充满拒绝意味。

讼夜收回手,眼中愈发兴奋:“可我还想见你,我倒是真有些喜欢问副宗主。”

“哪日副宗主若是有空,可以去魔域坐一坐,同我切磋剑法。”

问泽遗:.......

师兄,我遇到变态了。

幸好十七因为元神涣散的缘故有些昏沉,暂时没力气掐死讼夜。

问泽遗起身微微蹙眉,一副生人勿近的高岭花模样:“您境界虽在我之上,但却中途分心修术法。”

“您的剑术在北境之外并非我的对手,也没有切磋的必要。”问泽遗加重语气。

“我不喜欢三心二意之人,也不喜魔域浮华的氛围,怕是要辜负魔尊殿下的好意。”

他的话字字句句带了刺,甚至从中隐隐透出不耐,还是碍于身份,才没把“讨厌魔尊”写在脸上。

“十七,我们走。”

问泽遗一口气讲清楚,不想和讼夜多废话,拉着十七就要离开。

他只是轻拉,一直维持同个姿势的十七就像是断了线的木偶,直直往地上坠去。

问泽遗及时发现异常,眼疾手快地抱住十七。

他的身体轻得可怕,四肢以不正常的模样下坠。

问泽遗抬眸看向讼夜,这回是真带了怒意。

讼夜摇了摇头,摊开手:“不是我做的。”

“这孩子不是活人,许是离本体太远,身上的元神要散光了。”

“怎么。”他表情玩味,“这人傀是副宗主小情儿送的玩具?”

他刚才只是说了几句,人傀的情绪起伏就大得诡异。

那模样可不像是保护敬爱的前辈,而像是在护食。

他记得问泽遗千百年都没什么桃花债,看来是最近牵扯上了。

“十七,听得到我说话吗?”问泽遗不理睬他,贴着十七的脸小声问 。

十七无神的瞳眨了眨,无力地抓住他的手,回应他的关心。

“走。”

他说话含糊,刚说完又虚弱地闭上了眼。

“好,我们走。”

问泽遗将十七背在身上,缺乏元神,导致他背上的男孩只有常人一半重。

像是纸扎的人。

“喂......”讼夜还要说什么,问泽遗眨眼间没了踪迹。

“算了。”他眯起眼,唤来两个人傀。

“去喊下一位有缘人进来。”

红瞳的魔,眨眼间幻化成儒雅书生模样。

“是。”人傀整齐划一低下头,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乖顺应声。

走到半路,十七的魂魄像是回来了些许。

他虚弱地靠在问泽遗肩上:“先生。”

“醒了?”

问泽遗侧过头,眼中全是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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