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之春 第99章

陈藩没想到他能说这个,有点意外,大脑一瞬间断捻儿了。

结果后面那句,让他脑子里那根弦直接崩开。

“陈藩,我们那个吧。”

贺春景抿了抿嘴,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自下而上看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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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天下有情人

“操……”

陈藩的膝盖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生疼,他腾出手往下一摸,摸出半只蛤蜊壳。

那是年前他俩一起上街买的老式蛤蜊油,陈藩没见过这么原生态的东西,瞧着新鲜,一口气买了仨。先前两人涂手用了一个半,剩下的一个半跟这儿牺牲了。

这股突如其来的尖锐疼痛像系在腰间的绳索,将他从飘然欲仙的快乐中扯了回来。再抬头一看,自己是飘了,有人替自己疼着呢,贺春景脸边的枕巾都被浸湿了。

那一小片深色水痕正无声控诉着,脑子归位的陈藩结结实实吓了一跳,赶快俯下身去亲吻对方脸上的泪痕,这才意识到自己把人弄得有点过分。

“难受了?”陈藩用鼻子拱拱他的耳朵,皱着眉轻声问。

贺春景急促地换了口气,胡乱点点头,又摇了一下头,能看出整个人乱作一团,没法思考。

陈藩心疼极了,又吻了吻贺春景的耳朵:“怎么疼了也不知道喊我。”

贺春景眼皮轻颤了颤,脸上两团病晕似的红,喘得厉害,但没吭声。

陈藩扯了被子把人裹上,又将手搭在他腰侧,这里捏捏,那里碰碰。铺天盖地的愉悦浪潮退去了,他忽然回想起刚才有几个感觉怪异的瞬间,像沙滩上兀立的几处石头,总是看起来不大和谐,或者说,在某些方面和谐过头了。

于是他半开玩笑道:“作为首次实操的社会实践项目,咱们俩进展这么顺利,你是不是偷偷跟人学过?!”

贺春景整个人还陷在迷蒙里,精神和肉体都处于极脆弱的状态,听见这句话,就像被长针刺了一下,蓦地张开眼睛看向陈藩。

这不看还好,他目光里的惊恐实在太过明显,陈藩一下被他看变了脸色。

贺春景见他面色一沉,心里更慌,拖着身子就要坐起来,结果被陈藩一把逮了,牢牢按住。

“还真学过?跟谁学的?”

陈藩居高临下看着他,垫在他脑后的手指倏然间收紧,表情像要吃人。

贺春景眼前轰地发白。

“没……”他不知该怎么解释,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几近失声。

“我再问你一遍,跟谁学的?”陈藩磨刀霍霍,神情阴鸷。

贺春景哑了半天,紧张到目眩,双手不自觉地向前抓。三五秒钟之后,他才发现自己死命捏着陈藩的胳膊,指甲都掐进皮肉里去了。他慌了神,又像烫了手似的松开,心一横,闭着眼引颈就戮。

可谁知下一秒,陈藩凑过来凶巴巴的开口€€€€

“是不是姓楼的给你看什么脏东西了?”姓楼的?

楼映雪,YUKI。

贺春景凝涩的脑筋缓缓运转,眼前浮现出一张清纯可爱的笑脸,还有笑脸背后那按麻袋计算的十八禁漫画书。

“没有,”在这种场合下被迫想起自己的同班同学,强烈的羞耻感攫住了贺春景,他抽噎着反抗,“别提,别提她。”

这声音抖得麻雀站上去都要劈叉,陈藩很满意这个效果,手掌在他脑后不慌不忙地上下摩挲:“哦,那是谁?”

半晌,贺春景颤巍巍地回答:“我在书房,偷偷看电脑了。”

“看什么电脑?”陈藩的脸越凑越近,强迫他说出羞于启齿的内容。

贺春景终于受不了了,崩溃地大叫。

“……我在电脑上找那种网站看了,别弄了,别弄€€€€”

这答案还算满意,陈藩凶神恶煞地一口啃在他嘴上,翻扰起暴烈过境的飓风,又依依不舍地吮咬了两下肉乎乎的唇珠,抬头吭哧笑出来。

“书房隔壁就是佛龛,”两人的胸膛贴在一起,陈藩说话时的嗡鸣振动一直传进贺春景心尖上,“你私底下胆子倒是挺大的。”

心结一扫而空,小陈同学欢天喜地凭借前两次的社会实践经验,以更加娴熟的技术展开了第三次操作。

一切持续到下一回合结束,或者说是陈藩的下一回合结束,他才听出贺春景在口齿不清地呜咽些什么。

你又是在哪学的。

贺春景像是脑子断线,压根想不到别的话了,只揪着这句一遍又一遍反复问他。

陈藩看他这副失神的样子着实可爱,大发慈悲决定不再折腾下一回了,转而亲亲热热地抱着人亲吻,再次小狗似的舔去贺春景脸上的泪水。

“我房间书架最下面那层,右边,从外往里数第三层碟片,你没见过吧?”

贺春景迟缓地回忆陈藩家的样子,从大门进去,穿过客厅,上楼梯到第三层,找到陈藩的房间。

“里面可多好东西了,等我下次回来,咱们俩一起研究。”

陈藩吃他的嘴巴,像吃一只汁液丰沛的柔嫩果子。

贺春景呼吸节奏还有点乱套,推开他,逃进一旁被子里缩起来。

“不研究。”缓了半天,贺春景扔出仨字。

陈藩偃旗息鼓,被他这副样子逗笑,把人从乱糟糟的被窝里剥出来亲,这一宿过的,恨不能把嘴长贺春景身上似的。

而贺春景窝在被子里,像一盆被发过头了的面,从上到下都柔软极了,任由旁人摆弄。

陈大少爷通体舒泰,摸摸这,摸摸那,又开始犯贱。

他从七扭八歪的床单里捡起两片蛤蜊贝壳,一左一右,分别搭在贺春景胸口。

“海的女儿。”

贺春景蒙了一下,遂大怒。而后连带着方才被搓圆揉扁的火气一并散出来,素质消失殆尽,把贝壳丢在他头上,骂他是傻逼。

陈藩一见这是把人惹急了,赶快又搬出撒娇耍赖那一套,又亲又抱的哄。

折腾到后半夜,贺春景被陈藩磨着去冲澡。结果一站起来就有东西往下淌,感觉怪极了,弄得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想要伸手按着又不好意思,气得他直往陈藩小腿上踹,结果一下把自己摔回床上去。

陈藩大笑,扳着他的腿伸手去揉那个地方,说你走吧,我在后面替你堵着,被他一脚蹬在脸上。

擦枪走火,两人又吃了一回棒棒糖。

一直到凌晨他们才算干干爽爽的躺下,正是一天里最冷的时候,平时裹着棉被睡着了浑然不觉,这会儿清醒着才觉出屋里凉飕飕。

陈藩把床铺往暖气边上推了推,让贺春景睡过去,又把自己的羽绒服压在棉被上。而后他也挤进被窝里,与贺春景赤脚踩着赤脚,大腿挨着大腿。

“睡吧。”他阖上眼睛,舒舒服服叹了口气。

“嗯。”贺春景眨眨眼,在黑暗里努力分辨陈藩的面颊轮廓,实在看不清,忍不住上手摸了一摸。

眉弓、鼻梁、颧骨、下颌,来不及再往下,就被陈藩一把攥住手掌:“再不老实就把你炒晕,抬上火车。”

这人开荤之后语言库都解锁新成就了!

贺春景嘶了一声:“你有病吧。”

“嗯,今天潜伏期,明天症状明显,后天开始有并发症。”陈藩声音中带了点倦意,“相思病,小贺大夫有什么头绪吗?”

“有,开副蟑螂药你先吃着。”贺春景说。

陈藩在被子底下捏他的手:“谋杀亲夫啊。”

贺春景憋不住笑了:“对,要不然还得苦守寒窑十八载,回头再给我带个西凉公主……”

“不可能。”陈藩打断道,“胡说八道。”

贺春景不吱声了。

“你不相信?”陈藩狗狗祟祟拱过来,“我现在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狗。”

“……”

“老公。”陈藩夹着嗓子撒娇。

贺春景被这一声叫得差点撅过去:“停,不知羞耻你!”

陈藩嘿嘿地笑:“人家就跟你没羞没臊。”

贺春景想把手抽回来,未遂,只好由着他摆弄,逐渐也生出一些困意来。

他迷迷瞪瞪中想起以前陈藩在雨夜来找他,湿漉漉的,坐在床上给他唱《探清水河》,再想起平时陈藩喜欢的都是些个什么《铁弓缘》、《牡丹亭》一类的故事,那些个话本子全是从一而终,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

这人平时屁话连天的,骨子里却是个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纯情派。

贺春景在黑暗中扯了扯嘴角,幸亏他俩谁都看不到,这个笑比哭还难看。

他侧过头,在陈藩拥着他的肩膀头上轻轻亲一下,棉布睡衣质地柔软,透出暖融融的体温来。

“陈藩。”

贺春景小小声唤了一句。

“我爱你。”

陈藩有一搭没一搭的摩挲着贺春景手上那片畸形的指甲,闻言收紧了手,低头往贺春景耳鬓边上蹭了蹭。

“我一百倍的爱你。”陈藩说。

闹钟响起来的时候,贺春景醒得很艰难。

他眼睛眯成一条缝,看到陈藩正借着窗帘缝隙透过来的光,在桌前忙活什么东西。

鼻子里闻到一股米香,贺春景万般不舍地蹭了蹭枕头,陈藩居然还有体力大清早跑出去买饭,而他动一下都费劲。

力的作用不应该是相互的吗,怎么出力的和受力还有这么大区别,真不公平。

“醒了?”陈藩腾出手关了闹钟,转头叫他,“起来洗漱吧,咱俩简单吃一口。”

贺春景拱了半天,拖拖拉拉搞完了个人卫生,端着粥碗坐在床沿上双眼无神地吸溜。

“还疼呢?”陈藩见状把椅子搬到他跟前,小菜都在椅面上安置好了,蹲在一旁皱着眉头看他。

“嗯?嗯。”贺春景点点头,没把问题扩大化,“还行,没事,就是有点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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