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这没有监控
电话间的门被两个人踉跄地撞开,夏赊雨在门板上磕了一下,仓促间还记得反手伸到背后将门反锁。
夏赊雨先被压在墙上亲了一会,然后主动蹲下来,傅苔岑对于对方这种程度的主动还有点吃不消,压着喘息问:“这里没有监控?”
夏赊雨盯着他的眼睛站起身,揪住他的领带把他往会议桌边牵引:“这间没有,我之前看过了……”
话音被傅苔岑迫不及待的动作斩断,他整个人被端起来放在了桌子上。
在会议桌上的感觉比幻想中的还要好€€€€夏赊雨手臂撑在腰后,腿盘着他的腰,胸膛挺起时衬衣里薄肌的形状更明显了一些,这时候正装衬衣这种过分规整的布料显得太多余,令人很有一把撕€€的想法,他的皮肤也被棕色的桌面衬托得尤为白皙。
更要命的是每当有人从百叶帘后走过时都会带来屋内光影的变换,夏赊雨总是会下意识屏息,真的是非常刺激。
“要是有人敲门怎么办?”傅苔岑只来得及解开几颗纽扣,又实在没什么耐心,干脆把衬衣全撩上去叫夏赊雨咬着,顺便把哼声也塞了回去。
夏赊雨口齿闷得很:“……我就说我在和傅老师聊工作。”
“你也和别人这么聊工作吗?”傅苔岑笑了一下,说到“别人”二字时更加用力。
夏赊雨立刻被激得狠狠闭了闭眼,不由自主从喉咙里冒出“嗯”的一声:“没有,我只聊版税……聊印册……”
傅苔岑一边飞快地解他的皮€€,一边说:“还聊什么?”
夏赊雨脑子里空白了一瞬,想不起来,因为他看到下面隆起来一块,是傅苔岑把手伸了€€去。
“刚刚吴编说,你也很有经验,如果我拿不准尺度,也可以问你。”傅苔岑看着他的眼睛,“你觉得现在这个尺度怎么样?”
夏赊雨感觉支撑自己的胳膊都在打颤:“艺术化处理之后,或许可以。”
“那这样呢?”
夏赊雨仰起头倒吸了一口气,把膝盖配合着打得更开:“这个……写不了了。”
“好可惜。”傅苔岑发出一声遗憾的喟叹,随后倾身压了过来,“夏经理就不能再通融通融?”
夏赊雨挑眉看了他一会,勾着对方的领带,缓慢往下躺。
“傅老师,我再说一遍……”
“写不行,但做可以。”
四十分钟后,吴蕊敲响了电话间的门。只听里面闷声道了一句 “进来”,似乎是傅苔岑的声音,吴蕊应声推开了门。
不知道是不是年轻男性更怕热,空调调到一个非常低的温度,乍一进去还有点冷,通风系统正在运行,显得小小的电话间里空气循环的白噪声很重。
桌面上一包抽纸,一杯袅袅冒气的热茶,傅苔岑随意地仰靠在椅背里,夏赊雨则十指交叉坐在桌边,两人似乎刚刚结束一场还算愉快轻松的谈话。
“原来傅老师在这,找你们半天。”吴蕊笑着招呼道,“十二点了,去吃饭吧?订了对面的粤菜。”
“好的,吴编。”夏赊雨颔首,随即跟着傅苔岑站起来往外走,他稍微落后一步,外裤里面一丝不挂的感受并不好,走起路来总觉得很奇怪。而应该在里面的那块布料用于擦拭后此时正在傅苔岑的西裤口袋里,遮挡在深灰色的衣缘下面。
走到人多的地方感觉更忐忑了,路过走廊时他下意识对着玻璃墙面一再整理自己的衬衣。傅苔岑故意走慢些等他,等到了并行的位置,他侧了侧头对他低声道:“我把你整理得很好,你不用紧张。”
明明是一起吃的“饭”,夏赊雨不满地觑了他一眼:“为什么你就像什么都没做一样?”
傅苔岑勾起唇角:“因为我很注意餐桌礼仪。”
结果这句话声音稍微大了点,走在前面的吴蕊好奇地回过头:“傅老师您说什么?”
“……”
自然是不可能再说一遍的,只见傅苔岑泰然自若地笑了笑:“我说,中午吃中餐很好,不像西餐太过注重礼仪,反倒不亲热了。”
虽然并非傅苔岑的本意,但一句“亲热”又把人说得心跳过速,吴蕊的脸又不自觉红了:“傅老师满意就好。”
这人说瞎话真的信手拈来,一点也不脸红。夏赊雨暗地啧了一声。
穿过一座高架就可以到马路对面,鼎昌饭店步行可达,中午正是最热的时候,知了叫得正欢,好不容易走到室内,才吸进一口清凉的空气。
等推开包厢门,才发现不少这个项目相关的人都先到了,十几人的大桌差不多快坐满,主位空着,显然是给傅苔岑留的,两侧却都坐满了,分别是运营部和编辑部的部门经理。
夏赊雨年龄不大,入行也晚,等大家差不多坐好,才在靠门附近的空位上坐下。
傅苔岑自然是众星捧月的焦点,受人瞩目,不时有人凑过来和傅苔岑说话敬酒,这人摆弄着腕表,支着肘应答,神情淡淡,漫不经心,那种骨子里若有似无的矜贵感和文人气又冒头,让人很难移开目光。
过了一会,傅苔岑似乎发现夏赊雨在看他,也提了提眼睑,微眯着和他不动声色地对视。
周围觥筹交错,人影来去,夏赊雨被这好似慢镜头的两秒对视弄得心跳如鼓,又匆忙把目光移开了,站起身去催促迟迟未上的热菜。
夏赊雨在酒桌上一贯是滴水不漏的,什么时候让服务员更换骨碟,又什么时候添酒,总是使人相处得很相宜。傅苔岑自然知道这人的品性,只是不曾亲眼见到这人应酬时对每个人都一视同仁地体贴,此时见了,又觉得还是不见的好。
酒局很快到了中段,见夏赊雨一直忙于招待,还没有起身敬酒的打算,吴蕊侧过身来低声询问:“我们几个一起?”
夏赊雨自然知道自己去不去敬这一杯酒其实根本无所谓,但他作为版权商务,在这样的酒局上不自觉带动气氛,更没有发挥一丁点主观能动性,实在是太过惹人怀疑。更知道吴蕊是个i人,没有他带着,恐怕很难靠自己的勇气站起来,于是夏赊雨爽快应下:“行。”
靠门边的几个人随即一起站起来,走到傅苔岑面前敬酒。傅苔岑还在听人说话,不时颔首,余光却已经跟着夏赊雨起身的动作往上抬,随后又缓慢转到了身侧。
眼见着对方滔滔不绝,不像要停的样子,他找到话语间隙礼貌打断:“不好意思,我先和他们碰一杯。”
傅苔岑一站起身,身前的位置更局促了些,吴蕊是女生站得靠前,另一个运营组的小青年陈宇坤似乎很有意出头,反倒把夏赊雨挤到了最后。
这种伎俩司空见惯,夏赊雨更无意争抢,站在人后安静等待吴蕊和陈宇坤说完敬酒词。
傅苔岑举着酒杯频频颔首,却迟迟未喝,一直等着轮到夏赊雨。
他正要说话,傅苔岑突然抢先开口了:“夏经理,你方不方便到前面来?”
这条路上唯一的障碍物陈宇坤有些意外,回头看了夏赊雨一眼,尴尬地往后撤了一步,夏赊雨这才得以上前。
傅苔岑提杯,噙着笑:“我敬你。”
提点也好,重视也罢,总之这就算是独一份的面子了,大家都看过来,也有低头议论的,在众人面前夏赊雨着实有些惶恐,只能立刻扬起酒杯:“谢谢傅老师,也祝傅老师新书大卖。”
仰头喝过酒后,傅苔岑落座,夏赊雨则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他的位置旁边恰好是上菜位,一不留神和端着盘子进来的服务生撞了一下,尽管他躲避及时,洒下来的汤汁还是飞溅到了裤腿的边缘。
面对服务生的频频致歉,他大方地摆了摆手:“没关系,我去处理一下。”说罢便朝外面的洗手间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脸上烧得厉害,夏赊雨用冷水洗了把脸,然后尝试用擦手巾将裤腿上的汤汁擦拭干净。
过了两分钟,洗手间的门再次被推开,他一开始没怎么注意,直到一双锃亮的皮鞋在眼前停下来,面前的人也跟着屈膝蹲下:“怎么样?”
“没事,就溅到了一点点。”夏赊雨不看也知道是谁,停下动作站起身,“你不应该跟来。还有刚刚,我站在哪里其实都无所谓,没必要特意把我点出来。”
“我知道这个工作对你来说很重要。”傅苔岑烦恼地笑了下,“但有时候,我就是有点不想管那些事了。”
他接着说道:“夏赊雨,我喜欢你,就不会把你排在别人后面。”
【作者有话说】
夏赊雨(拿小教鞭):注意看,现在提供审核尺度现场教学。
*有删减
第53章 我还没睡够
夏赊雨一直觉得傅苔岑看上去更像是个浪子,故而对这段感情也一直持有保留的态度。但听到这样的表白后,他不得不承认,反倒是自己一直没有把傅苔岑排得足够靠前。
他担心辞职后会漫无目的找不到可心的工作,也担心到时候在感情里落了下风,他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其实本质就是觉得自我的独立、职业的发展,都比虚无缥缈、难以把握的感情重要,或许他可以试着更信任傅苔岑一些。而他也总要走出第一步。
“好吧。”夏赊雨吁出口气,顺手将脏污的擦手巾扔掉,坦然地笑了笑,“其实我也早就不想管了。他们爱怎么想怎么想吧。”
好在回到酒桌时,饭局已到尾声,本来就有人离场抽烟,大家也都喝得微醺,互相热络地交谈,他们二人并没有引起太多的关注。
在这顿聚餐结束后,傅苔岑又花了将近三天时间改出了第二稿,在夏赊雨关于“尺度”的指导下,很快顺利通过了编辑的审核。这意味着他暂时可以放下《攥酸》这本书,完全投入到新书的创作中,而这本重新创作的新书大纲是傅苔岑在新疆完成的,夏赊雨完全没有看过。
他虽然好奇,但无奈傅苔岑似乎没有提前分享的打算,加之他又实在太忙,心思完全在别的事情上。
傅苔岑也发现夏赊雨这几天经常不回家吃饭,这天晚上夏赊雨回来的时候,傅苔岑正盘腿在沙发上摆弄一些奇怪的小道具,好像有扑克牌和骰子。
由于没有练字的房间,傅苔岑除了去健身房健身以外,就是在家创作,夏赊雨如果不回来吃饭,就更没有什么事情做,他有时候用ipad弹琴,有时候拼拼图,或者在网上买一些小玩意解压。夏赊雨已经习惯了艺术家想一出是一出的节奏,看到傅苔岑在那里摆弄,一边换鞋一边问道:“这是什么?”
傅苔岑向他展示了一张红桃K:“魔术道具。”
“怎么想起来玩这个?”
“写书写得很烦。”傅苔岑有些苦恼,“我昨天看了一部非常不错的电影,叫《魔术师》,一个底层平民埃森汉用魔术做障眼法,和他两情相悦的公爵家小姐私奔,最终和她厮守终生。我现在在想如果我不写作了,能不能靠变魔术吃饭,然后你也不用在我和工作里做选择。”
听出对方语气里的玩笑,夏赊雨也笑起来,试图提供足够的情绪价值:“那你表演一个我看看?”
傅苔岑遗憾地将装骰子的透明塑料罐盖好:“我还没有研究好,以后再给你看。”
“那傅魔术师,你恐怕暂时还吃不上这碗饭。”夏赊雨趿拉着拖鞋走进屋,本来都走过去了,还是败给了傅苔岑那张脸,忍不住折回来亲了亲他。
“我还是老老实实写书吧。”傅苔岑无奈地说,顺手撇下扑克牌,“你吃了吗?”
“吃过了。你怎么样?明天回泾县的行李箱都收拾好了?”
“也没什么东西要带。”傅苔岑还是想把问题绕回去,“你在哪里吃的?很忙吗?这几天你好像都回来得很晚。”
夏赊雨神神秘秘的:“给你看一样东西。”
说着他从背包里掏出来一个古朴的枣红色锦盒,夏赊雨看起来兴冲冲的,打开后里面竟然是一个铜鎏金瑞兽镇纸。头生独角的瑞兽呈卧伏状,鬃毛披肩,通身长满鱼鳞状片甲,雕工精湛,比例看起来也非常趁手。傅苔岑一瞧这个手艺就觉得是清代的文房,拿起来一看果然下刻“乾隆年制”四字楷书款。
傅苔岑有些不解:“这是……?”
“我之前跟你提到的朋友带我去收的,这几天下班以后就在跑这个。我又去做了检测,拿了证书。”夏赊雨道,“跟你去泾县看你爷爷,我总不能空着手去。”
这东西虽然不是皇家御制,但品相不错,应该价格不菲,傅苔岑不满地捺了下嘴角:“其实不用破费。再说你第一个礼物怎么不是送给我,是送给他?”
夏赊雨完全不明白他怎么会这么幼稚,一边接水喝一边道:“我都把自己送给你了,你还要比这个?”
这两件事当然不一样,不过傅苔岑看到夏赊雨略显疲惫地在沙发上坐下,他立刻放弃了在这件小事上纠缠,转而问道:“怎么了?”
既然已经被看出来了,夏赊雨也不打算隐瞒,他慢慢叹了口气,看起来忧心忡忡:“今天临下班的时候,刘总编找我了。”
看出来这个话题比较正经,傅苔岑的表情也跟着严肃起来:“找你说什么?”
在夏赊雨回答之前,其实傅苔岑有些预设,比如他俩谈恋爱的事被曝光了之类的,但是很快他听到夏赊雨回答道:“他问我要不要做二组的组长。”
肖云峰走后,二组组长一直空缺,刘熠之前答应过他,如果他签下傅苔岑就会给他升一升,这时候去补二组的缺正好。
“那这是好事。”傅苔岑愣了愣,不太理解夏赊雨为什么看起来不太高兴。
“我知道。”夏赊雨沮丧地说道,“但是不清楚为什么,这件事实现以后没有让我特别开心。而且他让我下周去就要给他答复。”
傅苔岑突然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拉远了一点距离奇怪地看着他:“夏赊雨,你不会接受了升职,就打算跟我分手吧?”
这确实是让夏赊雨心烦的其中一点,在和傅苔岑继续恋爱的情况下,他好像很难坦然接受这份升职。但是他和傅苔岑相处良好,也没有不爱他。
人生99%的苦恼都来源于既要又要,他现在深以为然。
不过不管怎么说,他目前并没有分手的打算,夏赊雨伸腿踹了傅苔岑一下,不太正经地调侃:“我还没睡够你。真要分手前,也会把你吃干抹净的。”
“那你分不掉了。”傅苔岑顺势握住他的脚踝说,“这辈子哪有够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