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冬冬面带喜色,他婆母是个好相处的,相公又听自己的,石家人少,吃的什么的都紧着自己吃,日子自然好过。
两人正说话呢,门口就有几个夫郎走了进来,“渔哥绣花呢。”
林渔不常出门,村子里的人也都不太熟,见有人串门了就给让了凳子,那位夫郎摆了摆手,“不坐,不坐,就是想请渔哥儿你帮忙绣个绢帕。”
“绢帕呀,我篮子里有绣好的,喜欢什么自己挑挑。”
几位夫郎上前拿起来看了看,“渔哥儿绣的真好,你看这花绣得跟真的似的。”
这乡下人也没几个会绣花的,就算会绣也都是勉强能看,自然比不上镇上那些专门靠这门手艺吃饭的绣娘,听说跟人家学的话一年都得一两银子呢,平时逢年过节的肉呀米呀还不断地送。
谁会花一两银子这大价钱送家里的女娘哥儿去学绣花呀。
几人看看就放下了,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渔哥儿,我们想要的不是这种,有没有那种绣着娃娃的?”
林渔摇了摇头,这绢帕手多是花呀草呀,谁会在上面绣娃娃呀。
“渔哥儿,你帮我绣一条呗,价钱好商量。”
“我也要我也要。”
几个人争前恐后地抢着要林渔绣,林渔被挤在中间有些不知所措,还是何冬冬上前把林渔给拉了出来,“行了,渔哥儿刚接了给人家绣喜服的活,哪里有空给你们绣什么娃娃。”
有个夫郎哼了一声,“那是你有了才不让渔哥儿给我们绣的,你都有那么大一个,我们想买个小点的怎么了。”
哥儿本来就不好生育,这才想着试试这种方法灵验不。
“我有那么大一个怎么了,那也是渔哥儿帮我绣的,你以前不是看不上渔哥儿吗?现在倒求着人家绣,哼!”
那位夫郎被何冬冬说的面红耳赤,他以前是说过林渔几句闲话,被何冬冬当着林渔的面抖落出来,他羞得脸都红了,忙拉着林渔道歉:“渔哥儿,对不起,我之前是爱说几句闲话,我对不起你,我给你道歉。”
何冬冬哼了一声,“不就是想要渔哥儿给你绣娃娃。”
眼看一群人挣的抢的都快吵起来了,林渔赶紧说话:“冬哥儿说得对,我刚接了人家绣喜服的活,怕是绣不过来。”
“没事,没事,我们不急的,渔哥儿你空了绣就好。”
何冬冬篮子一伸,“那行,渔哥儿的绣帕可是十五文一条,你们要是想要的话先给铜板,排着队,谁都不能抢,还有渔哥儿现在可忙着呢,哪里有时间给你们绣娃娃,谁都不能过来催呀,闹呀,谁这样就不给绣了。”
“我要,我要。”
“我也要,先给我绣吧。”
“哎呀,你挤到我了,闪开点,这是我的铜板。”
几个人慌里慌张地从身上拿铜板,生怕慢了一步被人家抢先了去,竹篮子里的铜板哗啦啦响了起来。
就这一会儿林渔就收了一百多枚铜板。
何冬冬帮忙把人打发走了,林渔这会还有些懵呢,这比他去镇上卖绣帕卖得还快呢。
何冬冬晃了晃竹篮子里的铜板,哗啦啦地作响,“怎么了,傻了?”
林渔见自己的绣帕还没绣呢就已经卖了出去,他很是高兴,“怎么都来抢着买。”
“还不是因为春哥儿和我大嫂都怀孕了,大家当然就信了,渔哥儿,你不要急,慢慢绣,谁要是捣乱啥的,你就和我说,我找他们去,不给他们绣了。”
“嗯,冬哥儿谢谢你。”
这两天断断续续有人过来找林渔绣绣帕,林渔实在忙不过来就说一个月后才能绣,就这大家还怕买不到,纷纷说要先给了铜板,林渔婉拒了,说等他绣出来大家在买也不迟。
夏荷花也听说这件事了,她哼了一声,“不就是绣帕吗,要都是买了就能怀上,那岂不是大家都去买了,在说了,魏青山和林渔那两口子命硬不吉利,这你们都敢买的。”
“什么不吉利呀,我看他两都是有福的,前段日子青山可是买了不少的粮呢,骡车足足拉了两趟才拉完呢。”
“可不嘛,我看那渔哥儿的面相是有福之人,啥名声不好不吉利的,人家冬哥儿的喜服和被面不都是找渔哥儿绣的。”
“是啊,听说隔壁村的有家女娘也找渔哥儿绣呢,人家现在绣都绣不过来。”
“啥名声不好,人家两口子又不是偷了抢了,都是苦命人,何必在后面编排人家。”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夏荷花被人家驳地说不上话,“哼,以前也不知道都是谁在后背说人家闲话,现在人家给你们绣帕子了,你们不说了。”
“荷花,渔哥儿怎么说也是你大嫂,我们外人买不上,要不你去让渔哥儿也给你绣个,说不定就能有孕了呢?”
“我才不信呢!”夏荷花气得扭头就走了,灵验个屁,何冬冬成亲的时候她也去偷偷摸了被面上的娃娃,她怎么没啥事!
林渔算着日子,魏青山已经进山三天了,应该快回来了,估计今天不回来明天也要回来了,林渔收了绣绷准备做饭就听见外面传来狗叫的声音,大黑飞快地跑回了家。
林渔忙跑到门口,果然看见魏青山背着背篓回来了,手上还提着什么东西,林渔跑了过去帮他把手上的东西给接了过来,是两只被捆了脚的野鸡。
魏青山进山几天收获颇丰,林子深了猎物也就多了,猎到了不少的野鸡野兔还有大雁这些飞禽。
“今年看起来比去年猎物还多些。”
“快点收拾一下,我刚准备做饭呢。”
“我收拾只野鸡出来,一会儿炖只鸡来吃。”这在山上几天他都是吃的干饭,挺想念他家小夫郎做的带汤的饭的,“在做个水穿丸子。”
“行,我去春哥儿那在买两块豆腐去。”
趁着林渔出去买豆腐的功夫,魏青山烧了热水宰了只野鸡,然后洗了个澡换身衣服,身上都轻快了不少。
几天不见他怪想他的小夫郎的,特别是看见自己回来了,小夫郎眼睛亮晶晶地跑向自己,就算是在山上在辛苦他也觉得值了。
林渔去买豆腐的时候春哥儿坐那卖呢,他现在肚子已经大了起来,只能干一些轻便的活,看见林渔来买豆腐了打趣了句,“这么高兴,是不是青山回来了?”
“嗯,买些豆腐回家给他炖了吃。”
“听说村里的妇人夫郎都找你绣娃娃呢?”
“最近在绣喜服有点绣不过来。”
春哥儿有些羡慕,“还是会绣花好,不像我们做的都是苦力活。”
两人说了两句话林渔就急急忙忙走了,这在山上肯定吃不好,他得回去赶紧给魏青山弄点热饭。
林渔回到家就看见那只鸡已经剁好了,林渔捡了些肉出来准备做水穿丸子,魏青山口味重,鸡他就用辣椒炖了出来,又去菜园摘了胡瓜,魏青山收拾好之后就过来帮忙给林渔烧火。
天气有些热了,林渔就把袖子给挽了起来,胳膊细细的,白白的,低着头炒菜的样子格外的好看。
“你歇着去吧,这没啥要帮忙的。”
“没事,就是想陪着你。”
林渔有些脸红,低着头不理他了。
魏青山回来了,林渔心里很高兴,晚饭做了炖鸡,小葱煎豆腐,凉拌胡瓜,在一人一碗水穿鸡肉丸子。
“多吃些,在山上你不好弄热饭吃。”
小夫郎做饭好吃,魏青山胃口大开吃了不少,“刚看见绣绷子有喜服,又在绣喜服?”
“嗯,邻村有个女娘要出嫁,给她绣的,一两银子呢。”
小夫郎这副求夸奖的样子让魏青山嘴角扬起,“好厉害,都比我进山打猎赚得银子都多。”
林渔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哪有,我绣得慢的话一个月才能绣成呢。”
“那也很厉害。”
“我刚还看见绣花筐里有两条绣帕,怎么绣的两个娃娃?”
魏青山有些好奇,那些女娘哥儿用的绣帕不都是花呀草呀什么的,怎么在上面绣娃娃了?
提着这个林渔有些不好意思,小声和魏青山说了,魏青山笑了一声,“原来我的小夫郎还是送子观音呢。”
林渔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你不要胡说,他们让绣了不过是求个心安。”
“我看以后我的小夫郎要是挣得多了,相公我还要求着我的小夫郎养呢。”
“那,我养你也行,山上危险,以后我们买了田了就在家种田。”
第38章
魏青山没想到他只是随口一句话,他的小夫郎竟然当真了,他心里柔软一片,夹了一块肉放在小夫郎的碗了,“多吃点肉,怎么就只吃豆腐。”
小夫郎绣花辛苦,他在家的时候就见自己小夫郎整日地坐在绣绷子面前,他还得多猎点猎物,等有了田了也不怕没粮食吃,小夫郎也就不用这么辛苦。
夜里魏青山抱着自己的小夫郎闭上了眼睛,这抱自己小夫郎抱习惯了,一进山睡着冷冰冰的被窝他倒不习惯了。
魏青山第二日就背着猎物去镇上卖了,林渔装好了他晾晒好的枸杞,又在篮子里装了十几个鸡蛋,“家里的鸡都开始下蛋了,吃不了这么多,你拿去镇上卖。”
“多攒点鸡蛋,冬天了鸡就不下蛋了。”
“那也吃不了那么多,家里现在还多着呢。”
“行。”
魏青山背着猎物去了镇上,林渔在家收拾了后院就又开始绣花,那几位妇人夫郎的绢帕,他也得抽空给绣了。
隔壁又传来吵闹声,林渔叹了口气,应该是钱贵儿又回来了,钱贵儿不在家桑娘的日子还好过些,钱贵儿一回来就又打桑娘。
林渔放下东西出去看了看,院子里闹成一团,钱婆子躲在门里面不敢出来,嘴里嘟囔着,“打,使劲打,打死了干净。”
院子里钱贵儿揪着桑娘的头发,“贱人,天天装神弄鬼的,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厉害。”
桑娘也发了狠,一口咬在了钱贵儿的胳膊上,两人在地上滚成一团,青哥儿在后面拽着钱贵儿的衣服,“不许打我阿娘,不许!”
林渔赶紧把青哥儿给抱走了,生怕钱贵儿六亲不认连青哥儿也给打了。
林渔带着青哥儿回到了家,“青哥儿乖,在这和小嬷玩。”
等桑娘过来接青哥儿的时候,她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林渔忙进屋给她拿了药酒,“桑娘,还好吧。”
“还好,死不了。”桑娘道了谢带着青哥儿走了。
钱贵儿今天喝多了,要是平常他是不敢打自己的,怕自己夜里又拿刀站在他的床头。
林渔下午背着背篓去后山割草去了,他不知道隔壁钱家又闹了一场,就因为青哥儿蹲在地上玩呢,碍着了钱贵儿的眼,钱贵儿一脚把青哥儿给踢开了,青哥儿趴在地上嚎哭了起来。
桑娘忙把人给抱走了,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钱贵儿,钱贵儿呸了一声,“疯婆子,小贱种!”
她打不过钱贵儿,但她发了疯了钱贵儿也在自己身上讨不了什么便宜,她可以忍受钱贵儿打她,但不能动她的青哥儿!
桑娘暗暗记在了心里,钱贵儿她是不会放过的。
魏青山在镇山卖了猎物又买了些肉和绣线,他并没有着急回去,在镇上打探了一番才回去,上次他家小夫郎说让打听一下赵大志娶的是谁家的女娘。
魏青山打探了一番眉头皱了起来,只听人家说这家姓姚家的姑娘脾气有些大。
魏青山回去之后就和林渔说了这件事,“听说赵大志娶的是镇上一家姓姚的女娘,娘家爹和哥在一家富户做帮工,家底还算丰厚,估计是看上了赵大志童生的身份。”
“人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