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看了地就回村去了,闹了一年了,尽管人人脸色都不太好,但现在能耕种了,大家脸上也都带着笑容,村子里孩童在嬉闹在路上跑,村子仿佛又恢复了之前的生机。
三人路过魏家老院的时候就听见里面有哭声,门口还围着一些人。
“我家叶哥儿呢,我家叶哥儿哪去了,你还我家叶哥儿,还我家叶哥儿呀。”
地上一个老妇坐在地上哭得死去活来,旁边站在一个老汉和一个半大的哥儿,也都擦着眼泪。
林渔三人也走了过去,冯家的事他在山上的时候听冬哥儿和他说了,夏荷花的大哥抢了冯家的哥儿跟着土匪跑了,现在魏二回来了,冯家断定了魏二也是跟着土匪跑了,肯定知道他家哥儿的下落。
冯家老夫妇只生了两个哥儿,带的如珠如宝的,大的那个哥儿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怎见人家安心。
冯家人就经常来魏二家哭闹,求着他们还他们家的哥儿,再不济给个线索也行,他们自己去找。
冯婶子哭声凄惨,引得围观的妇人夫郎直抹眼泪,有人上去扶她起来,“冯婶子起来吧,别哭坏了眼睛。”
冯婶子哭得死去活来的,“魏二,你个丧尽天良的,你肯定知道我家叶哥儿的下落,你还我的叶哥儿,还我的叶哥儿呀。”
魏老太三人躲在屋里不出来,魏二更是一口咬定了没见过,“抢你家哥儿的是夏家那畜生,关我什么事呀,你要找也该找夏家的去呀。”
这句话直接戳中了冯家的肺管子,他家哥儿就是被夏荷花的哥给趁乱抢走的,夏荷花更是躲在屋里不敢出来,只是偷偷伸头看了一眼。
冯婶子现在恨毒了夏家和魏二家,看见了夏荷花在伸头,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扶她的众人,疾步上前一把扯住了夏荷花的头发把人给拽了出来。
“你还我的叶哥儿,还我的叶哥儿!”
冯婶子死死抓着夏荷花的脸,周围硬是没有一个上去帮忙的,大家都怀疑魏二肯定也是做土匪了,只是大家现在没证据,但这夏板子可是因为魏二一家人才霍霍了村子的,心里都恨魏二一家。
夏荷花嚎叫了一声,怎么说也是自己媳妇儿呢,魏二把人给拉开了,“说了不知道,不知道。”
魏二用的劲有些大,冯婶子直接被推搡地险些跌倒,周围的人赶紧给扶住了,有人骂了一声,“魏二,你这是干什么!”
冯婶子恨毒了夏荷花,硬是从她脸上挖下来一块肉,夏荷花捂着脸直在地上打滚。
众人扶着冯家夫妇回去了,跟着的那个半大的哥儿也抹着眼泪。
林渔看得心里不好受,他叹了一口气,作孽呀。
林渔三人也回了家,去年一年大家都不好过,他们从山上下来的时候看见了山间多了不少的新坟,冬日苦寒又吃不饱,怕是村里上了年纪的老人去了不少。
见冯家一家遭了难,好好一个哥儿就这么没了,林渔心里的喜悦也被冲去了几分。
第二天一早吃了饭,魏青山去何家借了犁子,三人下了地准备先把家里的旱田给翻出来,骡子拉着犁翻地,林渔和赵月月就拿着锄头把翻出来的土块给敲碎了,这地有些硬,翻到了下午才把地给翻好,明日就能把小麦给播种上了。
现在家家户户都在忙着春耕,田地里很是热闹,尽管现在还吃不饱饭,但大家都攒足了力气下地干活了,就连小孩子也跟了上去,尽管吃不饱饭,但现在春天了后山又冒出不少的野菜,也比冬天那会好过多了。
大家都忙着耕种呢,这场天灾仿佛已经过去,村子里巡村的队伍也没了,都在地里干活呢。
林渔和魏青山收了工回家吃饭去了,路上就听见有人在说话,“我闻见魏二家天天飘着肉香味,我个老天奶奶,现在大家都吃不饱饭呢,他家顿顿都吃上肉。”
“可不是嘛,魏二也经常往镇上跑,你说他家哪里来的银子。”
“这现在家家户户都忙着春耕呢,他家倒不急,地现在还没动一点呢。”
“你信魏二说的他做生意赚了银子,去年兵荒马乱的,能做什么生意,我看就是做了土匪打家劫舍去了。”
林渔和魏青山扛着锄头走在后面,正好听见了前面的人在议论魏二家。
近了村子又看见夏荷花在村口的河边洗衣服呢,她恰好端着木盆走了上来,头上竟然还带着半旧的金钗,手上也有两个银镯子,看见村里的妇人夫郎就笑了笑,“下地干活回来了。”
她的脸上现在还缺着一块呢,结了壳儿看起来有些骇人,但夏荷花丝毫不在意,摆弄着手上的银镯子还有头上的金钗生怕人家看不见。
几个人都没有理她,扛着锄头纷纷离开了。
林渔自然也看见了夏荷花的金钗和银镯了,他和魏青山小声说话,“看起来不像是新的。”
魏青山眉头紧皱,“魏二怕不是真做了土匪了。”
这种人实在可恨,村里留不得这样的人,要不然迟早招来祸害。
魏青山下午的时候就找了何大柱兄弟,三人觉得魏二怕是不干净得审一审,三人找了村长说了夏荷花头上带着半旧的金钗。
夏荷花还在沾沾自喜,不是看她的笑话吗,她现在穿金戴银的,看谁敢笑话她!
魏二拿了银子去镇上吃酒,现在镇上太平了不少,那些流民也都回家去了,只剩下一下没地方去的孤儿寡母的被镇上的慈幼院给收容,还有不少女娘哥儿去年糟了难不得以流落风尘。
魏二嫌夏荷花破了相了,他去年在鏊子山山寨的时候过惯了左拥右抱潇洒的日子,就想着花银子在买两个人回去当小妾,村里他也不想待了,要是被人家发现了就麻烦了,想着在镇上买个院子过活。
他一回到家就看见了夏荷花头上带着金簪手上带着银镯子,他一把上去把金钗夺了过来,“谁让你带的!”
“咋了吗?我是你媳妇儿带带咋了。”
魏二气得一把扇在了夏荷花的脸上,“有人看见没!”
“有……有。”夏荷花倒在地上不敢吱声。
“格老子的,你个臭婆娘想害死老子!”
魏二慌忙进屋收拾金银去了,他怕村里人和他过不去,不如赶紧去镇上安置,反正那里也没有认识他,还不由着他潇洒。
魏二拎着包裹就要走了,现在天都快黑了,一看魏二要走夏荷花忙抱住了魏二的大腿,“魏二,你去哪呀,你别丢下我呀。”
“滚开臭婆娘!”魏二一脚踢开了夏荷花。
他刚出院门就被埋伏他的青壮汉子给围堵了,村长带着人捉魏二,“魏二,这天都黑了,你去哪呀?”
“村……村长,我哪都不去,哪都不去。”
魏青山一把夺过了他怀里的包袱,里面的金银落了一地,周围传来吸气声,谁见过这么多金银啊!特别是金锭,有的人活一辈子了都没有见过!
村长冷了脸,“把魏二给拿下!捆起来送族里的破祠堂那押着,明日就送去镇上的官府!”
几个汉子把魏二给绑了去,地上的财物也收了起来,只等着一起送官去了。
就连夏荷花魏老太也一起给绑了去,村长还特意安排了人过去守着。
魏二还在叫嚣,“放开我,放开我!这些金银是老子做生意赚来的!”
魏青山冷笑了一声,“怕不是做的打家劫舍的生意吧。”
尽管天已经黑了,但魏二携带大量金银出来的消息还是全村都知道了,家家户户都过来看这做了歹人的魏二,人人都恨不得踹上去一脚。
第70章
冯家人也过来了,打着魏二要他告诉他家哥儿的下落,铁证如山但魏二依旧抵死不认,说他们冤枉了好人。
唯一知道他做过土匪的只有夏板子,但夏板子已经被他推下悬崖了,鏊子山头那群土匪早晚会被朝廷给剿了,就凭这些金银就想认定他是土匪,魏二不认。
大家围着魏二唾弃,闹了灾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但也没想过害人呀,魏二竟然趁乱害人,抢了不知道多少的金银也不知道霍霍了多少的人家。
魏青山趁乱和村长说了几句话,“村长,魏二明天就要交给官府了,他得的金银不如拿出来些给冯家。”
村长点了点头,“是这个理,就怕这些金银都交给了官府,不知道经过多少人的手,又留下了多少。”
村长干脆找了刚才一起捉拿魏二的那些人,刚才地上掉了多少金银大家可都看得一清二楚,村长秘密叫了几人过来商议,没有一个人不同意的。
何二柱说了一句,“村长,干脆把这些银子全给冯家算了,家里殷实些,以后也好给家里招个女婿。”
何大柱一巴掌糊在了这个傻子弟弟的头上,“那可是赃物,都拿去了怎么给魏二定罪。”
何二柱捂着了脑袋,“我这不是忘了。”
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由村长从这些金银里拿出来一些补偿给冯家,剩下的连同魏二一起给交给官府,几人纷纷点头都说会守好这个秘密。
村长留了两个人在破祠堂里看着三人,又和魏青山何大柱说定了,明日三人带着魏二去见官。
村长深夜拿了财物去冯家,冯老汉和冯婶子都还没睡呢,冯婶子坐在屋子直哭,村长拿着包裹进来了,“他婶子,别哭了,哎,这闹得。”
冯老汉也擦了擦眼泪,那是他家第一个孩子,待得自然娇贵,谁知道竟糟了如此横祸,这简直是在他们的心上挖走了一块肉。
“村长,你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冯老汉死死抓着村长的手。
“放心好了,明日就把那魏二送进官府,嘴里总能审出来些东西,哎,说不定能问出些叶哥儿的下落。”
冯婶子一听这话立马抬起了头,“我可怜的叶哥儿呀。”
一家三口都泪眼连连的好不可怜,村长叹了口气,朝门外看看又赶紧关上了门,“他叔他婶子,这是一百两银子,你们收着。”
冯老汉吓了一跳,“村长,这银子是哪来的?”
“从魏二的赃物里拿的,你们放心收着,知道这件事的都会守口如瓶,你们也千万不要声张了去,被官府知道了不好。”
冯婶子一听是魏二收罗来的赃物,她手一推把这些银子给推到了一边,她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们家就算是饿死了,也不会要那腌€€玩意的腌€€东西!我只要我们家叶哥儿。”
说完又是一顿哭泣。
村长只好看向冯老汉,冯老汉也摇头不要,“这银子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命呢,我家不要。”
村长忙劝,“你两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花哥儿考虑呀,这以后不得招个女婿什么的,地里的活计不也好干些。”
花哥儿擦了擦眼泪眼神坚毅,“村长,我以后要是嫁人了就带上我爹娘,要是没人愿意我就不嫁,家里的田我也能种,我就想要我哥。”
村长见三人没有一个愿意的,长叹一口气离开了,只希望明天把魏二送进官府的时候,能问出些叶哥儿的消息,总不能就这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白白让冯家的人日夜担忧。
魏青山帮着捉了魏二,回去的时候林渔还在等他,见魏青山回来了就落了院门,“怎么样了?”
魏青山把捉到魏二发现赃物的事告诉了林渔,并说了让村长送财物的事。
林渔叹了口气,“应该的,那冯家实在是可怜。”
“明日我还要和大柱村长一起送魏二去见官,地里的活就先不要干了,现在还有流寇未清,小心些总没有错。”
林渔点了点头,“我知道的。”
现在正逢春耕的农忙时间,家家户户都起得早,吃了饭魏青山就找何大柱一起去了祠堂,魏二被捆在柱子上还一脸地不服气,“单凭这些金银,你们就想定我的罪,未免想得太简单了。”
魏青山冷哼了一声,“到了官府只有定论。”
魏老太夏荷花也被捆在了祠堂,夏荷花连连求饶,“我不知道啊,不知道啊,不关我的事,村长求你放了我吧。”
魏老太也在一旁说话,“魏青山,我可是你老娘,你竟然伙着别人捆你老娘,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魏青山没有理会她,只把魏二给解开了准备送到镇上,三人刚出了祠堂的院子就有人慌慌张张跑了过来,“村长不好了,不好了,有歹人快要进村了!”
来报信的人扶着门框直喘粗气,村长一惊,“看清有多少人了没!”
“有十几人呢!为首的还骑着马呢!”
一听有十几人村长慌了神,太平些之后来村子里歹人多的也就五六个人,这眼看太平了,怎么会突然有这么一股歹人进了村了,还偏偏是他们村子!
“怎么会这么多人!”
“不知道啊,小六子在山上挖野菜呢,远远看见赶紧跑回来报信了!”
村长慌了神原地直踱步,“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这可是要闹出人命的啊!”